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綺嫁得好,楊衛禮大人一心一意對著佩綺,最近佩綺懷孕在家,而且貌似心情不是很好,楊衛禮體貼守在身側,可謂是關懷備至。但是楊衛禮這樣的男人畢竟是少數,這顧侯爺才剛有一些苗頭,還來得及把這苗頭及時摁滅。


    趙安玥一想,也覺得是這個理,便覺得有些頭疼。


    劉梓看她那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心裏有了點欣慰,在她耳邊道:“這個劉姐姐有經驗,顧老夫人不是對你很好,而且說過顧家不許納妾嗎?那今日之事你便可向老夫人提一句,記住不要提太多,一兩句就夠了。然後裝得可憐一些。”


    趙安玥眼睛一亮:“劉姐姐,我明白了!”


    “除了這個以外,你還得找出那個小蹄子是誰。”劉梓輕聲道,“軍營中的將士,酉時便可回。你酉時前便可悄悄在軍營外候著,注意不可用府中馬車,人也要帶著自己的心腹。然後在後頭跟著侯爺,看看他到底去了哪裏!記下位置之後切勿一時衝動進去,那小蹄子就是要你這般做呢!你一定要沉下心,等侯爺離開後,再去收拾那個小蹄子!”


    趙安玥頓時雙眼迸出鬥誌,把那酸酸甜甜的果茶豪邁的一口喝光,打算便照著劉姐姐說的做!


    **


    翰林院編修夫人走後,趙安玥便帶著櫻魚和桃魚,去了顧老夫人院中。


    如今已是春天,路上開滿了各種各樣的小花,樹間枝丫也起了綠芽。


    她到的時候,顧老夫人午睡剛起。趙安玥臉上帶笑,走了過去,撲進顧老夫人懷中,甜甜的叫了一聲:“祖母,我來了。”


    顧老夫人一愣,今日午膳趙安玥還是和她一起用的,她要午睡,趙安玥便離開了。結果怎麽現在又來了?


    她執起趙安玥的手,笑道:“玥兒,你可是找祖母有什麽事?”


    趙安玥嘟著嘴,有點不知道怎麽開口。找人告這種狀,她也是第一回 。聽劉姐姐說的簡單,但真的要告狀的時候,心下還是覺得有點怪怪的。


    “玥兒,你說便是。”顧老夫人拍拍她的手,安撫道,“可是淮景欺負你了?”


    趙安玥輕輕的點了一下頭,低著眼簾,有些失落:“嗯,祖母,顧淮景昨天晚上很晚才回來,我問他為什麽這麽晚,他也不告訴我。”


    顧老夫人眉頭皺了皺:“玥兒,你先別急,今晚等淮景回來,我好好問問他昨晚到底做了什麽。”


    趙安玥咬著唇,又添了一句:“祖母,我今天早上起來發現,顧淮景唇上還有牙印。”


    顧老夫人徹底怔住了:“你說什麽?”


    趙安玥這會是真的覺得自己有些委屈,她在房中焦急的等他,怕自己在床上睡著,還特地坐在貴妃椅上,雖然最後也睡著了,但他居然在外頭和人私會,她吸了吸鼻子,心裏有些發澀,有點想哭:“我問他牙印是怎麽回事,他同樣也不告訴我。祖母,我怎麽辦呀,顧淮景是不是不要我了?”


    顧老夫人聽到這,看著趙安玥的樣子,心都在發疼,她連忙哄道:“怎麽會呢?他敢?!玥兒你放心,祖母會為你討回公道!”


    趙安玥抱著顧老夫人,撒嬌道:“祖母,還是你對我最最好了!”


    **


    昨夜事情都已處理妥當,今日無事,顧淮景準點離開了軍營,剛到侯府下了馬車,顧曲便迎了上來:“侯爺,老夫人找您,讓您到祠堂一趟。”


    顧淮景揚了揚眉,有些疑惑,祖母找他去祠堂做什麽?


    雖然想不明白,但他也沒過多猶豫,抬腿就往祠堂走去。


    祠堂裏擺著顧家列祖列宗的牌位,顧老夫人站在一側,仰著頭看著,燭火映在她的臉上,帶了點悲涼和滄桑。


    顧淮景走了進去,對顧老夫人行了一禮:“祖母,您找我?”


    顧老夫人背對著顧淮景,沉聲怒喝道:“跪下!”


    顧淮景一愣,微皺著眉:“祖母,可是發生了何事?”從他從軍以來十多年,祖母已經從來不會像兒時一般罰他跪祠堂了。


    顧老夫人轉過身,視線定在他唇上的兩排牙印,覺得老臉難堪至極,怒指著他道:“你還好意思問我?你自己好好看看昨晚都做了什麽好事情!今日頂著這張臉,你還敢出門,敢去軍營?我顧國侯府的臉都被你給丟盡了!”


    顧淮景下意識摸了一下牙印,笑道:“祖母,您可是說這個?”


    見他笑著說出口,顧老夫人更是氣憤,伸手過來扯著顧淮景,就把他摁著跪在蒲團之上。


    顧淮景有些無奈,他抬頭看著祖先的牌位,然後視線在顧老夫人臉上掃過一圈,想起今日晨間趙安玥看著牙印時有些震驚的臉,若有所思。她還沒想出是誰咬的?


    他問道:“祖母,今日玥兒可是和您說了什麽?”


    老夫人一掌打在他背上,當年小小孩子尚且會因此痛呼出聲,可今日的成年男兒已經沒什麽反應了:“你還好意思提玥兒?我之前和你說過,讓你好好待玥兒,而且顧國侯府從不納妾!你可還記得?你若是記得居然還做出這種事情!說,對方是誰?這事我來替玥兒出麵!”


    顧淮景眼中孕出幾分笑意和無奈:“祖母,是玥兒咬的。”


    顧老夫人一頓,重複了一遍,不是很相信:“玥兒咬的?”


    顧淮景頷首,模糊道:“她昨夜睡在貴妃椅上,我抱她回床時不小心被睡夢中的她咬到,興許是夢到什麽吃的了,她自己不記得罷了。”


    顧老夫人也沉默了一下,祠堂氛圍變得有些許尷尬。她咳嗽了一下,再問了一句:“當真?”


    “在顧家列祖列宗麵前,孫兒不敢說謊。”顧淮景看著父親的牌位,表情變得有幾分沉重,他輕聲道,“祖母,您放心,我此生隻會有玥兒一個妻子。”


    **


    趙安玥在房中咬著指頭,走來走去,心裏有些慌亂。


    她剛剛聽到櫻魚回稟,說是顧淮景一回來就被顧老夫人叫去祠堂了。


    祠堂是一個很莊重肅穆的地方,顧老夫人把顧淮景叫進去,不會要動用家法,用鞭子抽顧淮景罷?


    她倒不是心疼,就是怕顧淮景被老夫人抽幾鞭後會報複自己。


    她以為顧老夫人就隻是罵顧淮景一頓,沒想到居然弄得這麽隆重。


    希望顧淮景不知道是她向顧老夫人告的狀!


    “夫人,侯爺在回房的路上。”桃魚氣喘籲籲的跑了進來。


    趙安玥停下腳步,朝桃魚走去,飛快問道:“怎麽樣,侯爺身上可有鞭痕?”


    桃魚搖頭:“沒有,和平常無異。”


    那就是沒被打,趙安玥於是放下了心,覺得顧老夫人隻是罵他一頓,他也不至於為此報複自己,於是心安理得的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杯水。


    喝了三口的時候,顧淮景走了進來。


    趙安玥坐在桌子旁朝他看去,他唇上的牙印還在,不過沒有早上那般紅腫了,但依舊明顯,可以看出那個小蹄子咬得有多用力!說明對方是真的再向她示威呢!


    可惡,實在可惡!趙安玥把水都喝出了氣勢洶洶。


    她一定要把這小蹄子找出來!


    顧淮景神色和平常無異,輕輕瞥了咬著牙喝著水的趙安玥一眼,脫下外服掛好,然後在下人端進來的水盆中,洗淨雙手,取了膏藥,停在房中銅鏡前給自己塗藥。


    期間趙安玥徹底被他無視,她坐了一會兒,忍不住了,站了起來朝他走去,問道:“祖母找你何事?”


    顧淮景慢斯條理的塗著藥膏,聞言在銅鏡裏看了趙安玥一眼,微勾唇角:“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侯爺夫人。”在最後四個字的時候,他還故意加重了一下語氣。


    趙安玥一窒,有些底氣不足的氣道:“你昨天晚上見誰了?那牙印又是誰留下的?”


    顧淮景放下藥膏,微微低下眼簾。他突然間有些好奇,如果他不告訴她事實的話,她會做什麽呢?


    心頭百轉千回,下了決心,於是他淡淡道:“與你無關。”


    說完就欲離開,趙安玥連忙擋住他的去路:“怎麽會和我無關呢?你之前還答應過我的,你納妾都要經過我的同意,而且無論如何你都會幫我!”


    顧淮景長長的歎了口氣,瞅了她一眼,有些難辦:“但我不知道你和——”他略微頓了一下,調子拉得有些長,“她之間,我該幫誰。讓我再想幾日罷。”


    趙安玥張著嘴,不敢置信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想要衝上去和他對質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男人真的很可惡,自己答應的話轉頭就忘了!


    但突然間想起午後劉梓離開前的叮囑:“玥兒,還有一點你可要記住,千萬不要和侯爺當麵吵,這樣反而正中她人下懷。那小蹄子巴不得你和侯爺吵呢。所以你一定要冷靜,一定要沉得住氣,直接找那小蹄子解決掉,然後再慢慢對付侯爺。”


    趙安玥頓住了腳,沒追上去,等顧淮景離開的時候,叫來櫻魚,低聲囑咐道:“櫻魚,明日晨間你去給我叫輛馬車,切記不要府中的,而是外頭街上隨處可見的那種,然後雇個靠譜的馬夫。”


    櫻魚隱隱約約知道出了什麽事情,昨日顧淮景來時,因為夜深,她也沒注意那時顧淮景的牙印是否在,所以也和趙安玥一樣,以為那牙印是其他人的。


    午後編修夫人說的話,她也聽到了幾句,因此點頭道:“是。”


    趙安玥見此便自顧自上床休息,再經過顧淮景的被子時,沒忍住踩了幾腳,把下人疊的整整齊齊的被子給踩的歪歪扭扭亂七八糟,才稍微順了口氣,鑽入自己的被窩中閉上了眼睛。


    興許是今日上午睡了個回籠覺,這會躺下卻怎麽也睡不著,一直等到顧淮景收拾妥當回到房中。


    她背朝著他,聽著他喝了口水,然後吹滅了燭火,上了床,掀開了被子,躺下。


    趙安玥迷迷糊糊的想著,明日我就要看看到底誰是你養在外頭的小蹄子!


    作者有話要說:  我劇情線和感情線都沒走完呢,離完結還有一段時間呢,你們很想小公主完結嗎╭(╯^╰)╮哼╭(╯^╰)╮


    今天沒有二更了啦


    第83章 083


    四月的天, 天色亮的比冬日要早。


    楊衛禮小心翼翼的掀開被子一角,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的起床, 但還是驚醒了薑佩綺。


    六皇子出事, 盡管前緣已盡, 薑佩綺依舊心中悲傷。


    如果六皇子一開始就不是六皇子, 隻是薛讓的孩子的話, 興許兩人不會走到這個地步。然而這些,又有誰能預見到呢?


    “我吵醒你了嗎?”楊衛禮見她睜開眼睛,溫柔道。


    薑佩綺和楊衛禮之間的感情這段時間慢慢緩和了很多,薑佩綺不再保持著那抹冰冷, 柔化了不少。她幅度很小的勾了勾唇角, 輕輕搖頭。


    楊衛禮知她內心憂傷,可是六皇子的事情,他不可能完完全全告訴薑佩綺。更不可能告知她六皇子並沒有死。


    還不如就讓她以為六皇子已經徹底離開了人世。


    “你再繼續睡會罷。”楊衛禮彎下腰, 輕輕給她捏了捏被角,語氣異常的溫柔, “我上朝去了。”


    最近楊衛禮深受皇帝信任和重用,朝堂之上皇帝經常問他關於朝中事務的意見。楊衛禮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言行舉止十分恭敬, 有時候無意間對上皇帝的視線時,眼中都帶著對皇帝的崇拜之色,這讓皇帝心下很是受用。


    之前因為七皇子的事情,朝中官員很多都是年輕麵孔,連帶著楊衛禮也是因此被提拔上刑部尚書一職。


    然而這些年輕官員才思敏捷, 公正嚴明,各司其職,讓皇帝心下非常滿意。這次六皇子出事,朝中空缺不少職位,但朝中也沒有亂起來,緣由就是這些官員都很穩,唯皇帝馬首是瞻。


    皇帝本來還因為六皇子的事情氣得每晚深夜難眠,但今日看著這沒有丞相的朝堂,心情莫名舒暢了很多。


    如今朝堂之上又是他一人的天下。九皇子和十一皇子尚且年幼,離成年還要好幾年,他自可以安穩當著自己的皇帝,不用怕皇子搶了自己的風頭,勢力蒸蒸日上,甚至威脅到自己的位置。


    皇帝難得笑了笑,視線在一旁安安靜靜站著的顧淮景身上瞥了一眼,看到了他唇上依舊還在的牙印。


    連他的心腹大患顧淮景,最近這段時間也沒有任何異常,府中大宴公主也並無所出。


    顧國侯府沒有子嗣,隻有顧淮景一個人,他還被廢了右手,手上無兵權,那又有什麽好怕的?


    他略微愉悅的道:“既無事,各愛卿退下罷。”


    **


    早朝結束,馮安重馮大學士追上了顧淮景,兩人同行往外走去。


    馮安重的視線在顧淮景唇上一繞,扶著胡子欣慰笑道:“淮景,看來我那藥方起了效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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