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正事的白曉東掛斷電話,拿著手機在手裏把玩,眼睛卻看著落地窗外的霓虹閃爍,嘴邊噙住了一抹微笑。


    好朋友……麽……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國際勞動婦女節,祝大家節日快樂,升職加薪!


    ps:因為我加薪了,所以今天加更,後麵還有一章,大家表忘了另,慣例,今天微博有圖。(仿佛一個美食博主……我寫的明明是設計師!!)


    圍脖“晉江-框框”,有興趣的童鞋可以看看。


    第35章 民間收藏家4


    正月十三日清晨, 顧盼站在樓底下, 瞪著巨大的公示牌,半晌回不過神來!擦擦擦擦!她看到了什麽?加裝電梯決議通過公示!?眼睛不由的瞥向幾個奇葩家的窗戶, 恨不得仰天叉腰大笑!不用四舍五入, 她房子的價格至少上漲三分之一,換房有望啦!


    心情指數爆表的顧盼歡快的擠上公交車, 腦海裏飛快的過濾著各大樓盤信息, 盤算今年底還清房貸,往哪裏換個小兩房。唔,可以問問劉思寬, 那位是行家。


    傳說, 每逢佳節胖三斤。顧盼踏進公司,迎麵撞見了珠圓玉潤的同事們,正熱鬧的分享著家裏帶來的美食。白曉東笑眯眯的站在大廳, 見了顧盼, 遞了個開門利是。


    顧盼雙手接過, 按規矩揚起笑臉,喊了聲:“恭喜發財!”


    利是就是紅包,乃嶺東的傳統, 通常由已婚人士向未婚人士派發,或是老板向員工派發。前者圖個熱鬧喜慶,紅包裏包上五塊十塊,討個吉利的口彩;後者通常是一百兩百,公司裏大家高興高興。利是派的越多越吉利, 年輕人問已婚人士要紅包不是冒犯,而是祝福。


    因此,顧盼收好白曉東給的利是,蹦到了曹海良麵前,伸出手掌:“店長,恭喜發財!”


    曹海良拿出利是,在顧盼頭上敲了下:“趕緊找個男朋友,明年不想給你發利是了。”


    白海□□然插了過來:“我好像也沒結婚……”


    曹海良抱著利是封後退了好幾步:“白總!你不帶這樣的啊!”


    “我沒結婚,你結婚了,你派利是沒毛病!”


    “你比我還大呢,你這是耍流氓!”


    白曉東擼起袖子:“不行,我今年非拿到利是不可!你給我站住!”


    曹海良上躥下跳的躲著白曉東的魔爪,一群做接待的小姑娘笑成了一團。


    兩個大男人並不真為五塊十塊的紅包爭執,不過是做生意講究彩頭,新年開門,說說笑笑,昭示著一年順順利利紅紅火火。曹海良繞著沙發跑了三圈,故意裝作跑不動,乖乖的把利是奉上。


    白曉東收了利是揣兜裏,轉身對嘰嘰喳喳的小姑娘們說:“今天提前下班,我請大家吃開年飯。”


    眾人一陣歡呼,尤其以段婷婷喊的最大聲。


    範嬌不陰不陽的刺了一句:“你不怕胖啦?”


    “沒吃飽哪有力氣減肥?”段婷婷笑問,“老板請客你都敢溜?”


    顧盼牙酸了的想,又來了!這兩個小姑娘,一年年的從頭掐到尾,你們圖什麽呀!


    眾人七嘴八舌中,白曉東點了點人數:“人到齊了沒有?”


    袁彬視線掃了一圈,還沒說話,曹海良開口了:“周放沒買到票,明天回來。”


    白曉東不以為意的點點頭,表示知道,然後從身後拖出個袋子來:“我過年去馬爾代夫旅遊,帶了些特產回來,你們分了吧。”


    接待員李欣探頭過去:“什麽特產?”


    白曉東回答:“各種魚幹,有當零食的,有做菜的。你們自己分,別打起來。”


    幾個人一擁而上,把袋子圍了個水泄不通,討論著各色魚幹的吃法。顧盼懶的擠,安安生生的在圈外站著。


    曹海良調侃:“盼盼啊,你該學做飯了!”


    白曉東日常主要是擴展業務,倒不像曹海良跟顧盼相處的多,一些細節反而不了解。驚訝的問:“盼盼不會做飯?”


    顧盼攤手:“新世紀人類,不會做飯有什麽奇怪?”


    白曉東不厚道的嘲笑:“小笨蛋!”


    這話有些親密,段婷婷和範嬌齊齊回過頭來,顧盼打了個擺子,幹笑:“男朋友會做就行。”


    白曉東挑眉:“不是好朋友麽?”


    顧盼抽抽嘴角:“白總,我怎麽以前沒發現你這麽八卦的?”


    段婷婷跳了過來:“盼盼姐有男朋友了嗎?”


    顧盼頓時頭大,這幫丫頭片子聽風就是雨,她今天敢應下,明天圈裏能傳她下個月進產房。果斷的回了兩個字:“沒有!”


    “你家裏不催的哦!”


    顧盼直接岔開了話題:“白總,胡先生的藏品照片我收到了,現在去做方案。”


    曹海良問:“哪個胡先生?”


    白曉東回答:“哦,有個新單子,過年時接的,正好那時候盼盼在花城,就交到了她手上。”又轉身對顧盼說,“你手頭有事先去忙吧。”


    顧盼應了聲,進了辦公室,關上玻璃門,把喧囂阻擋在外。打開郵箱,發現白曉東又發來了戶型資料,於是把資料下載到了電腦裏。一頁頁翻看起來。


    不出意料的,再次見到了奇葩。每次顧盼接到老破小的設計,都會產生一個終極的疑問——當年的設計師到底咋想的!?


    比如說胡慶超家,宛如一隻雞腿。從入口到廚房的走廊,足足有8.3米。距離入口1米多的右側是個廁所,沒有窗;3米處是個狹小的房間,依然沒有窗,據說此乃客廳。顧盼一口老血……


    沒有窗的客廳邊上是次臥,嗯,在套內僅55平米的房子裏,次臥比客廳還大……次臥對麵是主臥,帶陽台的主臥算唯一正常的房間。


    然而,廚房卡在主臥與次臥中間,怎麽看怎麽別扭——做好飯菜端出來,得路過主臥,才能抵達客廳。偏偏客廳極小,根本放不下餐桌。目前胡家采用的是將茶幾當成餐桌的策略。上世紀八九十年代,很多家庭都是如此,包括顧盼家。但後來隨著生活條件提升,逐漸淘汰了這種做法。因為在茶幾上吃飯,要麽坐在小矮凳上,要麽坐在沙發上窩著肚子,怎麽樣都不舒服。將來胡家得住三代五口人,吃飯問題必須解決。


    再看次臥,顧盼又輕不可聞的歎了口氣。次臥裏擺滿了層架,上麵堆了亂七八糟的“藏品”。此處,就是胡家矛盾爆發的集中點。過去沒條件的時候,兩房一廳塞五口人,並不算稀奇,民間自有無數辦法對付。可是如果其中一間房成了庫房呢?一房一廳怎麽都無法滿足三代人的需求了。但是把次臥騰出來給胡雲山一家三口住,那胡慶超的“藏品”又該何去何從?


    而在設計之前,還有另一道艱難的關卡——經過幾日的勸說,胡慶超依然咬死不鬆口,堅決抵製裝修。


    其實胡雲山夫妻,在附近租套房生活,也不是不可以。畢竟花城遠不如首都嚴格,隻需要戶口、房產證對上即可,並不必非要住在對應的房子裏。然而,工薪階層誰都不容易。胡雲山本就有房貸在供,名校旁邊的房租又十分昂貴。從小學到初中整12年,假設每年6萬,12年則需要72萬的巨款,這還是房租不漲的情況。事實卻是,房租每年都在增長,初步估算,接近100萬的支出了。


    老太太郭婉瑩拿著手機裏的計算器按了一通,嚇的險些心髒病發。一百萬幹點什麽不好?拿去給房東發財,那不是有病麽?


    胡雲山也為難,他不過是花城裏普普通通的本地人,夫妻兩個的工資加起來,稅後不到13000,扣了6000的房貸,僅剩7000。孩子是個無底洞,衣服鞋襪營養品培訓班,零七八碎的加起來,3000塊必不可少。隻餘4000做日常開支。今年過年能和表弟一起去馬爾代夫浪,那都是攢了好幾年的私房錢才有的機會。


    說他過的拮據,肯定是有失偏頗的。但讓他一個月花5000塊租房,姑且不論舍不舍得,現實來講,不啃老絕對做不到。而胡慶超老兩口,退休金加起來不過8000多,給兒子租房,日子實在有些緊巴了。既然都是啃老,還不如大家擠一擠,何必便宜了房東?


    一家人大方向是一致的,誰料老太太出了個猛招,惹的胡慶超犯了牛脾氣。眼看著兒子胡少偉即將開學,胡雲山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就是想不出個好辦法。


    顧盼研究完戶型,又調出了“藏品”的照片。照片裏,是擺放淩亂的瓦當、木雕等物。布滿灰塵的建築零件,沉澱了歲月的痕跡,卻也失去了往日的風華。湊到電腦屏幕前,才能依稀看到殘缺的花紋。它們堆在裝月餅的鐵盒子裏,真的就像毫無價值的垃圾。


    除了零碎的小物件,胡慶超還收藏了一些大件。如照片裏的半截橫梁。橫梁被白蟻蛀過,尾端顯得坑坑窪窪。最精彩的前端人物群像,因彩漆掉了大半,隻餘下陳舊與腐朽的氣息縈繞。


    看完照片,顧盼仿佛經曆了一場時光旅行,在藏品的角角落落裏,窺見了從古代到民國的痕跡。仔細看去,這些東西都有著時光賦予的厚重美感。但在經濟高速發達,迭代速度超乎想象的年代,很少有人願意拋卻五光十色,沉下心來,欣賞這種充滿了曆史的美。


    顧盼閉上眼,在腦海中描摹出了一個孤獨的老人。布滿皺紋的手,托著他的寶貝,翻來覆去的欣賞。身邊走過形形色色的人,他想喊住他們,分享自己的喜悅,就像年輕的女孩子,拉著路人安利她的愛豆一樣,大聲的訴說愛豆無數條閃光點。可是沒有人願意停下腳步,聽他絮絮叨叨的講古。


    無數次失望之後,他變得越來越不愛說話,也越來越扭曲。脾氣暴躁,無法正常的溝通。成了個徹頭徹尾的怪人。


    街坊四鄰唾沫橫飛的八卦,指責著他不顧孫子的前程和兒子的為難,不可理喻!


    就在顧盼思考著怎麽跟個牛脾氣的老頭接觸時,白曉東闖進了辦公室:“盼盼!你跟我出趟門。”


    顧盼騰的站起:“怎麽了?”


    白曉東臉色發白:“我舅舅從醫院裏失蹤了!”


    第36章 民間收藏家5


    失蹤?顧盼腦子有些轉不過來, 腦梗病人還能從醫院失蹤的?她下意識的問:“報警了嗎?”


    “報了。胡家正在請求調監控。”白曉東快速的說明情況, “醫院監控顯示他出了醫院,上了公交車。但聯係公交車那邊, 發現他已經下車。警察聽說是腦梗病人答應幫忙找, 也讓家屬盡量的調人手出去。你見過他,麻煩跟我到他下車的附近, 一起找找。”


    顧盼抓起包:“我們馬上走?”


    “多謝。”


    “不客氣, 應該的。”


    兩個人趕到停車場,上了車,白曉東把自己的手機扔給顧盼:“我們需要保持通訊暢通, 我開車不方便接電話, 交給你了。”


    顧盼接過手機。


    “密碼


    顧盼係好安全帶,輸入密碼,彈出了個家族微信群。群裏信息飛快的刷, 大多都是各地親友的問詢和關懷。


    陽光樂園距離老城區頗遠, 開出去一段路, 遇到了紅綠燈。白曉東忍不住歎了口氣:“老小老小,人年紀大了,跟小孩子一個樣。希望我老了不要這麽糊塗。”


    “阿叔離開醫院之前, 跟家裏人有過爭執嗎?”顧盼問。


    “沒有。他正腦梗住院,即使無緣無故的罵人,也沒人敢還嘴啊。”白曉東百思不得其解,“你說,他能去哪裏呢?”


    “老朋友家聯係過了麽?”


    “聯係過了。關鍵是他沒帶手機, 而手機裏,近幾天都沒有撥出記錄。”


    顧盼想了想:“會不會去找丟掉的藏品去了?”


    白曉東苦笑:“問題是上哪找去。花城可不是小縣城,垃圾處理廠首先很遠,其次量多處理速度快,再次垃圾場有好多個,到了那裏也是找不到的。”


    “可是老人家偏執起來,非要去看看呢?”


    “不排除這種可能。”紅燈熄滅,白曉東啟動車子,“你幫我在群裏說一聲,讓他們分頭致電各垃圾場,如果有可疑的老頭,麻煩通知我們。”


    新年過去,花城恢複了熱鬧,交通重新變得擁堵。足足花了兩個多小時,白曉東才趕到了報案的派出所。胡雲山兩口子早組織人手跟警察沿著馬路找了,派出所監控室內,隻留下郭婉瑩在抽噎,一個女警正柔聲安慰。


    郭婉瑩見了白曉東,哇的大哭起來:“作孽啊!作孽啊!要是在外麵複發了腦梗,我怎麽活啊!”


    女警走過來扶住郭婉瑩:“阿姨不要著急,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現在的小年輕素質很高,真的看到有人暈倒在路邊,肯定會報警的。您先坐著休息一下,我們的同事正在排查監控,很快能找到的。”


    白曉東問:“小區內有沒有人去找?他萬一回家了呢?”


    郭婉瑩哭的說不出話來,女警替她回答:“之前胡雲山先生有打電話給小區物業以及認識的幾個老朋友,如果有發現,立刻電話聯係。”


    “保安也未必人人都認得他,”白曉東皺著眉說,“家裏得留人。這樣,舅母你把鑰匙給我。盼盼,我送你去育英中學家屬樓。天不早了,等下黑了你一個女孩子在外不方便,麻煩你去家裏等著,看到老人家打電話給我可以嗎?”


    顧盼點頭:“好。我順便在小區附近找找。”


    白曉東看了看表:“現在下午4點多,差不多6點半天黑,陌生地方,你注意安全。”


    “知道。”顧盼收好郭婉瑩給的鑰匙,問明了門牌號,拒絕了白曉東相送的提議,跑出派出所打車往家屬樓趕去了。


    首先趕到胡慶超家,可能因為最近照顧病人無心收拾,家裏亂糟糟的。顧盼每間房帶廁所都仔仔細細的找過一遍,連衣櫃和層架後麵都沒放過,實在沒看到人影,又拿著鑰匙跑下樓,繞著小區邊喊邊找。


    家屬院通常不會太大,顧盼在喊人的時候,有不少鄰居回應她,表示沒看到胡慶超。足足繞了三圈,依然沒見到人。手機叮咚一聲響,顧盼拿起來一看,差點暈過去。白曉東居然把她拉進了家族群,群名——相親相愛一家人。視線往下移,很好,跟顧家那一模一樣的群名並排在一起,交相輝映好不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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