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隊友打個招呼,跟著兩人走到外麵,“要不,去我家吧?”兩人都點點頭。


    進了自家院落淩耀祖就開門見山地說:“小柏, 我想找你要兩根珀伽索斯的羽毛,就是你送給雷雪的。”


    看上去雷雪有點不好意思, 低聲說:“你送給我之後我就告訴耀祖哥了。”


    任務十□□夕相處,瞞得住才怪, 何況淩耀祖這個隊長倒也值得信任。柏寒並不奇怪,何況羽毛還有不少, 自己人也夠用了。


    淩耀祖指指自己脖子上的車票, “我們這次是酒吞童子,日本神話百鬼夜行中很有名的大妖怪。杜老師說,這個酒吞童子在日本平安時期惡名昭著, 糾集一群惡鬼鑄造宮殿,天黑後潛入京都偷竊金銀珠寶, 捋掠女人小孩吃掉。平安時期有個叫源賴光的將軍特地帶著手下將士討伐, 得了神明之助最終艱難地把它打敗砍下首級, 救出很多女人孩子。”


    果然,雷雪車票上寫著:任務要求:救出被酒吞童子囚禁在宮殿中的池田中納言小姐,時限是七天。


    雷雪懊惱地說:“我還玩過《陰陽師》遊戲呢,裏麵那個酒吞童子還挺帥,誰知道現在就得去和他拚命了。”


    “一等座錢豪五人的任務是協助源賴光殺死酒吞童子並保證源賴光不死, 時限也是七天。”淩耀祖被雷雪逗得微笑,隨即認真地說:“這場任務很難,看情形如果我們乘客不插手,源賴光是打不死酒吞童子的;三等座不一定敢幫忙,我們五個如果不幫錢豪他們,連妖怪宮殿都不一定進得去,所以隻能聯手。”


    “你送雷雪的羽毛我看過,能防暑降溫,什麽毒煙毒霧都不怕,非常有用。”淩耀祖溫和地望著雷雪,“聽說,還能在水裏呼吸?”


    最新功能是柏寒剛剛告訴雷雪的,她點點頭“對,我也是剛知道的。”


    淩耀祖又說:“那就更難得了,我本來早就想找你,手裏也沒好東西,這回不找你不行了。”


    即使把雷雪拋在一邊不談,柏寒還記得行屍走肉任務最後上車時自己被喪屍圍困的時候淩耀祖果斷開的那幾木倉--否則自己肯定活不下來。“沒問題,你要幾根?”


    好像說多了。淩耀祖果然眯了眯眼睛,“借我三根,四根吧。兩根算是我幫錢豪他們借的,錢豪守護神是隻熊瞎子,很牛b,說不定你們以後能遇上。”


    也得先遇上才行--關於組隊運氣柏寒一點信心都沒有,不過她還是爽快地回房間取出四根珀伽索斯的羽毛,難免有些心疼。


    “好東西。”仿佛純銀鑄就的羽毛映著陽光發出潔白光輝,淩耀祖鄭重其事捧在手中輕輕掂量,隨即開始解開外衣紐扣。“借你盆水用用。”


    這人倒是行動派。柏寒朝擺在庭院裏的水盆揚揚下巴:“隨便用。”


    兩分鍾後淩耀祖把外衣和羽毛都遞給雷雪,自己把一根羽毛貼在口鼻隨即把腦袋紮入盛滿雨水的盆中。他並沒用梁瑀生十分鍾那麽久,柏寒能看到他的胸膛輕輕起伏呼吸。不一會兒他就抬起頭抹著臉上水漬,“這玩意兒不錯。”


    可不是麽,柏寒瞧著他開始穿衣裳連忙說:“喂,話說在前麵,你們這場如果得到好東西要分給我才行。我有朋友說,和神話傳說有關的任務最容易得到寶貝了。”


    “對,你這羽毛也在希臘神話任務裏得到的,所以我們更要拚一把。”淩耀祖心情很好,把四根羽毛小心翼翼放進貼身衣袋,又認真地看看柏寒,“我保證,這場出了好東西和你分,沒出也沒關係,來日方長。”


    “小雷你要幫我監督。”說出這話柏寒並沒信心:人家才是一隊好不好?雷雪咯咯笑著賭咒發誓:“小柏你放心,杜老師說酒吞童子在京都附近大江山建造的那棟宮殿裏麵藏滿各種各樣的寶貝,這次我們和它拚了,得到好東西隨你挑。”


    回到百福家中話題已經討論到如何在茂密叢林中度過七天。大概有沈百福在的緣故,三隊氣氛相當輕鬆,幾乎有種要去集體郊遊的感覺。


    “到時候白天咱們在裏麵溜達,哪兒風景如畫就在哪裏駐紮。”風景如畫把大家都逗笑了,宋麟毫不介意繼續憧憬:“到了晚上咱們就往福哥佛珠裏一坐,哎,說實在的筆仙那場多虧了福哥幫忙啊,要不然我們老段的黃大仙兒沒那麽容易搞定啊。”


    段叔更是感激涕零:“要不說呢,要不是福哥的佛珠厲害我們壓根不敢離那幾個女生一步,哪兒還敢去打旅店妖怪?來來來,喝一個喝一個”他開始四處踅摸,可惜桌上擺得隻有可樂和蘇打水,隻好問:“有酒沒有?”


    這就想喝酒了,領教過段叔白酒功底的幾人連忙勸阻:“晚上再喝晚上再喝,先開會。”


    梁瑀生把自己隨手記的摘要推過來:“看看。”


    “第一不要走散,第二如果走散盡快取得聯絡,第三沒有守護神的盡量抓緊機會多嚐試。”柏寒喃喃念著,“哨子,繩索,信號彈?”


    大家停下討論給她補課。“這個任務看起來很簡單,最怕就是走散了,到時候來個各個擊破就慘了。”宋麟顯然很有經驗,“我們聚在一起就能發揮防守強的優勢,同時可以派遣所有帶著守護神的保護沒有守護神的去外麵多走動多嚐試,把成功概率放到最大。”


    這是很合理的選擇。


    “我們明天下午四點到達,很安全。先確定森林範圍,然後一起等待天黑。”梁瑀生補充道:“為了以防萬一,進入森林後就用繩索把我們拴在一起,再帶著銅哨和信號彈。”


    銅哨好辦,信號彈誰有?


    好在老乘客道具不缺:“這些我們都有,隊長找我隨便拿,對了,現金我們也有的是,一會發給大家。”


    以後我們自己也得補充些才行。


    沈百福忽然想起個小問題:“我控製不了我的圈子大小,這個青木原樹海肯定和遊樂園鬼王墓比不了,到時候跟上回筆仙那麽大你們就得擠著點。”


    大家紛紛表示小事一樁:“能有地方待就不錯了,大不了我們跟筆仙那次似的摞上。”


    形勢一片大好。沒有利益衝突、以前合作過、新任務不難過關--這種歡樂祥和的氣氛一直持續到傍晚,三隊聊得和睦又討論起以往任務,各自帶齊酒菜到沈百福家暢飲,很晚才回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雷雪來敲門,一開門柏寒就發現她掛著大大的黑眼圈,必然徹夜未眠。“小柏,我們開了一夜會,這次很艱難。不跟錢豪他們去是不行的,去了又很危險。謝謝你肯幫忙。”


    柏寒安慰愁眉不展的好友:“車到山前必有路,你看我在泰坦秘境也混的很慘,天天躲在樹頂,還被半人馬追來追去,回來上車的時候躲在草叢裏。好在也扛過來了,還得了不少東西,你自己千萬小心點。”


    雷雪點點頭,拉她去家裏喝粥:“我們是晚上七點的任務。你這次是不是要去東京?”


    “對啊,東京離青木原樹海坐特快才2個小時。”柏寒興致勃勃,“我已經連續兩場沒去超市商場了,這次我要去東京好好shopping一番。”


    “哇,那你幫我帶點sk2潤膚水好了,還有麵膜和資生堂防曬。”雷雪的注意力暫時被引開,“明治巧克力和大福一定要嚐嚐。”


    被即將去東京觀光的輕鬆心態影響著,4月22日下午四點在青石廣場登上列車的時候柏寒甚至有些開心:守護神的話全力以赴,度過七天就可以好好散心了。


    大概是恐怖片看多了的緣故,拋開靈異任務前提不算,第一眼從敞開車門裏看到麵前無邊無際的茂密森林柏寒背脊就有種寒意升起。


    死氣沉沉--這是麵前森林給人的第一感覺。


    “到了到了。”洪浩和黎誌強像導遊一樣帶著九名新人下車,話說他們提點新人的水準幾乎要超過杜老師了。這次新人裏有兩個軟硬不吃的中年滾刀肉,別人都下車他們嚷著找列車員車長來,最後莫名其妙滾下車。


    梁瑀生和沈百福、宋麟三隊隊長分別往車頭車尾處地麵做標記,又把旁邊樹木噴塗成熒光色。柏寒和隊友們聚集在一起,很快發現掛在樹上的日文“青木原樹海”路牌,還有箱根伊豆國立公園的字樣。


    旁邊還有黑底白字警示牌,可惜隻能看懂部分,“一度,靜,雙親兄弟子女”“大概就是靜下來想想父母兄弟子女的意思吧?我靠我天天看日本漫畫日文滿分啊。”


    銅哨掛在胸前,柏寒背著背包拉起行李箱--特意挑選鵝黃行李箱大紅衝鋒衣,森林裏好辨認。三組繩索都發到各自隊員手裏,大家商量著“什麽時候係上?”“大白天係它幹嘛?天黑再說吧?頭三天沒事。”“拴上跟幼兒園大班似的。”兩隊男生說笑著拉扯繩索準備拔河。


    “看,這裏這裏。”宋麟沒他們那麽幼稚,和段叔都站在“青木原樹海”路牌後麵招手,“任務開始了。”


    這次倒真方便,柏寒也過去觀察,果然車票顯示七天倒計時開始了。


    “旁邊就是富士山吧?我怎麽看不到?”柏寒朝四麵張望著,沒發現中年覆蓋雞血的富士山頂。“陽哥,富士山在哪個方向?”


    周錦陽沒能回話,事實上身畔唧唧喳喳的話語聲突兀消失了。


    柏寒迷惑地側頭望去,發現身畔無論熟悉隊友和陌生新人統統無影無蹤--她正孤零零站立在青木原樹海正中,身側隻有一棵棵細長筆直的褐色樹木,頭頂濃綠樹葉把太陽光芒遮蔽的所剩無幾。


    等,等一下,即使是靈異任務,現在是大白天啊?而且是最安全的第一天啊?柏寒本能地看看手表,時間顯示是2017年4月22日下午四點十三分,太陽沒有落山啊?


    難道這就是任務的特別之處?即使二等座也隻需停留七天即可的代價便是這座森林可以隨意隔離乘客?


    指南針毫無頭腦的亂轉,曾經到過附近的周錦陽和孟浩然都說這裏被磁場影響,果然根本無法發揮功效。可我們明明沒有隨便亂走,剛剛站到路牌後麵--因為倒計時開始了?


    柏寒心髒砰砰亂跳,盡量冷靜下來把銅哨舉到嘴邊。響亮的哨聲遠遠傳揚開去,柏寒靜下心等待回音,很快失望了。


    四周寂靜無聲,就連鳥叫也不曾聽到。


    昨天開會時說定,脫離隊伍的話停留在原地盡量不要走遠,等待隊伍回來接。柏寒決定留在原地等,就坐在路牌旁邊吧--路牌不見了,同時消失的還有警示牌。再仔細張望,視野裏根本沒有車頭車尾做的醒目標記和噴塗成熒光色的樹木。


    這麽說是我被這所森林轉移位置了。看看車票,倒計時依然進行著,我正在森林中某個陌生角落。


    是隻有我一個?還是大家都被分散開來?柏寒不敢斷定,但是留在原地顯然行不通了。


    她很快鎮定下來,檢查背包和行李箱都在身邊,便把確定任務範圍用的鵝黃標記放進口袋,係緊鞋帶踏上林間還算平坦的道路。


    周錦陽和孟浩然都說這片森林並不算大,半天就能遊覽完畢--前提是森林不搗鬼的話。柏寒朝著陽光最明亮的方向走去,那邊是西方,每走十五分鍾就在樹邊紙條拴上個標記。


    打到第三個標記的時候柏寒便不得不停下腳步開始收集樹枝了--四周陰暗下來,陽光正從這座森林裏飛速消逝著。


    找塊幹淨空地,十幾塊石頭壘平堆上隨處可見的樹枝木條,柏寒掏出zippo啪嗒一聲,橙紅火苗便慢慢燃起來了。借著明亮火光她又盡可能多收集樹枝堆在旁邊,算來足夠燃燒一夜,這才安心。


    原本設想中的晚餐是圍攏在沈天奇圈子裏進行的,大家熱熱鬧鬧分享彼此好吃的;填飽肚子便由曹錚梁瑀生幾人分別帶出去尋找機會,她還和段叔說好跟他和黃大仙一起出去玩玩,說不定運氣會好些。


    現在柏寒隻能默默啃三明治和黑森林蛋糕了。


    沈百福早上還念叨著:“剛說以後誰打算進我圈子就得交護身符,到時候咱隊人手一個;我靠昨天一看都是老熟人,這還怎麽收?”以前天天蹲在他佛珠圈裏早習慣了,冷不丁身周沒有閃爍著熠熠金光覺得好不適應。


    說起來能遇到百福我的運氣很不錯了,柏寒安慰自己。


    整座森林完全被無聲無息的黑暗籠罩了。頭頂一絲月光也看不到,星星更是杳無蹤影,仿佛它們徹底拋棄這座森林似的。柏寒不停往身前篝火裏添加柴禾生怕它熄滅,同時打開強光手電。


    火光越來越旺,耳畔隻有木條劈裏啪啦燃燒的聲音,其他就連小蟲鳴叫也聽不到,柏寒試著隔一個小時便吹幾下銅哨,可惜毫無回音。兩把短劍被安放在手邊以防意外,


    她低聲叮囑兩條小蛇:“小青小藍你們也看見了,我們三個和大家失散了,情況很糟糕。你倆千萬幫我好好盯著,不管是百福還是梁瑀生還是段叔,隻要是乘客或者新人都趕緊提醒我,知道嗎?”


    小青小藍看上去倒毫不慌張。


    柏寒長長籲了口氣,瞧向自己左腕:彌塵大師送給她的墨綠手珠正散發著熠熠金光,仿佛彌塵大師斬妖除魔時周身佛光普照,和沈百福佛珠沈天奇把陰魂野鬼隔絕在外時的光輝沒什麽區別。


    這是漫長黑夜裏柏寒唯一的安慰和依仗了。


    第一晚度過的無驚無險,沒有任何異常之處。直到天蒙蒙亮柏寒才放下心來,和兩條小蛇聊著天:“前三天還好,我們必須在第四晚之前找到百福梁瑀生他們才行,要不就完蛋了。”


    清晨八點柏寒枕在背包上沉沉睡著了。


    第66章 青木原樹海二


    2017年4月25日


    三天三夜過去了, 前方依然是無邊無際的樹海,依然孤身一人的柏寒開始有種錯覺:自己是不是遇到傳說中的大屠殺?這場任務自始至終隻有自己一人?


    不不不,下車時大家明明是在一起的,我看到梁瑀生和百福給車頭車尾噴塗標記,也和隊裏商量什麽時候係繩索, 百福他們正和長發女生拔河,宋麟招呼到達指示牌之後任務倒計時就開始了。


    不是我的幻覺。


    她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身邊。這裏的樹木和泰坦秘境完全不同:後者結實粗大帶著種時間流逝的史詩感, 人們可以爬上去在樹頂枝葉間藏身;這裏樹木纖細柔弱給人種弱不禁風的感覺,卻把陽光遮得七七八八, 暴露在地麵的深褐樹根則盤根錯節猶如條條蟒蛇伺機捕食,看得久了有種身處蛇窟的幻覺。


    如果不是習慣了兩隻小蛇, 柏寒認為自己在這裏呆上三天一定會精神高度緊張乃至崩潰--這是不是大多數遊客選擇在林中自殺的原因之一?


    泰坦秘境森林濃綠盎然, 隨處可見隨風搖曳的鮮豔小花,兔子和梅花鹿在草叢中出沒,頭頂像孔雀般的小鳥盡情歌唱, 到處生機勃勃;這片青木原樹海則恰恰相反,沒有飛鳥沒有蟲鳴, 視野所及沒有任何活物, 連風也沒有活力, 整座森林死氣沉沉,大片大片深綠仿佛腐爛沼澤岸邊的青苔。


    “有人嗎?”柏寒把雙手攏在嘴邊大喊,又用力吹響銅哨,可惜回應她的隻有空氣。整整三天三夜,她沒見到任何一個乘客, 或者,活人,偌大森林隻有她自己。


    “小藍今天是第四天了,晚上就要有鬼怪出來了,再找不到百福梁瑀生他們我們三個就慘了。”柏寒已經習慣和兩個小夥伴說話,總比自言自語強多了,一手拖著行李箱一手把短劍舉在麵前:“你倆也不能消滅陰魂,上次那個豔姬要把你倆煉成法寶怎麽辦?愁不愁?”


    就像專門為了證明自己似的,原本盤繞在“胭脂”短劍劍柄的小藍突然把上半身筆直轉向左方,就像表針忽然被手指撥動指向某個時刻。


    “那邊有人嗎?”三天來小蛇還是第一次有這種反應,柏寒精神大振朝那邊望去,瞧著沒有人影,順手把“鬆柏”短劍也從腰間取出:果然小青身體也像路標般朝那個方向伸展。


    得過去看看。柏寒拖著箱子大步流星朝那個方向奔跑,單手把短劍舉在麵前充當路標。路上有個塌陷很深的大坑,掉下去想爬上來就難了,柏寒隻好繞個很大圈子才通過。


    會是誰呢?哪怕是個新人也好。柏寒激動地跟著小蛇指示的方向越跑越快,緊接著視野裏閃動著金屬映著太陽的反光--是條長長鐵鏈,一頭拴住樹幹另一頭箍在一條野獸身上。


    柏寒停住腳步,緊接著發現它已經死了。那是條黑色雄獅,不不,是條比雄獅還強壯雄偉的黑犬,瞧著幾乎像頭黑牛。它顯然死去相當年月了,卻奇跡般沒有腐爛,全身水分都揮發幹透,隻剩下一張幹巴巴的皮囊裹著諾大骨架。


    自家裏養著小泰迪“小黑”的緣故,柏寒從小就喜歡小貓小狗,從來見不得流浪貓流浪狗朝她討要吃的,學校裏也沒事喂喂它們。


    一條核桃粗細的鐵鏈牢牢拴緊死去黑狗脖頸上深紅項圈,另一頭鎖在兩人合抱粗的樹上--這一帶很少有這麽粗的樹,樹幹不知為什麽還箍著鐵皮--死之前黑狗顯然劇烈掙紮過,樹幹和鐵皮布滿是它深刻鋒利的爪印齒痕。


    柏寒心裏很難過--它顯然是受盡折磨後慢慢死去的,眼睛還睜開望著天空。低頭問小蛇:“你們是帶我來看它嗎?”


    小青小藍恢複平常狀態,不時吐吐信子。


    肯定是的,大概是同為野獸的本能吧?柏寒隨手一劍,鐵鏈立刻斷裂掉在地上激起一陣塵埃。要不要放火燒掉?還是燒吧,這座森林畢竟是靈異世界,燒掉它就能解脫了。


    拖了不少樹枝蓋住黑狗屍體,柏寒點燃火苗,瞧著火焰混合灰煙慢慢把它包裹吞沒。火焰熄滅後她砍下帶著綠葉的樹枝把殘骸覆蓋嚴密,這才說:“安息吧,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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