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貨,果然在後宮就不能有豬隊友。


    蘇婧瑤在心中暗罵,臉上卻不動聲色。


    她身為皇後都會將坤寧宮保護得嚴嚴實實。


    賢妃如今身居四妃之位,還有了三皇子,是飄了嗎?


    貼身宮女的手帕都能被別人拿去裹毒藥。


    “賢妃,如今證據都指向你,若是你的宮女白芷不能好好解釋手帕的緣由,那楚美人被毒害之事與你便脫不了幹係。”


    蘇婧瑤眼神平靜地看著賢妃,目光清冷,沒有一絲波瀾。


    賢妃也明白了蘇婧瑤的話,轉頭對白芷厲聲道:“白芷,你的手帕如何在小潭子那兒。”


    “主子,奴婢有一次陪著您去荷花池散步,當時這手帕掉到荷花池裏了,您是知道的。”


    賢妃聽白芷這麽一說,倒是想起來了,的確是這樣。


    顏昭儀繼續諷刺道:“皇後娘娘,這話誰都會說,豈能相信這宮女的片麵之言,有誰能證明她的手帕掉入了荷花池?難不成凶手正好看見,然後從荷花池中將手帕撈了上來不成?”


    “若是賢妃覺得手帕不足以是證據,娘娘不如搜宮?”顏昭儀挑眉問道。


    蘇婧瑤麵上平靜無波,心中卻在快速盤算著。


    今晚賢妃是躲不過去了,搜宮怕是能更加證據確鑿。


    顏昭儀如此咄咄逼人,難道是顏昭儀?


    蘇婧瑤的目光在顏昭儀身上停留了一瞬,稍縱即逝。


    許修容一直默默坐在一旁,低垂著眼眸,讓人難以窺視她的內心所想。


    蘇婧瑤沉聲道:“賢妃,你有何話可說?”


    她的聲音冰冷,猶如寒夜中的冷風,刮得賢妃肌膚生疼。


    賢妃此時也冷靜了下來,就算搜宮怕是也是更加證據確鑿,絕不能搜宮。


    她的眼神快速閃爍了幾下,隨即直接給白芷使了個眼色。


    現在隻能舍棄白芷了。


    白芷看到賢妃的眼神,瞬間想起了在東宮時,主子也是讓宮女頂罪。


    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劇烈顫抖起來,仿佛秋風中的落葉,搖搖欲墜。


    可是沒有辦法,她的家人都在平陽侯府為奴。


    白芷哆哆嗦嗦地跪了下來。


    “皇後娘娘,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看不慣楚美人有意無意地偶遇三皇子,楚美人有搶走三皇子之心,奴婢不允許任何人搶走三皇子,是奴婢下毒害她,此事主子毫不知情,都是奴婢的錯。”


    賢妃這才暗暗鬆了口氣,緊繃的身體也略微放鬆了些。


    隨即嗬斥道:“賤婢,竟然敢做出如此喪心病狂之事。”


    蘇婧瑤轉頭對君澤辰說道:“陛下,既然白芷認罪,謀害妃嬪,應當處以極刑,賢妃禦下不嚴,便降為婕妤吧。”


    “皇後處事公正,甚好。”君澤辰微微頷首,神色嚴肅。


    楚美人中毒身亡,必須給楚家一個交代,雖說一個宮女頂罪,楚家會不滿,但是這個宮女自己頂罪,確實無人能證明是賢妃指使。


    楚家即使不滿,也隻能將不滿對準平陽侯府。


    此時白妃開口:“皇後娘娘,若是賢妃降為婕妤,那三皇子便不能由賢妃撫養了。”


    她的臉上帶著不易察覺的幸災樂禍。


    蘇婧瑤自然知道,若是賢妃還能撫養三皇子,楚家定會更加憤懣不平,連帶著質疑她這個皇後的公正性,所以蘇婧瑤才將賢妃降位為婕妤。


    這次幕後之人謀劃此事不就是為了將三皇子從賢妃身邊奪走嗎?


    確實夠狠,竟然直接將楚美人殺了。


    想到此處,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寒意,嘴唇不自覺地抿緊。


    “三皇子暫由明妃(月輝公主)撫養。”


    如今月輝已經被收複,明妃不算外國公主,隻能算是外族女子,自然可以撫養皇嗣。


    明妃驚訝地站了出來。


    沒有想到自己還能撿一個皇子。


    “臣妾多謝皇後娘信重,定會好好撫養三皇子。”


    她連忙跪地謝恩,臉上滿是驚喜。


    “今日也晚了,都回去吧。”


    蘇婧瑤輕輕揮了揮手,神色略顯疲憊。


    說罷,蘇婧瑤和君澤辰並肩先行離開了宜春宮。


    等所有妃嬪都走了,顏昭儀和許修容才慢悠悠起身,動作不緊不慢。


    準備離開時,許修容的一抹視線落在了自從陛下進來後,就一直默默低頭矗立在角落的太醫身上。


    許修容的目光中帶著一絲疑惑,眼神在靳太醫身上停留了片刻。


    經常為皇後看診的太醫不是李太醫嗎?


    這位太醫倒是年輕。


    許修容收回視線後,和顏昭儀一同緩緩出去了,兩人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夜色之中。


    黑暗中的小徑,顏昭儀和許修容並肩緩緩走著,兩人的身影在微弱的月光下顯得影影綽綽。


    說著的密語隻有她們能聽見,身後的宮女們全都後退了好幾步,不敢靠近半分。


    “今晚的事情是你安排的?”


    顏昭儀微微側頭,目光中帶著一絲探究,輕聲問道。


    “是,也不是。”


    許修容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在黑暗中顯得有些陰森。


    她當然不會親自動手,動手的另有其人,她不過是推波助瀾罷了。


    這一兩年陛下不入後宮,她便也默默蟄伏。


    許修容不相信皇後無懈可擊。


    既然要打敗敵人,必然要知己知彼。


    所以許修容私下和不少東宮老人交談過,甚至與白妃也偶爾聊過天,了解東宮時皇後的作為。


    唐貴嬪給她的信息更是讓許修容發現了皇後的不簡單。


    許修容剛剛進宮時,陛下的發妻淩氏是很受寵的,所以許修容去投靠了淩氏。


    那個時候的淩氏厭惡皇後,但又覺得皇後心善,當時的許修容就覺得實在不可思議。


    之後許修容和唐貴嬪交談時,了解了她當初小產之事,以及當初唐貴嬪和賢妃共同陷害淩氏,讓淩氏在陛下登基後,貶妻為妾。


    當時的唐貴嬪自然不會將一切都想在當時的蘇側妃,也就是皇後的身上,畢竟蘇側妃在東宮的風評實在太好。


    不爭不搶,沒有和任何人結仇。


    可是,許修容站在現在去思考從前,卻哪裏都不對勁。


    不管是唐貴嬪小產還是唐貴嬪設計淩氏,都有賢妃的身影。


    當初林氏和葉氏還在的時候,皇後和賢妃的關係僵硬,甚至賢妃處處頂撞皇後,所有人都以為皇後和賢妃不和。


    可自從皇後大權在握,賢妃哪裏像和皇後不和的樣子,不僅位列四妃,還撫養了三皇子。


    賢妃也許在東宮時就已經是皇後的人了!


    皇後在東宮的偽裝,許修容不信陛下知道,而許修容要做的,就是讓陛下徹底看清皇後的真麵目。


    隻是這一切都是許修容的猜測,皇後做事滴水不漏,事情又過了那麽久,她沒有任何證據。


    但賢妃若是皇後的人,那麽賢妃定然知道很多,所以便隻能從賢妃下手。


    許修容眼底一抹狠色瞬間劃過。


    隨後許修容又說道:“顏家不是想和楚家聯姻嗎?如今楚美人已死,楚家也不會有爭奪三皇子的心思了,這不正好?”


    她的聲音壓得極低,透著幾分得意。


    顏昭儀嘴角一勾,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的確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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