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救命。”馮碧落不顧一切扯著脖子大聲喊起來,雖然離房屋還有百多米的距離,但夜裏這麽安靜,應該有人聽得到的。


    木棒落下來,馮碧落下意識伸手去擋,但木棒先砸在她的額頭上,馮碧落隻覺眼前一黑,身體便撲倒在地麵。


    也許是這動靜,狗狂吠起來,隱約已有人聲,兩名蒙麵男子對視一眼,舉起木棒向馮碧落又掄下去,打得幾下,兩男子便扔掉木棒拔路而逃。


    鎮子的狗狂叫,直到淩晨時分昏迷的馮碧落被路人發現告訴黃副廠長。


    黃副廠長急壞了,趕緊找來鎮上的赤腳醫生毛大夫,馮碧落的額頭有一個大口子,鮮血汨汨流,毛大夫用紗布加壓止血,但傷口仍是滲血。


    “送省城吧,我看馮廠長身上還有其他傷。”


    一語提醒黃副廠長,好在現在服裝廠有司機和貨車,眾人七手八腳把馮碧落抬上貨車,黃副廠長和小馬親自送馮碧落去省城。


    “到底是哪個王八蛋幹的?要是被我知道非扒了他的皮不可。”黃副廠長氣極敗壞,春款正是最緊張的時刻,馮碧落卻被人襲擊打傷,極有可能是對手報複。


    汽車到了朝陽醫院,馮碧落立即被送到急救室,黃副廠長在外麵呆不住,便讓小馬留守,自己去找華雍城。


    半夜裏急促的門鈴聲驚醒了老徐,老徐提著燈顫微微地打開鐵門,隻見鐵門外站著一個陌生中年男人。


    “你找誰?”老徐用燈照著那人。


    “大哥,我找華先生,我是愛華服裝廠的黃副廠長,有急事找華先生。”


    老徐哦了一聲,道:“你進來吧。華先生睡了,我去叫他。”


    幾分鍾後華雍城被敲門聲驚動,睜開眼他便感覺到一陣難以抑製的心驚肉跳,披衣起床。“老徐,這麽晚有什麽事嗎?”華雍城心口還是劇跳。


    “華先生,樓下有個自稱是愛華的黃副廠長找你,說是有急事。”


    “老黃。”華雍城一聽便急了,黃副廠長深更半夜前來莫不是廠裏出了事,他趕緊跑下樓梯。


    此時黃副廠長在客廳裏坐立不安,聽到腳步聲趕緊抬頭。“華先生,不好了,馮廠長出事了。”


    華雍城心中一緊,臉色驟變,本來還以為是廠裏的事,沒想到卻是馮碧落。“怎麽回事?碧落她怎麽了?”他抓緊了黃副廠長的手腕。


    “馮廠長下班時被人襲擊打傷,我們已經把她送到朝陽醫院,現在她還沒醒過來。”


    華雍城隻聽到朝陽醫院那裏,身體不自覺地向門外走去,老徐在後麵喊道:“華先生,外麵冷,你多穿件衣服。”


    此刻華雍城哪還顧得上多穿衣,心急如焚,立即驅車前往朝陽醫院。


    等他趕到的時候,馮碧落已經從急救室出來,被安排在病房中,但人還沒有醒來。


    “你們誰是病人家屬?”


    “我是。”


    那醫生看著華雍城,點頭道:“病人是皮外傷,多休息就會好,隻不過額頭的傷口縫過針,可能會留下疤痕,其他的便沒什麽了。”


    病房裏安靜下來,華雍城坐在病床前注視馮碧落蒼白的麵孔,額頭的敷料滲出了血,看來傷口非常深,想著他就憤怒了。


    “是誰幹的?”華雍城握緊拳頭。


    “不知道,我們在現場發現了兩根帶血的木棒,可能下手的有兩個人。馮廠長在服裝界太出名,想對她下黑手的人估計也不少,實在猜不出來。”老黃在車上思考了半天,覺得下手的人是同行。


    “肖戰強?”


    “可能性很大,肖戰強在省內,愛華對他的影響最大,況且他的春款服裝博覽會馬上就要進行了。”


    華雍城蹙眉沉思,黃副廠長的推斷有道理,肖戰強目前最顧忌的人就是馮碧落,但肖戰強一直對馮碧落抱有非份之想,按理說不會如此才對。


    “為什麽不衝著我來,偏要對一個姑娘。”華雍城捏得拳頭咯吱作響。


    窗子在發白,黃副廠長頓了一下道:“華先生,這幾天你就留在醫院照顧馮廠長,廠裏有什麽事我會派人過來向你匯報,現在廠裏有車,來去省城也方便。”


    華雍城也是六神無主,馮碧落受傷後他幾乎不能思考。“行,老黃,廠裏你就多費心了。”


    黃副廠長走後,華雍城越想越生氣,此時他也認為是行業上的惡性競爭導致馮碧落被襲擊,這首當其衝被懷疑的就是肖戰強。


    他掀開馮碧落身上的棉褥,想要檢查她身上的傷,可一提起衣衫,便看見馮碧落淤青的後背。


    202 是誰對自己下毒手


    華雍城寸步不離地守在病床前,直到十點多鍾馮碧落才醒過來。“碧落。”華雍城心裏又是高興,又是傷心,高興的是馮碧落終於醒過來,傷心的是馮碧落居然遭受這麽大的劫難。


    頭悶悶地疼,馮碧落下意識伸手去摸頭,華雍城慌的拉住她的手,道:“別動,你額頭的傷口才換過藥。碧落,你知道是誰打傷你嗎?”


    馮碧落看著華雍城,昨晚的記憶變得比較零散,她努力地把它們串聯起來。“昨夜我下班後回家,有兩個男人,蒙著麵巾,手持木棒,他們說我破壞別人的好事。”


    “破壞別人的好事?會不會是肖戰強?”


    “肖戰強?應該不是他吧,如果是他,我應該沒命了。”


    “現在不想這個,碧落,你安心養身體,黃副廠長已經報案,派出所會處理這個事情。”華雍城撫摸她的麵頰,下巴尖得幾乎要戳破他的手,他歎息一聲,道:“我真的好想把你養胖,可現在看來怎麽也實現不了這個願望。”


    馮碧落看著他麵上的神色,盡管頭痛欲裂也不禁笑開了。“好吧,等春款結束後,我每天吃很多飯,天一黑就睡覺,中午再起床,保證把自己養成一頭小胖豬。”


    “一言為定。”


    “騙你是小狗。”


    華雍城搖頭,道:“不行,你以前就說自己是小狗,騙我的話,我就每天打你屁股。”


    “羞,華先生嘴裏也說出屁股兩個字了。”馮碧落笑他。


    “嘿嘿,我可是什麽都敢說,什麽都敢做的,辣手摧花的……”


    “采花賊。”馮碧落馬上接道。


    “對,你要是對我食言,我就每天采你這朵小百合花。”


    馮碧落看著他直搖頭,道:“真讓人沒想到,一直正正經經的華先生會這麽下流,虧我當初還以為他是正人君子,沒想到是個大色狼。”


    “哈哈,對一個女人下流不叫下流,對多個女人下流那才是下流。”華雍城麵不紅心不跳,其實他內心也奇怪,這種話他從未和林淑蘭說過,林淑蘭像他的老師,學生自然是不敢和老師說這種話,因此他與林淑蘭的相處少了浪漫和激情。


    他覺得很喜歡和馮碧落說這種話,輕薄馮碧落也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馮碧落解開他的衣領,手探到他的衣衫裏麵,撫摸那一塊塊結實的肌膚。男人的皮膚同樣細膩,摸起來的手感也不錯,隻是稍硬,摸著像是一堵結實的牆。


    “女人也喜歡摸男人嗎?”華雍城忍不住問道。


    “對呀,像摸小狗。”馮碧落偷笑,男人好女色,自然女人也會好男色了。


    華雍城搖頭,本來他想輕薄馮碧落,但卻被馮碧落輕薄了。


    “小姑娘真好色,受傷住院了還不忘色。”他揶揄道。


    “嗯,就是,我摸摸摸……”馮碧落正得意,不妨護士推著治療車進來,一看見她的手伸在華雍城的衣領中,驚叫一聲逃出病房。


    頓時華雍城笑得腹痛。


    半晌那護士才進來,紅著一張臉,幫馮碧落檢查傷口,額頭的傷口稍微有血絲滲出,護士重新幫她換上新敷料。


    茶幾上有水果,華雍城削了一枚又紅又大的蘋果,切成小塊喂給馮碧落吃。“這裏是朝陽醫院吧?你有去看過詠梅嗎?她快出院了吧?”馮碧落問道。


    “我不打算去看詠梅,免得她誤會。”


    “也好,她自己的人生還是要自己走,別人代替不了她。雍城,你不用在這裏陪我,趕緊回廠裏,現在正是趕春款最忙的時候。”


    “廠裏有老黃,不然把你一個人留在醫院我怎麽放心。”


    “不行,老黃一個人罩不住的,遇到大事他也處理不了,你還是回廠裏,我也沒什麽事,就是皮外傷,也沒傷筋動骨,或者你找駱琪過來陪我。”


    “難得有個機會讓我陪著你,你又要趕我走。”


    “以後機會多的是,你快回去吧。”


    馮碧落連催了幾次,華雍城才不得不離開,臨行前他借用醫院的電話打到吳越日報,駱琪聽說馮碧落被人打傷大驚失色,表示馬上來醫院。


    當駱琪趕來時,華雍城早離去,病房裏隻剩下馮碧落,此時馮碧落才有時間考慮究竟是誰對自己下毒手。


    華雍城懷疑是同行,如果按照這個理由來講,肖戰強是最值得懷疑的,但馮碧落覺得又不是他,昨夜的那兩個人說自己破壞別人的好事。


    關鍵在這個好事上,但自己破壞了什麽好事呢?


    馮碧落思來想去都沒有頭緒。


    門外傳來駱琪的聲音,馮碧落趕緊答應,瞬時駱琪風風火火進來。“雍城一給我打電話,我就過來了,怎麽回事呀,說是有蒙麵人對你下毒手,究竟是誰這麽心狠手辣呀?”


    “我不知道,但聽他們的話,肯定是我得罪了人。”


    “那就把你最近接觸的人都列出來,咱們逐一的排除,肯定是這段時間遇到的人。”


    “但我覺得我好像也沒做什麽事呀,雍城他們懷疑是肖戰強下的手。”


    “肖戰強?貌似有可能,因為得不到你,也不讓華雍城得到,他選擇摧毀你。”


    “別說這個了,我問你,這幾天我不在,阿苦和宛如怎樣了?”


    駱琪倒了一杯水,扶著馮碧落坐起,道:“這個時候你還想著別人,多關心你自己吧,看你現在的樣子真叫人心疼,也不知是哪個黑了心腸人這麽狠心對你。”


    “我沒什麽大事,這個人遲早我會抓住他,把他大卸八塊。”


    剛說完,病房門前便傳來冷笑聲,秋醫生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站在門口。“馮小姐,沒想到你也住院了,你和詠梅還真是難姐難妹呀,兩個都住院,要不要我通知詠梅來看你。”


    馮碧落極討厭秋醫生,一個有婦之夫還在外麵拈花惹草,他還有道理了。“秋醫生,我打算去你府上拜訪你老婆,交談一下你在外麵勾引女人,我想你老婆對這個一定會非常有興趣。”


    頓時秋醫生咬牙切齒,那日家裏母老虎知道他要討小後,差點把他趕出家門,秋醫生跪了一整夜,陪了一天的小心,才勉強讓母老虎消了氣。


    他聽說是馮碧落告的狀,對馮碧落是恨之入骨,於是收買兩個閑雜人,讓他們去臨湘鎮教訓馮碧落,當他看到馮碧落一身傷躺在病床上,內心喜不自勝。


    203 像一個衝動的少年郎


    晚上華雍城趕到朝陽醫院,帶來李嫂煲的雞湯,他隻對父親說了馮碧落的事,華清光也趨向認為是同行下的手,馮碧落的存在是對他們的威脅。


    華雍城扶著馮碧落坐起,喂她喝雞湯,他極細心,先用勺子吹涼才送到馮碧落的唇邊。


    “裏麵有人參的味道,我吃出來了。”


    “要多吃點,醫生說你失血過多,要盡量食補補回來,不然以後會經常頭暈。”


    “嗯,我吃吃吃。”馮碧落大口嚼著雞肉,一邊瞅著華雍城,真是吃嘛嘛香。


    這時病房外麵的走道上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好像有一群人正往這邊過來,馮碧落剛抬起頭,便看見四五個人進來,他們手中提著籃子,籃子裏裝著水果、雞蛋,還有包裝精美的補品,這些人也不說話,進來後便放下籃子,然後又不聲不吭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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