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子悅本以為雲澈不過是想親吻自己,但很明顯他要的更多。


    “陛下……陛下……”淩子悅別過頭去,雲澈的吻落空在枕邊。


    倒抽一口氣,雲澈碎吻上淩子悅的臉頰,“朕想要你了。”


    淩子悅抿起唇,看向營帳門前,臉頰已經紅透了。


    雲澈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他的手指緩緩撥開她額前的發,吻上她的鼻尖。


    淩子悅本以為雲澈斷了那樣的念想,卻沒想到他驟然側身高喊道:“盧順,朕要午憩!誰也別進帳來打擾朕!”


    “是!”帳外傳來盧順的應和聲。


    淩子悅心中一驚,看向雲澈,她從不懼怕這個男人,但是對他難以控製的情欲卻總是承受不了。


    “陛下前日才……”


    “你也知道是前日。”雲澈低下頭來噙住她的唇,完全將她的衣襟扯開,露出細致的鎖骨和圓潤的肩頭。雲澈的吻暴風驟雨般落下,咬著裹胸的一端,揚起下巴時脖頸的曲線張揚中富有力度,這樣的情欲奔瀉而出隻怕一發不可收拾。


    淩子悅輕顫了起來,前日的雲澈失了控。她本是將自己新修的書送入宣室殿交由雲澈批閱,當她陪在他身側,將書簡呈遞到他的麵前,他並沒有起手翻閱,而是傾下身來吻上淩子悅正欲離去的指尖。雲澈的親吻在最初總是充滿珍惜與愛憐,但很快便被壓抑在心中無從表達的傾慕吞沒,淩子悅在雲澈的占有中完全失去了自我,晨起,她的雙腿顫抖無法起身,雲澈這才後悔昨夜過於縱情,而淩子悅執拗地要去上朝,還是雲澈以君命令她在他寢宮中好好休息。


    而今,雲澈隻怕又要重蹈覆轍。他的愛意總是太洶湧,決堤時覆水難收。


    淩子悅勉強撐起上身向後退去,雲澈卻扣住了她的腰身。


    “你怕我?”雲澈的嗓音暗啞,嘴唇離得淩子悅極近,他灼熱的吐息要將她的五髒六腑都燃燒。


    “阿璃……這裏是上林苑……”


    “然後呢?”雲澈的雙手扣住淩子悅的手腕,目光灼然。


    壓迫感襲來,淩子悅下意識又向後推了推,背脊抵在了床榻的邊緣,雲澈卻再度向前傾下身來,吻住淩子悅,托著她的後腦緩緩躺下。他的衝撞不似前日那般急躁瘋狂,溫柔而緩慢,隻是為了讓她感受到他的存在。淩子悅扣緊了臥榻的邊沿,而雲澈卻將她的雙臂繞過自己的背脊。


    “我就在這裏。抱著我。”


    不是命令,他的話那般天經地義。


    淩子悅睡的很沉,雲澈的手指一遍一遍撫過她的額頭,她的發髻已經散開,發絲在枕上鋪散開來。雲澈側躺著身撐著下巴,細細的看著她熟睡時的容顏。


    他曾經嘲笑過那些為了女人丟掉江山的帝王,但每當他看著淩子悅,心中便像有無數愛意急待破繭而出。


    他知道,這一世,他不可能再像這樣去愛另一個人了,淩子悅就像花火在他的心中熊熊燃燒,焚盡了一切。


    午後的日光傾斜著沿著營帳的邊沿落進來。


    雲澈悄然起身,為她拉上褥子。


    他知道淩子悅是極為喜愛那隻火狐,她喜愛它的靈動自由,所以從不希望雲澈獵殺它。它的美好在於山林之間,而並非搭在頸間的狐裘死物。雲澈心想還是去獵幾隻鷓鴣吧,黃昏時分與她在營帳前生火燒烤,飲酒暢談。


    他吩咐盧順守在帳前,除非淩子悅醒了,其他人不得入內打擾。


    雲澈上馬之後,與幾名侍軍奔入林中。


    不久,帳外傳來的談話聲令睡意深沉的淩子悅隱隱轉醒。


    “洛大人,陛下真不在帳中,您請回吧!”


    “不在帳中?那公公您守在帳門口做什麽?洛敏行既然在上林苑見到陛下的禦帳,自然是要來行君臣之禮的。公公您這般阻擋也不通報,是為何故?”


    男子的聲音高揚跋扈,淩子悅不由得蹙起眉來,趕緊扯過外衫穿起。


    “洛大人,陛下真的前去狩獵了!不信您可以問問這些侍衛!”


    “問他們?陛下不在這裏,他們不跟著去卻守在這裏做什麽?”洛敏行冷哼一聲,隻道盧順是在騙他,高聲道,“臣國定候洛敏行前來見駕!”


    洛敏行乃是洛照江的弟弟洛照河的獨生子。洛照河在朝中無所作為,早年雲澈登基封他為國定候,不消三年便因病故去。其子洛敏行繼承其爵位,由於洛照江膝下無子,對於這個侄兒是相當厚愛,洛太後也對其溺愛有加,自然養成了他飛揚跋扈不知天高地厚的毛病。


    淩子悅倒吸一口氣,匆匆係上腰帶,正要將散落的發髻梳起,帳簾便被掀起。淩子悅背脊僵直,入內者正是洛敏行。


    洛敏行第一眼看見的便是未及收拾的床榻,心想自己該不會正好打擾了雲澈的好事,正欲低頭請罪,卻不見雲澈,隻看見不遠處一身著男裝的淩子悅。


    洛敏行頓住了,唇上的笑容輕浮中更有幾分令人不悅的意味。


    淩子悅將所有的驚慌收起,微微頷首道:“國定候。”


    洛敏行雖然在外戚中地位顯赫,但論官職還是不及淩子悅的。


    洛敏行頓時笑了起來,手指掠過淩子悅垂下的發絲,“陛下的品味果真脫俗啊!這位便是明妃吧!”


    沒想到他竟然將自己當成了明熙,淩子悅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話。


    自己的身份乃朝臣,卻臥於天子的營帳之中,於禮不合。


    洛敏行一向聲名狼藉,在他的封邑中隻要他看上眼的女子,都會被強搶入府中受他摧殘。此刻的洛敏行早就被色膽蒙了心,隻覺得眼前女子與他往日見過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樣,他的手還未及觸上淩子悅的臉頰,淩子悅便向後退了一步。


    “唉……在下也隻是想將娘娘看清楚而已,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陛下與敏行也是表兄弟,大家是一家人,娘娘何必害羞呢?”


    “洛大人!這位並不是明妃,而是當朝雲光大夫淩子悅!”盧順趕緊出言製止,希望洛敏行不要繼續無禮。


    “雲光大夫淩子悅?”洛敏行哈哈笑了起來,“本王當然聽說淩大夫是帝都城中出名的美男子。既然如此,就讓本王看清楚些,傳聞到底是不是真的?”


    洛敏行根本不信盧順所言,隻當他是不想自己接近陛下的寵妃才胡亂編出的借口。


    “大人,傳言終究隻是傳言而已。洛大人又何必盡信。大人想必有要事與陛下相商,淩子悅先行告退。”


    淩子悅正欲離去,卻被洛敏行拽住了胳膊。


    “有意思。怪不得陛下如此寵愛你,當真比普通女人有情趣的多啊!”


    淩子悅瞪大了眼睛,用力要甩開對方的手,“國定候,請自重!”


    “洛大人!這位真的是淩大夫!不是明妃!”


    盧順擋在淩子悅身前,洛敏行卻一把將盧順推開,臉上滿是惱怒的神色,“不就是個女人嗎?在朝中無權無勢,我洛敏行麵前卻還如此矯情!我就要看清楚你是怎樣的國色天香,自傲到如此地步!”


    洛敏行要將淩子悅拉入懷中,卻沒料到淩子悅一個反手將他的胳膊擰到身後,洛敏行始料未及,疼到齜牙咧嘴,“你這個賤人!還不快快放開我!”


    淩子悅一鬆手,洛敏行差點跌坐在抵上。盧順趕緊上前去扶起他。


    “你……”洛敏行目露凶相,他在自己的封邑蠻橫霸道,哪有人敢如此對他,就連當朝太後都不曾訓斥過他,洛敏行心中積壓的怒火難以按捺,他三兩步上前,手臂才剛剛揚起,便被人緊緊握住,動彈不得。


    洛敏行側目,這才驚覺入內的正是雲澈。


    “陛……下……”


    “洛敏行,你這是要做什麽?”雲澈的嗓音壓的極低,強大的壓迫感令洛敏行差點癱軟在地上。


    “回稟陛下,洛大人見到微臣……”淩子悅不想將此事鬧大,正欲替洛敏行開脫。


    “朕沒問你,朕問的是洛敏行!”雲澈的目光如鐵槍般釘入洛敏行的眼中,他肝膽俱顫,隻以為雲澈是要殺了他。


    剛才淩子悅的那句“微臣”,洛敏行才明白盧順根本沒有騙自己。若這真是當朝雲光大夫淩子悅,洛敏行於天子帳中無禮天子近臣,這是用什麽借口都解釋不清。


    “回……回陛下……臣久聞淩大人聲名……今日得見……便聊上兩句……”


    “聊上兩句?那你這隻胳膊是想幹什麽!”雲澈眉梢一挑,洛敏行連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此乃朕的營帳,朕不記得曾傳你入內!你是如何進來的!”


    雲澈的怒火猶如滔天江水,洛敏行在雲澈的目光之中千刀萬剮。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陛下,洛大人並無惡意,微臣蒙陛下恩準在帳中午憩,聽得洛大人與盧公公正在說話,便請他入帳一敘。是微臣失了分寸,望陛下恕罪!”


    雲澈見淩子悅為洛敏行求情,眉頭蹙的更緊了。他一把拽住洛敏行的衣領,咬牙切齒道:“下次讓朕再看見你撒野,你的腦袋就未必還在你的脖子上!”


    雲澈鬆手的瞬間,洛敏行跌坐在抵上,仰著頭肩膀發顫,身下竟然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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