“不行。”


    見她還想爭辯,老劉徑直吼:“你連槍都沒摸過,傷著人誰負責?把喪屍都引過來誰負責?所有人陪著你死?”


    “你們得為我想想!”孟彤忽然失去理智,歇斯底裏地吼著,“我沒經曆過這種事情!我走不過去!我不想被吃掉!”


    “那你就留下。”淩耀祖冷冷地說,不再看她一眼,“好了,不耽誤時間,趕緊幹活兒。”


    柏寒不由自主緊緊握住雷雪的手,後者手掌冰冷顫抖。幾個男人開始挽起袖子搬動屍體,揮舞著武器,眾人都是心情沉重,默默無言,隻有孟彤伏在李佳懷裏嗚嗚哭著,老劉在旁邊陰著臉走來走去,“你是不是覺得你挺冤?你看看這裏十五個人,誰不是跟你一樣得往外邊硬闖?我告訴你,能碰上淩耀祖能碰上我,你運氣算是好的,等到了蓬萊你自己打聽打聽,有幾個隊伍能像我們似的給你們吃喝手把手教你們?沒讓你們....”


    大家沉默著開始動手,輪到柏寒站到窗邊,沈百福搶著過來挽起袖子,“我來吧。小柏,閉眼。”


    我是你師傅。柏寒緊緊閉上眼,感覺到他彎腰撈起什麽東西澆到自己頭頂,一股腐臭鐵鏽味道襲來,頭發黏黏膩膩,有冰冷液體流進領口。即使一直做著心裏準備,柏寒依然不停發抖,如同赤腳站在冬日溪流,寒意從腳心直達頭頂。


    “嘔”不遠處有人嘔吐,柏寒不敢睜眼,問:“好了嗎?”


    聲音都變調了。隻聽沈百福喊,“沒呢沒呢。”又等了好一會兒,肩膀腥臭滑膩像是掛滿無數毒蛇,才聽他說,“得了得了,也就這樣了。”


    睜開眼雷雪就在對麵:滿頭滿臉都是血汙,身上掛滿血腥內髒,渾身發抖,淚水不停往下流。王家宇急著喊:“別哭別哭,都衝掉了。”


    好吧,我一定比她還恐怖。柏寒不肯低頭看,仰著腦袋走到牆邊等待,幾分鍾後雷雪站到她旁邊,哽咽著說,“小柏,我真討厭這樣。”


    “我也不喜歡。”柏寒喃喃說著,拚命想著碧波蕩漾的西湖和雷峰塔、北京巍峨聳立的故宮和萬裏長城,擊敗對手贏得黑帶那瞬間和查到高考成績的喜悅。“小雷,你說回到蓬萊送我床單和椅子,是真的嗎?”


    “是真的是真的。”她不停點頭,吸著鼻子,“床單是沼澤任務之後在小鎮裏買的,椅子是上場小漁村裏的人做的。”


    正忙著分配安排任務的淩耀祖剛好路過,看看她倆停住腳,溫和鼓勵道:“撐著點,熬過這幾分鍾,上了車就好了。”


    等待沈百福的時候,張琳若無其事過來往牆邊一靠,低聲說:“跟著我們走,別的都別管,死人了也別停。”


    說完這句話,這個女人恢複平常冷漠,轉身走開了。


    淩晨1點,喬裝打扮的人們圍攏在窗邊沉默不語,像一群走投無路不得不重墮地獄的惡鬼。另一個方向突然發出巨響,窗子被砸開,然後是椅子落地的聲音,有人大聲敲打喊叫著,“草,你們這幫sb喪屍,上來啊?”


    時機到了。


    盡管早已排練過,事到臨頭幾個新人都雙腳發軟,不敢動彈;二等座開木倉的男人把人扒拉一邊,搶先上了窗台,揮揮手便跳了下去。落地後他左顧右盼做了個ok的手勢,張琳第二個站上窗台,低聲吼“等什麽?”頭也不回跳下去了。


    一個個熟人消失在窗口,等雷雪王家宇先後離開,柏寒給朝沈百福揮揮手,靈巧地攀上窗台朝下一躍。


    腳下柔軟的土壤提醒柏寒:藏身十天的鋼鐵房屋已經不能再庇護她,她即將回到危險可怖的廣場中去。身後落地聲響,沈百福也站在身後,做個“走吧”的手勢,她點點頭,慢慢順著狹窄的過道往前走。


    雷雪的背影消失了,緊跟著走幾步拐彎,眼前豁然開朗:頭頂明月高懸,映得大地景物如同白晝。呆呆佇立或者徘徊不定的大部分喪屍都被吸引到他們藏身小樓大門和雜物屋處,原本喪屍林立的廣場此時倒是空蕩蕩頗為冷清。


    計劃成功了!隻要趕到廣場中央,等待列車開過來就大功告成。


    第15章 行屍走肉十五


    2017年1月21日


    情況比想象中順利,柏寒興奮地鬆了口氣,沈百福也咧著嘴高興極了,倒把她嚇得一哆嗦:他滿臉是血肩膀掛著大腸前胸吊著隻手,太恐怖了。


    身後喪屍發出的聲音越來越遠,對麵建築物則逐漸清晰,雷雪王家宇跟著杜老師的身影就在前方,慢慢挪動步伐的柏寒想回頭望望,卻又忍住了。


    堪堪走到一半,原本寂靜無聲的辦公大廈門口突然傳來巨響,接著是長長慘呼--一個男人不知怎麽從某層窗子掉出來,在空中不停掙紮著。仔細望去,那是個金發白種人,隻穿著短褲,被繩索捆緊倒吊著像頭待宰的豬。這人是怎麽冒出來的?電石光火間,柏寒突然想到毫無音訊的一等座隊員,難道是他們?


    大群張著大嘴的喪屍從大廈內部湧出,還有些不斷從窗子裏躍出來,倒在地上再爬起來往前衝,仿佛競相離開巢穴衝向熱狗翔的綠豆蠅。


    天,這麽多?柏寒全身冰冷,眼瞧著它們急不可待地湧向那個可憐的人。身後傳來踢踏踢踏腳步聲,擁擠踩踏聲和口中荷荷聲,大批喪屍放棄了已經毫無動靜的雜物屋頂和樓門,轉身朝新鮮獵物奔去。


    就像冰冷潮水逐漸漫過礁石,柏寒身邊突然冒出眾多喪屍,大多拚命朝前奔跑企圖分一塊新鮮的肉,少數慢慢騰騰踱步。


    冷靜,冷靜。我看過那麽多恐怖片,《行屍走肉》《生化危機》沒什麽可怕。它們想吃我,我就打死它們,我有刀--身陷重圍柏寒反倒橫下一條心,握緊匕首腳步不停。


    列車車站在哪裏?地上痕跡?啊,看到了,借著銀白月光可以看到地上烏黑痕跡,長長寬寬像是長方形。汗水不停順著脖頸往下流,柏寒不敢擦拭,在麵目猙獰的喪屍群尋找雷雪和王家宇的身影。


    “啊~”身後又是一聲慘呼,這次卻是女的,聽起來似曾相識。大群喪屍從前方朝身後猛然湧去,幾隻幾乎成了骨架子的喪屍撞得柏寒轉了半個圈,於是身後淒慘的情景驟然落入眼簾。


    那是孟彤,正被四、五隻喪屍裹緊,四、五張血盆大口啃咬吞噬著她的臉頰脖頸和手臂,還有更多喪屍不斷朝這裏圍攏;她不停慘叫著,右手緊緊抓著李佳衣服--後者拚命掙紮喊著“放開,放開!”卻無論如何也掙脫不了隊友手掌。


    幾秒鍾之後,他就被咬緊喉嚨隻能發出嗚嗚聲,緊接著更多喪屍把他裹得像隻蠶蛹,爭相恐後張大嘴巴。柏寒不敢再看,轉身朝著自己該去的方向邁開腳,身後不停傳來吞噬啃咬聲和女人哭叫。


    往前走,莫回頭。


    辦公大廈外原本被吊在空中的男人像出現時一樣突兀地掉在地上,發出“嘭”的一響,原本聚集在他身下翹首以待的喪屍互相擁擠推搡著試圖啃下他第一口肉。於是那個可憐人的喊聲在夜空裏格外淒慘“no,nonono~”


    月光如水清冷,周遭仿佛阿鼻地獄,心髒跳得仿佛要離開胸腔,不時有張合著嘴巴的喪屍蹭到肩膀,幾步外地麵有隻半截身體的喪屍用手臂支撐著慢慢爬動。柏寒拚命保持鎮定,默默念著“我有刀我有刀。”


    是王家宇!


    盡管那個高個男生蒙頭罩臉滿身血腥,柏寒依舊一眼認出他,他正把個矮些身影護在身後,必然是雷雪。柏寒就像條突然發現燈塔的小木船,朝他慢慢劃去。


    雪亮燈光驟然亮起,把廣場照耀得宛如白晝。一輛老式綠皮火車憑空出現在前方不遠的地方,仿佛它從始至終就停靠在那裏,從未遠離。它並不像普通火車那樣擁有整條車廂,一節節房屋大小的車廂彼此連接著,月光下仿佛一條成了精的巨大蜈蚣。奇怪的是周圍喪屍對它毫無反應,好像它們看不見它似的。


    車來了!


    柏寒激動得熱淚盈眶,心頭一鬆,毫不遲疑朝它走去,一,二,三...她很快數到倒數第八節車廂,那是屬於她的。


    所有車廂的門忽地向兩側滑動,敞開著熱情迎接自己的主人:來吧,帶你離開這兒。


    視野中車頭方向有幾道身影靈巧地躥上車,動作可真快。車門隻開六分鍾--杜老師叮囑過的話語猶在耳邊,柏寒腳步不停,連會不會被喪屍發現也顧不得了。


    附近一個男人忽然哼哧哼哧跑步前進,速度之快連附近的喪屍伸長手臂都沒能抓到他,隻見他靈巧地奔到某節車廂一翻,隨即攤在車廂裏不住喘氣。


    是洪浩。


    受了他的鼓勵,最後幾步路柏寒是跑過去的。身後傳來荷荷聲腳步聲,她大步流星朝前疾奔,一躍而起隨即落在車廂裏--我成功了,麵前是小小隔間,兩隻熟悉的行李箱正躺在鋪板上攤開著,還能看到另一盒點心和烤鴨,那是她背包塞不下的。回轉身再看,兩三隻尾隨而至的喪屍猛然撞上一堵透明牆壁,硬生生被隔在敞開的車門外。它們突然失去目標,茫然嗅著,對明明就在麵前的柏寒視而不見--隔著一道車門,他們就發現不了了。


    幾秒鍾之後,它們轉身朝著周圍有動靜的地方走去,柏寒鬆了口氣,站在車門朝喪屍群中眺望--沈百福呢?明明跟在她身邊,怎麽找不到了?


    在那裏!他看上去很狼狽,離車身不過十來步距離,兩隻喪屍本能地跟隨身後。柏寒使勁朝他招手:“快點啊!”


    於是沈百福真的“快點”了:他跺跺腳,咬牙切齒突然起跑,速度猶如百米衝刺一口氣衝到敞開的車門前,隨即被擋在那堵透明牆壁外--這是柏寒車廂,隔著一道車門兩人麵麵相覷,柏寒能看到他眼中的驚慌恐懼。


    “去你那邊啊!”她大喊一聲。


    “哦!”他手忙腳亂朝著自己車廂方向挪動,但是來不及了:附近幾隻喪屍張牙舞爪把他團團圍住,盡管旁邊車廂的洪浩不知扔出個什麽東西砸到離他最近的喪屍頭頂,成功阻止它攻擊,另外幾隻依然張著大嘴重重咬落。


    完了,沈百福閉上眼睛,最後念頭居然是我的守護神tm一點都不管用哪怕出來一次讓我看看長什麽樣也行啊你到底叫啥名兒?緊接著是利刃刺入肉裏的聲音--從天而降的柏寒狠狠刺入喪屍眼眶,拔出後又是一刀割破第二隻喪屍喉嚨,汙血雨點般濺到他臉頰上。“走啊!”


    於是沈百福真的“走了”:他不知哪來的力氣像狗熊般接連撞倒兩隻喪屍,一口氣跑到屬於自己的車廂,臨上車門才遇到阻撓:迎麵喪屍擋住去路,隨機被柏寒從後一刀刺入脖頸。他感激地望她一眼,隨機連滾帶爬總算上了車。


    “快跑啊!”這回輪到他朝柏寒喊了。


    哪裏還用他打call,柏寒反身連躥兩步,迎麵喪屍被她一刀刺死,另外一隻貓腰避過往回疾奔,緊接著停了腳:兩三隻喪屍貼著車廂擋住去路,身後又有兩隻喪屍。糟糕!柏寒咬牙一刀殺死迎麵那隻,翻身接連踢飛兩隻,卻阻止不了幾隻腐朽手臂圍攏身畔,血腥大嘴留著口水--電石光火間,盡管遠處洪浩大喊大叫企圖分散喪屍注意力,出於習武之人本能,她依然明白自己活不成了。


    “砰,砰”兩聲槍響在身後不遠處響起,嘴巴距離她兩寸的喪屍應聲倒地。


    是淩耀祖!他從緊鄰著沈百福的車廂裏探出半身,單臂執著手倉,抬手又是一倉,緊接著揮揮手。


    再次踏上車廂地板的柏寒四腳著地近乎虛脫。像剛才一樣,隔著敞開的車門,蜂擁而至的喪屍再次拿她無可奈何,茫然四顧著繼而散開尋找新的目標:附近不時有槍聲響起,車頭車尾都有人浴血搏鬥,呼喝慘叫不絕於耳。


    “嗚~”汽笛聲響,車門陡然關閉,周遭車廂微微振動,列車開動了。喘過氣來的柏寒忽然想起件事,從衣領裏拎出車票,淺藍車票正麵赫然變成:行屍走肉--蓬萊,背麵則是空白。


    蓬萊。。柏寒攤開手腳躺在車廂地板上,剛剛和死亡擦肩而過的滋味令她心有餘悸,大腦一片空白。不過至少她明白,這輛列車的目的地不是那個自己少年時跟著爸爸媽媽去過的、有螃蟹有大蝦、“麵朝大海,春暖花開”的海濱城市,而是另一個神秘莫測的地方。


    希望下個任務不要有這些惡了吧心的喪屍了,哪怕鬼魂也好啊,柏寒這麽想著,在疾馳的列車裏閉上眼睛。


    第16章 蓬萊一


    2017年1月21日


    孤懸深海的島嶼、挺拔高聳的山峰、寬敞明亮的獨棟房屋--以上是柏寒對陌生神秘的蓬萊第一印象。


    車門開了,一股海濱特有的潮濕鹹腥氣息迎麵襲來,刺骨寒風隨之吹進車廂,柏寒忍不住打個冷戰。眼前是平坦整潔的青石廣場,長條青石映著頭頂明月發出淡淡清冷光芒,遠處隱隱約約矗立黑黝黝建築物,其間星星點點閃動著火光;停車處十餘米外燃著兩個巨大火盆,莊嚴肅穆倒有點像古代祭壇的模樣,令原本以為會看到礁石海島的柏寒愣住了。


    “就是這兒嗎?”她遲疑著。


    “就是這裏啊。”雷雪輕鬆地說,迫不及待跳到地麵伸個懶腰,“可回來了~”


    行李箱被苦力沈百福拖在手裏,柏寒也跟著跳下車,洪浩亦步亦趨跟在後頭。這節車廂是屬於杜老師的,隻要列車離開原地,車廂間側門便可以打開通行,眾人陸續聚集在一起。新人隻有他們三個活了下來,三等座五人組無恙,二等座老劉隊伍也安然脫險,隻有一等座盧文豪隊伍少了一人,聽說失落在滿是喪屍的大廈中。


    對了,車票!連忙從衣領拉出車票就著火光細瞧,果然原本空白的車票背麵又多了幾行小字:1、乘客在蓬萊內無法傷害或者殺死其他乘客;2、乘客在蓬萊擁有獨立安全住宅;3、乘客須根據車票日程定期乘坐列車完成任務。


    翻過再看,正麵原本印著“行屍走肉--蓬萊”,此時前四字消失不見,隻留下蓬萊兩個大字。


    果然跟隨乘客身處地點具體轉換,這麽神奇,簡直像人工智能。這個念頭剛剛轉過,身後靜靜停滯的長長綠皮列車再次高聲鳴笛,隨即像出現時一般在青石廣場上突兀地憑空消失了。


    “小柏~”是雷雪在不遠處呼喊,柏寒朝她奔去,那裏地麵赫然刻著個轎車那麽大的字;借助月光和火光可以辨認出字體蒼勁方正,具體卻不認識:“這是什麽字?”


    “蓬。”雷雪說,“聽說是古代的字,現在早不這麽寫了。”


    不遠處傳來沈百福驚歎的喊聲,“這兒呢,這還一個。”


    果然二十餘米外地麵刻著另外一個字,想來就是“萊”了。


    車頭方向走過來個黑衣男人,頭臉穢物倒是擦了,耳朵上還掛著血絲,正是一等座孫哥。他朝沈百福喊了聲,又對柏寒說,“小柏,你們倆先找房子歇歇,明天找我們來,我給你們介紹幾個人,以後你們組隊耍吧。”


    大概隊友犧牲的緣故,一等座四人臉色都不太好,盧文豪更是滿臉疲憊,朝熟人草草打了招呼便結伴走遠。柏寒盯著其中一個男人,他正仰頭喝水,看起來很正常,事實上他在突圍途中被喪屍發覺了,好一番苦戰才被救回列車,胳膊、肩膀幾處被咬的血肉模糊。


    在車上發現的時候三個新人都嚇壞了,以為他很快會變成喪屍,卻發現其他人都若無其事,這才想起課堂上杜老師講過的事:不管多重的傷勢,隻要完成任務回到車上,哪怕隻剩一口氣也能痊愈。果然,血淋淋的傷口在眾目睽睽之下慢慢愈合了。


    二等座老劉也正和淩耀祖說著什麽,張琳走過來站定:“明天晚上我到淩耀祖那兒找你們,我也有兩個朋友,介紹你們認識,有一個有守護神了:你們下場是靈異任務,正好一起過。”


    看來有守護神的乘客很搶手。隻剩三等座八人,都累得人仰馬翻,杜老師喊:“走吧,說話時候多著呢。”


    依次看過柏寒三人車票,雷雪拉著她前麵帶路,“你離我們不太遠,走吧,我帶你們找房子去。”


    房子還要找嗎?大概和車票正麵那行數字有關?“你還要送給我床單和椅子。”她強調。


    雷雪大笑,“對對,床單和椅子。”


    明月默默灑落銀白光芒,行李箱軲轆拖在青石地板上發出單調枯燥的聲音。大家走出廣場,三三兩兩朝著某個方向行進,杜老師和韋耿傑聊著足球,王家宇和沈百福講著剛才突圍的驚險曆程。


    前方是一大片連綿不斷的建築,迎麵是個小小院落,兩米多高灰牆,院門外左右高高燃著火盆。


    “為什麽不掛燈啊?”沈百福好奇的問,“這是誰住的?”


    王家宇搶著答,“跟咱們一樣,該誰住誰住。”


    也是我們一樣的乘客?仔細打量小院,夜色籠罩下看不到院牆裏麵,倒像古裝片裏的布景。


    道路兩側都是一幢幢灰牆院落,看著沒太大區別,隻是有的門上貼著白紙,有的從牆頭探出花枝,還有的掛著串小紅燈泡。腳下泛著幽光的青石道路似乎沒有盡頭,就在柏寒嘀咕著“到底還有多遠”的時候,韋耿傑喊了聲,“我回了,明天找你們去。”


    杜老師應了,於是這個矮壯男人鑽進身畔一座院落裏不見了。


    “你們也快到了吧?”柏寒記得他們五人第一個任務就組隊了,果然下一個院落輪到杜老師,他笑眯眯揮揮手進去了。


    “東西拿的了吧?”淩耀祖問,得到肯定答複後回到屬於他的房子。下一幢自然是雷雪的,她推開院門才想起叮囑“對了隻有自己才能開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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