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司著什麽急。”陸伊四兩撥千斤,“再說了,我現在在香港,我們公司在大陸,也不是說回就能回的。”


    艾卓謙沒再多說什麽,而是朝周年笙點點頭,周年笙轉頭對陸伊和唐黎卿說:“我們還有一些事,先不打擾了。”


    陸伊點頭。


    他們剛走,唐黎卿便靠過來,“厲害啊,連我姓什麽都知道,看來是打探好的。”


    陸伊抿了口酒,舌尖一卷酒漩在舌上,片刻才輕輕咽下去,輕抬眼皮盯著周年笙和艾卓謙離開的背影,似笑非笑道:“是打探了很久,現在估計連我的後路都給我想好了。”


    “嗯?”唐黎卿這才想起來陸伊之前秀場的事,“他們是為了那事來的啊。”


    “嗯。”陸伊收回視線,輕輕搖晃酒杯,嘴角一絲神秘莫測的笑,“不過到底是想和我合作,還是想踩著我扳倒別人,就不得而知了。”


    這場大秀逼近十點才結束,香港像一座不休不眠的夜城,從窗戶往外看,燈火萬千,高樓屹立在星辰之下。


    不少人拎著新買的f&b的衣服離開秀場,陸伊為了表示對f&b的尊重,慢吞吞挑了一條紅色裙子。


    裙子沒什麽特別,中規中矩。隻是想起剛剛t台的畫麵,陸伊忍不住提起嘴角,讓人把這條裙子給她包起來。


    唐黎卿看到以後,“咦”了一聲,“這個是情侶套裝吧?不是還有一件男式外套?我剛剛看秀長男模穿很好看啊。”


    陸伊像是突然被提醒一般,輕飄飄地說:“是嗎?那去看看唄。”


    唐黎卿:“你買啊,給誰穿?”


    “收藏不行嗎?”陸伊挑了她一眼。


    “哦。”唐黎卿表示不能理解設計師如此敗錢的生活方式。


    說是收藏,第二天陸伊就穿上了這條裙子。


    唐黎卿也難得換上裙子,對著鏡子擺弄幾分,“還行嗎?”


    陸伊掃了眼敞開的衣櫃,隨手一指,“那條絲巾,可以係腰上。”


    唐黎卿對陸伊的業務能力向來滿分信任,她說什麽就是什麽。


    一個小時後,陸伊和唐黎卿從車上下來,出現在一棟別墅門口。


    這裏是程冠雲的私宅,他喜歡熱鬧,常常聚一堆人在這裏轟趴。


    得知許執過段時間要回大陸封閉練習,連忙給予最基本的貢獻:賽前最後的瘋狂。


    許執接電話的時候,程冠雲聲音喊得賊大,訓練室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什麽優質牛羊肉,絕頂美味烤串,兩隻手才能勉強抱住的大閘蟹,幾公斤大龍蝦,意大利甜點,還有新出的女團來助興……


    這是什麽?這簡直就是單純版的海天盛筵!


    所以當許執掛斷電話以後,隊裏每個人都眼巴巴看著許執,意思很明顯:你休想一個人去,我們都聽到了!沈總讓你帶我們一起去!


    或許是對美食和女團的渴望太強烈,隊裏每一個人和許執對視都沒有半分畏懼。


    數秒過後,許執才輕輕擺手:“收拾一下,一會兒過去。”


    “嗷!!!許隊萬歲!!”尖叫聲震耳欲聾。


    來之前興奮激動,來之後撒歡滿場跑。


    陸伊剛唐黎卿剛上二樓就差點被一個小男孩迎麵撞上,小男孩“哎喲”一聲,看清楚陸伊的長相,倒吸一口氣,拔腿就跑。


    陸伊輕輕挑起眉。


    唐黎卿笑得不行,“美女,你長得是有多嚇人啊。”


    陸伊輕輕歪了下頭,看著幾米開外的小男孩圍了一圈人,不知道嘰嘰喳喳說了些什麽,幾秒後所有人都看過來。


    陸伊猜到了原因,笑意盈盈地邁開長腿,踩著最後一層階梯走過去。


    她今天穿了條紅色露肩長裙,修長白嫩的天鵝頸上墜著一條在浪尖上跳舞的海豚項鏈。


    媚眼紅唇,每一步邁開時,長裙波動,大腿似露非露。


    所有人都看直了眼,窩在沙發上咬手指。


    “是飛機上那個女人吧?是吧是吧?”方怡迫不及待地問。


    “天哪……我終於承認我不是女人了。”宮長晴喃喃地說。


    方怡哭了,“我也是,按身材算,我還是未成年嚶嚶嚶。”


    盛廉洲:“……別嚶了。”


    許辰:“幹嘛?你硬了?”


    眾人:“……”


    陸伊對他們的表現非常滿意,走過去笑了笑,“嗨,又見麵了。”


    宮長晴作為攀岩家族的長姐被強行推出來打招呼,“你好。”


    “叫我陸伊就好,我應該比你們都大吧?不介意的話喊我姐也行。”


    許辰最上道,湊上來嘴甜地喊:“伊姐好。”


    這就是剛剛撞到她扭頭就跑的小男孩,長得白白淨淨,笑起來一雙月亮眼。


    陸伊翹起一雙二郎腿,大腿瞬間露出來,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紛紛移開目光,飄上飄下,不知道該落在哪裏。


    “你多大啊?看上去比我外甥還小。”陸伊問。


    “我嗎?”許辰指了指自己,“我年後就滿16啦。”


    “哦,那和我外甥差不多大小。”陸伊親昵地拍了拍他的頭,“體育很辛苦吧?”


    許辰被美女摸頭了,人都快從沙發上飄起來了,“不辛苦,我們隊長對我們很好的。”


    終於等到了。陸伊似是不以為然地問:“誒,你們隊長呢?”


    所有人齊刷刷指向陽台,陸伊看過去,陽台一地的月光,很是清冷。


    她點頭,起身,“我去找老朋友聊聊了。”


    所有人齊刷刷地點頭,然後目光緊跟著陸伊,一路抵達陽台,最後停在看不到的角落,同時失望地“嘿呀”一聲。


    “看不到啊。”


    “站的死角吧。”


    “我靠許辰你給我過來,我聞聞你頭發香不香。”


    “靠!棋子你惡不惡心。”


    “……”


    陽台晚風與月光融合,樹葉發出簌簌響聲,月光透過葉子縫隙落在地上,像是落了一地的星辰。


    許執小臂搭在扶欄上,身單影隻,卻不輕薄。扶欄旁邊搭了一件外套。陸伊這才發現他今天沒再穿運動服,但同樣一身黑色。


    黑色的襯衫,黑色的褲子,黑色的鞋子。


    黑色的影子。


    指間一點紅。


    白色煙霧縷縷。


    陸伊踩著輕盈的步子,剛要抬手觸碰許執的肩頭,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想聊天就老實站著,動手動腳就把你扔下去。”


    陸伊:“……”


    雖說不信他會把自己扔下去,但陸伊還是生了怯意。隻是她不允許自己怯懦,所以手指飛快地撩撥一下許執的肩頭,然後迅速躲到兩步開外的角落。


    許執偏頭,看她怕死又不怕死地抱肩,朝他挑眉。


    沒忍住笑出聲,罵:“有病記得吃藥。”


    “哎呀我還真沒帶藥。”陸伊兩步移過來,與許執肩並肩,“不過我知道有一種方法比藥管用。”


    說著湊近,吐著熱氣,“許小隊想知道嗎?”


    許執頭都不回,拒絕得幹脆,“不想。”


    陸伊心裏罵了一聲“靠”,故意摸了摸欄杆上的外套,“衣服借過我披一下。”


    許執看過來,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肌膚上。


    陸伊故意抱懷,“有點冷。”


    許執嘴角一抹冷笑,“提倡美麗還管什麽凍人?”


    陸伊“哎呀”一聲,“這不是怕凍壞了有人心疼嗎?”


    許執似笑非笑看過來,陸伊大大方方朝他眨眼睛。


    片刻,許執將外套遞過來。陸伊不接,轉過身,背對許執。


    許執:“……”


    靜等不足十秒,肩上一沉,陸伊這才露出滿意的笑。


    她轉過身,抬手攏了攏外套,做這個動作時,胸前擠出更深的事業線。


    她低頭瞄了一眼,揚眉,然後抬頭看許執,發現他正看著別處。


    許執雖然外表硬氣,但眼睛很溫柔,嘴角時常一抹似笑非笑。他笑起來眼尾下斂,眼睫垂下來,遮擋了瞳仁裏些許深色。


    看上去就像秋天的深山。


    神秘又勾人。


    陸伊看得心癢,忍不住伸手去揪他的睫毛。


    她手剛伸過去,手腕就被許靳握住。


    露在風中的手臂纖細柔軟,與男人的堅硬形成鮮明的對比。


    “別手欠。”男人不解風情地說。


    陸伊“嘖”了一聲,瞪眼,滿臉的“偏不”。


    她和許執較著勁,心想好歹也是一個大男人,難不成還真和她動手不成?


    事實證明,有些人就是憑本事單身的。


    也是陸伊傻,當初學生時代拚酒的時候許執就沒半點憐香惜玉的意思,如今他整天和一群臭男人混,更把男女力量懸殊拋在腦後。


    以至於下起手來毫不含糊,手腕一轉,幹脆利落地把陸伊推到牆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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