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一如既往的傻,溫許暗笑,繼續給他擦頭發。


    “你還想在大哥這裏待多久?”


    衛嶺不答,悶悶的坐著,像個受氣的小媳婦。


    “待會收拾收拾跟我回去。”


    衛嶺終於抬眼看了她一眼,“跟你回去?”


    “要不然呢?你還想一輩子賴著大哥嗎?”


    “那我賴著你一輩子。”


    溫許:“……”


    賴著我一輩子是不可能的,我看看我有多少積分了,還是一萬多,來這裏也有大半年了,照這個進度,可能還要幾年,心道你還可以賴著我幾年。


    見她又不說話,衛嶺眼神暗了下去。


    溫許輕聲說:“隻要我還在,你就賴著我吧。”


    衛嶺麵露詫異:“你……你說真的?”


    “嗯”溫許點點頭,“我盡量。”


    衛嶺怔怔地看著她,心裏泛出絲絲甜意,但是很快這種甜意就被壓下去了。


    盡量?什麽盡量?一個承諾居然這麽勉強。


    她以前也說過會對他好的,可是那又怎樣,還不是一次次推開他,那種本能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靠近她時能明顯的感到她的不適應,說這些好聽的話不過是來同情他罷了,要是想要自己回去,幹嘛隔了半個月才來?說到底,她還是一點都不在意自己。


    衛嶺突然恨急自己為什麽又一次走上了前世的老路,一次次栽到這個女人手裏,這一次比上輩子更泥足深陷,明明知道她對自己沒有感情,卻還是在她的同情中陷進去了。


    “騙子!”衛嶺忽然臉色驟變,把頭發從她手中抽出,扭頭到一邊了,起身就要走。


    這變故溫許措手不及,被他甩到地上。


    “衛嶺,你怎麽了?”


    這忽然轉變的性情是有幾個人格啊?一會乖巧可愛,一會陰晴不定,他最近的性情怎麽越來越難以捉摸了?溫許懷疑他人格分裂了,想著要是師尊在就好了。


    衛嶺低頭看她,那目光含著恨意,冷冷道:“我不信你,你根本就不喜歡我,怎麽會陪著我?不過是同情罷了,我雖又傻又是病秧子,但用不著你同情!我受夠了!”


    衛嶺甩開她就走了。


    怎麽脾氣這麽大?


    溫許無言以對,他說的似乎沒錯,要不是有任務在身,她真的不會來找他,她找不到什麽理由來。


    是這樣嗎?溫許問自己,如果沒人叫他來尋衛嶺,她真的就對他不聞不問了是嗎?好像也不是,有時候會忽然想到他,也會擔心他睡得好不好,吃藥了沒,身體哪不舒服,在大哥家裏住的習慣不,隻是她刻意不去想。


    溫許坐了一會決定先不去惹衛嶺,怕他又生氣,先去去找衛盛問問怎麽回事。


    剛認識他那會明明是個天真無邪的少年,怎麽才半年時間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溫許都懷疑是不是有別的人也跟她一樣穿書了。


    她心裏隱約覺得衛嶺的性情變化太大,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的,這是個不好的征兆,若是以後越來越嚴重那該如何是好。


    此時衛盛正在書房。


    下人領著溫許過去,看見衛盛正在練字。


    “大哥。”


    抬頭看了她一眼,說道:“你來了,阿嶺呢?”


    “我正要跟你說他呢。”


    “怎麽了?”衛盛看她表情嚴肅,停下了筆,邀請她坐下再說。


    “這段時間他在你這裏過得怎麽樣?”


    “還好,隻是經常發呆,我也沒有很多時間陪他,隻有休沐的時候在家裏,今天你來的巧,我正好休沐在家與他練劍,你們倆怎麽了,他好像不開心,吵架了嗎?”


    “也不是吧。”溫許有些尷尬,她也不知道怎麽跟他說,反正就是莫名其妙,她自己都搞不懂。


    衛盛看了她一眼說:“阿嶺很在乎你。”


    “他剛剛還跟我發脾氣呢,我說要他跟我回家,他不知道怎麽回事,說不信我,甩袖而去,我……”溫許聳聳肩,一臉無奈。


    “嗯?不可能啊,他經常跟我說你呢,他肯定很想你,怎麽會發脾氣?”


    “想我?”溫許有些臉紅,“哎,不說這個,你有沒有發現他最近性情有些不穩?好像很容易發火哦,我剛剛沒跟他說幾句他就怒氣衝衝的走了。”


    衛盛沉默了片刻,說:“似乎有些,可能是心情不好吧,他來這麽多天你也不問問他,他心情肯定不好啊。”


    “額……”溫許尷尬道:“這不是有大哥你在照顧他嗎,我看他跟你親近,才放心他在你這裏。”


    衛盛笑了笑,“你才是他娘子啊,你好好哄哄他吧,多擔待一些,他心智還不成熟,很多事情容易想窄了,你多開導開導他。”


    再怎麽吵架也不用這麽久都不聞不問吧,難道一點都不擔心他嗎?


    他清楚衛嶺,對溫許絕對真心,來他這裏這段時日總是鬱鬱寡歡,肯定很在乎她才會這樣。至於溫許就不知道了,感情的事,他一個外人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樣的,不好評判,何況他自己的感情都理不清。


    溫許說:“我知道,我發現他現在沒以前那麽好相處了,有時候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衛盛問:“你怎麽看他?”他想知道阿嶺在她心中到底占據著怎樣的位置,阿嶺那樣喜歡她。


    溫許不假思索的說:“他啊就是個孩子,挺好的,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他無憂無慮的沒什麽煩惱,有時候又覺得他可憐,好像封閉了自己的世界,你還記得咱們進的那個夢裏嗎?現在的他好像夢裏的那個他,性情有些難以捉摸……”


    此時剛過來站在外麵的衛嶺臉色驀然變得慘白,後麵的話他什麽都聽不到了,腦子裏一片空白,嗡嗡作響。


    可憐?


    果真如此,原來她對自己好一直都是在同情自己,他沒有猜錯。


    原來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


    有些事情,明明心裏清楚,他還可以騙騙自己,但是親耳聽到又是另一回事了,真正確認時,忽然覺得心裏冰涼一片。


    衛嶺轉身就走,腳步像定住了一樣,他想逃離這裏,兩雙腳像灌滿了鉛,每一步都是那麽沉重,他慢慢的離開這裏,把他們的話語拋在身後。


    溫許繼續說:“大哥你沒發現嗎?他性情變了很多,好像變得易怒了,我很擔心他。”


    “易怒?他倒是沒跟我發過脾氣,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他比以前聰明了。”


    衛盛心道我隻能提示你到這裏了,當時在京都與衛嶺夜談時衛嶺再三囑咐他不要告訴溫許他是重生來的,他說他怕溫許會害怕,所以一直隱瞞著。


    衛盛雖然覺得沒什麽,但既然答應了他也不好說。


    “是啊,我也發現了,他有時挺聰明的,不像傻……額,傻子,我現在懷疑他人格有些分裂。”


    衛盛搖搖頭,人格分裂是什麽,他不懂,隻知道阿嶺過得挺不容易的,他很心疼這個弟弟,想要他過得好。


    “我不在他身邊,全靠你照顧了。”


    “嗯,我知道,今天我來就是特意帶他回去的,大哥你記得也回家看看,奶奶很想你們。”


    “好。”


    與衛盛說完話,溫許辭別他去找衛嶺。


    在侍女的帶領下,她來到了衛嶺住的房間。


    溫許正準備敲門,看見衛嶺從另一邊長廊走來,欣喜叫道:“衛嶺……”


    衛嶺看見她,驀然睜大了眼睛,怒氣衝衝的轉身就走。


    溫許:“……”


    說好的喜歡呢?這難道不是厭惡她嗎?


    溫許追上去,“衛嶺……你等等!”


    衛嶺不僅停下來,還走得飛快,幾下就把溫許遠遠的甩得沒影了。


    溫許走了幾圈沒找到人,她不知道衛嶺怎麽了,難道瘋魔了?一看見她像看見鬼一般。她來這裏可是要把人帶回去的,現在人都沒影了,不知道他在逃避什麽。


    此時衛嶺正在屋頂上坐著,看著溫許在下麵一間一間的找過去,心裏不知作何滋味。


    他與溫許分離後,越想越覺得苦悶,想去找大哥說說話,結果剛過去就聽到那些話,說他可憐,沒錯他確實可憐。


    那一刻,他所有理智都化為灰燼。


    他才發現原來她真是來找大哥的,說什麽來帶他回家,不過是借口,她隻是想借機看看大哥,要不然怎麽自己走後第一時間就去找大哥而不是自己,她果然對大哥念念不忘,上輩子是這樣,這輩子亦是如此。


    他突然嫉妒起大哥來,他是那麽優秀。


    怒火在心中燃燒,他又一次覺得自己是多餘的那個,腦中突然記起一些零碎的記憶,大哥與溫許相擁在一起……


    這些畫麵不知道從哪來的,折磨著她,讓他不得安生,他煩躁的抓著頭發,拚命的想把這些畫麵趕出腦海。


    溫許忽然聽到屋頂上有痛苦的壓抑聲,像是幼獸在哀鳴。


    “衛嶺!你在上麵做什麽,太危險了,你別亂動,小心摔下來!你等著,我找人弄個梯子。”


    衛嶺聽到她的聲音更加暴怒,雙瞳充血,痛苦的縮著身子,極力的忍著內心的殺意。


    溫許這時候才知道輕功的重要性,可惜她不會啊,真是急死人!


    溫許去找了家丁借梯子,叫來了幾個家丁準備把衛嶺弄下來,她剛上到一半,衛嶺痛苦的從屋頂上滾下去了。


    溫許驀然張大了眼睛,尖叫道:“衛嶺!!!”


    就在衛嶺快要落地時,一個黑影掠過,把衛嶺卷到了懷中,翩然落地。


    溫許一看,是穿著一身黑色勁裝的一言,看他們安全著地,溫許頓時鬆了一口氣,又急衝衝的從梯子下來,一不小心踩空,一屁股摔到地上,摔得她眼冒金星。


    下人們圍過來,關心道:“少奶奶要不要緊?!”


    “沒事沒事!”


    溫許擺擺手,動了動,腳踝傳來劇痛,痛得她倒抽了一口涼氣。


    好,好得很,人沒救下來,她自己扭到腳了,可以的。


    溫許痛得忍著淚,心道這就是女配的命!英雄救美不存在的,人家衛嶺這樣的男n號待遇都比她好,摔下來還有英俊瀟灑的暗衛公主抱,命運實在是不公,女配不配擁有好下場嗎?


    還有這種扭傷腳的狗血劇情不是女主的專利嗎,為什麽她也有?


    此時衛嶺已經陷入了昏迷,一言看了一眼溫許,麵無表情的把衛嶺抱進了房間。


    溫許覺得很無語,為什麽剛剛衛嶺在屋頂時他不飛上去直接把人弄下來,硬是要等到最危險的時候才出現,這就是暗衛的行事風格嗎?


    衛盛聽聞後急衝衝的過來,看到溫許的腳裸腫得像個大饅頭,不忍道:“你的腳要不要緊?”


    “沒事,還沒斷。”溫許忍著痛說:“你快看看衛嶺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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