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遠聲估計又忙起來了,前天飛機落地平城後商津依照丁遠聲的要求向他報平安,丁遠聲回複一句“玩得開心”便沒再關心過她在這裏的情況。商曦月則不負商津所望地連問都沒問。不過商津今天白天通過音樂治療師得知商曦月去過工作室。


    晚上是竇家為老太太在竇氏祠堂大擺流水宴,商津沒想到老太太把溫明楚叫來了。


    溫明楚的手輕輕拍商津的肩膀時,商津正百無聊賴地坐在老太太身旁神遊太空,當即嚇一跳。


    溫明楚見狀道歉:“……在想事情?”


    商津險些習慣性地調戲“在想你呀”,及時記起麵前這位是她要退婚的對象,不能隨便撩。


    溫明楚和老太太打招呼,周圍其他人得知他便是溫家與商家的聯姻對象,老太太再次收割一波馬屁,臉上的笑褶沒平下來過,無疑說明,溫明楚的作用是來幫老太太長臉的。


    一下子,湊來老太太這桌寒暄的人愈發多。溫明楚接連不斷地向來人致歉,歉他無法起身禮貌相待,商津不由替溫明楚感到厭煩。


    更令商津沒想到的是,會在這種場合又一次遇見徐羚。


    “徐羚”這個名字,是商津昨天向溫明臣的老婆打聽的。那晚吃飯碰到浦開濟和阿金一行人間隻有她一位女性且是長輩,還聽溫明楚稱呼她“羚姑”,商津上了心,一問得知,原來就是阿金曾提過的那位徐望鶴的姐姐。


    徐羚是和竇家親戚裏一位叫勵如桑的年輕寡婦一起來的,勵如桑給老太太送禮時,徐羚也未兩手空空,似渾然不覺她一個外人前來湊熱鬧有任何不妥。竇家自然不可能趕她走,好歹她和勵如桑是朋友,何況身居貴賓之位的溫明楚主動問候徐羚:“羚姑和竇家竟也有淵源。”


    “厚臉皮強拉關係。”徐羚坦率得商津覺得她頗為可愛。


    而徐羚緊接著便將目光落向商津,嘴裏問溫明楚:“怪喜歡你未婚妻的,能借她到我那桌一起吃飯聊聊天嗎?”


    商津與徐羚頗具意味的眼神隔空交視,心思鬥轉。


    溫明楚溫文道:“羚姑,她不是死物件,沒有借不借這種說法,找我借就更奇怪了。如果你喜歡她想邀請她聊天,問她願不願意就可以。”


    這番話很難不博人好感,商津不由多看一眼溫明楚。目前為止他的所有言行舉止,帶給她的舒適度超過她以往的任何一任對象。


    “確實是我話不周全。”徐羚道歉,向商津自我介紹,“商小姐,我是明楚以前老師的姐姐,覺得和你非常有眼緣,願意交個朋友嗎?”


    商津隱約猜到徐羚為何邀請她,心生糾結。


    徐羚主動遞來名片:“如果今晚不方便,改天約出來也可以。”


    商津聽言反而有了決斷,去向征詢老太太的同意:“奶奶,我陪明楚去和他老師的姐姐敘敘舊?”


    老太太正和竇家幾個親戚說話,沒功夫理會她,商津借用溫明楚當借口也是有意,老太太揮揮手隨她去,但吩咐保鏢跟到商津身邊。


    淩綿機敏地在眾人麵前為老太太的舉動打掩護:“姥姥真偏心,總是不放心妹妹表妹的安危。”


    老太太摸摸商津的頭發,無奈:“妹妹方向感不好,以前放學走丟過一次,把一家人嚇壞。昨天明明和明楚一起散步,也能迷路。”


    商津維持乖巧的笑意,雙手在身後輕輕絞在一起。原來昨天她消失的那一小段時間,還是讓老太太“擔心”了……


    溫明楚的手掌在這時忽然包裹上來她的手,握緊。


    商津微怔。


    溫明楚淺色的瞳仁於夜色下有些黑,笑說:“竇奶奶,我不會再犯昨天的疏忽。”


    老太太明顯沒料到剛才的話被溫明楚單獨解讀為責怪他,看了眼商津,慈色:“我請你來,也得照顧你的方便。沒事,保鏢就跟著你們,等下需要保鏢跑腿的話,盡管支會他。”


    始終旁觀的徐羚眼裏暗藏鋒芒,視線不斷徘徊於商津和老太太之間,充滿研判。


    商津推著溫明楚的輪椅,低頭看他的發頂,腦中不禁回蕩頭天晚上溫明楚說過的那句“嫁給我以後,你就不用再呆在商家裏外不是人”。


    溫明楚低聲又道歉:“我剛才太衝動了。如果我對你奶奶的冒犯,給你和你奶奶的相處造成不好的影響,記得告訴我。”


    商津捺下滿懷疑慮,依舊不願意在他麵前承認,裝傻問:“你剛才哪裏冒犯我奶奶了?為什麽會造成不好影響?”


    溫明楚沒有強行多言,一笑而過:“當我多心。”


    說罷溫明楚自行停下輪椅,沒讓商津繼續推:“羚姑好像找你有事,你去看看吧。我去洗手間。”


    顯而易見,他心思玲瓏,有意回避。


    商津沒有拒絕他的好心。


    溫明楚臨走前甚至將老太太的保鏢一同叫走。畢竟老太太親口讓他有事盡管支會保鏢幫忙。


    揣著對溫明楚一腦子的猜不透,商津先去麵對徐羚,一回身便迎上徐羚興味滿滿的打量。


    商津行至她跟前,倒被徐羚搶先爽快地開門見山:“你知道我侄子在哪裏?”


    商津毫不意外她的發問,笑靨明烈,忽視她長輩級別的年齡,嘴甜地快刀斬亂麻:“姐姐,能說的我已經全告訴金哥和濟哥哥了,你想知道什麽,找他們,他們回答不了的,說明我這裏也沒有答案。”


    徐羚跨近一大步,幾乎要貼上商津的臉,極其跳躍性地忽然轉了話題:“小丫頭,你的胯現在疼不疼?一腳同時踩兩條船……”


    商津眼尾勾起,帶分懶懶鼻音反問:“唔……你和他們兩位好像都很熟?那能不能給我建議,我應該選擇哪一位?”


    商津平生第一回被女人勾起下巴。


    徐羚端詳她:“你們年輕人現在不是流行一句話?‘小孩子才做選擇,大人全部都要’。”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阿津的膝蓋不老實所以被紅鎖了十幾個小時,改得我快吐血。可憐我們阿津辛辛苦苦撩漢。


    閱讀愉快,看完記得按爪呀!今天的更新稍微短小點,明天可能也會短小點,因為三次元有事情要忙,後天會加更補回來的哈。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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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這也……太有趣太與她合拍了吧?商津簡直想大笑三聲上前抱住徐羚義結金蘭。


    淩綿在這個時候過來, 驚喜相詢:“我剛知道, 原來您是jessica xu?我很喜歡您設計的服裝,每次新裝發布我都有關注!”


    徐羚雙手抱臂, 神情轉瞬變得頗為高傲,丟下一個“噢”,離開。


    淩綿眼睛沒瞎, 看出徐羚的不爽,但不認為自己哪兒得罪她了,嘀咕:“怎麽這麽拽啊……比明星脾氣還大……我又沒怎樣”


    商津見徐羚如此, 猜她可能放棄探問, 暗自鬆一口氣, 轉而淩綿打聽:“……你說她是什麽設計師?”


    jessica xu,是徐羚在服裝界的稱謂, 成名頗早的時裝設計師, 有自己的獨立品牌。商津這才確認, 彼時阿金誇口說她對服裝方麵的任何需求徐院士的姐姐皆能滿足,原來並非敷衍她的胡編亂造之言。


    待溫明楚從洗手間折返,商津和他還是回去和老太太同桌。


    散席送走溫明楚後, 商津又被老太太找去。但這次她沒見到老太太人, 隻讓她先等著。


    —


    新的一天早上, 阿金坐在餐桌前, 往左看看徐羚,再往右看看浦開濟,猶豫片刻, 最終默默選擇和他們倆一樣,不說話。


    今天是……浦開濟正式到靈德參與項目的日子。而前天晚上浦開濟告知徐羚這事後,徐羚追問浦開濟原因,浦開濟沒講實話,徐羚氣得兩天沒理浦開濟。


    不是徐羚強行幹涉浦開濟的選擇,而是浦開濟這個舉動實在詭異,雖然那晚接風宴浦開濟麵對文登等人的一番話講得通通透透,但浦開濟個人的心結根本沒解開,這點阿金和徐羚門兒清。


    須臾,浦開濟起身:“羚姑,我吃好了,先去上班。”


    徐羚轉向阿金:“問他晚上想吃什麽。”


    “……”阿金無語地轉向浦開濟,“浦哥,你晚上——”


    浦開濟說:“不一定能什麽時候回家,羚姑不用等我們。”


    之所以用的“我們”,是因為阿金作為浦開濟的助手,也會跟去靈德。


    徐羚沒再說話。


    阿金帶上沒喝完的橙汁,跟隨浦開濟出門。


    —


    溫見得親自送浦開濟到公司後麵的基地,召來全部研究人員,鄭重介紹一番。


    隨著溫見得離開,大家也各自回崗位,文登特地來和浦開濟打招呼:“大師哥,太高興了以後又能每天看到你、一起工作。”


    阿金敲他一下:“沒看見我是不是?”


    “金哥也一樣!見到金哥也很開心!”文登連忙找補。


    溫明楚站在一旁看著他們,麵掛微微笑意,頃刻道:“走吧大師哥,我帶你去實驗室。”


    浦開濟淡淡點頭。


    整個基地麵積不小,功能區全麵又分類明確,設備也基本是最佳配置。除了公共工作實驗室外,另有兩個個人專屬實驗室,一個是溫明楚的,另外一個便是溫見得最新為浦開濟準備的。


    溫明楚先帶浦開濟來的是這個專屬實驗室,但浦開濟沒進去,直接問溫明楚:“去‘b.c.’項目組就可以。”


    溫明楚繼續給浦開濟帶路,將這個項目截止目前為止的進展和浦開濟說了一遍,對如今項目組裏的其餘幾名成員也著重做了介紹。


    以前國內的高端化學試劑一直被外國企業壟斷,這些年來國內本土化學試劑供應商均有意識投入技術改造和自主研發,情況已大大有過改善。靈德於這五年內飛速發展起始原因,在於色譜高純乙腈純度值方麵的突破,成功幹掉當時一家德國企業的產品,取而代之占領國內市場。而這項研究是與徐望鶴合作的,是科研成果與產業運用的打通。


    “b.c.”項目則是靈德進入診斷試劑領域的第一個嚐試,涉及基因測序。這五年間靈德沒有放棄對這領域的繼續投入,隻是出來的產品隻能算跟風之作,在市場內的競爭力一般。


    溫明楚於國外求學期間就特別關注這一塊,對國內目前的情況和靈德內部也非常了解,所以雖然他才歸國兩個月,但項目其實是在他已經做出的一部分研究上重啟的。當然,畢竟是重啟,還是能看出不少五年前的影子。


    浦開濟中間都沒插話,隻在最後對溫明楚說了句:“你做的很好。”


    溫明楚恭謙:“五年前的東西放在這五年後依舊沒有過時,可見當年多有預見性。如果沒有中斷,出來的成果早在業內造成轟炸。大師哥,當時的主導研究員可是你。”


    浦開濟穿上白褂子:“我已經五年沒接觸了。”


    溫明楚也在戴手套:“大師哥在外這兩年,也在休養?”


    浦開濟背對他,答得模糊:“算是。”


    —


    冬雨淅瀝的一天,商津經曆一夜的罰站,從早上補眠至下午,醒來時看外麵的天色,以為已經晚上。


    睡不著了,但她也不想起床,因為即便起床也出不去這座老宅子。


    手機又被沒收在老太太那裏,商津連發短息調戲浦開濟的樂趣都沒有,無聊地癱床上聽瓦片屋頂的落雨聲,半晌,打開電視打發時間。


    在電影庫裏看到《傲慢與偏見》,商津不再兜轉,果斷選擇打開。


    商沛以前很喜歡這本小說,反複看,並喜歡朗讀裏麵她喜歡的片段。


    商津作為她的妹妹,也是她唯一的朋友、傾聽者,對一些她頻繁重複的句子記憶深刻至能隨口背誦的程度。比如“not all of us  offord to be romantic(並不是我們所有的人都會擁有浪漫)”,比如“the more i see of the world, the more i am dissatisfied with it(對這個世界看得越多,我就越不滿)”,比如“only deep love will persuade me to marry.which is why ill end up an old maid(隻有真摯的愛才能讓我結婚,這就是為什麽我終將會成為一位老姑娘)”,再比如“married life is happiness, pletely is a ce to question(婚姻生活是否幸福,完全是個機會問題)”。


    商沛在老太太麵前是幾近完美的孫女,隻有商津知曉她的孤單,她的煩惱隻敢借這些書裏的文字表達給商津聽。


    以前商津年紀小,懵懵懂懂,更多看到的也是商沛集全家人的寵愛於一身,羨慕不已,很希望能被分到點目光,卻不管怎麽做都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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