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玉神色平靜,語氣淡淡:“昨日夜裏你塞給我的,我本不打算接,結果師兄自己又跌跌撞撞地禦劍離去了。”


    從某方麵來說,江止就是戚芷,她並未撒謊,不過是隱瞞了部分事實而已。


    她這番說辭,也能和外人瞧見的景象對上。江止有些莽撞了,陸玉和他站在同一立場上,自然是要替他遮掩一二的。


    雖然有一種早知如此的預感,但是得到陸玉的肯定,戚芷還是十分惱怒:這個心魔太過分了,送一兩樣也就罷了,把他的全部家當都送過去是什麽意思,也忒不要臉了!


    戚芷並非小氣之人,可這一次他隻能當個厚顏無恥的小氣鬼了:“昨日見你的乃是我的心魔,這些東西也不適合給你用,我還是收回去來的好。當然,我會額外補償師妹的。”


    說完這個,他便禦劍離開,背影卻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在裏頭。


    向來隻有他對別人的示好諂媚不屑一顧,這次卻是他把送回去的東西要回來,雖然陸玉並沒有說什麽,他還是覺得太丟臉。


    陸玉起了身,隻看了戚芷的背影一眼,就收回視線回了自己的住處。


    而另一邊,戚芷走了一半的路,就被自己親爹給攔住了。


    戚掌門盯著自己的兒子半晌:“你同那個陸玉是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


    “還給我裝傻,你貼身的儲物戒,還有那些靈器,怎麽會在那個姑娘手上?”


    論修為,他的兒子肯定是要勝過陸玉的,可先前也沒有聽說兒子同那小姑娘對決過……沒對決就算了,看今天場上兩個人對戰的樣子,也知道他兒子也沒有半點憐香惜玉之心。


    提到這個,戚芷的臉色變來變去:“這個不用你管。”


    “什麽叫不用我管,沒有我和你娘,你小子能夠站在這裏對為父大放厥詞麽!”當真是逆子,一點也不服管教,也不知道這個臭脾氣是和學的。


    戚掌門的眼尾一掃,然後又發現了戚芷那枚儲物戒:“這儲物戒怎麽又回來了?”


    戚芷理直氣壯:“我要回來的!”


    說話語氣一定要足一點,這樣就能衝淡那種丟臉的感覺。


    “那這東西怎麽到那姑娘手上的?”


    “我昨天夜裏送的。”是他的心魔送的,但是外人看來,肯定是他幹的好事。


    戚掌門的臉立馬黑如鍋底:“可以啊你,送出去的東西還能要回來。”


    麵對親爹,戚芷到底還是忍不住說出了口:“那是我的心魔作祟。”


    戚掌門吹胡子瞪眼:“什麽心魔作祟,我看你是春心萌動!”


    他的修為比戚芷要高一些,哪能看不出戚芷有沒有心魔,八成是戚芷腦子發熱,見色起意,結果一覺醒來又後悔了。


    自己的兒子他最了解,戚芷向來護食,雖然對搶別人的東西沒興趣,可旁人想要從他手裏扣東西難得很。


    便是他和孩他娘,也沒得過什麽戚芷的好東西。


    想到這裏,戚掌門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大丈夫言而有信,你這個蠢貨,這事情絕對不許說出去,對外不要說是我兒子!”


    戚芷親娘是玄門出名的美人,追求者甚眾,當年他平日裏也是高高在上的,還不是摧眉折腰,花費了老大氣力才抱得美人歸。


    真是的,這倒黴兒子,好的不學專學壞的,這輩子都繼續打光棍吧他!


    戚芷莫名挨了自己親爹的一頓罵,就更加完全不打算告訴老爹有關心魔的事情了,他倒奇怪呢,就他爹這樣的蠢貨,是怎麽在玄天門的掌門之位上坐這麽久,還不被人趕下去的。


    父子兩人不歡而散,互相指責對方是蠢蛋,而陸玉則屏息打坐,一心穩固自己的修為。


    托了今日對決的福,她一次又一次地淬煉身體,才勘破了第七重。


    第七到第八之間,肯定還需要一個大的機緣,陸玉要走的路還很長。


    “宿主啊,咱們也沒有必要這麽拚命的。”那雷劫雖然沒有打在它係統身,但是痛在它係統心啊。


    看著浴血奮戰的陸玉,它都恨不得貸款把那些好感度增長道具全部丟在戚芷臉上,讓那個戚芷後悔得跪在它家宿主麵前嚶嚶的哭。


    陸玉搖了搖頭:“這不算什麽。”


    在戰場上的苦,還不比雷劫劈在身上來的痛。想要從凡人修煉成仙,除了心境便是筋骨,今日之戰,她其實是算計了戚芷,占了他的便宜。


    戚芷同她對決的時候,顯然也是留了情麵的,不然真正的戰場上,麵對敵人,隻有一擊斃命的份,而不是這樣一次又一次地重創她。


    她運用靈力,感覺這具身體的經脈又擴張了一些,血液裏流淌的都是充裕的靈氣。


    她從來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與其指望她人,不如自己變強。


    今日之戰,她對兩人此時的差距已然有了了解:“等我過了八重,我會讓他倒在我腳下。”


    既然宿主自己不覺得苦,係統也沒有說什麽,不管是什麽時候,追求力量或者金錢,就必須要付出代價。


    如果走捷徑不付出努力,那就是鏡花水月,空中樓閣。


    等到夜裏的時候,江止睜開眼角,發現自己渾身酸痛,一副靈力使用過度的狀態。


    戚芷同陸玉的對戰,是拿出了十足的誠意的。雖然他沒有動殺招,但也並沒有手下留情。


    回來的時候因為過於疲倦,他隻食用了一些靈果,寫了一些要出去的東西的清單,然後就打坐休息。


    江止對白日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可他看到了自己手指上佩戴的那枚熟悉的儲物戒。


    白日裏的那個家夥也太不要臉了吧,送出去的東西都能問回來!


    不對,他明明抹去了印記,難道是阿玉自己主動還回來的。


    江止唾棄了白日裏的那個自己,稍微整理了一下儀容,便匆匆出門。


    因為梅嶺沒有找到陸玉的行蹤,他又去記憶裏千惠所在的峰頭隨意逮了個內門弟子詢問。


    這個內門弟子不是旁人,正是陸玉的大師兄方覺。


    “你都把陸玉師妹打成那樣了,還想找她決鬥。不是我說話難聽,你未免太趁人之危了吧。”


    “什麽?!”江止的聲音一下子蓋過了方覺。


    他這下維持不了自己的孤高的人設了:“你把給我說清楚,什麽叫我把阿玉打成那樣了。”


    方覺震驚看著他:“阿玉?”


    糟糕,情急之下喊錯了稱呼。


    這種時候也隻能硬著頭皮死不承認了:“是,啊,陸玉,你耳朵不好使聽錯了。”


    “總之你回去吧,我不會讓你見陸玉師妹的。”


    江止顯然沒有打鬧的打算,轉頭陰沉著臉走了,他就說今日醒來身體裏的靈力不過平日一成,那個家夥竟然還打了他心愛的徒弟,簡直不能忍受。


    方覺這一峰的人都護短,但事情鬧得這麽大,知道的人顯然不止一個。


    江止變幻了外貌,頂著一個小弟子的殼子,在其他場地旁敲側擊地把今日事情問了個清楚。


    戚芷並非是為了指環的事情去找陸玉,讓他稍稍鬆了一口氣。


    若是因為他的緣故帶給了小徒弟這樣的苦痛,他會被自己給氣死的。


    問出了陸玉的所在,江止左思右想,還是去找了陸玉,雖然其他人說她平安度過雷劫,已經無事,但他不親眼看看,終歸放不下心。


    “阿玉,是我。”


    陸玉聽到熟悉的聲音,打開房門,然後看到了穿著黑色鬥篷的江止。


    為了不讓外人發現,江止還在自己的身上貼了隱身符。


    他繞著陸玉轉了兩圈:“阿玉你感覺怎麽樣,沒事吧?”


    陸玉搖搖頭:“沒事,我感覺很好。”


    倒是戚芷,陸玉關切道:“師父覺得如何,身體還好麽?你今日替我分擔了雷劫。”


    今日戚芷也是挨了雷劈的,而且他在對戰中,也耗費了頗多力氣。


    江止咬牙切齒:“他好得很。”這家夥活該遭雷劈。


    關懷了徒弟好一陣,確定陸玉的確無礙,反而更厲害了,江止才戀戀不舍地離開了。


    回到了戚芷的住處,江止越想越氣,他決定要給白日的自己一個教訓。


    等到戚芷再度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臉上被人用幾日都褪不去的墨汁寫了兩個大字:人渣!


    第70章 我有一雙陰陽眼(22)


    莫說用清水衝洗,這墨汁就是用法術也抹不掉,戚芷氣得要死,唯一慶幸的是屋內就他一人,出門之前他就發現了,否則今日這臉就丟大了。


    一怒之下,他當然不能拿自己出氣,隻傳訊出去,他要閉關三日。


    這墨汁三日便能褪去,那心魔想讓他失了顏麵,他就讓對方這三日都出不去!


    不過陸玉那邊,戚芷事先準備好的賠禮倒是準時送了過去。


    陸玉收到那些東西的時候,還額外收了一張字條,相較江止更為內斂圓潤的字跡,少年戚芷的筆鋒更為肆意又張揚,倒是很符合他囂張的性格。


    紙上是十二個大字:待你更進一步,我們再戰一場。


    不得不說,戚芷這次打得還是很盡興的。雖然陸玉現在的修為不如他,但是假以時日,她肯定會成長為可以和他一戰的存在。


    高處不勝寒,難逢敵手也是一種寂寞。


    為了讓陸玉能夠更快地成長,他送來的都是一些能夠增加修為的靈丹靈器,還有他認為有些用處的功法書。


    除了戚芷送來的東西,戚掌門也拿出一些壓箱底的寶貝送到陸玉邊上來,話裏話外是為自己的傻兒子賠禮,請她這個做師妹的多擔待。


    陸玉倒沒有多想,落落大方地承了這份情,並不推拒這些資源。


    門派招收弟子,給予天賦出眾者充足的資源,再由這些弟子帶領門派更進一步,本就是互惠互利的事,也不需要弟子多麽感恩戴德,誠惶誠恐。


    陸玉入玄天宗時間尚淺,對這個門派的感情也不深,但至少比戚芷有責任心,在她停留在這個時空的這段時間,她會完成自己分內之事。


    她算了算自己的修為,打算尋了靈氣充裕之地便閉關修煉。


    但是在閉關之前,她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做。


    夜裏不等江止尋來,陸玉主動登門造訪。


    結果等到的消息是,戚芷師兄因了同她切磋,也進入閉關狀態,不見外客。


    事實上是戚芷因了那墨汁的緣故,自己設下了可以困住自己幾日的陣法,便是他自己都解不開的那一種。


    他這個人睚眥必報,若是白日的自己不能出去,夜裏的心魔也別想好過。


    陸玉對此心中存疑,卻也不能硬闖,隻將信物和口訊留給了戚芷院子裏侍候的小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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