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什麽?您說。”


    “一定要保護好小顏。”


    “那是,這您放心。”


    “放心?我放心個屁!聽說連你自己都受傷了,你還讓我放心什麽?”


    “我……”


    “廢話少說,還有沒有什麽要補充的?”


    江昭陽歪著頭想了想,“武器裏麵如果有特效麻醉彈就好了。”


    “沒問題,我給你準備。”


    “還有,我說領導……你們這通信恢複得也太慢了,這要是戰爭年代……”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對方已掛斷。


    “你他媽……”江昭陽忍不住暗暗罵了一句,一臉尷尬無比的表情,就像個受了怨氣的小媳婦一樣。


    顏以冬忍俊不禁地看著他,想笑又不敢笑,就快憋出內傷來了。”


    江昭陽突然轉過頭來,表情幽怨地看了她一眼,然後邪邪地一笑,顏以冬不禁開始有些發慌,因為根據她的觀察,這是一個人開始幹壞事的前兆。


    果然,沒過多久他突然沒來由地歎了口氣,然後開始默默地收拾起東西來。


    從桌上的香煙開始,最後把整個背包都裝得滿滿當當。


    看到他好像要出遠門,顏以冬忽然害怕了,結結巴巴地問:


    “你……你要幹什麽去?”


    江昭陽歪著頭看了她一眼,“我去秦玉那。”


    “你去那幹嘛?”


    “我怕她有危險。”


    “你不是已經讓劉隊派人保護她了嗎?”


    “我還是有點不放心。”


    江昭陽說完就拎起包往門口走去,顏以冬這下徹底慌了,在他身後喊道:


    “你回來!你忘了局長剛才的命令了嗎?”


    “我沒忘,我馬上讓劉隊派人來保護你。”


    “不行。”顏以冬果斷地拒絕道。


    “怎麽不行?”


    “我……我跟他們不熟。”


    “沒事,很快就熟了。”


    “不行,總之就是不行。如果那怪物來了,他們都嚇跑了,我怎麽辦?”顏以冬突然用手死死地拽住了江昭陽的背包肩帶。


    “叫爸爸……”他突然回頭朝她眨了一下眼睛,一副小人得誌的奸詐表情。


    “什麽?”顏以冬忽然有些懵。


    “你叫爸爸我就留下。”


    “你……”顏以冬幾乎瞬間氣結,“你不要趁火打劫。”


    “不叫算了!”江昭陽利落地扭過頭,再度向門口走去。


    “江昭陽,你這個混蛋……”


    他聽到了身後不斷傳來的咒罵,但是當他的手即將碰到門的瞬間,他還是聽到了身後傳來了一聲軟軟糯糯的……“爸爸”。


    聽到這聲“爸爸”,他隻是微微一笑,卻並沒有轉身,依舊選擇拉開了房門,語氣果斷而強硬地補充道:


    “不行,喊晚了!現在得叫爺爺……”


    “江昭陽,我·操·你大·爺……”顏以冬有生以來第一次聽到從自己的嘴裏竟然飆出了髒話,這句髒話瞬間還把她自己嚇懵了。


    她突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臉上掛滿了不知所措。就像誰也無法喊醒一個裝睡的人一樣,顏以冬滿臉的無辜也同樣無法挽留一個假裝要離開的人。


    不過羞恥感再強,也強不過求生欲。就在江昭陽的衣角即將從門口消失的刹那,他還是如期聽到了身後傳來了一聲柔弱無骨的“爺爺”。


    “離家出走的老爺爺”終究還是選擇了回頭,不過屋內的顏以冬在三觀盡毀的同時,竟然在內心的一角嚐到了一絲羞恥的甜蜜。


    因為她突然驚愕地發現眼前這個正朝她微笑走來的男人,盡管依舊麵目可憎,但曾幾何時,竟然已經成了她的山,她的海,她一望無際的蔚藍,她觸手可及的星空。


    ·


    當天晚上,顏以冬是在淩晨時分睡著的。


    夢裏的她總感覺有一雙手在推著自己往前走,她感覺累極了,狠狠地掐了那雙手一下,隨著身邊一聲“哎喲”,她突然醒了過來,發現剛才那根本不是夢,是江昭陽真的用手在推自己。


    她不禁柳眉微豎,打著哈欠看了一眼手機,發現竟然才不過是淩晨五點十分,自己也就睡了不到兩三個小時。


    “你幹嘛啊?”強大的起床氣已經讓她暫時忘記了剛才的恥辱。


    “跟我去個地方。”江昭陽小聲勸道。


    “這麽早,去哪?”


    “去秦玉家。”


    顏以冬一邊穿鞋子一邊忍不住抱怨道:“找證據你不早去?”


    “早去不合法。”


    “那現在偷偷摸·摸去就合法了?”


    麵對她辯駁,江昭陽沒有說話,隻是臉上突然露出了老爺爺一樣慈祥的笑容。


    這沒來由的一笑,又看得顏以冬心驚膽戰,怕他把一肚子壞水又用在自己身上,所以她趕緊穿上鞋,麻溜地跟在他屁·股後麵出門了。


    ·


    秦玉家的房子隱藏在淩晨五點的山林裏,四周黑黢黢的,什麽也看不清。


    顏以冬陪著江昭陽到達窗前時,他打開了手機閃光燈,往裏麵照了一圈,確定沒什麽異常之後,才利落地翻了進去。


    “要是昨天的那個東西突然又來了怎麽辦?”顏以冬站在窗外局促不安地問。


    她本想著能聽到幾句撫·慰人心的話,沒想到屋裏的那個男人一邊戴手套一邊波瀾不驚地說:


    “沒事,反正我跑得快。”


    “那我呢?我怎麽辦?”顏以冬嘟起了嘴,“我肯定跑得沒你快。”


    江昭陽站在屋裏,突然眼睛一動不動地看向了她,隨後他在黑暗中扯了兩下白手套,發出了兩聲清脆空洞的異響。


    “要不說我為什麽要帶你來呢!反正咱們倆肯定要留下一個不是。”


    “你……”顏以冬氣得鼻子一歪,用手狠狠地指著他,“你這個禽獸,我·操……”


    “別操·我大·爺了,我怕他的棺材板你壓不住。”


    顏以冬無語地看著他,自從遇見這個人之後,她感覺自己的素質整整倒退了五十年。


    “我走了,姑奶奶不伺候了。”


    說完,她甩開胳膊就要往山下跑去。


    “你趕緊走吧!”裏麵那個聲音平靜至極地說,“我剛才上山的時候就看到山腳草叢裏蹲著一個東西,它好像在輕輕地念叨著——我餓……”


    這一聲長長的“我餓”像是催命的符咒,嚇得顏以冬頭皮發麻。不過,也讓她瞬間改變了注意,她輕巧地翻進了窗戶裏,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


    她突然打定了注意,如果那東西真來了,她就像個小烏龜一樣四肢緊扣地趴在他的背上,想撇下她一個人走?不存在的!


    江昭陽卻像渾然不知身後多了個人一樣,手腳麻利地挨個翻著屋內的物品。


    他沿著書架翻了好一陣,幾乎把每本書都要抽·出來看一下。在沒有任何發現之後,又對著茶幾,櫃子,一寸一寸地仔細摸索,但最後還是一無所獲。


    顏以冬看到江昭陽微微皺了皺眉,在屋裏橫掃了一圈,最後向床頭走去。


    他先是翻了翻被子,在沒找到任何東西之後,用手拉了拉床頭,沒想到床頭竟然一下被他拉開了,露出了裏麵幾個收納用的暗格。他對著暗格裏的東西翻了沒幾下,便突然停止了動作。


    顏以冬忍不住湊了過去,發現他手裏正拿著一個紙盒,紙盒上印著幾個醒目的黑體字——米非司酮。


    第20章 掘墓


    “這個是什麽藥?”顏以冬好奇地問。


    “你沒用過?”


    “沒有。”顏以冬實話實說。


    “那這個你總認得吧?”江昭陽又遞給她一盒東西。


    那盒東西她當然不陌生,因為她前不久剛買過岡本001,她低頭又看了看剛才那盒“米非司酮”,突然心尖一顫,“難道……這個是打胎藥?”


    江昭陽無聲地點了點頭,仿佛這個東西的出現完全在他的預料之中一樣,他把它拿出來之後,便扔到一邊,繼續翻找著其他東西。


    幾分鍾後,屋內再度恢複了安靜,顏以冬看到他手裏突然多了一本紅色證件,他打開看了一眼後,馬上掏出手機拍起了照片。


    借著閃光燈啟動的白光,她能清晰地看到那本證件上貼著一張黑白照片,照片是一個男人的半身像,那人一頭短發,五官俊朗,身材看起來瘦瘦的,跟現在的“小鮮肉”很像。


    江昭陽拍完照片之後,把那個證件放回了原處,然後小心地放下了床頭,重新把暗格擋住。


    “好了,走吧。”他收起手機,便利落地從窗口翻了出去。


    “剛才那個證件上的男人是誰?”顏以冬感興趣地追問道。


    江昭陽又重新把手機掏了出來,給她看了剛才拍的照片。


    那是一張東北林場的護林員證,證件上的人名叫秦朗。


    “這人是秦玉的父親?”顏以冬猜測道。


    “應該是。”江昭陽的回答模棱兩可,“不過,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總覺得所有的麻煩都是因為這個人而起的。”


    “麻煩?你是指什麽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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