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樣的結果,除了已經知道申鶴命運的沐陽。


    最鎮定的反而是留雲借風真君。


    年僅六歲就遭受這樣的大劫難,並且以自己的意誌戰勝了困境。


    還獲得了神明的垂青,一枚冰係神之眼。


    可想而知,申鶴這孩子的命格絕對不會簡單。


    但是‘孤辰劫煞’一出,還是讓在座的的其他人都吃了一驚。


    與占星類似,璃月感知命運的方式為卜卦。


    削月築陽真君更是個中高手,他看過的基本不會出錯。


    除了沐陽,關於沐陽的一切,都被他用‘不可說’三個字搪塞過去了。


    能讓這麽一位卜卦的仙人都搖頭,可見‘孤辰劫煞’有多令人避之不及。


    光從名字就可以窺見一二。


    孤辰之命,命定親朋離散,孤察一生。


    劫煞之命,命定多災多難,命途凶險。


    而申鶴,竟能同時擁有‘臥龍鳳雛’...


    幾人都看向留雲,問她,“留雲,你作何想法?”


    留雲真君不假思索,“自然是尊重她的選擇,若是她想留在這奧藏山,便收她為徒。”


    “若是想回塵世間,便滿足她。”


    留雲雖然沒有問過申鶴的想法。


    但從這孩子這幾日裏的表現來看,大抵是不願再回去了。


    留雲又補充了一些關於申鶴的事。


    申鶴剛來到奧藏山的時候,整日一言不發。


    唯一願意做的事就是攀上山岩,望著雲海出神。


    好在她困了會裹著衣服睡覺,渴了會喝山間的露水。


    餓了就摘山頂的清心放入口中嚼食。


    而這一切,留雲借風真君都未曾打擾。


    這樣的尊重才贏得了申鶴的信任。


    理水疊山真君說道,“申鶴小女雖根骨過人,但性子也是別具一格。”


    “留雲,你若是領她入門,未必是一樁輕鬆差事。”


    仙人們大多眼光毒辣,雖然都是第一天見到申鶴。


    但一眼就看出了她資質極佳,若是她願意留下來,拜留雲借風真君為師。


    那絕對是一件美事。


    這點沐陽深有體會,申鶴學東西上手非常快。


    這也許就是‘孤辰劫煞’之命給她的補償。


    留雲還是表示,以申鶴自己的意願為主。


    當然,她本人肯定是非常希望申鶴能留在奧藏山的。


    小申鶴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醒的。


    她此刻正盯著留雲借風真君。


    真君被這麽一看,反倒是有些不解。


    還是沐陽開了口,“申鶴,你可願拜入留雲借風真君門下?”


    小申鶴眼神堅定地點點頭。


    留雲見狀有些欣喜,畢竟她早有此意。


    她拿出準備好的‘翠鈿白玉梳’遞給了申鶴。


    這把梳子是用仙石製成的。


    留雲借風真君說道,“你若想斬卻凡緣,踏入仙門,就用這柄玉梳梳三下頭發,算作拜師禮。”


    申鶴毫不猶豫地照辦了。


    玉梳梳過第一遍,她滿頭黑發竟自上而下結出一層銀霜來。


    玉梳再梳第二遍,青絲素練各半。


    玉梳再梳第三遍,已是白雪滿頭。


    申鶴將梳子收進新衣服中,稚嫩地行禮,“弟子申鶴,拜見師父。”


    在一眾仙家的見證中,申鶴正式成為了一名仙門弟子。


    削月築陽真君滿意地點點頭,說道,“嗯嗯,命由天定,運由人寫,此子心性極佳。”


    看來,他很認可申鶴的這番做法。


    申鶴就這樣開始了她的修仙之路。


    以人類之身與仙家一同生活並非易事,但申鶴堅持了下來。


    加上本身是驅邪世家,體質特殊、意誌過人,又極具仙術天賦。


    憑借著絕佳的根骨和悟性,很快便將留雲借風真君的術法學了去,施展起來有模有樣。


    最先忍不住的是理水疊山真君。


    老家夥經常來奧藏山炫技,想用自己擅長的仙術引起申鶴的興趣,然後再傳授給她。


    留雲借風真君受不了了,讓申鶴跟著他去了琥牢山,學習新的仙法。


    其他的仙人也跟著爭搶...


    這一輪走下來,申鶴基本是把璃月仙人的術法都學了個遍。


    舞刀弄槍自不必說,機關、符籙、卜卦...


    講究一個技多不壓身。


    沐陽當然也是成為了申鶴的師父之一。


    主要教她劍術、茶藝以及冰神之眼的運用。


    要是問申鶴,除了留雲,最喜歡哪位師父。


    那沐陽肯定排得上號。


    因為其他的仙人大多都遠離世俗已久,更加沒帶過孩子。


    隻有沐陽比較能理解申鶴的想法。


    ——————


    逐月節當天。


    沐陽來到了奧藏山,這是他與留雲的約定。


    畢竟海燈節沐陽來不了,那至少逐月節,是要講一個團圓的。


    “沐陽師父,你來啦!”


    小申鶴一察覺到沐陽的氣息,趕緊停下手中練劍的動作跑過來。


    一年之中能見到沐陽的次數少之又少,小申鶴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沐陽半蹲下,問她,“最近是不是又沒有好好吃飯了?”


    小申鶴弱弱地回答道,“有。”


    沐陽知道她又開始要求自己過那種苦行生活了。


    盡管沐陽和留雲多次跟她強調,修行之人修的就是心性。


    仙人不會被人間食物阻礙修為,所以可以敞開吃各種菜肴。


    隻可惜,這小姑娘倔得很,總是覺得太過於美好的東西會讓她對凡塵產生依戀。


    所以時常會吃藥草充饑,想用藥草的苦味和澀味來規避這些。


    沐陽也是後來才發現,在吃的方麵,他倒是有些錯怪理水和削月了。


    小申鶴見自己的謊言瞞不過沐陽,強行轉移話題。


    要沐陽驗收她最近的修行成果。


    她現在舞起劍來已經有模有樣。


    天賦加上同樣的冰元素,她很容易就掌握了沐陽的劍技。


    不過,掌握跟實戰畢竟是兩說。


    沐陽隨手撿了一根長木棍,準備檢驗她這段時間的進步。


    “今日若能將這棍子削去半截,便算你出師。”


    “好。”


    申鶴雖然回答得很幹脆,但是現在的她別說削去半截了。


    連樹皮她都沒削下來過...


    果不其然,申鶴的進攻很輕易地就被沐陽給化解了。


    多次進攻不成的申鶴,呼吸開始變得紊亂,劍法也逐漸狂暴。


    “申鶴,氣息亂了。”


    然而,申鶴卻仿佛沒聽到沐陽的話一般,繼續發動攻勢。


    她的攻擊如同狂風暴雨般襲來。


    這已經不是沐陽教給她的東西了。


    這狂暴來自於她的本性,來自於她的命格——孤辰劫煞。


    這些都是最原始的血性和殺意。


    修行之人就是要把這些東西修掉。


    而此時的申鶴,已經有點失控了。


    “還是先讓她冷靜下來吧。”


    沐陽抬手一棍把申鶴的劍挑飛,隨後閃至她的身前,對著眉心輕輕一點。


    小申鶴暫時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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