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宮裏的燈火幾乎是夜夜通明,群臣在太極宮進進出出來來回回。


    趙元衡是整宿整宿的忙,她已經連續時日都不曾睡過一個安穩覺了,都是每日裏隻睡一兩個時辰,然後便是手腳不停地忙,有時候甚至連膳都顧不上吃。


    藍淺淺也是知道這些日子男人的辛苦和他所麵臨的困難,她不知該如何才能幫他,現在能做的也隻是不給他添亂,況且藍淺淺隱隱有預感,總覺得這些接踵而來的問題應不會是如此巧合……


    她在等待著深海的回信……


    然而,令她不安的是,以往傳信的水魚在龍宮和京都之間來往一趟不過三四日,便是再慢些,最多也不會超過六日,然而這次一連時日都沒有任何消息!


    藍淺淺心中隱隱感到不安,怕深海出了什麽事,於是便再也坐等不住,急急忙忙去找了對策找了阿妁。


    眼下混亂的局勢和景象阿妁自是也看眼裏,她的想法倒是也和藍淺淺一樣,同樣認為眼下的這麽多天災並在一起齊齊爆發絕非偶然,再加上深海遲遲沒有回信,她心中也是隱隱開始有些焦急。


    兩人商量了許久,最終決定由阿妁親自會一趟深海,看看究竟是發生了什麽情況。


    事不宜遲,在這樣決定後,兩人也不敢有絲毫的耽擱,當天晚上阿妁便以最快的速度簡單收拾一下後動身離開了。


    阿妁離開後,深夜時分,偌大的昭陽殿寢宮裏就隻剩下了她一人,男人忙得無暇他顧,孩子們都已經睡下了,藍淺淺便是獨自一人在寢殿裏不安地來回踱步,心中的不安和焦慮始終無法散去,反而愈來愈盛,既胡亂地想著深海一定是出了什麽亂子,又惴惴不安地祈禱希望能一切無恙……


    雙玉進去的時候後, 她捏著手不停的來回打轉,柳眉緊皺,瞧著神情很是不安,雙玉有些擔心,“娘娘,時辰已經很晚了,還是早點歇息吧,方才陛下還讓太極宮的人給您捎了話,現下要入冬了,夜裏寒涼,陛下讓您早點睡下。”


    聽到這話,藍淺淺回過身來問雙玉,“陛下呢,可是還在忙?”


    雙玉答道:“聽太極宮來傳話的小黃門說,剛有幾位大人出了陛下的書房回去了,但陛下房裏的燭火卻還是一直亮著,應是還在忙政務不曾睡下……”


    藍淺淺皺眉沉吟片刻後道:“我記得今日小廚房裏燉了銀耳蓮子紅棗羹,還有嗎?”


    雙玉點頭,“還有的,娘娘喜歡吃,便一直在小爐上溫著呢。”


    藍淺淺:“拿上一些,我去一趟太極宮。”


    ……


    太極宮裏依舊是燈火通明,皇帝沒有睡下,底下的宮人們就得輪班換著守夜精心侍候著。


    藍淺淺獨自一人入的書房,她進去的時候男人正微伏在書案生,握著朱筆在奮筆疾書,星眉緊皺,眉宇間是揮之不去的疲憊和焦慮,眼下有一圈明顯的青黑,下巴處也冒出了青色的胡渣都沒空刮幹淨,這時候的趙元衡看起來與平日裏整潔端正的模樣大有不同。


    藍淺淺將食盒裏還熱乎的銀耳蓮子紅棗羹端出來輕輕放在放在一旁,輕聲道:“阿執……你先歇歇,吃點東西罷,銀耳蓮子紅棗羹補心血健脾胃,清熱去火,你用些再繼續,老是這麽拚命的熬夜身體總是吃不消的……”


    趙元衡抬起頭,這時候才察覺到了女人的存在,他擱下手中的比,疲憊地按捏了幾下自己的眉心,對著她嘴角勉強牽起意思笑意,聲音沙啞暗沉得不像話,“你來了……”


    藍淺淺將湯碗遞過去,趙元衡沒有拒絕,也沒說什麽,直接接過那隻白玉碗,用湯匙舀了一勺子輕輕吹涼,而後便乖乖地埋頭吃了起來。


    藍淺淺看男人吃得香甜便也沒有開口打攪,她轉著漆黑的眼珠無所事事地在房子裏來回地掃,最後將目光落在了趙元衡書案上一卷正攤開著才寫了一般的卷軸。


    “這是什麽?”藍淺淺好奇地走過去,看清了卷軸上最醒目的三個字,便也跟著疑惑地讀了出來,“……罪己……詔?”


    卷軸上才寫了一半,“……朕登基不過數載,當今水旱瘟疫等之天災頻發,上幹天咎朕之失德,三省吾身,有災必當賑之,不可動搖國之根本,然則朕實乃有罪……”


    後麵的還沒有寫完,但卻是不影響藍淺淺將其看明白,她驚奇地瞪圓了眼睛問趙元衡:“這是什麽?寫這些東西作甚?”


    趙元衡舀銀耳湯的手一頓,露出了一個略顯無奈的笑,“這些時日以來,天災人禍便不曾斷過,百姓間總是有人不滿的,寫了罪己詔也是為安定民心……”


    如今這麽多事都撞在了一起,別說是百姓們,就是趙元衡自己都有些懷疑這些災禍是否有蹊蹺的,然而他也不過是血肉之軀,即便是再如何的能力卓絕也不可能一下子完美解決這接連不斷的難題,罪己詔便是現下能安定民心較為有用的一個手段,趙元衡一時間也沒有別的更好的法子,隻能先這般行事。


    藍淺淺卻是覺得有些匪夷所思,她用一臉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男人,聲音也拔高了許多,“為何要你來寫這認罪的自陳書,這又不是你的錯,為何把這些水災旱災地動啊都攬在自己身上,這明明於你毫無幹係……”


    看著已經快要跳腳的女人,趙元衡失笑,將人拉過來圈禁自己的懷中,“這也是非得如此不可,總歸我還是大梁江山的主人,正發生了這些事,這是我說什麽都是無法的責任,淺淺別為我擔憂,無礙的。”


    藍淺淺看著男人的臉,臉上是焦慮和疲憊,顯得狼狽而憔悴。


    藍淺淺有些心疼,她窩在趙元衡懷中,伸手輕輕摸了摸男人有些紮手的胡渣,豪放而又大義淩然,“九溪山帶回來的那些金銀還夠用嗎,若是不夠阿執你盡管與我說便是,我在深海還有許多,你要多少有多少,千萬別一個人死撐啊!”


    趙元衡:“……”


    有個有錢又大方的媳婦兒真好!


    第95章 氣運神女


    初冬在幾場刺骨的寒雨之後徹降臨, 京都的冬雨已經一連下了數十日,灰蒙的雨天, 呼號的寒風, 沉悶而壓抑,淅淅瀝瀝的冬雨打在臉上便是入骨的涼寒。


    昭寧五年的寒冬終於是匆匆來臨, 然而這個寒冬注定不會平靜……


    五十萬兩用於西南地震救濟的賑災銀已經運抵了西南受災在最嚴重的玉涼城, 因為這批賑災銀是從“嘉和寶藏”中抽分出來的,趙元衡便索性命魏靳鋒作為此次賑災銀押運的欽差大臣。


    魏靳鋒倒也確實有能力和手腕,一路有驚無險, 到了西南後,又是雷厲風行, 將這五十萬兩安排得妥妥當當, 也算是暫時解了西南的燃眉之急。


    然而, 這卻依舊無法讓趙元衡和整個大梁朝廷能鬆口氣。


    北疆, 今年北疆的冬季冷得特別早,還比往年要寒冷數倍, 京都才是樹洞的氣候,那邊就已經是滴水成冰、狂風暴雪之景了。


    暴雪封道, 北疆的百姓和蓄養的家畜凍死的凍死,餓死的餓死,雪上加霜的是, 北疆以北的草原遊牧族狄人因也是在冰天雪地中損失慘重, 再是等不下去, 已經劫掠了好幾個北疆邊境的村莊, 守邊的梁軍也已經與其交過幾回手了,但由於在太過寒冷惡劣的環境中作戰,雙方都是損失慘重,戰事陷入膠著。


    寒風和暴雪仿佛是呼吼嚎叫的惡魔,伸長了魔爪一路南下蔓延開來,自北疆往南千裏之地都遭遇了超出往年的前所未見的冰寒天氣,一直到京都都能感覺到這一場異常的嚴寒所帶來的威力……


    而江南的蝗災過後,旱情依舊在持續之中,情況越來越糟糕,餓殍劇增,餓極的百姓一件開始挖樹根吃了,這已經不僅僅是有了金銀便能解決的事了。


    然而,趙元衡和滿朝文武崩潰的還遠不止這些,當一屋子朝臣吵翻了天,為究竟是該把國庫中剩餘不多的錢糧往北送還是往南送而吵得紅臉粗脖子的時候,又出事了——


    中原腹地的盤西郡原是背靠雲周山,雲舟山高聳入雲,山脈連片,靠著大山前路又是寬闊暢通,因著地理位置很是優越,盤西郡是大梁出了名的山城,然而不過三日之前,一夕之間,雲舟山毫無征兆地山崩,垮塌下來的山石泥沙幾乎埋掉了半個盤西郡!


    這連天的災禍一樁接著一件,沒完沒了地往上趕,又是洪水旱澇又是地震山崩,蝗災饑荒、嚴寒瘟疫,凡是那些常見的大災,幾乎一樣沒落下,東南西北,都給演繹了一遍,所有地方都亂得不可開交……


    就仿佛是在故意找茬似的,這流年是不利到頂了,趙元衡忙得都快瘋魔了,有時候實在是累得精疲力竭失了力氣,他還真想一氣之下就撂挑子不幹了,這倒黴的皇帝誰愛當就誰當去!


    然而就在這個檔口,發生了令趙元衡嫉妒惱火的事……


    江南因著此次大悍蝗災,饑荒盛行,趙元衡即使想搭理,也被其他的那些問題束縛了手腳,國庫裏能動的東西也不多了,他根本分不出多餘的精力和錢財糧食去賑濟江南四郡,於是在有心人的煽動和運作下,江南那些餓到了極點的災民們,終是有人揭竿舉起了造反的大旗!


    這麽多災禍全趕在了一起,有人會趁亂生事也是在趙元衡意料之中的,而令他心起暴虐的是,這些反賊打出來的旗號居然是——清君側,除妖妃!


    這些人給出的理由便是,元貴妃藍氏魅惑君王,世人隻知她來自東境,是章華大長公主所收的義女,實際卻是來路不明,又頂著那麽一張妖顏禍水的臉,一出現便是帶了四個同樣來路不明的孩子,入宮以後魅惑帝王的狐媚功夫實在了得,一下便從漁家女被封為了賢妃,而後沒過多久便一躍成為了貴妃,還得了個意味深長的封號“元”字,陛下更是為她空置後宮,如今後宮之中便隻剩貴妃一人獨寵,這便是妖妃在魅惑君王。


    如今天降異象,大梁各地再難四起,這是老天在警示君王,切勿讓妖妃橫行,禍亂國本


    造反本是誅九族大死罪,妖妃禍國的借口,讓那些在極度饑餓的死亡線上掙紮求生的難民們仿佛是得了一個理直氣壯的宣泄借口,很容易就被煽動起來,抓住了這麽一個借口死咬著不鬆。


    有人為了活命,更多的是為了私欲、利益……不過短短半月,所謂的“清君側”起義軍便糾結起了一大幫人,在亂像叢生的江南慢慢壯大發展起來,他們所對外宣布的借口便是協助帝王誅殺妖妃,以平息天怒。


    這些事不過一兩日的工夫便傳到了京都,京都的百姓們也是議論紛紛。


    人言可畏,流言越傳越離譜,到後來,藍淺淺已然成了這眼下四起的所有災禍的罪魁禍首,似乎隻要她一死,就真的能平息天怒,風調雨順地回到原來那個太平盛世一般,而朝中附和的人居然還不少,也有人懷著這樣那樣的心思說就是貴妃妖孽禍國,壞了大梁的國運,甚至還有人還上奏諫議趙元衡賜死藍淺淺以平息民憤,平天怒!


    趙元衡簡直就要氣笑了,藍淺淺的真實身份卻是不是人,但他現在也是知道一些的,人家的血脈是從遠古神明那裏流淌而來,高貴而古老,和她一比,自己這個凡間的帝王都也隻能算一隻小蟲……


    而現在居然還有人敢將她當做妖孽想誅殺她?!是想弑神嗎?!


    要求賜死貴妃的奏折一下子便堆 積成了小山,趙元衡卻是理都沒去理會,直接丟到了角落。


    ……


    是夜,太極宮依舊是燈火通明的一個夜晚,窗外呼號著刺骨的寒風,殿裏燒足了炭盆,倒是暖意十足。


    趙元衡剛打發走一批吱哇亂叫、指手畫腳要他處置藍淺淺的幾個禦史,狠狠地摔了一隻茶盞後慢慢冷靜下來,正苦思冥想地糾結於究竟是該先料理江南的叛軍好還是先殺雞儆猴讓人不敢再胡亂多嘴好的時候,劉順匆匆前來稟報,“陛下,無崖子道長進宮求見,現在正在殿外候著。”


    趙元衡提筆的手一頓,美貌微微一皺,“他來幹什麽?”


    他現在是完全不相信無崖子這個本事一點沒有竟會吹噓的窩囊廢的話了,心裏煩躁得很,不是很想見這家夥來給自己添堵,正想說讓人打發走,劉順便有開口補充道:“……道長說,說有關於貴妃娘娘的要事要向陛下稟告,很是急迫,妄得麵見聖顏……”


    趙元衡一怔,緩緩抬起頭來,目光山洞,沉思了片刻後沉聲道:“宣吧!”


    無崖子倒還真是很急切,進來的時候跌跌撞撞,幾乎是用跑的,風風火火地往裏闖,穿著一身邋裏邋遢泛著黑膩油光的臃腫棉道袍,手上還很怪異地夾著一直肥壯的大白鵝,鵝脖子上掛著一串紅紅線串成的銅板,細看之下變回發現,銅板上還刻滿了繁複古老的圖騰。


    他吃力地抱著大鵝便往裏走便高聲咋呼,“陛下……陛下貧道有很重要的事要與陛下說……”


    見到這家夥這幅模樣,在看看無崖子懷裏的白鵝,趙元衡下意識便皺緊了眉,微微屏住呼吸,滿臉的嫌棄沒有任何遮掩,涼涼地瞥他一眼,“別一驚一乍的,究竟是何事與貴妃相關,有話就快說!並且最好說出來的是朕愛聽的,不然別怪朕對你不客氣!”


    無崖子也沒在意,在外頭待了一會兒,整張臉被凍得通紅,呼哧呼哧地好不容易將氣給喘勻了些,“貧道……貧道今日來便是來勸諫陛下,陛下……陛下您可千萬不要聽信那些亂七八糟的謠言,真為了所謂的平民憤熄天怒而去誅殺貴妃娘娘!”


    趙元衡一聽,挑了挑眉頓時來了興致,這麽些天,除了大長公主、安樂候一係的人反對處置貴妃外,跑去還在沉默的人,剩下的幾乎滿朝的大臣都在叫囂這要他殺藍淺淺,這會居然能碰到一個嚴詞反對賜死貴妃的,趙元衡頓時就有了興致,問道:“你……何出此言?”


    無崖子將懷裏滴溜溜穿著小眼睛聽兩人講話的大白鵝放在地上,隨手端起旁邊小茶桌上之前有大臣用過的、宮人還沒來得及收走的冷茶,不拘小節,仰頭一起灌下,喝完以後才開口冷哼一聲,“什麽禍國妖姬,魅惑君王,都是一群不自量力沒見識的蠢貨,陛下,您可千萬不能聽信讒言正想賜死貴妃娘娘!娘娘她身負海神龍族血脈,可以算半個神了,殺她便是在誅神,是要遭天譴的!會遭雷劈的!”


    無崖子越說越激動,“陛下可曾記得,之前流傳在大街小巷的的那雷劈太監的奇聞異事,這幾日我與阿黑探討過了,阿黑說,海神是被記錄於天道法則的神明,貴妃娘娘身為海神之女,在天道法則之中本就淩駕於凡人之上,那太監之所以莫名其妙被雷劈死便是因為對神之血脈不敬而糟了天譴,光是不敬報應就這麽慘,若是真殺了貴妃,那還不得五雷轟頂下十八層無間地獄……”


    無崖子見皇帝聽得很認真,於是講的更加起勁兒了,“阿黑還與我說,海神在天道法則的運行中,還是個不同於別的神明的特殊存在,他曾為救世而混散族滅,功績是被刻錄進天道法則的,若貴妃是別家神仙的女兒也就罷了,偏偏是海神家的,和她作對的凡人沒有好結果!她是受天道格外庇佑的特殊存在,說她擾亂國運、惹怒天道,簡直笑掉人大牙,天下就沒有比她氣運更旺的人了,陛下您瞧,要不是貴妃帶您去尋了嘉和寶藏來,現在的您一定更加焦頭爛額不是?”


    “所以,陛下,決不能聽信讒言去誅殺貴妃,切記切記,陛下好好和貴妃相處,供著她別惹她生氣,平日裏多讓著她點……”無崖子就像個勸說鬧別扭小兩口的老好人長輩,苦口婆心。


    無崖子說了這麽多,倒確實是讓趙元衡漲了些從前不知道的見識,他沉思半晌後道:“朕知道了,沒事你就先告退吧。”


    無崖子觀察皇帝的麵色很平和,似乎是聽進去了他的建議,於是放下心來,抱起地上滿大殿溜達的大白鵝阿黑就準備往外走,才走了幾步他又忽然想起來什麽,一拍腦門,“哦……差點忘了!”


    停下腳步轉回身來,無崖子對著趙元衡認真說道:“之前貧道不是給陛下批過命,說陛下命格孤煞克妻,需要一個氣運逆天的女子才得以相配……”


    趙元衡緩緩抬起頭來,眼中的光漸漸變亮,與無崖子對視,忽然腦中有靈光閃現,似乎是也想到了什麽。


    無崖子在男人灼灼目光的注視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嘿嘿……恭喜陛下,瞧您這逆天的好運!踏破鐵鞋無覓處啊……之前陛下給貧道看過的貴妃的生辰八字,八字是真是假先不論,那時我不是不知情嘛……所以都是按凡人的明給給批的,貧道哪有那本事去批海神之女的命格,所以……嘿嘿,貧道那時的話陛下您就當個屁放了吧,甭管他什麽大凶還是大吉的命格,隻需記住一點,貴妃的命格絕對能彈壓住您的孤煞克妻命格就是了,您要是樂意完全可以立貴妃為後……”


    第96章 深海出事


    自阿妁離開回深海後,藍淺淺便每天都懷著急迫的心情在等消息。然而一連等了足有半月都沒有阿妁的任何音訊, 藍淺淺心中越來越感到不安……


    自阿妁離開後, 藍淺淺又一連往河道裏發了五隻用於傳訊的水魚,俱是音訊全無, 而外頭的天氣已經越來越冷了,以今年這遠超往年的詭異寒冷, 待到她要發第六次水魚的時候, 河道裏已經都結了厚厚的冰層。


    藍淺淺終是按捺不住了內心的焦慮, 開始悄悄收拾起了行李, 準備動身走陸路去東境而後回深海。


    而當她正收拾著包袱, 正打算把這事告知趙元衡的時候, 阿妁終於是回來了!


    藍淺淺又喜又驚, 喜的是,失去聯係這麽久阿妁終於是平安地回來了, 驚的是,阿妁是帶了一身的傷回來的……


    阿妁回到朝陽宮的時候, 藍淺淺正巧剛剛收拾好行李打算去找趙元衡說她要回一趟深海的事, 就在這時雙玉爬進來匆匆稟報:“娘娘, 阿妁姑姑回來了!”


    藍淺淺當即為之一怔,別的便先暫時都撇在一邊,急急忙忙地走去了阿妁在朝陽宮所住的地方。


    當見了麵, 讓藍淺淺吃驚的是, 阿妁麵容蒼白, 嘴唇毫無血色, 正虛弱地開坐在床頭。


    藍淺淺看著這般模樣的阿妁,又驚又疑,當即扶著阿妁的身子開了靈識上下仔細查探一番,這才發現阿妁是受了重傷的,皮肉的外傷不少,內傷也有,就連靈力都大量流失了。


    “阿……阿妁,這……這是怎麽了?你竟為何傷成這樣?還有,怎的去了這麽久才回來,我發了好多水魚的訊都收不到回信,是不是深海裏出什麽事了?”


    藍淺淺坐在阿妁身邊發出一連串的問,滿臉擔憂而又手足無措地看著阿妁。


    阿妁有幾萬年的修為,在水族也是數一數二的高手,她都能傷成這樣,似乎真的是碰到了很棘手的事了……


    阿妁蒼白的唇角吃力地扯了扯,安慰道:“我倒是無礙,隻是之前回深海後受了點傷,而後急著趕回來,沒注意調息修養,所以瞧著便有些駭人,隻是淺淺……”


    阿妁的神情忽然嚴肅起來,她急喘幾口氣,連著劇烈咳嗽了好幾聲才慢慢平穩下來,“淺淺,深海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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