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小風眼見小神醫言盡於此,隻覺十分奇怪,似乎不像她的作風。可一個你字方才出口,小神醫卻像是沒有聽到一般,轉過身朝著張淩雲走去。


    而張靈青方才沒有離開,現在見小神醫與小師叔走到一起,就算再沒眼力,也知道此時應該回避。當即又是朝著小風作揖一禮,而後循著陸老的方向而去。


    “唉..”


    小風無奈歎息一聲,此時雖聽不見張淩雲開口,可也知道她們兩人已經開始傳音敘舊,當即朝著廂房的方向走去。隻是當小風剛剛走到門前之時,閉合的房門卻哢嚓一聲,被從內部踢開,隨即便聽洛孤鴻元氣十足的開口道:


    “你這個死騙子,離本少遠一點兒!”


    說罷,洛孤鴻怒衝衝的從廂房內衝了出來,直接將小風撞開,朝著院內走去。可他方才走出一步,卻是看到了張淩雲和小神醫,臉上的怒氣頓時消散一空。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副截然不同的嘴臉。開口間臉不紅心不跳:


    “多謝這位姐姐救了我,不知道姐姐怎麽稱呼?”


    小風看著洛孤鴻,心中無奈苦笑,不過卻也暗自為他默哀。隻因小神醫的性格自己再為了解不過,像是熊孩子這種搭訕,她絕對不會以禮相待。


    可就在下一刻,小神醫卻是語氣平靜的開口說出了真名,讓小風當即一愣:


    “上官明月。”


    “上官...”


    洛孤鴻初聞兩字,眼中閃過一抹驚訝,身形亦後退了半步。可就是短短半息的功夫過去,他便再一次恢複到了滿臉堆笑的神情,心中碎碎念道:


    “我爹是我爹我是我,不管不管,不管!”


    同時一口一個姐姐,叫的十分順口,仿佛他與小神醫並非初次相識,而是相交已久:


    “明月姐不僅人長得漂亮,醫術還這麽好,不像某些人金絮其外敗絮其中。”


    洛孤鴻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小神醫靠去,同時他也注意到了小神醫身旁的張淩雲。隻是張淩雲從始至終,眼中皆無任何波瀾,隻是好奇的看著洛孤鴻,反而讓他生不出一絲敵意來。


    否則以洛孤鴻的性格,眼見美女身旁有異性存在,即便對方不是龍虎山的小天師,自己也要和他一爭長短。


    然而就在這時,洛孤鴻卻聽小神醫開口說了一句,讓他十分意外,臉上笑容頓時凝固,甚至帶著幾分尷尬的話:


    “師叔,你不是說,還有要事在身麽?”


    一句師叔出口,洛孤鴻自然將重點放在了師叔兩字之上,心中大為不解,怎麽那個討厭的家夥,竟是這美女姐姐的師叔。自己叫她姐姐,豈不是少了那人一輩,實在可惡至極。


    然而同樣無語的卻不止洛孤鴻一人,還有站在一旁無辜躺槍的小風。小風的重點,自然是後半句,自己何曾說過有什麽要事在身,自己這師侄如今,分明就是再給自己下逐客令...


    “嗯,既然你們已經無恙,那我便先去處理手中之事,晚些時候我再回來。”


    小風話音落定,便轉身欲走,可是他卻沒有發現,洛孤鴻此時眼底露出一抹猶豫甚至是掙紮的神情。而當小風即將消失在眾人視線之中之時,洛孤鴻的傳音卻是傳了過來:


    “哼,別去什麽危險的地方自己找死,你要是死在什麽陰暗角落,別想本少給你收屍!”


    “死熊孩子。”


    小風並未停下腳步,而是傳音笑罵一聲,繼續離去。而目送小風離去,洛孤鴻麵上的猶豫終於消散一空,重新滿臉燦爛笑容的看向小神醫,而小神醫竟是沒有排斥於他,任由他靠了過來...


    四合院前院,一處石桌之旁,張靈青看似閉目凝神,卻更像是在修煉內功。隻因其周身似有微風忽隱忽現,卻與周圍環境截然不同。而張靈青身旁,則是站著身穿一身樸素布袍的陸老,正以一個四十五度的視角,仰望天空。


    “公子,你出來了。”


    小風剛至前院,陸老便轉身走來,同時開口招呼。隻是此刻張靈青在場,他自然不會冒著暴露身份的危險,開口叫小風少主。隻是這公子二字,和他對小風的恭敬,隻怕若放在張天明那樣的老一輩眼中,卻是和直接叫他少主沒有什麽區別。


    “嗯,他們在裏麵敘舊,我便出來透透氣。倒是陸老,你和那老道士到底打了什麽賭?”


    話音方落,陸老麵上卻是出現一抹苦澀,隨即便有躬身之意。小風趕忙出聲製止,他自知絕不是對方口中的少主,如今避免對方對自己太過恭敬,一是自己覺得受之不適,二是有朝一日他知曉真相,也不會萬裏追殺自己。


    “公子..”


    陸老隻說了兩個字,便意識到張靈青雖然此時入定,卻未必不會對外界有所感知,因此轉而施展了傳音入密,接著道:


    “少主,請恕我先斬後奏之罪。我方才與那老道打賭,以棋定輸贏。若是他贏,便帶少主去龍虎山作客三年,而若是我贏,他便需忘了今日之事,就算無法忘記,也不能向任何人提起今日所見的任何事。”


    “原來如此..”


    小風淡淡的回答,同時心中卻覺得老道有趣。陸老的本意,隻是不讓他說出今日所見關於自己兩人之事,可他卻將張淩雲與張靈青兩人也算在其內。既然他要忘了今日之事,自然也無法帶走他兩人,因此才會轉身離去的如此輕易。


    眼見陸老還是一副唯諾的樣子,似是在一旁等待自己的怒意,小風心中不禁暗歎,這魔教到底是何種組織,為何連這一個六長老,都如此懼怕教主之子。到底是他的性命受製於人,還是這教主的魄力,當真如此雄厚呢。


    “沒事,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對了陸老,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裏,城中可發生了什麽別的事?”


    小風說這句話,不過是為了轉移話題,沒想著對方一個材料店的老板,能夠真的知道什麽情報。可卻沒想到,陸老開口間,便說出了一件被小風拋諸腦後的大事,讓他頓時心中一寒:


    “今日巳時,城主府忽然傾巢而出,似是找到了昨夜行凶的幕後之人,而後城中便是一片喊殺之聲。據線報而言,似乎城主府那些人,又要將別人逼上藏鋒山了。”


    話音方落,一個名字立即在小風腦海中閃現而起:“夜無色!”


    隻是短短半息過後,小風便已平靜下來,展露出與常人心性不同的一麵。他知曉自己當初打算助不夜天一臂之力,也是隨性之舉,既然如今自己沒有趕上,倒也不會為之沮喪。


    而小風與不夜天,實則也就隻有道遝這個好友的心上人瀟瀟,是不夜天的副幫主這一層淺薄關係。不過話雖如此,小風還是決定前去一看,也許事情有所轉圜,而即便已成定局,也不失為一個好去處,畢竟不知小神醫她們要“敘舊”到何時。


    “陸老,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晚些才會回來。小神醫就拜托你代為照看了,不過若是小道士要帶她走,也不要阻攔。”


    “是。”


    陸老雖然不解少主的用意,可卻沒有猶豫,也沒有猜測少主的心思。不過他倒是十分清楚,那小道士此刻絕對不會帶小神醫姑娘走,因為天明老道臨走之前,必定對他有所交代。


    然而正當小風走出老巷,一路詢問行人,朝著之前事發地點酒樓行去的同時,遠在千裏之外,四城五會大軍駐地西北角一處密洞之中,他的一位失蹤已久的故人,正生不如死..


    山洞之中漆黑一片,內中有滴水之聲緩緩落地,更顯幾分神秘。然而山洞深處,卻逐漸有火光閃現,走近看去,這密洞竟是一處隱秘至極的監牢。


    監牢中關押著六個人,分別關在五個房間之內,而這六人穿著各異,年歲各異,若說唯一的相同之處,卻是他們皆被人以鎖鏈穿了琵琶骨,動彈不得。


    而那座唯一關著兩人的牢房之內,鎖住的兩個人,小風皆都認識,卻不是他的那位故人。隻是若說毫無關係,倒也不然。這兩人,正是當日北霜聯盟南下,意圖奪取青山鎮時,北堂世家的兩名坐鎮之人,北堂陌與北堂毅。


    隻是如今這兩名藍級高手,已經再沒了昔日雄風,一者身形幹癟,一者麵如死灰,若非尚有一息,便與死人毫無差別。而其餘四座牢房之中的人,也多與這二人相似,特別是一名中年女子,不但被穿了琵琶骨,還被斷了雙足經脈。


    倘若萬事通在此,隻怕已經是震驚無比,隻因這牢房中關的人,有五人皆是五大世家中當代高手,而唯獨那不是當代高手的一人,卻是此次四城五會大軍,被困於天機城外的主要原因。


    那人原本一身儒雅長袍,隻是此時其上已經血跡斑斑,而原本一張英俊的青年麵孔,如今卻蒼老無比,似是被人吸幹內力所致。即便是與他相識之人如今站在他身前,隻怕也未必能夠認得他曾經是誰。


    而唯一能夠辨別他曾經身份的信物,如今卻在小風的手中,那是一枚玉佩,其上刻著一個“瑾”字。而就在這時,地牢之中一個沙啞的聲音忽然響起:


    “諸葛公子,早些交出神算心經,便無需受苦,亦可像西門公子那般落得痛快。否則,南宮姑娘便是你的榜樣,即便哪一日你被人救出,也注定隻能當一輩子的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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