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賢妃臉色慘白道:“陛下,不是這樣的!臣妾知錯了,那些閑話是臣妾無意中聽到有人在說。可臣妾實在忙得厲害,就想著抽個時間將所有宮人一起叫來整治一番,實在沒想到真的會傷了貴妃娘娘啊!”


    昭帝不想笑了:“這些閑話連幾個花園子裏打雜的小宮女都知道,可見已經傳了多久!你就算再忙,抽空吩咐一句不許亂嚼舌根就有這麽難麽?朕將六宮大權交付與你,不是叫你來這般糊弄朕的!”


    第40章 不平


    薑賢妃聽昭帝如此說, 登時含淚跪下道:“陛下, 您真是冤枉臣妾啦!臣妾近來日日忙於六宮雜物, 想是的確忽略了自己宮中, 還請陛下給臣妾一個機會吧!”


    昭帝正要說話, 突然薑賢妃的大宮女重雲衝出來跪下道:“陛下,不怪娘娘的!近來華陽宮宮務都是奴婢幫娘娘整治的,是奴婢出了差錯, 請陛下要罰就罰我吧!”


    昭帝看一眼重雲, 隻見她言辭懇切, 不像是撒謊的樣子。薑賢妃又回護重雲道:“陛下, 重雲犯錯,都是臣妾管教不力, 還請陛下不要責怪她。”


    昭帝看著她二人主仆情深, 隻是冷笑一聲道:“你二人倒是會一唱一和。既如此,來人,將重雲送去暴室,從此從薑賢妃身邊除了名罷!”


    四喜換來幾個太監就要將重雲拖下去, 重雲這才慌了, 抱著薑賢妃的衣角不斷求救。薑賢妃也真的慌了,她本隻是想讓昭帝心疼一下她主仆二人,卻忘了這個人遇上懿貴妃的事便是個極不講情麵的。薑賢妃哭道:“陛下, 臣妾知錯了, 臣妾願意去向懿貴妃認個錯兒, 從此再不敢犯了!還請陛下繞了重雲罷, 她與臣妾自小便在一處,臣妾離了她是萬萬不能的呀!”


    昭帝這才叫四喜等人退下道:“既如此,你便誠心去罷。若懿貴妃日說原諒,那朕便不再追究。”說罷便回身走了。


    薑賢妃鬆了口氣癱倒在地上,重雲哭道:“對不起娘娘,都是奴婢不好,帶累娘娘至此。”


    薑賢妃搖頭道:“這不怪你,是本宮近日疏忽了管教,才叫她們多嘴至此的。本宮去向懿貴妃認個錯兒就行了。”


    薑賢妃果然換了身素衣,拔了釵環,去向懿貴妃請罪去了。樂橋懿貴妃正在為此事煩惱,見薑賢妃如此前來,立刻便打消了懷疑她的念頭,將哭泣不已的薑賢妃親自扶起原諒了她。


    此事本也就可以這麽了了,卻不料薑賢妃到底因著心中委屈,將此事告訴了交好殷淑妃。殷淑妃向來也是個有話直說的,當即便為她抱不平道:“陛下這事處理得也太急了些。雖說貴妃得寵是人盡皆知的事,但如此不分青紅皂白就將她人定罪,是個什麽意思呢。”


    薑賢妃趕緊噓聲叫她不要再說了。可那本來就無法釋然的心中,卻因此話漸漸生了些不平的念頭。她並不敢埋怨昭帝不公,便隻能怨恨懿貴妃了。


    此事過後,雖說昭帝並沒有真的剝奪了薑賢妃掌管六宮的權力,卻也將之削弱不少。如今主管六宮事務的便是殷淑妃了,而薑賢妃則隻能作為輔助。殷淑妃雖為此對薑賢妃感到抱歉,但君命卻不得不從。薑賢妃頭一回在與殷淑妃的相處中,感到了不舒服。


    她二人從前在閨中便是好友,後來一同入宮,一同晉位分,從沒有誰落後誰太多的時候。如今殷淑妃驟然躍然一頭,薑賢妃是有些難過的。而這些,一向心大的殷淑妃並沒能意識到。


    而在清雲閣中,雪茶問懿貴妃道:“娘娘,難道這事就這樣算了嗎?”


    懿貴妃輕笑道:“那本宮還能怎樣?我若不罷休,陛下隻會處罰了薑賢妃,本宮與她多年的情分也就到此為止了。”她撫摸著豐潤無比的肚子,眼中是一片溫情:“為了本宮的孩兒,本宮不會輕易樹敵的。再者,薑賢妃的為人本宮向來清楚,本宮不願意再去懷疑她。”


    雪茶卻覺得,她家娘娘雖是為孩兒考慮而不欲追究,但她人未必會接受這份好意呢!隻是這樣的話,她是斷不敢在懿貴妃跟前明白說出的。


    好容易宮中留言停下了,懿貴妃得以過了幾天安生日子。每日裏隻和雪茶蘭茹玩笑逗樂,昭帝有空便會過來陪她,倒也清閑。可萬才人那邊就不一樣了。


    她每日將萬嘉嬪送來的藥倒掉的事情,很快便被薑賢妃得知。薑賢妃一念之差,決意以此事為契機,給殷淑妃使點絆子。


    這日萬嘉嬪派去太醫院拿藥的小宮女走在半路上時,忽地被幾隻飛鳥驚嚇了一跳,將湯藥都給跌灑了。正嗚嗚哭泣時,又來了另一位宮女將她扶起來,說是可以陪她一起去到太醫院再煎一副藥來。


    小宮女自然應了,卻沒料到那另一位宮女在煎藥的時候,幫她端了一把藥壇子,就在那一瞬,她將手指甲裏的些許粉末撒進了湯藥裏。並不知情的小宮女就這樣將湯藥端給了萬才人。萬才人也照例將湯藥倒進了門前盆栽裏。


    然而等到這天午後,便有一群老嬤嬤帶著太監來到萬才人居所,當著她的麵兒將那盆栽裏的濕土請太醫們做了檢驗。太醫們一致斷定,那濕土裏被滲進了紅花。


    萬才人臉色發白,誰都知道這紅花可是個落胎利器,又怎會貿然出現在她這個孕婦宮中?思來想去,那便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萬嘉嬪給她送的藥裏,摻了一味紅花。


    萬才人哭天搶地去向主事的殷淑妃告狀,殷淑妃當即叫來萬嘉嬪問話,萬嘉嬪卻抵死不認。兩姐妹在殷淑妃宮中大鬧,好性子的殷淑妃著實頭疼。這事很快便傳遍六宮,懿貴妃不得不結束了她的清閑日子,準備出手了。


    雪茶哭笑不得道:“娘娘,養胎要緊,此事還是先別管了,由著她們鬧去,咱們且看熱鬧不好嗎?”


    懿貴妃苦笑道:“本宮不管,難道要叫陛下親自來過問嗎?如此一來,他必要落個連自個兒後宮都管不住的話柄,難免要遭外頭大臣們議論。本宮怎麽忍心。”


    雪茶隻得陪著她去了。


    殷淑妃的昭陽宮中,萬才人正對著萬嘉嬪哭訴道:“妹妹,你這是安的什麽心?難不成看我有孕,你就嫉妒,想要將我的孩兒落下來?”


    萬嘉嬪也對著萬才人哭訴道:“姐姐,你又安的是什麽心?妹妹我每日給你送去的藥你都倒掉了,妹妹雖然傷心,但不忍心和姐姐撕破決裂,故而總裝著不知情的樣子。可那藥姐姐不願喝就算了,為何還要在裏麵故意加了紅花,來陷害妹妹呢?”


    兩人跪在地上相對哭泣,殷淑妃想了半天也沒轍。薑賢妃則坐在她下首,一麵和藹勸著兩姐妹,一麵在心裏冷笑。這兩姐妹向來軟硬皆不吃隻會搞事,這下且看主事的殷淑妃如何解決?倘若解決不了,昭帝是不是也會削了她主管六宮之權呢?


    一群人正裏頭亂著,忽聽得外頭宮女一聲唱和道:“懿貴妃娘娘駕到——!”


    眾人皆吃了一驚,薑賢妃暗道不妙:她不是奉昭帝之命正在養胎嗎?怎地會親自過來,這可是抗旨啊!


    隻見懿貴妃挺著已然近七個月的肚子,由雪茶扶著,氣勢威然走了進來。


    第41章 心機


    昭陽宮中正是一片混亂。殷淑妃看著跪在地上相互怨懟的兩姐妹沒轍, 隻得溫言勸說道:“兩位妹妹隻見興許是有什麽誤會罷, 好好講話說開便罷了, 這又是何苦呢。”


    薑賢妃笑道:“妹妹何出此言, 這哪是講話說開便能罷了的小事啊, 這可是戕害皇嗣的大事啊!姐姐怎地糊塗了。”


    殷淑妃尷尬道:“真是叫姐姐你笑話了。本宮向來隻會管吃喝玩樂,哪裏遇上過這樣的事。如今真是沒轍了,若是能求得陛下叫你來處理就好了。”


    薑賢妃垂眸而笑道:“妹妹說笑了。”她就等著看好戲呢, 自己若是出手了, 還怎麽看好戲呢?


    正亂鬧著, 懿貴妃忽然盛勢而來, 將所有人都驚了一跳。自從上回流言止後,人人皆知昭帝是為著心疼懿貴妃才叫她離了六宮瑣事的, 如今她貿然前來摻和, 可不是抗旨嗎?


    殷淑妃卻像是遇著了救星般,上前便迎了過去:“姐姐來得正好!妹妹這裏正犯愁呢,為著是姐姐的本家人,妹妹也不好做決斷的。”


    懿貴妃安撫地拍拍她手背道:“本宮知道, 真是為難你了。”她也是心疼殷淑妃, 這兩姐妹本已安生了好一陣子,偏生又在殷淑妃主事的時候鬧起來。以殷淑妃那個軟和性子,她又怎能壓得住呢?


    薑賢妃也立刻笑容迎上來, 用擔心的目光將懿貴妃的圓肚子打量一番道:“娘娘懷著身孕, 不宜辛勞, 還是快回去吧。”懿貴妃若摻和進來, 那麽她不僅沒有好戲看了,也許還會陷入被揭發的危機中。


    懿貴妃摸著肚子溫柔道:“無妨,本宮的孩兒懂事,想必是能夠理解娘親的。”


    旁人都給逗笑了,隻除了萬才人與萬嘉嬪——萬才人爬過來哭抱著懿貴妃裙角求她做主,懿貴妃將她拉起來道:“都是要做娘親的人了,這樣成何體統?”萬才人隻得委委屈屈止住哭聲,隻拿眼睛怨懟著萬嘉嬪。


    懿貴妃坐上主位道:“將此事經過再向本宮說一遍罷。”


    薑賢妃果然又說了一遍,又加了一句道:“妹妹當時讓殷淑妃留了個心眼,先去查找那名送藥宮女在路上遇到之人,隻怕那紅花與她脫不了幹係。”


    懿貴妃笑道:“哦?你倒是有心,這點想得很好。那麽結果如何?”


    殷淑妃苦笑道:“恕嬪妾無能,這六宮中宮人無數,那小宮女隻說那人麵生,要查起來竟是十分困難,連她到底是哪個宮裏的都無從知曉。”


    懿貴妃不動聲色瞧了薑賢妃一眼,隻見她泰然自若,反而安慰著殷淑妃道:“妹妹別急,這六宮中誰也跑不出去。若假以時日,不怕找不出來。”


    萬才人與萬嘉嬪都哭道:“還求貴妃娘娘做主,還我們一個公道吧!”


    薑賢妃又站起道:“娘娘,不如這樣。眼下殷淑妃妹妹也是焦頭爛額,嬪妾願盡綿薄之力,為她查出那名半路跑出來的宮人。這也是嬪妾想為娘娘分憂之意,就算是嬪妾為此前之事將功補過了。娘娘看怎樣?”


    她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懿貴妃自然不好再駁回。況且自己身懷六甲,眼下也的確不宜操心這些,當下也就應了:“既如此,你便要盡心盡力,若能將那名宮人找出來,就算你將功補過了。”


    薑賢妃大喜道:“嬪妾定竭盡所能,為娘娘和殷淑妃妹妹分憂!”可她心裏想的卻是,隻要自己能夠親手掌控那名宮人,就不怕掩不過真相去。畢竟,死人是不會說話的。然後隻要再以威逼利誘之法找個替罪羊來,一口咬定是萬嘉嬪陷害的萬才人即可。


    這樣一來,不僅殷淑妃會落個苛責,萬嘉嬪也必死無疑;而萬才人一時憤怒,也許會失了這個孩子;至於懿貴妃,她本體虛有孕本聽不得這些,若是也因此受了影響胎兒不保……


    薑賢妃不禁打了個冷戰,她從來不知在嫉妒與怨恨使然下,自己竟可以這樣惡毒。然而這種人前一麵人後一麵的刺激感,實在是這漫漫深宮裏一味最好的調解藥了。她嘴角揚起一絲近乎瘋狂的笑,卻無任何一人察覺。


    懿貴妃出了昭陽宮後,總覺得哪裏不對勁。雪茶看她一直一副沉思神情,疑惑道:“娘娘怎麽了?”


    懿貴妃道:“本宮總覺得此事沒那麽簡單,想查一查近來各宮上下新近死去的宮人,從二妃宮中一直查到各尚宮局去。”


    雪茶震驚道:“娘娘,這可不是小事!娘娘養胎要緊啊!”


    懿貴妃咬牙道:“無妨,本宮就閑下來這一陣,就出了這樣的事。本宮無法拋之不管,畢竟人命關天啊。”


    等回了萬壽宮,她立刻叫人拿來各宮人事記檔。豈料剛看了一會兒,便覺一陣胎動,實在痛得厲害。等叫來太醫一看,說是她著了暑熱了。


    雪茶嚇得魂兒都要丟了,硬是將那些記檔都搬離了她手邊,說什麽也不讓她看了:“娘娘,這事兒就交給奴婢辦吧。不就是看個記檔嗎?娘娘還是好生休息吧!”


    懿貴妃歪在榻上,自覺疲憊,也不再逞強:“好,那就交由你來看。要看得仔細些。自今日起之後一個月內的記檔也要叫她們送來。還有,本宮查人這事,切不可透漏出去,免得打草驚蛇。”


    雪茶道:“是,娘娘盡管放心。”


    話雖如此,當雪茶真正麵對那一堆浩如煙海的記檔時,還是傻眼了——這可要怎麽看呐!她呆呆翻了半天,上麵的字兒她都認得,可全部堆到一起時,就有了一種叫人看不下眼的神秘力量。雪茶佩服道:“難怪娘娘能做貴妃,果然我就不行的。”


    她看得眼疼,便到廊前來逗一逗鳥兒。可巧小淩子經過,聽她對著鳥兒愁苦嘀咕,遂過來問道:“姐姐可是有什麽煩心事,我能幫得上忙嗎?”


    雪茶不耐地翻了個白眼:“就憑你?娘娘跟前的事兒,你能做什麽?還不快去幹活!”


    小淩子委屈了一下,隻得耷拉著腦袋走了。蘭茹過來笑道:“你這一天門也不出,一出來就這麽大火氣,你做什麽呢?”


    雪茶想蘭茹並非外人,她的腦子通常還比自己的要好使些,便將此事告知於她。蘭茹笑道:“這有何難?你呀,早些來告訴我,說不準已經查出來了!”


    雪茶驚喜道:“快說,你有什麽好法子?好姐姐你若告訴我,我這一年的零嘴都願分你一半!”


    蘭茹呸道:“誰稀罕你那些零嘴!罷了,你且等著,不出三日我就有好消息給你了!”說罷便自得出了門。雪茶探頭看她道:“奇了怪了,這個人最近怎麽老出門?”


    “老出門”的蘭茹趁著天黑,來到了清雲閣外一處隱秘地兒。四喜正站在那裏等著,見她來,便將手中藥匣子交給她,又一番叮囑:“這藥定得按時用才行哦。如今你腿可怎樣了?”


    蘭茹笑得嬌俏:“好多了呢,你看,現在還可以輕輕跳一下了!”說罷便踮著腳尖,原地旋轉了一圈兒。


    四喜被那飛轉的裙袂迷得愣了:“啊,那就好。別、你別這樣跳了,小心腳疼!”


    正說著,轉得開心的蘭茹一個不穩便差點崴了腳,四喜想也不想,立刻伸手扶住了她。卻不想他那雙手正扶在人家腰身上。


    四喜感覺到掌中柔軟溫暖,更是愣傻得一動不動,就那麽抱著人家。蘭茹臊得推開他,差點給嚇哭了。這要叫人看見可怎麽好?


    “你這個壞流氓!”蘭茹小聲嚷嚷道,推了四喜一把:“你去幫我查一件事情,我就不追究了!”


    四喜仍舊呆愣著說:“嗯、啊!”


    蘭茹便將查人之事如此這般說了一遍,說完就跑。留下四喜一個人懵在原地,還將方才一幕回想了半天。


    半晌他冒出一句:“值了!”


    蘭茹硬臊著臉麵交待了四喜,自己回了屋子便鑽進被窩,任雪茶怎麽叫都不理。惹得雪茶直嘀咕:“這個人最近真是越發古怪了!”


    又過了兩日,四喜果然托了個人來,將一張紙條交到了蘭茹手中。蘭茹拿去給了雪茶,雪茶又呈給了懿貴妃。


    懿貴妃將那一封紙條盯了半晌,最後冷笑道:“嗬,還真是如本宮所料啊。”


    雪茶擔心道:“那、那如今該怎麽辦呢?”


    懿貴妃道:“本宮要好好想一想。但是,這張紙條從何而來?”


    雪茶支吾著,不知該不該把蘭茹和四喜之事告訴懿貴妃。主要是,她也不知道他二人到底怎麽回事,又怎能亂說呢?


    懿貴妃看她撓頭,便知這紙條不隻是她一人的功勞了,便笑道:“你去把蘭茹叫來吧。”


    雪茶便去叫了蘭茹,蘭茹扭扭捏捏著紅了臉:“哎呀,這可怎麽好意思。”


    雪茶驚奇道:“娘娘不過想問問你紙條哪來的,你做什麽臉紅呢?”


    蘭茹一跺腳,嗔了她一眼,去了前頭見懿貴妃。雪茶自晃悠悠出來,又遇見了小淩子。


    小淩子見她臉色歡喜,自己也歡喜起來:“雪茶姐姐的煩心事可解開了?”


    雪茶心情大好道:“那當然,多虧了有四喜幫忙,不然還不知會怎麽樣呢!”說罷便也走了。


    小淩子怔了半晌,開始怨恨自己為何隻是個梳頭太監不能替她分憂。若自己也能有四喜那樣地位,是不是就也可以得到她的青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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