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嶺真的沒什麽胃口,說道:“我不餓,不用管我。”


    溫許故意說:“……是不是我煮的東西很難吃?你下不了口?”


    衛嶺連忙否認道:“不是,怎麽會,娘子煮的東西都很合我口味。”


    溫許把碗遞到他麵前,說:“那你吃點吧。”


    “好。”衛嶺隻得接過。


    溫許看著他喝完了雞湯,把碗筷收拾好了,說道:“你最近精神力不濟,需要休息,也不要練劍了,天氣很熱,別中暑了。”


    看她那麽關心自己,衛嶺心中很暖,還好有她陪在自己身邊。


    溫許說:“你先休息吧,我過去看看奶奶。”


    “我跟你一起去吧。”


    “也好。”


    溫許把準備好的雞湯抱著,與衛嶺一起去老太太那裏。老太太身邊隻有一個鄭月陪著,其他人她看著心煩,都打發走了。


    兩夫妻到來,老太太今天心情不錯,喝了溫許帶來的雞湯,還誇她做的好吃。


    老太太靠在床上,虛弱地說:“阿嶺,你們什麽時候生個孩子?奶奶我還想著抱抱曾孫呢。”


    話音剛落,衛嶺與溫許俱是漲紅了臉,衛嶺瞥了一眼同樣臉紅的溫許,說道:“奶奶,這種事情順其自然了,我們會努力的。”


    老太太憐愛的拉過衛嶺與溫許的手交疊在一起,歎道:“奶奶也不知道還能支撐多久,若是還能抱抱你們的孩子,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溫許心裏難過,忍住眼淚強顏歡笑說:“奶奶定會長命百歲的。”


    當天晚上回來,二人俱是心情沉重,坐在廊下看月亮。


    晚風習習,天上繁星滿天。


    衛嶺前一世也經曆的奶奶去世的沉重打擊,那時他感覺天塌下來了,很久都沒有走出陰影,又被溫許冷言冷語相待,那是他上輩子最痛苦的一段時日,這一世,奶奶還是逃不過命運,他知道奶奶將不久於人世,心中傷感,明知道,卻什麽都做不了,上天仿佛早已安排好每個人的宿命,每個人都在這其中掙紮,而他還是跟前世一樣,與溫許緊緊牽連著。


    衛嶺看著溫許沉靜溫和的側臉,心中生出一絲柔軟,幸好這一世她待自己很好,能有她陪在自己身邊,他伸手撫摸溫許的側臉,溫許沒躲開,不解轉過臉來看他。


    衛嶺端詳著她的臉,湊上去,溫許動也不動,緊張的閉上了眼睛,就在兩人將要親吻到一起時。


    “不好了!少爺少奶奶,老夫人……老夫人……”


    突然一道驚呼打破了這個沉寂的夜晚,一個仆人慌慌張張的跑來。


    兩人驀然分開。


    溫許心髒劇烈跳動起來。


    衛嶺顫聲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那人哭喊道:“老夫人……老夫人中毒了……”


    衛嶺與溫許如遭雷擊,僵在原地。


    溫許大聲道:“你說什麽?老夫人怎麽會中毒?她現在怎麽樣?”


    “不知道,情況很不好,現在老爺夫人都到大廳了,請兩位過去一趟。”


    衛嶺與溫許對視對視一眼,跟著仆人一同快步前往大廳。


    大廳哭聲一片,氣氛很壓抑,兩人一進大廳,所有人都看過來,所有人眼裏充滿著各色各樣的目光。


    鄭月跪在地上抽泣著,她柔弱的身子一抖一抖的。


    衛城沉聲問道:“你們今天做了什麽?”


    溫許與衛嶺對視一眼,不知道他這麽問是什麽意思,溫許一五一十的把今天所做之事告知了他們。


    所有人一言不發的聽著,直到溫許說完,主母劉氏喝道:“來人,把他們拿下!”


    立刻又幾個家丁圍上來要綁住他們。


    溫許揮開他們的手,躲過他們,喝道:“究竟怎麽回事?”


    主母義憤填膺道:“哼,還裝蒜!你們兩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枉老夫人對你們處處關懷愛護,你們卻下毒要毒害她,幸好發現得早,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第五十三章  臭名遠揚


    天快亮時, 忽然電閃雷鳴, 大雨傾盆而下。


    迷蒙之間, 溫許聽到有人的聲音遠遠傳來,她警覺的翻身坐起,縮在角落中一動不敢動。


    突然這個小廟闖進來五六個大漢, 身上挑著擔子,罵罵咧咧的進來躲雨, 看見溫許一愣, “居然有人比我們先至, 這位小兄弟,我們在此躲會雨, 你不介意吧。”


    溫許搖搖頭,此時她穿著一身普通的粗布麻衣,款式看不清男裝還是女裝,紮著高高的丸子頭, 露出一張清瘦的臉,眉毛特意畫粗了很多,臉兩側打了很重的陰影,看起來就像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 棱角分明。溫許特意給自己畫了一個男人妝容, 反串男人根本不在話下,不是熟悉的人可能認不出她。


    幾人見她不介意, 在小廟中升起一團火,即使是夏天, 下了雨的淩晨還是很冷的,幾人聊著天,把濕了的外衫脫了放在一旁烤著,叫溫許過去烤火,溫許搖頭拒絕了,她不想暴露,多說多錯,外衣這些人認出他可就麻煩了。


    從這幾個人的聊天中得知他們是進城趕集的,挑著的東西都是家裏自己產的農作物。


    幾人從擔子裏掏出幾個紅薯放進火裏烤著,一邊聊天,沒過多久,就聞到了紅薯的香味。


    那幾人再次邀請她:“小兄弟,過來烤火吧,不要客氣,紅薯給你一個。”


    溫許咽了咽口水,她已經幾天沒吃過什麽好東西了,算了,還是過去吧,總比餓死強。


    溫許接過紅薯,道了謝,吃了起來。


    有人跟她客套:“小兄弟,你也進城嗎?”


    溫許點點頭:“嗯。”


    聊了幾句,見她話不多,繼續聊他們的,天南地北的聊著。


    “你們聽說了嗎,朝廷要出兵西南收複雁子山那邊的土地了。”


    “早就聽說了,那雁子山的土匪早該鏟除了,做了這麽多年的土皇帝,還真把自己當皇帝了。”


    “不過我聽說那江珧也沒有騷擾百姓啊,據說西南那邊民風還挺開放的,那三十六寨被他管得服服帖帖,也沒鬧出什麽事來。”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雁子山再怎麽說也是大悅的疆土,江珧又不服管,明顯是在跟朝廷對著幹,自立為王的意思,你說這樣聖上能放過他們嗎?”


    “這次領兵的是江州首富江城的嫡子衛盛,這衛盛當真是年輕有為,短短幾年就做了京官。”


    溫許吃著紅薯默默的聽著,一言不發。


    “還不是多虧了六皇子的提拔,哎,說起這個,你們知道嗎,衛盛還有個弟弟叫什麽來著的,忘了,反正是又病又傻的一個,好不容易娶了個漂亮媳婦,倒了八輩子血黴了,遇到這樣的毒婦,那毒婦偷偷下毒,一碗烏雞湯差點害死衛老太君,現在那老太太還在昏迷中呢。”


    溫許聽到到這裏,不自覺地手抖了抖,眼眶有些紅,拚命忍著,裝作若無其事的聽著,極力忍耐著他們的聲音。


    幾人來了興趣,繼續追問道:“天下居然有這種毒婦?她為什麽要害那老太君呢?”


    “據說是她生不出孩子來,老太君決定給那傻子納個妾,那毒婦不同意,心生怨憂,就……”


    眾人歎息中。


    有人咕噥道:“這樣的女人就是再美,也不能娶啊,一個妒婦,一點心胸都沒有,自己生不出孩子就把恨發泄到別人身上。”


    “就是就是……當真是喪盡天良!”


    又有人追問道:“那毒婦後來怎麽樣了,受到懲罰了嗎?”


    “跑了,你沒看到她的海捕文書嗎?官府已經下令懸賞,若是抓到她,懸賞一萬兩,衛家已與她恩斷義絕,勢必要把她抓進大牢。”


    “嘖嘖,一萬兩,衛家真有錢,不愧是江州首富。”


    “這都是什麽事啊,那傻子呢?他後來怎麽了?”


    “那傻子瘋了唄,怕他出來鬧事傷人,已經被衛家人牢牢看守起來了。”


    眾人奇道:“啊?怎麽還瘋了?”


    “據說他不相信是那毒婦幹的,一個傻子的話,能信嗎,就會胡言亂語,隻能把他關起來了。”


    眾人歎息:“哎,也是一個有情郎……可惜愛錯了人。”


    “那女子也恁毒了,要是抓到她,定要讓她以死謝罪,千刀萬剮!”


    在眾人的唾罵聲中,溫許聽得直翻白眼,一邊聽著傷心,一邊又覺得憤怒,這些人真特麽會編,若不是她就是故事的主人公她都要信了,她真的想大吼一聲‘不是這樣的,老子才不是凶手!’可是沒人會信她。


    離老太太中毒那天已經過了十來日,溫許簡直不想回憶,實在是太糟心了,第一次體會到什麽叫千夫所指,百口莫辯,那種無力解釋的感覺想必上輩子溫許早已經在淩絕山被各大門派圍剿之時嚐到了,不過那是她咎由自取,現在卻是冤枉的。


    係統這個小賤人,把她害得夠慘的,居然安排了這麽一出戲。


    當時主母劉氏下令把他們倆抓起來,逼迫他們認罪,他們自然不會就範,衛家人不由分說就要給他們打板子,那些人像瘋子一樣,根本不給他們申辯的機會,說什麽都不信,咬定他們是凶手。


    衛嶺身子本來就不好,怎麽受得起這種摧殘,他中的那個毒本來就受不得刺激,當即病發,瘋魔了一樣到處打人,沒人攔得住他,要不是溫許出手,客廳裏的人估計沒人留住性命,後來官府的人來了,看衛嶺瘋了,自然不會認為是他下的毒,那麽凶手隻有溫許了,下令逮捕了她,溫許被關了兩天依舊不肯認罪,那些人要對她動刑,一言把她救了出來,她成功越獄了,她本來想帶著衛嶺逃出來的,沒能成功,那些人把衛嶺抓起來關在衛府,守得很嚴,反正現在的凶手隻有她一個人,帶著衛嶺反而會害了他,溫許沒法,拜托一言好好照顧衛嶺,她先逃命了,幸好還有一言在,要不然溫許沒法丟下衛嶺這麽走了,一言應該會保護好他。


    就這樣,溫許成功的完成了與衛家恩斷義絕的智障任務,獲得了一萬積分,代價是那麽嚴重,溫許收到係統提示加分時,一點都高興不起來,麻蛋,為了推動劇情,這是把她往死裏坑啊,幸好老太太沒有被毒死了,要不然她真的死了算了。


    溫許抱著膝蓋,盯著火堆出神,想著衛嶺現在怎麽樣了,她十分擔心衛嶺,自己走了,衛嶺會不會又發作?那些人會放過他嗎?得快些把事情辦完了回去找他,還要把他中的毒解了,那毒就像一個□□一樣埋伏在他身上,隨時都有可能爆炸。


    溫許想著想著突然意識到自己在想他,平時在一起時,沒有這種感覺,才分離幾天,就止不住的想他,難不成,真的喜歡上他了?不是吧,他一個紙片人,這樣真的好嗎?


    又過了一會,天亮了,雨也停了。


    眾人說得也是口幹舌燥,吃完了紅薯,喝了幾口水,收拾東西準備啟程。


    “小兄弟,你要不要跟我們幾個一起?”


    溫許想了想點了點頭,跟他們一起進城應該比自己一個人入城成功概率大一些。


    溫許本來想去京都投奔衛盛的,她不認識別的人,衛家人出了衛盛也沒幾個理智的,現在隻有衛盛能幫她洗清冤屈了,他肯定早就聽說了此事,要不然一言也不會去牢獄裏救她,但是有一點,衛盛就要去雁子山剿匪了,現在一時半會也不能幫她,何況,萬一一言接的是衛嶺的命令來救她的,那衛盛到底相不相信她還是一個未知數,去找他也是有很大風險的。


    溫許想了想,看他是本書第一男主的份上,應該不會那麽不明事理,不辨是非吧,如果連衛盛都不信她的話,那他這個男主讓給寒聲算了。


    之所以現在不去找寒聲是因為溫許現階段想洗清她的冤屈,寒聲是魔教的,加入他可能會更加難以洗清冤屈,現在也不知道寒聲在哪。


    溫許打定主意,還是先進城去找衛盛看看,但是現在到處都是她的海捕文書,進城需要被盤查,她不敢確定是否能溜進去,現在她都不敢走大路,繞著小路從江州走來的,其中艱辛不足為外人道也。


    進城之時門衛拿著畫像對著她的臉看了又看,仔仔細細看了好幾遍,還是放她進去了。


    溫許舒了一口氣,順利的進了城,看到門上貼著她的海捕文書,畫上的她不知道誰畫的,硬生生的把她一個十六七歲的姑娘畫醜了許多,她都不知道自己居然長得這麽柔弱可人,整個人一點精神氣都沒有,一點都不符合她的人設,這些門衛能認出現在男裝的她來才怪了。


    她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在大街上招搖,隨便找了個茶館喝茶,順便打聽打聽衛盛的府邸在哪。


    還沒等她打聽到衛盛在哪,她忽然聽到了一個極其耳熟的聲音從二樓傳來,不由地皺起了眉頭,總覺得這聲音在哪聽過。


    “宇文公子,走走走,咱們去賽馬。”幾個公子哥特別殷勤的邀請宇文業。


    “好,我也很久沒有騎過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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