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騰笑著點了點頭,道:“我對石頭也太懂,隻是聽行家說這石頭還不錯!”


    冷青鬆又伸手摸了上去,石頭入手沁涼滑膩,他越發愛不釋手,激動得連話都說不出口了,半晌才喃喃自語道:“何止還不錯啊,簡直是……”


    林菡芝卻重重冷哼一聲,打斷了他的話:“不過是塊破石頭,你是不是演戲演過頭了!”


    她覺得冷青鬆肯定是為了幫冷靜和費騰,故意做出這一副誇張的樣子。


    冷青鬆頭一次沒搭理媳婦兒,繼續深情地凝視著這塊石頭,又戀戀不舍撫/摸了幾下,咬咬牙,扭頭不看石頭,看向費騰,道:“費騰,你這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接受啊。”


    在座之人都吃了一驚,太貴重了!不過林琮的爸爸林蘊之也算懂行,他聽姐夫這麽一說,也起身走過來,仔細觀察那塊石頭,這造型,這手感,這體積,果真是長江畫麵石的上品。


    林蘊之砸吧下嘴,道:“姐夫說得不錯,這石頭若拿出去拍賣,至少這個數!”


    他向在座之人伸出三個手指頭,他老婆郭莉道:“三萬?”


    林蘊之搖搖頭:“三十萬。”


    冷靜也大為吃驚,三十萬對於一個普通家庭而言可是一筆大數目,送這麽大價值的禮物,也太大手筆了。她從未詳細去了解費騰的家世和家境,隻知道他的祖父曾是帝都軍區的大領導。可他平時的行事作風並不奢侈浪費,與那些紅三代很不相同。


    她心裏一時高興,因為他的重視;一時生氣,這禮物太過貴重,她並不讚成用它作為賀壽禮物;一時又擔憂,這麽貴重的禮物,若她爸媽不肯收,那麽無異於否定了他,那可如何是好。


    果然冷青鬆還是道:“費騰,你快把石頭收起來!別讓我看見!”


    說著他背著身子,真是不敢再看那石頭一眼,他實在很喜愛這塊石頭,他所收集的石頭裏,也就隻有一樣,被他叫做鴻運當頭的奇石能夠與之媲美,還是他花了很多心思,才從一個急需用錢的愛石之人手中買下來的。畢竟千金難買心頭好。


    林菡芝則臉色越發鐵青,狠狠地瞪了一眼,沒出息的冷青鬆。


    費騰笑道:“冷叔叔,這石頭也是好幾年前別人送我的,我又不懂石,放我那兒不是浪費嘛!我是記得靜靜曾說過您喜歡石頭,我才收下的,就等機會送給您。”


    冷青鬆知道自己若是不收,費騰必然尷尬,且就等於他變相否定了他。罷了,就先收著把玩幾天,到時再找機會還給他就是了。


    他緩緩轉過身來,伸手摸上那塊石頭,抬眸正對上冷靜緊張而期盼的眼神,他笑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厚著臉皮收下了。”


    林菡芝豈會同意,生氣地斷然喝止:“冷青鬆,你瘋了吧,收一個莫名其妙的人這麽貴重的禮物!”


    冷青鬆假裝聽不懂林菡芝的言下之意,笑道:“他不是咱閨女的男朋友嘛,怎麽會是莫名其妙之人!”


    林菡芝還欲再說,冷青鬆卻不給她機會開口,問費騰:“對了,你剛才說幾年前就想送給我了,這麽說你老早就對我家阿靜起心思了?”


    林菡芝聽到這個問題,暫時偃旗息鼓,麵上依然清冷淡漠,但卻挪了挪身子,把耳朵朝向費騰的方向。


    “我高中時就喜歡阿靜了。”費騰看向冷靜,溫柔一笑,冷靜臉頓時一片粉豔,煞是好看。


    林琮突然插話進來,嘻嘻笑道:“騰哥,那你高中時怎麽不追我姐?”


    郭莉偷瞄了眼林菡芝,拍了下兒子的背,瞪他:“小孩子家家的,不許插嘴!”


    費騰此時就像是在答辯一般,麵對在座“老師”的提問,必須態度端正地回答,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對林琮露齒一笑:“高中生最重要的任務是學習,談戀愛的事情,我沒想過。”


    林菡芝這才正眼看了費騰一眼,郭莉也非常讚同,又拍了下兒子的背,小聲道:“聽到沒?好好向你姐還是你姐男朋友學習!……”


    說到一半,郭莉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閉嘴噤聲,又心虛地瞄了眼林菡芝,見她並無太多反感,才心下稍安。


    林蘊之十四歲時,冷靜就出生,有時候他覺得冷靜與其說是他外甥女,不如說是他妹妹一般,是他從小陪伴著長大的。


    他忍不住開口問道:“我有兩個問題,第一既然你高中就喜歡阿靜,你怎麽會拖到現在才和我家阿靜在一起?第二,你交過幾個女朋友?”


    費騰淡定回答:“因為阿逸,我和阿逸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我一直都知道他喜歡靜靜,大學時候我誤會他們在一起了,所以這麽多年我隻能把愛意藏在心底。也是這次轉業回浮海,讓我和靜靜相遇,才解除了誤會。所以現在阿靜是我的第一任女朋友,也會是最後一任。”


    林蘊之頗為滿意地點點頭,表示自己沒有疑問了。


    林菡芝卻抓住了一個關鍵詞“轉業”,她終於按捺不住,冷冷開口道:“你轉業回的浮海?那你大學讀的是軍校?之前是軍人?”


    費騰看向林菡芝,神情不自覺嚴肅起來,點頭道:“嗯,我大學讀的國防科技大學,後來在帝都軍區特種部隊狙擊手連服役。”


    林琮激動過頭,忍不住“哇靠”了一聲,然後又怕姨媽生氣,迅速抬手捂住了嘴,他看向費騰的目光就與楊誌如出一轍,崇拜得五體投地。


    林菡芝沒理會林琮,反倒突然很尖銳地瞭了冷靜一眼,她很敏銳地嗅到一點重要信息,冷靜為何突然轉理科,為何報考軍醫大學,莫非與這費騰有關係!


    她想到這裏,神色越發冷淡,看向費騰的眼光,仿佛能凝出冰來,眾人不知林菡芝為何突然又變了臉,尤其是冷靜,擔憂得不行,手放在桌下,絞成了麻花。


    費騰悄悄伸手過去,抓住她的手,輕輕地捏了捏,示意她別擔心。


    他的手掌幹燥溫暖,還帶著粗糲的繭,格外令人心安。


    “我聽說你讀大學和工作這幾年,一次都沒回過浮海,沒回過家看你媽媽?我真是無法想象,你是怎樣冷漠的心腸才能做到對生養自己的母親不聞不問!”林菡芝冷冽的話語像尖利的冰錐朝費騰直射而去。


    費騰毫無意外林菡芝會問他這個問題,他本也想過要撒謊,比如找些無法回家的借口,但此時他迎上林菡芝銳利冰寒的目光,隻淡淡道:“這個問題我無話可說。”


    費騰說話時,冷靜一直仔細看著他,他的雙眸漆黑如墨,深邃如海,仿佛藏著深沉的悲傷與痛苦。她心髒驟然一緊,用力地回握著他的手,想要給他溫暖和力量,費騰感受到了,眼裏的深沉漸漸消散,他轉頭朝冷靜笑了笑,笑容明亮燦爛。


    冷青鬆既然收了費騰這麽大的禮,自然要幫著他說幾句話,便道:“好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從費騰對阿靜的這份深情,對阿逸的那份厚義,我相信這孩子必定不是那種不仁不孝之人。”


    林菡芝對冷青鬆一直幫費騰說話,很是不滿,在桌下伸手狠狠地在他的大腿上扭了下,寒著臉,又問:“你現在轉業到哪裏?”


    費騰道:“市公安局的特警大隊。”


    冷靜受不了林菡芝這副審犯人一樣的口吻,插嘴道:“爸,媽,上次我被劫持,就是費騰擔任狙擊手,救了我。”


    “什麽?”冷青鬆跳了起來,林菡芝清冷的臉上顯出一絲異色,林蘊之三口也都驚訝地張著嘴。


    冷青鬆立即起身直接向費騰走了過來,費騰趕忙站了起來,冷青鬆朝他伸出手,鄭重地道:“費騰,我代表我們全家感謝你救了阿靜!”


    費騰伸手握住,誠懇道:“沒有,這是我的工作,你們不用道謝!”


    林菡芝也看向費騰,冷漠無情地道:“一碼歸一碼,你救了阿靜,我們確實該感謝你!但是,正因為你這工作,我不同意你們倆交往。”


    作者有話要說:  騰哥說:先搞定嶽父,曲線搞定嶽母!


    第43章


    冷靜頓時急得要站起來, 想與林菡芝據理力爭, 冷青鬆伸手按在她的肩頭上,低聲道:“你們什麽都別說也別做,都交給我。”


    冷青鬆轉過身來,對林蘊之道:“哎呀, 怎麽還沒上菜啊?蘊之, 快去催催!”


    話音剛落, 包房門被推開了,兩個服務員推著餐車進來, 準備上菜了。


    林蘊之道:“上菜了, 上菜了!”說著,他幫著服務員將菜端到餐桌上。


    “蘊之, 今晚你可要陪我好好喝一杯。”冷青鬆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故意道。


    林蘊之急忙擺手:“不行啊,姐夫, 你不是不知道, 我酒精過敏!讓費騰陪你吧!”


    冷青鬆笑著看他一眼, 小舅子很上道, 不錯, 然後又看向費騰問:“費騰你能喝嗎?”


    費騰自然點頭,笑道:“沒問題,您說要怎麽喝,我就怎麽喝!”


    冷靜拉著費騰的手搖了搖,疑惑地看向他, 她記得阿逸哥說過,費騰也酒精過敏。


    費騰湊到冷靜耳邊,小聲道:“不用擔心,沒問題的。”


    冷青鬆一拍桌子,笑得開懷:“好!快,你過來我旁邊坐著,我們好好地喝!”


    林菡芝冷冷地瞥了冷青鬆一眼,警告意味很濃,你這是想和我對著幹嗎?欠收拾了吧?


    冷青鬆佯裝不懂,還湊到她耳邊道:“一年就這一回,我保證不多喝。”


    林菡芝冷哼一聲,低低道:“你知道我不同意的不僅僅是這個。”


    冷青鬆恍然大悟般地看了眼費騰,繼續在她耳邊吹氣:“難得有個能陪我喝酒的,你就給我點麵子嘛。”


    冷青鬆溫熱的呼吸盡數噴在林菡芝的耳畔,她端坐的身子隻好往旁邊躲開些,有點不自在地低聲斥道:“說話就好好說話,湊那麽近幹什麽!這麽多人呢!”


    “你不答應,我可要湊得更近!”冷青鬆耍起無賴來也是一流。


    林菡芝白皙的臉漸漸泛紅,羞惱道:“喝吧,喝吧!喝死算了!”


    這一頓飯,雖然林菡芝時刻不給費騰好臉色,但冷青鬆處處打圓場,氣氛倒也不至於尷尬和難受。


    費騰陪著冷青鬆喝酒,果然做到冷青鬆要求怎麽喝就怎麽喝,毫不推辭,讓滿上就滿上,讓幹就幹掉,冷青鬆喝得那叫一個盡興,直接哼起了小曲。


    冷靜明明記得阿逸哥說過費騰不能喝酒,會酒精過敏的,可看現在這個情形,並不是很像啊。不過,她始終放心不下,一直悄悄留意觀察著費騰的情況,看他一開始還好,麵色不改,與爸爸推杯換盞,談笑風生,可一個多小時後,她發現費騰麵色雖無異常,但喉結下方出現了幾點紅斑。


    她立即對冷青鬆道:“爸,你們喝得也差不多了,不能再喝了!”


    這男人喝酒喝到了興頭上,是很難停下來的,冷青鬆拿起茅台酒瓶搖了搖,擺擺手道:“這才喝了不到一半呢,不多不多,還能喝!賢婿,你說是吧?”


    費騰一聽“賢婿”二字,頓時如打了雞血一般,點頭如搗蒜:“對,您不說停,我絕不停!”


    冷靜急了,直接起身,走到費騰身邊,把他拉了起來,對冷青鬆和林菡芝道:“爸,媽,我和他說個事!”


    說完,冷靜顧不得林菡芝他們驚詫的目光,拉著費騰就走,費騰還不忘跟冷青鬆道:“冷叔叔,您等我一會,馬上就回來!”


    林菡芝本想阻止,卻被冷青鬆拉住了手,大手在她的小手上使勁地揉了一把,噴出滿嘴酒氣:“老婆,你的手怎麽還這麽嫩啊,跟十八歲的小姑娘似的。”


    冷靜已拉著費騰出了包房,她拉著他徑直走到一處僻靜的角落,低頭看向他的手,手有些發紅,但並無異樣,她想把他的袖子擼上去一些,可他的襯衣袖口有點緊,扯不上去。


    費騰伸手捉住她的手,黑亮的眸子染了點醉意,微微眯著眼,看著她:“幹什麽呢?”


    冷靜便對他道:“你把衣服脫下來,把袖子上的扣子解開,我看看你的手臂。”


    費騰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鬆開她的手道:“我沒事,走吧,快回去吧,我得陪嶽父喝高興了,才能曲線救國,搞定嶽母。”


    冷靜卻仍不放心,突然雙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用力一推,就推著他抵在了牆上,抬手去解他的襯衣。


    費騰迅速抓住她的手,低聲笑了下,道:“冷醫生,大庭廣眾的,你要做什麽?”


    冷靜的手被他用力抓著,沒法動彈,情急之下,她抬起頭,漂亮的桃花眼微微彎起,朝他嫵媚一笑:“你猜啊!”


    牆上正有一盞水晶壁燈,柔和的光照在冷靜臉上,更襯得她那一笑間的眸光流轉,嫵媚之極,費騰心神一陣恍惚。


    冷靜卻已踮起腳尖,親在費騰的唇上,費騰恍惚又昏沉的腦袋徹底迷糊了,隻能憑著本能鬆開了她的手,雙手摟住她的腰,把她抱緊,激烈地回吻著她。


    冷靜邊吻著,邊繼續解開他襯衣的扣子,解開兩顆後,她用力地想推開費騰,完全推不動,費騰抱著她的身子,轉了個身,將她抵在牆上,深深地吻著。


    冷靜越是使勁地想推開他,換來的是他更深的吮吻,她被他吻得幾乎要喪失清明時,隻得狠下心來,用力咬了下他的唇,淡淡的血腥味在口中彌漫。


    費騰這才鬆開了她,冷靜低頭看向他的胸口,上麵赫然有一大片點點紅斑,典型的酒精過敏的症狀。


    “你瘋啦!酒精過敏,你還喝那麽多的酒!”冷靜有些生氣。


    “沒事啦,我有分寸的。”費騰抬手輕輕擦了下唇上的傷口,酒醒了些。


    冷靜見此,又是心疼又是愧疚:“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費騰滿不在乎地痞痞一笑道:“沒事,這帶著血腥味的吻還真是帶勁。”


    冷靜瞪了他一眼,伸手撫過他頸間的紅點,忍不住問:“酒精過敏很癢的,你不覺得癢嗎?”


    “癢,但還能忍受。”費騰笑笑。


    冷靜嚴肅道:“不許再喝了,我們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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