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是太監你也不介意?”


    李成忱轉過身子,修長的指輕柔的撫摸著她的眉眼,那樣溫柔的聲音,深情的目光讓她一度沉溺其中不可自拔:“承忱,我本來就應該是你的妻子。”


    他俯下身子,離她很近,長指劃過她的紅唇輕笑:“那你為何不嫁給我?”


    “我……我愛的是你。”


    雙指鉗住她的下巴微微挑起,含笑的目光瞬間一片冰寒:“可我愛的不是你。”


    她吃痛的輕嘶一聲:“難道你真喜歡那個賤婢嗎?”


    他瞳孔微微收縮,手指移至她的脖頸處,饒有興趣的摩挲了幾下挑眉誘哄道:“你再說一次。”


    “賤……”


    話未出口,脖頸處的力道掐的她喘不過起來,她不可置信的望著他冷淡陰沉的麵容:“你……你放開我……你殺……我……忤逆犯上……”


    李成忱收回了手,掏出白帕子慢條斯理擦拭著手指,麗妃以手撐著幾案劇烈的喘息咳嗽:“原來你還知道什麽叫做忤逆犯上,勾結文貴妃,謀害皇子,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你竟然要殺我?承忱,你一力壓下此事是在幫我對不對?”


    “咎由自取。”他眉心微蹙,揉了揉額間,闔目搖了搖頭。


    麗妃看著他發紅的耳垂略顯渙散的目光嘴角勾起一絲笑容:“你說私通後宮妃嬪的罪名又是什麽呢?你若不幫我,陪我一起死也算了卻昔日一紙婚約。”


    “正因為李承忱欠你的,李府欠柳府的,我才任由你為所欲為,我視你如妹視你如親人,可柳府利欲熏心,你更是貪得無厭,你們愛的是都高高在上的權利,不是我。”


    李成忱陰柔俊美的眉眼在黯淡的燭光下詭異滲人:“結黨營私,殘害皇子,意圖謀逆,動搖國之根本,你以為我還會幫你嗎?你以為你是誰呀?嗯?我生平最恨的就是你們這種人!”


    “你以為我想變成現在這幅模樣嗎?我都是被逼的,我能怎麽辦?皇上他眼中隻有魏泠徽,我沒有子嗣,我能怎麽辦?”她雙手攥住他的手臂若有似無的撩撥著,“承忱,你知道嗎?我多想光明正大的嫁給你,相夫教子,平平淡淡終此一生,是上天弄人,它為什麽要奪走本該屬於我的一切!”


    “可惜我早已不是安陽侯府的世子。”他抽出手臂淡淡道,“太子殿下染上天花絕非偶然,你我心知肚明,柳府私下與文府過往甚密,我也相信你不會一無所知,言盡於此,麗妃娘娘,萬望以後珍重。”


    “你真的想讓我死?”


    李成忱頭也未回的起身:“該還的我都還了,該做的我也都做了,我給過你選擇,若有下次,我不會讓你死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小鬆子在慶華宮門口跺著步,一眼看到李成忱的身影趕忙迎了上去,他身形不穩,體溫灼熱的嚇人:“扶我去冰室。”


    “公公,你又起燒了?”


    “巫蠱催情。”


    他淡淡吐出四個字,小鬆子怒目瞪了一眼慶華宮欲言又止:“你的身子……”


    “沒事。”


    麗妃娘娘以茶花香料為引使用巫蠱之術,幾番算計,竟然還對公公用催情'藥,之於太監而言催情'藥隻會令人醜態畢現,體內情'欲無法紓解對身體損害極大,她明知公公清傲竟然會用此卑劣手段苦苦相逼,相比較之下,琯夷真的是單純的可愛。


    等了約莫一刻鍾的時間,小鬆子趕忙打開冰室的門,冰冷的氣溫凍得他瑟瑟發抖,李成忱烏發垂落,嘔出大片鮮血,指甲摳著冰壁,麵色慘白如紙。


    “公公?”


    “好在及時發現蠱引,未讓她得逞對皇上、熹貴妃下手,走吧!”


    太醫來宸元殿診了脈,隻言病情穩定,已無大礙,太子殿下福大命大。


    蕭璟解完九連環抱著蘇奚集序看個不停,琯夷喂了他兩碗雞湯,連日懸在嗓子眼的心總算落了地。


    “本王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你喂。”話雖如此說,眼睛未從卷軸上移開,她遞到他唇邊的點心他也張口吃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本王允你今晚回去陪陪李總管。”


    “奴婢與李總管不是太子殿下想的那個樣子。”


    “你倒是說說本王想的是什麽樣子?”


    琯夷臉頰上染了一層胭脂色沒有答話,收拾整理著桌上的碗筷,蕭璟用手指摸了摸下巴:“良辰美景,芙蓉帳暖,不錯。”


    她不明所以的回頭看他:“什麽意思?”


    “你回去問問李總管就知道了。”


    亥時三刻她出了宸元殿的大門看到殿外之人忙屈膝一禮:“奴婢參見皇上。”


    “免禮,璟兒可睡了?”


    蕭赭穿著藏藍盤金龍袍,披著黑狐裘曲雲錦緞大氅,肩頭落了一層薄薄的白霜不知在此站了多久,都道皇家無情,帝王涼薄,他卻似很不一樣。


    “晚上喝了兩碗雞湯,用了兩塊點心,剛剛睡著。”


    “朕去瞧瞧,你退下吧!”


    “皇上。”


    蕭赭知她要說什麽擺了擺手苦笑道:“朕隻是想親眼看看自己的兒子可還安好,他清醒時執拗的不肯見朕,眼下睡著了,朕看一眼便走。”


    “是。”


    房間裏隻點了一盞搖曳不定的蠟燭,空無一人,她舒了一口氣,換了衣服草草梳洗了一下,驟然得知公公的身份,她神思恍惚,多少有點忐忑不安,她是普通農家女不通文墨,他是高門世公子卓爾不凡,什麽叫做雲泥之別這便是了。


    坐在書案旁拿著他隨意寫得手稿怔愣愣看了好久,也不知自己在想什麽,直至聽到開門聲響方驟然回神。


    “公公這是怎麽了?”琯夷剛剛打開門,李成忱便整個人倒在了她的身上,羽緞披風滑落在地,隔著薄薄一層單裳她可以感覺得到他身上有些灼熱的體溫。


    小鬆子幹咳兩聲道:“大約是起燒了。”


    “公公還未痊愈,你怎麽就讓他穿這麽少出去了?”她半扶著他往床榻旁走去,責怪的數落。


    “有你在我就放心了,我去趟禦藥房拿點藥。”


    “好。”


    她感覺肩頭一痛,側目對視上他漆黑的眸子,目光灼灼,他前襟半開露出清瘦的鎖骨,烏黑的發垂在她的脖頸處,陰柔俊美的模樣魅惑的她臉紅心跳,趕忙羞怯的別開了眼睛:“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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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


    李成忱闔目微歎了一口氣, 略略低頭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耳側, 聲音沙啞低沉:“你幫我去倒杯水。”


    “好。”琯夷含糊應了一聲, 扶他坐到床榻上,轉身走到桌案旁倒了一杯溫茶, 手指不覺微微顫抖, 臉頰發熱, 心如鹿撞。


    “喵”初雪吃完小盤中的魚幹饒有興趣的用爪子撥弄著幔帳上的穗頭,難言的氣氛緩和不少。


    她把水遞給他看著他喝下, 不知道怎麽回事如今自己越來越不能單獨與他待在一起, 好像心裏揣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唯恐被他發現, 隨意扯了一句不痛不癢的話:“那個……太子殿下的燒退了,紅疹也消了。”


    “嗯。”


    接茶杯時手指不期然碰觸到他的指尖, 冰冰涼涼, 指節蜷縮把茶盞放在了小幾上,他以手扶額躺在床上似乎不太舒服的樣子, 琯夷絞了冷帕子欲去幫他擦拭一下額頭卻被他拂手製止:“不用了。”


    怎麽奇奇怪怪的?明明體溫灼熱,指尖卻冰的嚇人,傷口好得差不多了應該不會發炎起燒啊,難道是……


    她不由分說撩開他的衣袖, 燭台離得較遠, 昏暗不清,她俯身仔細看了看手臂上並沒有紅斑也沒有紅疹,扯了扯他的衣領, 脖頸臉頰上也沒有,幸好不是天花,她暗暗舒了一口氣,抬眸正對上他的薄唇方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舉動有多無恥!她……她這是在明目張膽的非禮公公啊!


    “我……我……我……”


    她結結巴巴我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李成忱的眼睛漆黑的宛若化不開的濃墨,眸光卻不若往常清明含著淺淺柔情,勾了勾眼角。


    天哪!這……這……琯夷咽了一口唾沫,公公你若再對我笑,我怕我會忍不住把你衣服脫了,想想自己真的有點禽獸不如,乘人之危,唐突美人懂不懂啊!


    初雪在床角玩得興起,長長的穗頭不慎纏住了雪白的爪子,它喵喵叫了兩聲用力一扯,鬆鬆散散的穗頭竟然被它直接扯了下來,靛青幔帳失去束縛直接垂落了下來。


    琯夷訝異的望著垂落的幔帳,身子前傾手間一滑,整個人軟軟撲在了他的懷中,粉色的唇瓣擦過他的嘴角,涼涼的。


    清淡的藥香充斥著她的所有感官,她埋在他的頸窩處大氣都不敢喘,她剛剛親……親了他?腦子裏有個聲音明明白白的告訴自己,剛剛那個隻是意外,你現在應該趕緊起來,向公公解釋清楚,但身體無端卻有些貪戀他懷中的溫暖,她甚至想幹脆現在裝死暈過去算了。


    李成忱微微側目黑眸之中暗潮湧動,怔怔然望著她,琯夷黑白分明的眼睛亦無措的看著他,兩人距離越來越近,輕顫的薄唇在她呆愣的目光中吻上了她的唇瓣,溫熱柔軟的觸感讓她心頭一蕩。


    他發絲盡數垂落,含情脈脈的眸子蠱惑著清明如常的理智,清俊溫雅中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風情,讓她驀然生出受寵若驚的錯覺,此生何德何能得他青睞,他倆本應該是毫無交集的人不是嗎?


    冰涼的唇瓣試探的輕啄了幾下,琯夷長睫輕輕顫了顫,不知如何反應,他吮吸著她的唇仔細耐心的用舌撬開她的齒關,誘使她與他唇濡交融。


    急促的吻讓她喘不過氣,他稍稍退出哺入幾口空氣,鼻尖碰觸著她的鼻尖,眼睛中醞釀著複雜莫名的情緒。


    她腦中一片混沌,雙手緊緊攥著身下的被褥,他支撐起身子半攬她入懷,冰涼溫潤的唇印在她的眉心上,沿著眉毛、鼻尖、臉頰吻至嘴角,貼著唇瓣上親吻了幾下:“閉上眼睛。”


    “我……我不能呼吸了……”


    頭頂上方傳來一聲輕笑:“傻氣。”


    薄唇相貼輾轉摩挲,舌尖輕輕舔舐了一下她的嘴唇,柔軟,細膩,帶著微微的涼意,空氣中醞釀著淺淡的桃花旖旎之色,琯夷身體酥軟感覺公公大抵是燒糊塗了,反正便宜都占了,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多占一點。


    他的嘴唇貼著她的,並不曾如何用力,僅僅是唇與唇的觸碰,她微張櫻唇,主動伸手摟住他的脖頸,配合的吮吸了一下他的唇瓣。


    一點一點地廝磨著,好像要磨盡一切的溫軟與纏綿,交錯不均的呼吸,傳遞著彼此的溫熱,已經分不清楚是他的還是她的,隱隱有一種自心底油然而生說不清道不明的渴望。


    不知過了多久,他稍稍離開她的唇,琯夷臉頰發燙,嘴唇鮮豔濕潤,大口喘息,目不能視物,思維盡數化成一團漿糊。


    微微低啞的聲音貼著她的耳垂,酥麻到心尖讓她混沌不明:“琯兒……”


    她從不知自己的名字從他口中說出是如此好聽,一時之間頗有些意亂情迷,他為何會吻她?


    未待她細想清楚他呼吸急促再一次低下頭,唇才一觸碰,纏綿碾磨,多了一絲侵略的意味。


    舌尖曼斯條理地舔吮她的唇瓣,撬開她的齒,柔軟的舌勾著她的舌尖,唇濡相接,細碎的低吟從口中溢出,嘴唇開始微微發麻,可是卻本能地渴求著更多,這種親昵的纏綿簡直讓人舍不得推開,欲罷不能。


    他的手沿著她的脊背緩緩向下停在她的腰腹處,燃起一簇簇火苗,循到衣帶手間動作一滯硬生生止住了動作,骨節分明的指緩慢的摩挲她的腕側攬著她入懷,平複著自己略顯急促的呼吸:“你讓我抱一會,一會就好……”


    琯夷依偎在他的懷中,雙手遲疑的環住了他的腰,隱約感覺公公今晚有些不正常,她曾在青樓待過一段時間,對於催情什麽的手段屢見不鮮,離得近了隱隱嗅到淡淡的茶花馨香,心下黯然,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他對別人也做過這種事情嗎?


    他喜歡她嗎?他會讓她陪在他的身邊嗎?如此相擁而眠終此一生她竟是感覺太過奢望,感覺到他身上的熱度慢慢褪去,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她不管了,反正是他攬她入懷的,她就躺在他懷中睡了。


    次日清晨,琯夷循著溫暖舒服的往他身上蹭了蹭,察覺到有什麽不太對勁,睜開眼睛正對上他清冷的黑眸:“公公,早。”


    尷尬的鬆開了搭在他身上的手,攥著被角往裏挪了挪,李成忱揉了揉被她枕的發酸的胳膊好整以暇的看著她,琯夷目光躲閃,耳垂通紅,還真有點不好意思,那個詞怎麽說來著,興師問罪,反正親都親了,一定要好好把握這次機會。


    “公公你還記得昨晚嗎?”


    他揉了揉發痛的額頭,看著她略顯淩亂的襖裙:“怎麽了?”


    琯夷咬著下唇,泫然欲泣:“你忘記對我做過什麽了?”


    “我……”


    糟糕,他若說他不知道,不清楚,又沒有證人,她該怎麽辦?確確實實除了親吻,他也沒對她做什麽,而且最最重要是她先沒頭沒腦的親的他,歸根究底辯論起來……她掰著指頭算了算完全沒有獲勝的可能。


    略微起身蜻蜓點水般啄了一下他的薄唇,李成忱伸出手指摸了摸嘴唇淡然無波的看著她,被他盯得有幾分心虛,不對,她心虛什麽啊,是他那樣那樣親的她!是她吃虧!是他摟著她睡覺的!


    “現在想起來了嗎?”想不起來她還親,誰怕誰呀!


    大滴大滴的眼淚滴在了他的手背上,他平靜的目光略微有些慌亂,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淚:“別哭了,是我不好,冒犯了你。”


    文人說話就是文縐縐的,一句冒犯就一筆帶過了?她捉住他的手蹭了蹭臉頰的眼淚抽泣道:“你不是說男女授受不親嗎?隻有我未來相公才可以親我抱我的,可你昨晚不僅親了還摟著我陪你睡了一夜,你……你還不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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