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眉想了想,覺得待會談判的時候,手機突然響起來的話會影響氣場,可能有點不太帥,便掏出手機,打算調成靜音。


    結果視線剛落到屏幕上,他瞳孔猛地一縮,愣了半秒,立即抬頭張嘴大喊:“阿隨,咱——”


    回去吧。


    聲音在看見前方那道手握鋼棍的蕭瑟背影時戛然而止。


    不遠處,籃球場上,一長一短兩道影子依偎得很近,其間還有一個圓形的物體在上下彈跳著。


    “運球的時候,不能光看著球,還得注意四麵八方,指不定哪裏來的對手就截了你的胡。”


    “可我覺得我不看著它,它就跑了。”


    “你越怕它跑,它就越會跑,所以重點是有的放矢。”


    “什麽屎?你答應了耐心教我不會罵人的。”


    “……沒,我誇你長得很像白衣天使。”


    “謝謝啊,不過我暈針。”


    *


    十分鍾前,在祝可以說出差不多等同於宣戰的話之後,籃球場上靜默數秒,氣氛瞬間變得緊繃起來。


    不遠處在洗手間緊磨慢磨還帶著高原打了一盤遊戲的遊蒔慢悠悠插袋,還沒走出教學樓,就看到不遠處站著的那群人。


    側背對著他們,看不太清長相的一個大男孩嗤笑一聲:“你這一聲不吭占了我們地盤不說,語氣還挺能耐?”


    祝可以在原地三百六十度轉了一圈,語氣驚奇:“我咋沒看見這上邊寫了你們名字?產權證拿出來看看?”


    聽見她這吊兒郎當的語氣,秦迷笛麵色終於冷了下來:“要不要老子拎著你去門口看看這是哪裏?這是c市體校,不是你們信都。”


    祝可以舔唇笑了笑:“在軍訓基地的時候不是你跟我說的,‘兩校一家親’嗎?怎麽就忘了?四肢發達的同時,頭腦也不能過於簡單啊。”


    硝煙雖不可視,卻味道十足,遊蒔趕緊拍了張照片發給了鍾徐友,然後一個箭步衝了過去,給祝可以撐場子。


    像是沒看見她身邊突然出現兩個同齡女生,應牧抿起唇淡淡地笑了一下,視線自始至終都沒從祝可以身上離開:“我可以問一下為什麽,好像從見我第一麵開始,你的攻擊意味就很足。”


    那是因為在見你們之前,江湖上就已經有了你們喪心病狂令人發指慘絕人寰的傳說。


    更何況……


    祝可以側過頭,用下巴往旁邊指了指:“是你們欺負我朋友在先。”


    應牧側了側腦袋,神色疑惑:“誰?”


    秦迷笛順著望過去,上上下下打量了女孩一會,皺緊了眉頭:“她?”


    被點到的高原眨巴著眼睛,沉默了一會兒,才慢慢伸出食指指著自己:“我?”


    祝可以:“???你?”


    你幹嘛比我還疑惑的樣子。


    不是你嗎?


    小眼鏡,哭哭啼啼,梨花帶雨。


    想到這裏,她突然覺得這個特征好像指向性並沒有那麽明顯。


    她遲疑了一會,慢慢挺直了腰背,有些不確定地幫眾人開始回憶起那件她並不在場的事情:“你們不是有個特殊癖好,喜歡拉著人去聲嘶力竭地在你們打籃球的時候加油,那天遇到了我朋友,就是你們說的眼鏡妹,還把她嚇哭了?”


    應牧:“……”


    秦迷笛:“……”


    高原:“可以,”她小小力地拽了一下她的衣擺,“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們……”


    祝可以:“…………”


    她氣勢一下就弱了下去,語氣變得輕緩:“那那個被你們困了一下午,哭得肝腸寸斷逃出來之後找老師告狀的女生是……”


    秦迷笛:“…………”


    他瞬間明白過來,一臉無語地看向應牧:“我早說了要敲打她一下啦,你又一直攔著我說不要不要,你看看外麵都傳成什麽樣了。”


    旁邊的另一個相對較矮的男孩子歎了口氣:“好傷心啊,我就說怎麽最近再怎麽風騷妖嬈,信都的女孩子都對我愛理不理的。”


    應牧眉梢輕挑,聳了聳肩:“怎麽說都是女孩子,不能太過分了。”


    祝可以從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連吐帶槽裏提煉出了一個狗血故事。


    原來那個女孩早就看上了應牧,找他加了微信聊了幾次天之後,就厚著臉皮以他女朋友自居。


    結果無意中看到另外一個女的三番五次殷勤地來給應牧送水,立即火冒三丈地去質問他。


    應牧否認得很快:“她不是我女朋友。”


    女孩剛舒了口氣,眉眼都沒笑開,就聽到男人涼薄帶笑的下一句話:“我沒有女朋友。”


    輕飄飄的六個字一下就戳傷了女孩的心,然而還沒來得及哭出個傷心太平洋,就被學校送上了軍訓的大巴。


    渾渾噩噩去到訓練基地的信都孟薑女,驚喜發現應牧竟然也剛好在那裏訓練籃球。


    女孩便裝暈翹了軍訓,衝到球館裏原地撒潑,要應牧給個說法。


    前前後後嚷了一下午,被吵得耳根痛,又不好對女孩子發火的應牧找了個機會從側門溜走了。


    你永遠不知道一個脫粉回踩的人有多麽可怕,小心髒碎了一地的女孩發現假想男朋友憑空消失之後,一抹臉冷酷離開,並迅速捏造了一個體校男耍流氓的謊言,轉頭就去找信都的老師告了狀。


    而秦迷笛說的那個眼鏡女,估計是聽說了傳言,看到穿籃球衫的應牧等人,沒等他們說話,就怕得哭著跑走了。


    聽完整個過程的祝可以:“………………”


    他奶奶的。


    這出誤會尷尬大了。


    好在對方似乎並沒有在這個誤會上糾結太多,彎腰把腳下的籃球撿了起來,晃了晃紮眼的發梢,嘴角一彎:“練球嗎?我教你?”


    *


    鍾徐友慢慢走到還手握著半米長鋼棍,跟現場的溫馨氛圍格格不入的許隨身邊,沒敢說話。


    明明天氣預報說這幾天暖和了一些,怎麽突然之間,又感覺驟降了好幾度。


    握在身側的手機屏幕還亮著,上麵是一分鍾前才砸過來的好幾條回複。


    【遊蒔猴兒】:不用來了。


    【遊蒔猴兒】:誤會一場。


    【遊蒔猴兒】:有個籃球大神在教可以運球。


    【遊蒔猴兒】:[圖片]


    【遊蒔猴兒】:帥吧。


    【鍾徐友】:………………


    【鍾徐友】:拉黑了[微笑],以後有事,請漂流瓶喊我。


    最先發現許隨二人的,還是端著老父親的微笑,翹手看著已初成雛形的祝可以運球的應牧。


    算起來,這是許隨和應牧的第二次碰麵。


    氣場這種東西很微妙,看不見摸不著,但相互碰撞的時候會滋滋作響,有時候會擦出愛的火花,有時候則會引爆炸.彈,往整個天空噴撒充滿火.藥味的硝煙。


    兩人隔著不遠的距離對視良久,都沒有說話,場上雖然來來回回有人訓練,顯得有些喧鬧,但角落這塊的場地氣氛卻是凝固住的。


    還是應牧率先收回眼神,垂睫掃了一眼他拎著的棍子,輕輕喚了祝可以一聲。


    “你男朋友來了。”


    祝可以還在和好不容易培養了些許感情的籃球套熱乎,聽見他的話之後迷茫了半秒,轉頭看去的時候否認的話幾乎都要出口了:“我哪來的——”


    男朋友啊。


    還好,理智比本能要快了那麽0.5秒,她對上同桌那寒森森的麵容之後嘴巴迅速一瓢:“我哪來的,要往哪去,怎麽去,騎ofo還是摩拜……”


    她也忘了自己還在跟許隨賭氣,不自覺地捧著球走了過去,小聲開口:“你怎麽也在這?”


    許隨的臉色不知為何有點不太好看,杵著手上的鋼棍往地上重重一抵,平靜抬眼:“沒看出來嗎,我來打高爾夫。”


    作者有話要說:應牧,姓高,字爾夫


    ps:此處是硬廣,下本會開《時差24小時》,嚐試一下歡脫風的破案言情,歡迎大家戳爆收藏鍵~跪求大家收藏了!!應該會繼續逗比,當然還有甜甜甜啦!


    當然,順便收藏一下作者也是可以的,麽麽嘰~


    pps其實我想開的是《上帝他打了個盹》哈哈哈哈,大綱幾百年前我就已經寫好了,奈何這個題材貌似不太受歡迎,那就等來日方長長長長——吧~~


    第16章 第16課


    很多人都說祝可以脾氣拗性格不好相處,其實她就是直腸直肚,不會彎彎繞繞而已,你端著什麽樣的態度來對她,她就回報以什麽態度。


    所以她才能夠在跟應牧他們解開誤會之後,毫無芥蒂地跟著他學籃球。


    如果說是自己的錯的話,她還會擺正態度,主動跟別人道歉。


    而那些無緣無故跟她黑臉,把冷言冷語跟箭一樣嗖嗖射過來的人,她也不會報以什麽好臉色。


    所以,在聽到自家同桌不太友善的話語之後,她情緒一下也上來了,麵無表情地回道:“不好意思,體校沒有高爾夫球項目。”


    許隨:“……”


    他覺得祝可以這句話是在再次提醒著他手拿鋼棍,如閏土刺猹一般的樣子有多沙雕智障。


    額角青筋跳了跳,他在那個正似笑非笑看著自己的23號身上逡巡了一圈,把鋼棍往旁邊的地麵上輕輕一甩。


    二者摩擦的瞬間,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旁邊的鍾徐友猶豫了一下,上前一步拽了他胳膊一把:“行了,阿隨,我們回去吧。”


    許隨跟沒聽見似的,睜著那雙深潭般不見底的黑眸直勾勾看了她一會,聲音又低又沉:“祝可以,跟我一起回去。”


    所以說即使已經同桌半月,許隨卻還沒摸到祝可以的命脈。


    能用這種命令的語氣跟她說話,還能讓她臣服的,迄今為止隻有兩個人。


    一個是祝則安,一個是梁玉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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