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盛雖然心急,但也無奈道:“我又不是大夫,大夫馬上就來了,別急,會沒事的。”


    衛盛叫侍女找冰塊給溫許冰敷,看她疼得齜牙咧嘴的有些不忍,怎麽才過了這麽一會,就變成這樣了。


    一刻鍾後。


    衛嶺麵色凝重的問道:“大夫,我弟弟怎麽樣?”


    大夫歎了一口氣,說:“二少爺不知中了什麽毒,神智有些混亂,受了刺激後,心神不寧,心緒急亂,似有些走火入魔的征兆,大悲大喜都容易這樣,如果不加以控製,後麵會變地越來越嚴重。”


    衛盛自責道:“我不太懂脈象,竟不知他如此凶險。”


    溫許急道:“大夫,他這樣子怎麽治?”


    大夫搖搖頭,說:“恕在下無能為力,這種病也是第一次遇見。”


    溫許隻覺得渾身冰冷,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又中了毒,他吃的藥都是寒聲給的,難道寒聲會害他嗎?


    衛盛撇著眉問道:“那現在怎麽辦?”


    大夫說:“不要刺激他,盡量順著他的心情,吃一些凝神靜心的藥,接下來想辦法把他這個毒除了。”


    第四十九章  一念飄忽


    “你醒了。”


    這是衛嶺醒來聽到的第一句話。


    “夢魘了嗎, 我看你睡得極不安穩。”


    衛嶺剛睜開眼時眼低閃過一絲凶光, 正被溫許瞧見了, 沒由來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意識漸漸回籠,眼神清明了,轉頭看向說話的那人, 眼下青黑一片,臉色蒼白, 一張秀麗的臉很是憔悴, 一手撐著下巴盯著他看。


    “娘子……”衛嶺開口, 嗓子沙啞低沉,好久沒說過話, 喉嚨有些幹澀。


    他想伸手觸碰眼前的人,又怕是夢中,手在被子裏縮了一縮。


    夢裏的他人人避之不及,沒人要他, 每個人都是冷漠的。


    溫許瞧著他說:“你等著,我去叫大夫來。”


    “別走。”衛嶺從被子裏伸手出來,拉住了她的手。


    溫許隻好又不動了。


    “我怎麽在這?”


    “你從屋頂摔下來昏迷了,不記得了嗎?”


    衛嶺搖搖頭, 沒什麽記憶。


    溫許關心道:“身體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頭有些疼。”


    溫許摸摸他的頭, 安慰道:“很快就好了。”


    溫許知道現在不能刺激他,但又不知道什麽話能刺激到他, 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幸好這時衛盛進來了。


    “阿嶺,你醒了。”


    “大哥。”衛嶺掙紮著坐起身來。


    衛盛端來一碗藥給他:“喏, 把藥喝了。”


    衛嶺看了一眼黑乎乎的藥,皺著眉頭不想喝。


    衛盛覺得有些好笑:“這麽大的人了還怕苦嗎?”


    衛嶺端過藥仰頭而盡。


    衛盛對溫許說:“弟妹你先去休息吧,一天沒睡了,就算是鐵人也都頂不住啊。”


    “你一直守著我啊?”衛嶺這才知道她為什麽這麽憔悴,心裏又是甜蜜又是愧疚。


    溫許笑道:“嗯,怕你不理我,隻好陪著你求原諒咯。”


    衛嶺有些臉紅,更多的是自責,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隱約記得好像對她發脾氣了,但是具體是為什麽他忘了。


    “你去休息吧。”


    “那我待會再來看你。”溫許起身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等一下,你的腳怎麽了?”衛嶺才發現她的腳包成了一個大粽子。


    “走路不小心摔的,沒事,過幾天就好了,你先好好養病,我走了。”


    衛嶺依依不舍的看著她身影消失在門外,回過神來問道:“哥,我怎麽了?”


    衛盛有些奇怪:“你什麽都不記得了嗎?”


    “嗯,我隻記得她說要帶我回家,然後就……我真想不起來了。”衛嶺一想就覺得頭疼欲裂。


    “你不想跟她回去?”


    衛嶺否認:“不是。”


    衛盛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他這個病確實罕見,很是棘手,得快些找到治療方法。


    與溫許商議了一番後,決定還是瞞著他好,怕他知道實情受到更大的刺激,情緒波動大很容易病發。


    在衛盛的府裏待了一天後,溫許帶著衛嶺回青玉院了。


    當溫許聽到係統傳來聲音提示任務成功加100積分時,一點都高興不起來,腳都扭到了,這付出的代價有些大,可能十天半個月腳才好,衛嶺又不知道中了什麽毒,她心中憂慮。


    這回衛嶺沒鬧,他看見溫許的腳受傷了心疼得不得了,怎麽還有心情管他那點小情緒。


    衛府上下一下子又在議論紛紛,說溫許為了贏回衛嶺的心,讓他回頭,不惜使用苦肉計,好慘一女的,連個傻子都留不住。


    日子還是照常進行,自從上次從衛盛那裏回來之後,溫許發現又回到了天真無邪的狀態。


    溫許心裏頓時稍稍舒了一口氣,又有些隱隱的擔憂。


    溫許的腳受傷了,不能動,衛嶺就整日陪在她身邊與她說話聊天。


    又過了半個月,溫許的腳也好得差不多了。


    新年到了。


    在一家人吃年夜飯時,衛盛宣布他年後將要調職前往京都任職。


    一家人喜憂參半,有些人自然想要衛盛離家遠些好,鞭長莫及,到時候衛家就是他們在掌控了。


    溫許有些擔憂,衛盛去京都之後,無瑕顧忌家裏的事情,他們衛家的產業主要在江州,衛盛本來對家裏的生意就不怎麽上心,他這一走,家業全落到主母的手裏。不管怎樣,調任京官是喜事,大家紛紛舉杯為他祝賀。


    年後,過完了元宵節,衛盛就得入京上任。


    衛盛走後,衛嶺總覺得心裏少了點什麽,但又覺得有些高興,因為溫許與大哥很難有機會再見,他心裏隱約期盼著他們不要有什麽交集。


    衛盛臨走前特別囑咐溫許衛嶺就拜托她了,他上京後一定會想辦法找名醫給他看病,他們先前也試著聯係過蘇聲,可是沒人知道他的去向,找不到人,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送走了衛盛,溫許在想,再過一年,他就得領命去雁子山剿匪,也不知道他跟江鈴怎麽樣了,江鈴這會應該在京都混,衛盛過去必然與她會再相見。


    好久沒看見江鈴,怪想她的,很羨慕她能夠自由的行走江湖,而自己,被困在這一方天地,哪也去不了,整天裏都是家長裏短的,又沒有手機電腦玩,話本也全是一個套路的佳人才子,她都看膩了,隻覺得生活索然無味太無聊了。


    衛嶺看她出神,問道:“你在想什麽?”


    “沒什麽。”


    衛嶺以為她是不舍得大哥,心裏莫名有些不舒服,也沒說什麽轉身就走了。


    溫許還沉浸在失落當中,想著自己以前看的小說更新了沒,好想看小說,又找不到好看的,她忽然眼睛一亮,幹脆自己寫寫,打發無聊時間。


    衛嶺心裏有一股氣無處發泄,穿過花園後他想去家裏的書閣看看書。


    衛家有個書閣,珍藏了許多奇書,衛嶺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窩在書閣裏看書,誰也找不到,隻有看書的時候他心裏沒那麽亂。


    衛嶺心事重重的走路也沒注意,在長廊轉角碰到了一個人,那人手上的茶水弄了衛嶺一身。


    那人哎呀了一聲,連忙賠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抬起頭來看是衛嶺,一張小臉瞬間通紅,底下眉眼不敢看他,嬌滴滴的叫了一聲:“郎君……”


    衛嶺本來不在意,以為撞到哪個丫鬟了,一聽她聲音,衛嶺忽然覺得一陣雞皮疙瘩起來了,覺得聲音有些熟悉,一看原來是差點成為他小妾的鄭月,這才沒過多久,她青澀已經褪去,變得更加嫵媚動人,衛嶺隻覺得很陌生。


    “對不起,衝撞了郎君,還請郎君見諒。”鄭月從袖子裏掏出手帕給衛嶺擦拭。


    “沒事。”衛嶺擋開她的手,嚇得退了幾步,她一走近,一股濃烈的胭脂味就撲麵而來,衛嶺抽了抽鼻子,離得遠了些,他討厭這種濃烈的味道,喜歡溫許身上淡淡的蘭花香味,隻有蘭花香味能夠讓他安寧。


    鄭月的手僵在空中,眼裏隱隱有些淚花,緊咬著下唇,居然這麽嫌棄她嗎?


    “我不是故意的,還請郎君不要責怪。”


    “沒事。”衛嶺不想與她多說,心情更加糟糕了,本來想去藏書閣看看書,現在一點心情都沒有了,衣服也濕了,隻好回院子換衣服,越過鄭月走了。


    鄭月狠狠的看著他的背影,整個人都有些發抖,一字一句道:“一個傻子,居然還看不起我,讓我丟盡臉麵,你有什麽了不起,又病又蠢,廢人一個,遲早要你好看!”


    忽然有人叫道:“鄭月,你幹嘛呢,老夫人叫你呢。哎呀,怎麽搞的,這茶這麽貴,你居然潑了。”


    鄭月回過神來,說:“對不起,是我不小心弄的,我再去燒一壺。”


    那人嫌棄道:“你呀你,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


    溫許看著衛嶺一回來就在翻找衣服,奇怪道:“你怎麽了?”


    “衣服濕了。”


    “怎麽搞的?快脫下來。”溫許幫他找了件湛藍色的衣服給他,“你剛剛去哪了?”


    “沒去哪。”


    衛嶺也不避諱,當著她的麵就換衣服,溫許自覺地把眼睛轉向別處。


    溫許見他臉色蒼白,又很消沉,忽然說:“你是不是不高興?”


    衛嶺沒回答。


    溫許估計他是因為大哥走了傷心難過,衛盛走後,他的心情就一直很低落,安慰道:“不還有我嗎,你要是想大哥,咱們有機會去京都玩玩,反正江州離京都也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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