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本來想對這個滿嘴胡話的葉辰大罵一頓,見到寧小姐開口答應他的條件,他苦著臉對寧小姐說,“二小姐啊,這怎麽使得啊。為寧家做事,本來就是注定要賣命的啊。你看他,竟然口出狂言,我怕寧家…”


    “李管家。”寧靜臉色突然變得氣憤,聲音也額外嚴厲。“你怎麽可以這樣汙蔑他人的。”


    葉辰和李管家被寧靜的臉色嚇到了。尤其是李管家,滿臉驚恐,嘴上斷斷續續地說道,“二小姐,我,我。”


    見到李管家的表情,寧靜知道自己失態了,她吸了一口氣,恢複平靜的神態說到,“李管家,剛才大聲對你講話,對不起,是我失態了。”


    “不是,不是,二小姐沒有錯,是我魯莽了。”李管家急忙接住寧靜的歉意。


    “李管家對我們寧家的忠心是天地可鑒的,也是我們寧家的福氣。”寧靜感激說道,“但我也有我的想法,我相信我不會看錯人,同樣也請李管家相信我好嗎?”


    見到寧小姐說話又是讚揚,又是請求,李管家心裏哪裏承受得起啊,連連點頭答應。內心驚訝道,“平時二小姐德高望重,為人處事嚴謹,心思緊密,想不到竟然會為了這小子說盡好話,難道他是一個賢能義士?”


    接下來寧靜要求葉辰把需要修改的條件說出來。葉辰知道李管家忠心服務寧家,他也不太多想為難他,隨便說了兩個條件,一個是無償加工問題,一個是人權問題。


    “這個無償加工呢,我是不能接收啊,因為我也需要有自己的自由時間的做自己想要的事情,這也是人生追求自由的權利。根據勞動法合約呢,我每天為寧家服務十個小時,既五個時辰,在這五個時辰裏,你們可以叫我做事,我都會無償答應。其餘時間呢,就是我個人時間,我是有權拒絕你們的。”


    “再來是人權問題,我欠小姐五百兩,在這裏打工一輩子也不能還清的。但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嘛,說不定我用這個私人時間發明東西,發家致富了呢?所以我跟你們簽訂一年協約,在這一年裏,即使我還清了帳,我還是會在寧家做工一年。但一年過後,我會離開的。如果一年後我還沒還清帳,我就會續約,直到還清債為止。”


    寧靜仿佛知道葉辰不會在這裏待的太久,對他的條件也沒有說什麽話。而且她也覺得那份契約好多內容不合人道,葉辰對其不滿也是應該的。但她聽到葉辰要離去的時候,內心好像失去了什麽,臉上黯然失色。而李管家則是滿臉不悅,明明他是欠債來打工還錢的,但覺得像是寧家請求他來幹活的,心裏肯定不滿。寧家的家業大,在這裏幹活不用愁衣食住行上的困難。平常那些人來應聘,見到給他們送上這張紙,開心得叫出爹來,紛紛給自己拍馬屁,哪有一個像葉辰那樣得了便宜還賣乖,挑三揀四。


    寧靜知道李管家心裏不服,也是因為他是寧家不可缺失的一份子,為了給他麵子,她略有所思地對葉辰說道,“你一開始的條件我可以無償答應。但後麵幾個條件呢,是有些困難。正所謂,無距不成方圓,我也不能因為你破了寧家的家規。但你也說的很有道理。現在各執一方,不如根據我們選取家丁的測試來定奪,如何?”接著她把話問向李管家,“李管家,不知我的建議能否接收?”


    葉辰知道她是在給李管家麵子,方便他下台階,點點答應。李管家見到寧小姐發話了,聽到話裏頭有對他尊重的成份,也立馬答應下來。


    看到兩人對自己的話沒有意見,寧小姐的心情也喜悅起來,她對葉辰說道,“那麽,今天就由本小姐親自考考你,你要是能通過我的測試,我就允許你改契約。不然你還是乖乖在原來的契約上打上你的手指摸吧,或者陪我去衙門畫押。”後麵那句話就是**裸的威脅。


    聽到寧美女又把衙門搬出來,臉色頓時變得鐵青,內心憤懣道,“什麽叫在原合同上打手指模啊,第一個條件你不是無條件答應了嗎?而且為什麽要我打手指摸啊,欺負我不會寫字?還要用衙門壓製我?靠,女人還真是小心眼啊。”


    “哎呀,我的寧秘書啊,你知道我的人最大缺點是什麽嗎?那就是博學,讀萬卷書,行萬裏路的曆程我早就體會過了。所以大家都尊稱我“百事通,萬事達”。如果測試我輸了,我每天叫你一百聲寧秘書。但這是不可能的。”葉辰嬉皮笑臉說道。對付女人,一定要在精神上壓製她們,這是葉辰的成功秘籍之一。


    見到葉辰又擺出嬉笑的樣子,寧靜忍不住笑著搖搖頭,不屑說道,“你這個人,就會滿嘴胡說八道,沒點正經。”她想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剛才見你偷來的詩吟得不錯,現在我要求你默寫詩經一首。”


    聽到寧小姐要求自己默寫詩經,葉辰便覺得很奇怪,唐人一般喜歡用詩歌來考題的,想不到寧小姐對詩經也有喜愛,看來這個寧靜以前也是個溫文儒雅的才女。


    葉辰在腦海中把他想到的詩經大體背了一下,然後在桌上的文房四寶中取出一張白紙和一隻毛筆。他用毛筆沾了墨水,在紙上歪歪扭扭地一行一行地寫下曾經學過的詩經。幾分鍾就把它一字不漏默出來了。


    看到葉辰的狗爪字寫的歪歪斜斜的,寧靜忍不住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她抿唇說道,“你這字,還真難看,像娃娃抓筆,龍飛鳳舞,馬踏飛字,風吹勁草。”


    “哎呀,寧秘書,難道你不知道我我的字體與我的文采是成反比例的嗎?正所謂,字醜人有才。而且我真正的草書還沒有拿出來讓你鑒賞呢!”葉辰打趣道。他對自己寫的毛筆字都感到汗顏,自然不會因為別人的不好評價而生氣啦。


    寧靜也沒有理會他,直接把他的話忽略掉,搞到葉辰一臉尷尬。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參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參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鍾鼓樂之。”


    寧小姐拿著葉辰默寫的那份卷,輕聲地讀出詩經的內容,聲音優雅清脆,感情豐富細膩,讓人聽得如癡如醉,仿佛這首詩就是為她寫的。


    良久,寧小姐放下紙張,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葉辰也沒有去打擾他,隻是在一旁靜靜地總觀賞性的眼光看著她。隻見她雙眉緊皺,眼眸閃動著淚花。臉上稍微紅潤,櫻唇輕輕蠕動。那安靜的美貌讓葉辰看得癡呆。


    李管家把剛才那番場景看在眼裏,內心充滿了驚訝與困惑。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二小姐,開心的笑容充滿了溫馨,對那個少年說話雖然處處為難,但卻包含了關愛與溫柔。而且平常不言苟笑的她竟然跟這位少年調侃起來,他不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是誰,但他知道,是這個少年讓他今天看到了二小姐從小到大第一次這麽開心的樣子。看著寧小姐幸福的笑容,李管家也是淚水模糊了雙眼。


    大概沉思了幾分鍾,寧靜從思考中恢複過來,她看見葉辰驚呆地看著她,表情頓時變得羞澀。她急忙惱怒地叫住他,“你這個登徒浪子,看什麽看?”


    葉辰從聲音中驚醒過來,無意地抹了抹嘴邊的口水,哈哈道,“沒什麽,剛才在看天邊的月兒,太美了,望得出神了。”


    寧靜聽到他說她是月兒,臉色更是通紅一片。她沒有接過葉辰甜蜜的話,隻是平靜地細聲說道,“那詩歌默寫得還可以,這關算你通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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