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她本認為學霸們的球賽策略,應該就是賽前碰頭開個小會,整出一套孫子兵法,na nb寫上愛情三十六計。


    無非都是紙上談兵的無庸之術,毫無疑問會被他們班打個落花流水。


    誰能想到,學習牛逼的學霸們,打起球來也是戰神級別的。


    祝可以的好勝心一下就被激起來了。


    於是晚自習也不上了,拎著她們兩人就翻去隔壁的體校借球場一用。


    隔壁體校不像信都一樣,到了晚上就死寂如水,隻有月色沉靜流淌在操場中央。


    安靜到祝可以感覺抱個球往上一蹲,就跟廣寒宮那抱著兔子獨守了萬年的嫦娥一樣。


    體校的這個點是自由操訓和總結的時間,偌大的操場上有不少自由活動的學生,所以抱著個球在上麵來回運轉的祝可以三人並沒有顯得很突兀。


    主要是信都隔三差五也會有人翻過去體校借場地玩一下,大家都心照不宣。


    不知是不是可愛多變得不可愛的原因,三人剛抱著球練了沒多久,籃沒進一個,遊蒔倒是捂著肚子拔腿朝洗手間狂奔。


    高原沒隔多久就以送紙巾為借口,火速跟上。


    祝可以一點都不願意承認是因為自己球技菜,而把兩人嚇跑的。


    她不認輸地在原地繼續練著。


    身後由遠及近一群人的聊天說話聲,聲音細聽之下還有些熟悉,但忙著投籃的祝可以並沒有分神,繼續忙著提高她百裏挑一的命中率。


    “喲,這是隔壁的走錯片場了吧,怎麽有種把籃球當鉛球在扔的感覺?”


    祝可以置若未聞,繼續眯眼墊腳,舉起手臂,一遍遍重複著投籃的動作。


    “咦,場邊那件校服外套……喂,你是隔壁信都的?”


    不急不緩,繼續撿球,運球,投球。


    “我去,還以為是誰敢占據我們地盤,原來是個小聾瞎啊……”


    不聽使喚的球這回往後反彈的軌跡有些不受控製,越過少女的頭頂之後繼續往後飛,她微微喘著氣回過頭,目光一直追隨著那顆骨碌滾動著的球,一直到它被踩在一雙白底黑麵的運動鞋下,倏地停了下來。


    視線往上移,入目的是及膝的寬大黑色運動褲,以及漸變紅的無袖籃球服。


    以及。


    明晃晃的數字23,和桀驁不羈的酒紅色短發。


    造孽啊,祝可以在心底無聲歎了一口氣。


    23號正咧嘴看著她,一口白牙明晃晃的:“呀,好巧,原來是無雙啊。”


    旁邊的秦迷笛本來沒認出來,眯眼仔細打量了一會,才哈哈一笑:“啊,就是那個小浣熊妹妹,祝無雙?爺沒來得及找你,倒是自己乖乖送上門來了。”


    “……”


    祝可以掀了掀眼皮子,歪著頭,也笑開了:“對,是你爸爸,舉世無雙。”


    *


    蒲京估計是覺得三姐妹逃自習逛街去了,所以即便一直到七點半一個人都沒回來,也沒再說些什麽。


    趴在桌子上睡覺的許隨感覺左邊的位置上有人坐了下來。


    少年弓起的背漸漸變得平直,耳上的發絲似乎還輕輕動了動。


    然後就聽見桌子被輕輕敲了兩下。


    幾秒之後,他才慢悠悠睜開眼,一雙黑眸沉靜明亮,沒有一絲倦意。


    微微彎起的唇角在看見一雙熠熠發光的狗眼赫然出現在他麵前的時候,驟然一僵。


    “…………”


    他不爽地眯瞪起眼,將手往狗頭上重重一推:“回你位置上去,沒栓繩別到處亂跑。”


    而狗子鍾徐友的表情不知為何有點著急:“隨哥,別鬧,大事不好啦。”


    許隨複又闔上眼,神色淡淡,罔若未聞:“你再吵我睡覺,就真的大事不好了。”


    “不是啊隨哥,”鍾徐友左右望了望,壓低聲音,“剛遊蒔給我發了張照片,你家小同桌出事了——”


    少年唰地一下睜眼,眼神銳利冷冽:“什麽?”


    沒等他回答,他已經把他攥在手裏的手機一把奪了過來。


    還閃閃亮著的屏幕上麵,是一個微信對話框。


    備注為‘遊蒔猴兒’的微信號,給他連續刷屏了好幾條信息。


    ——喂。


    ——體校南操場,緊急求支援。


    ——對方有三個人,都是男的,你看看能不能再找個幫手。


    緊跟在下麵的,那張占了小半張屏幕的照片,看起來是從某個角落偷拍的。


    明晃晃的燈光下,照片中央的一道纖瘦身影,被好幾個身高一米八起跳,胳膊比她小腿還粗的壯漢齊齊圍在了籃球場上。


    隻聽“哐當”一聲,正在自習的十班同學聽到教室後方傳來巨響。


    等眾人集體回過頭的時候,那摔倒在地上的椅子前已經沒了那道趴著的輕慢慵懶身影。


    隔壁位置的鍾徐友頂著大家的目光,訕笑著站起身,扒拉著頭發也一邊往外走:“那啥,肚子……對,他也鬧肚子,我去給他送紙……”


    作者有話要說:本集告訴我們一個道理。


    整腸丸,是居家旅行學習逃課之必備良品。


    哦,還有紙巾。


    第15章 第15課


    等鍾徐友跟出去‘千裏送紙’的時候,走廊外麵完全看不見那抹熟悉的身影了。


    好在他平時也沒少去隔壁,當然知道哪個地方的牆最好翻,急急忙忙三步並作兩步跑到那裏的時候,剛好就看到那站在欄杆前麵,低著頭左右探尋,不知道在找些什麽的少年。


    稀星月明,裂了外殼,隻剩下內膽的路燈在頂端映照著,籠罩在少年校服上的時候,形成了橙色的光暈,隨著他俯身的動作在輕輕搖晃著。


    也把鍾徐友腦海深處的一些記憶給順帶著晃了出來。


    鍾徐友認識許隨的時間不算長,當時初二,男孩因為打架躺在醫院一個月,回來的時候轉到了他們班。


    一開始的時候,兩人話都沒說幾句。


    他隻記得這個男孩永遠都是坐在角落裏,自顧自地過自己的生活,仿若和周圍的人之間有一個無形的壁。


    外麵的人進不去,裏麵的人出不來。


    還是有一次,他們班的一個女生在微信上給他表白,他直接沒理。


    結果第二天,一個叼著煙的刺頭男就在放學路上堵了他。


    刺頭男身後跟著好幾個人,全都跟得了肢端肥大症一樣,袒露在外的青臂粗壯得可以,冷笑著問他是不是西北風喝多了,竟然敢撬牆角。


    他當然覺得無辜又滑稽,三言不合就跟對方打起來了,本來單槍匹馬打得很是吃力的他,餘光看到身邊閃過一道身影。


    下一秒,耳邊傳來了因為□□頻頻被撞擊而產生的悶哼聲。


    他完全沒反應過來那個看起來精瘦單薄的俊朗少年是怎麽出手的。


    反正眨眼之間,地上就橫七豎八躺了一群鼻青臉腫的人。


    而那個剛幹完架的少年,把手頭的木棍一摜,擦了擦額頭的汗,神色跟跳了一場廣場舞一樣輕鬆平靜。


    然後閑閑睨了他一眼,就拎起一旁的書包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那一瞬間,鍾徐友內心除了臥槽之外,完全沒有想到其他可說的。


    第二天還在早自習的時候,趴在桌上補覺的許隨被叫了出去。


    鍾徐友完全沒想到,那看起來差不多有三十歲的刺頭男,竟然是個高中生。


    他不由懷疑這傻逼是不是三鹿吃多了。


    他更加沒想到的是,一個差不多要成年的高中生,竟然還跟小學雞一樣幼稚,領著家長告狀來了,說被他們班的不良少年圍堵毆打。


    換做是他,絕對丟不起這個臉,讓別人知道自己被兩個初中生打了個狗吃屎。


    關鍵是,許隨竟然沒解釋什麽,就這麽承認了,承認了事情都是他一個人幹的。


    反正等鍾徐友知道這件事的時候,許隨的記過處分都已經下來了。


    據說他的家長,還因為這件事情,氣得放棄了幫他進省會一中的想法。


    從此許隨身邊就多了一個鍾徐友。


    左膀是他,右臂也是他,反正許隨走到哪,他鍾徐友就跟到哪。


    因此,厚著臉皮給自己掛了一塊‘許隨發小’牌子的他,大概是知道許隨的個性的。


    倦懶,慢熱,沒什麽耐心,人生99%的事情都一律用‘關他屁事’四個字來解決,能坐不站,能躺不坐。


    路見不平的時候,偶爾會出手相助,但前提是,那是他正在走的路。


    他不會因為某個人亦或是某件事,拐上哪怕一個彎去拔一把刀。


    而如今,那疾行拐彎了八百裏的少年,正用腳撥開地上的雜草,彎腰把兩根生了鏽的鋼棍撿了起來。


    然後頭也不回地把其中一根扔給了他。


    看著如獵豹一樣敏捷扒著牆,快速翻了過去的男孩,鍾徐友茫然地抬頭看了一下天。


    手裏握著的那根鋼棍上黏糊硌硬的手感,讓他有點懷疑人生。


    他記得自己的發小,好像還是個處女座中的戰鬥機。


    有著不小的潔癖。


    *


    站在體校地盤裏,鍾徐友捏緊手頭的鋼棍,滿臉肅色地就往操場衝。


    雄赳赳氣昂昂,隨風奔跑戰友是方向的過程中,口袋裏的手機突然叮叮叮響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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