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玲玲墜入象牙塔的時間,正是戰神祭陣的同年!


    象牙塔內,有人把風鈴花陣植入了羅玲玲的體內。


    ……


    楚月深吸了口氣。


    她冷靜下來,手掌蘊滿神農之力,暗啟瞳,掌心貼合在羅玲玲的眉心。


    那一朵風鈴花如被封印的凶獸拚命地掙紮。


    和羅玲玲的軀殼以及風鈴花陣搭建了聯係後,楚月再用瞳,便能窺測羅玲玲的髒腑。


    而這一看,卻讓她驚到頭皮發麻。


    羅玲玲的五髒六腑,四肢百骸,竟都是風鈴花的延伸。


    風鈴花的枝葉和根莖,竟都在汲取羅玲玲的鮮血賴以生存。


    羅玲玲……


    是風鈴花陣的容器!


    長此以往下去。


    羅玲玲會被徹底榨幹成傀儡。


    而風鈴花陣,則會無休止的生長,比從前更加的強悍,爆發出難以估量的威力。


    “啊啊啊啊啊啊,好闊怕!”


    上古之龍瑟縮到了一團。


    他因好奇,跟著楚月一同窺測。


    卻從未見過這的詭怪陰暗。


    人體軀殼竟成了盆栽!


    密密麻麻在一起讓人滿是惡寒,頭皮發麻。


    上古之龍渾身上下起了一陣陣的雞皮疙瘩。


    迷你縮小的他,巨長的龍身如繩子一般纏繞著軒轅修以此來找存在感,卻沒留意軒轅修的魂體差點兒被他勒死。


    小魔王停下了打毛線,眼神幽暗透著鮮少有的悲哀和淡淡嘲諷。


    他搖搖頭,勾著唇角嗤笑了聲。


    “這就是人族。”


    “凡人之身卻厭惡凡人出身。”


    “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所做之事天怒人怨。”


    “…………”


    小魔王的心情尤其沉重。


    似是想到了一段過往。


    他走進了魔靈空間的墳頭,孑然孤獨的他,想要一個人兒安靜地待著。


    朱雀吃不下雞腿了,用軒轅修的話本擦了擦手,進了小魔王旁側的墳頭待著。


    兩座墳,像是府邸前看門的兩座石獅。


    ……


    “刺,刺——”


    風鈴花,吞噬著羅玲玲的鮮血和骨髓。


    ……


    這些年來,羅牧老先生為了救女兒,放棄了所有,走遍山川萬裏,找尋各地名醫,求來神丹妙藥,都治不好羅玲玲。


    羅玲玲體內有吃人的鬼,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了也難以治好。


    楚月瞳刺痛。


    猶若鋼刀插進眼瞳,再狠狠地攪動。


    “嘶——”


    楚月倒吸了口冷氣。


    她見羅玲玲的眼皮子底下似有金紅之光掠過。


    眸光一閃。


    而後忍著疼痛,雙手蘊雷霆,灌神農,直接打在了母親的麵門上方,相隔一寸之距堪堪停住。


    雷霆神農一並沿著羅玲玲的眉心灌入。


    羅玲玲猛地睜開了眼睛。


    楚月的手驀地一抖。


    那是一雙……


    異瞳!


    一金,一紅。


    神聖和邪惡並存的矛盾體。


    楚月抿緊了唇部,緩緩地挪開了雙手,目光深深地注視著冰棺裏的人。


    羅玲玲的軀殼,似乎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叩叩。”


    羅牧老先生在外叩門。


    “殿下,可還好?”


    “甚好。”


    楚月鎮定地道:“還請老先生稍等片刻。”


    “玲玲好了些嗎?”


    “羅老先生放心,能夠再維持半年的命數,多出來半年的時間,還能再想續命的辦法。”


    “那就好,那就好。”


    門外的羅老先生神情柔和,喜極而泣,就連枯老的雙手都在顫顫巍巍。


    他轉身之際險些摔倒,是小狐狸眼疾手快掠了過來將他扶住。


    “小狐先生,聽見了嗎,我家玲玲,又能續命了。”


    羅老先生笑著流淚,被小狐狸扶著坐在了椅上。


    小狐狸給了他一把瓜子。


    “有酒嗎?”


    人老了,嗑不動了。


    傷心處,高興時,都隻想一醉方休。


    小狐狸歪著頭想了想。


    而後便見他兩隻爪子搓來搓去。


    將一把瓜子,搓成了酒。


    酒水流動卻好似凝固懸浮在小狐狸的爪子上。


    他將酒釀遞給了羅老先生,眼底是前所未有的無邪純真。


    羅老先生一怔,旋即失笑,接過這一抔酒喝下。


    小狐狸一雙爪子環在胸前,頗有些期待地望著羅老先生,似是在等什麽。


    羅老先生則回:“這酒,小狐先生榨得挺好,下回別榨了。”太難喝了。


    小狐狸撇撇嘴,立在旁側,目光深沉地望向了冰雪飄揚的門。


    旋即,分裂開了一縷神識,進入了門的那邊。


    ……


    ……


    屋內畫作,環繞著夢裏才有的七彩聖光。


    雲煙繚繞,中間一點血霧色。


    身穿紅衣的男子,自煙霧之中踏出。


    夜墨寒才進入密室,就看到楚月眼睛紅腫,滿身怒氣。


    “轟!”


    “轟!”


    “轟!”


    強勁的風暴震蕩開來。


    魔妖體質,再度變強。


    在羅玲玲軀殼容器的刺激之下,楚月似有滔天之怒無處宣泄。


    “阿楚。”


    男子的聲音溫潤如玉,涼似水。


    楚月冷靜了幾分,聚焦定神地看向他。


    “是我娘親。”她篤定地道:“花家戰神的風鈴花陣,就在她的體內。”


    假以時日,羅玲玲就會成為風鈴花陣新的陣源。


    夜墨寒二話不說,動作輕柔地握住了楚月的手。


    一如既往的涼。


    他暖了暖。


    “我賴以彼岸聖花重歸人間,由兩個時代,兩個母親共同孕育。”


    “其中一個,就是她。”


    “……”


    夜墨寒大概知曉了些。


    他為楚月暖好了手。


    溫熱的力量傳遞到了楚月的全身。


    不知不覺中,楚月的眼瞳,一黑,一紅。


    和羅玲玲如出一轍。


    不再是一隻瞳。


    而是成了真正的體質!


    她的魔妖因羅玲玲而狂野生長。


    她的金瞳從楚南音的身上奪回來。


    二者兼並。


    機緣巧合之下,造就了體質!


    夜墨寒麵朝冰棺,稽首作揖:“晚輩夜墨寒,阿楚的丈夫,見過前輩。”


    他笑著回頭看向楚月。


    絲毫不害怕那一雙一同。


    他不自覺地勾著唇角,噙著風拂山水般的笑,溫聲說:


    “阿楚,我又多一個家人了。”


    “真好。”


    男子唇邊的笑意,消融了楚月厚如積雪的萬般情緒,竟也跟著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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