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守護多少百姓?”


    “王朝能得到多少生息?”


    “國師,陰國師!武後這陽謀我根本就不想拒絕。”


    “既然想靠近天後這邊,就不必繞這麽多彎子。”陰國師沉聲道,被白芙蓉狠狠一聲呸打斷:“枉我還覺得你陰執明是個有腦子的,原來獸做人性,還是蠢物!”


    “男女有什麽分別?帝王之氣都不認男女,你他媽一個外人搞什麽?”


    “不就是嫌棄武則天是女的嗎?”


    “不就是繞不過心中的坎兒嗎?迂腐,膚淺!”白芙蓉噴的擲地有聲。


    陰國師:“……”


    陰國師忍住怒火,將白芙蓉提起來:“武則天是誰?”


    白芙蓉冷笑:“你覺得呢?”


    陰國師揮袖妖力化作攻擊,白芙蓉被揍得滾了幾圈掉進了花叢中,她爬起來覺得氣血翻湧,看著麵前男人走近,冷漠開口:“你最好交代清楚。”


    白芙蓉咧嘴:“交代什麽?有什麽可交代的?”


    “武則天這名字還不能說明什麽嗎?”


    陰國師臉色難看,不知是心中難以接受這個結果還是這結果與心中所想不符。


    我要是個正常凡人,估計剛才那巴掌就錯骨揚灰了,白芙蓉心中呸道,扶著膝蓋站起來,譏諷陰執明:“怎麽?一向曲高和寡自視甚高的陰國師,也參與這次的帝後之爭了?”


    “所以,您那能算清未來的手這回是又廢掉了?”


    “慎言,白掌櫃。”陰國師道,隨即渾身妖力蒸騰,化作黑霧消失。


    白芙蓉鬆氣,放縱自己倒在花叢裏。


    媽的,剛才直麵陰國師的壓力,真他娘嚇死個人了。


    白掌櫃躺著感歎道,被打的渾身不得勁。


    姬萬裏低頭看著白芙蓉,無奈問道:“你搞什麽啊,白花花。”


    白芙蓉:“……”


    白芙蓉被嚇得蹦起來,隨即腰痛嘶聲,罵道:“臥槽姬萬裏!你不是剛滾了嗎?”


    姬萬裏吹開一朵落在臉上的芙蓉花,涼涼調侃道:“我這不是看有人想和陰國師聊悄悄話,很自覺的閃開了嗎?”


    “我一直都擱廊外頭躲著呢。”


    “怎麽樣,聊的不錯吧,看你被打的腰酸背疼的。”說完,姬萬裏自己都笑了起來。


    白掌櫃沒好氣的搭把手讓巨子拉起來,“談崩了。”


    “你肯定也聽的差不多了。”


    姬萬裏聳肩:“雖然作為故交,這麽說不太合適——但是國師並不是你所謂的那種重男輕女之人。”


    白芙蓉牽牽嘴角,“所以呢?”


    姬萬裏啊了一聲,“就像我剛才一喊你有危險國師就啪啪啪跑過來一樣,武後真的是個非常殘忍的人。”


    “武後如果是勝者,哎呀這個——現階段來講實在很難讓人信服,她會是個好的帝皇。”


    “人彘,人彘啊聽說過嗎?”


    姬萬裏剛想濃墨重彩描繪一番武後的“功績”,被白掌櫃打斷:“所以,陰國師是推演過還是沒有?”


    姬萬裏眨巴眼睛,三十幾歲的麵貌看起來倒有了點少年時的風采:“誰知道的,但我猜有過。”


    “不然方才國師不會情緒外露的。”


    白芙蓉順著她的話說:“也就是說,陰國師占卜看出來武後可能得勝,不太相信,在從我這裏得到結果,覺得更難接受了?”


    姬萬裏:“也許,你這解釋邏輯說得通。”


    白芙蓉:“什麽嘛,那個大個人了,還耍脾氣。”


    姬萬裏:“……國師不是人,好不?”


    最終舊城改造工程還是在白芙蓉牽頭主導,姬萬裏響應的情況下,全長安城熱熱烈烈搞了起來。


    擴容數十萬丈的城牆,內城外城全部被起開的地皮,大改的城內建築物格局,重新定名定性的城內百業。


    第八日傍晚,立在長安城牆頭,看著手中圖紙,城門口長隊走進運木料的車隊傳來嘎吱嘎吱聲,白芙蓉心中如釋重負。


    旁邊一聲輕響,姬萬裏落定,看看這三四十丈的城牆,心道這不知白花花一個凡人怎麽爬上來的:“如何,圖紙畫完了嗎?”


    白芙蓉給她看自己的黑眼圈:“當然。”


    片刻安靜,姬萬裏看天看地:“第九天了,小花花。”


    白芙蓉:“……不是和你說了,不要叫我什麽奇怪的名字嗎?”


    姬萬裏不為所動:“第九天了,又是一個循環將過。”


    “也許下次相見又是不知多少年。”也許那會我就飛升了。


    “物是人非,或者人非物也非。”


    白芙蓉點頭,夕陽將她臉色映照得紅彤彤,她點著圖紙中的大理寺,偏題道:“就像是百年前聲名顯赫的朱雀神君,現在卻被下獄在大理寺?”


    第73章 長大


    姬萬裏本意是借著這個夕陽餘暉的時刻, 跟白芙蓉道個別。


    也許下一次相見, 不, 也許就沒有下一次相見了。


    姬萬裏不知道自己能否度過雷劫飛升上界,她也不知道白芙蓉下一次時空輪回降臨是那年那天。


    晚風中,黑發少女低頭看大理寺圖樣的模樣入神而又認真, 姬萬裏忽然就覺得,其實不道別也沒什麽了,總歸是這行走世間二百年唯一遇上的知己,無論是機關一道的高超還是愛好性格,姬萬裏都覺得白芙蓉當的知己二字。


    她會懂得吧, 巨子出神地想著,麵上解釋道:“朱雀神君的個性, 白小花你應該也知道。”


    “噢對, 你上次來的時候,還是戰時嘛, 有更大的矛盾吸引注意力, 朱雀喜歡睡漂亮人修這事兒, 太宗就壓下來了。”


    “但是——”姬萬裏攤手。


    白芙蓉眯眼:“糟蹋女子確實可恥。”


    “但是以四方神獸的地位, 我不覺得隨便的凡人姑娘會掀起這麽大的風浪。”


    巨子手掌借著夕陽光影做了幾個動物形狀, 長長的金色光束照到百米城牆上, 宛如一隻神鳥振翅:“聰明。”


    “不過, 白花花, 有些話我就講這一次。”


    “太宗家的姑娘都是漂亮, 朱雀當年和行十七的小公主相好了。”


    “他扮作和尚, 和那公主溫存了不短的時日。”


    “在寺裏白日宣/淫,哈哈,瀟灑的很。”


    聞此,白芙蓉心中回憶太宗行十七的女兒是哪位公主,嘴上問道:“懷孕了?”


    姬萬裏聳肩,將風中的殘花截住一朵,撕碎了,“不重要,但是公主有駙馬。”


    “於是,通奸事發,朱雀下獄,公主幽禁。”


    “你看,管不住下半身的後果。”


    白芙蓉聽著這話覺著味兒不對,她感覺到了姬萬裏對這事兒細微的不屑,思索片刻,她問道:“陰國師當時沒攔攔嗎?”


    “我記得朱雀和玄武感情很好。”怎麽會看著朱雀下獄?


    姬萬裏笑了笑:“當然攔了,還被太宗記掛了很久。”


    “太宗覺得他女兒金貴,從不覺得可能是那嬌娘子忍不住寂寞,伸出腳來勾引朱雀。”


    “你知道的,朱雀根本隻是把人類當作——”巨子斟酌片刻,沒有接這句話。


    “我記得當時事發後,國師連續奔走好幾個月,卻還是沒攔住。”


    我猜,後麵這是有了些離心的跡象,白芙蓉思忖,低聲說:“我記得,當年芥子江邊我第一次來的時候——”


    “——朱雀神君,陵光他是火神將,率領唐王朝最精銳的軍隊,是嗎?”


    “當年虎牢關之戰朱雀的風姿,我一直沒忘過。”


    姬萬裏看著白芙蓉,沒說話。


    白芙蓉點頭,自覺地手指點住嘴唇,“你隻說一遍,我記得。”


    姬萬裏挑眉:“我沒什麽感想,我隻覺得我家主公,國師挺可憐。”


    “為王朝轉世,推動一切,出世入世,結果好兄弟都救不了。”


    白芙蓉將最後幾筆畫好,圖紙塞給姬萬裏:“所以說帝王道難修啊。”


    “總歸,太宗最後還是將抬棺人的第一位置給了玄武。”


    姬萬裏似乎嗤笑了一聲,又似乎沒有,“是呢,國師稀罕死了。”


    她剛想再多叮囑白芙蓉些話,至少這幾十年間一些秘辛她一定要知道,結果剛張開嘴,矮她半頭的小掌櫃忽然抱住了她。


    姬萬裏差點被這突然襲擊搞得拔劍暴起。


    “這是怎麽了?”巨子問道。


    白芙蓉的擁抱一觸即鬆,聲音和平常無異:“渡劫順利。”


    姬萬裏一怔,隨即笑道:“我以為你不知道呢。”


    白芙蓉盯著巨子:“我怎麽會不知道?”


    “你又不是四方神獸,需要守著王朝,自然是到了時候就飛升了。”


    “以後,真的就再無相見之日了。”


    姬萬裏知道白芙蓉絕對不能飛升,麵上笑容有些掛不住,心中酸澀不知道該說什麽,麵前小矮挫白掌櫃笑著拍拍她的肩膀:“愁什麽?”


    “到了上界,說不準又是一番新天地。”


    “能力通天了,得了機緣也許還能回到修真界狠狠炫耀一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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