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奉承道,“兒臣,今日沾了父皇的光,吃上了母後親手為父皇煲的甜羹,這廚藝比禦膳房做的的都要好吃。”


    皇宮兩個身份最貴的男人,相繼誇讚著她,雖明知有恭維討好意圖,皇後還是忍不住笑了。


    皇後柔聲嗔道:“衡兒,你少阿諛奉承本宮,本宮的廚藝勉勉強強罷了。”


    一家三口,這一刻,有說有笑,看著挺溫馨的。


    趙清帝叮囑皇後好好配合治療,這樣頭疾才能早些治愈。他又問了皇後最近飲食情況,皇後也微笑著逐一回答。


    百裏綰綰在旁安靜的站著,越聽越覺得趙清帝,沒話找話在尬聊。


    她眼睛轉動幾下,立即明白趙清帝應該有事,那些事他不方便啟口。


    他在等,等皇後主動開口。


    皇後堅毅的目光看向趙清帝。趙清帝眼神有些閃躲,裝作飲茶躲避皇後的目光。


    果不其然。


    皇後開了口:“陛下,今日來,是不是想同臣妾商議,關於後宮妃嬪晉升一事。”


    皇後語氣淡淡的。


    趙清帝放下茶杯,微笑著看向皇後,“果然,還是皇後最懂朕,朕和皇後同時生病,後宮需要些喜事。”


    趙清帝就坡下驢,美其名曰皇宮衝喜。


    “陛下,昨日臣妾已擬好。“皇後淡淡道,她目光看向趙嬤嬤,”阿容你去呈給陛下。”


    趙嬤嬤離開,一會兒又返回寢室,她手裏呈著一張紙,恭敬的遞給趙清帝。


    趙清帝低頭看著,皇後再次開口:“陛下說的事,後宮許久沒有喜事,昨日臣妾便擬好了名單。”


    “欣嬪,晉升妃位,陛下可賜字。”


    欣嬪近日最得聖寵,人生的嬌豔如花。按規製,她晉升妃位,是不夠資格的,又無子嗣傍身。可她頗得聖心,抵不過陛下喜歡。


    反正後宮新人,一茬接一茬,主動封欣嬪為妃,遂了陛下的心意。


    皇後接著又說:“敬妃,生皇六子思遠,思遠仁孝聰智,敬妃教養有方,晉升敬貴妃。”


    趙清帝盯著長長的名單,臉上卻沒有笑意。


    皇後自顧自的,繼續說:“陛下,重情重意有了新人,定也惦念著老人。臣妾想著,淑妃,慧妃是王府的老人,她們生下二公主,三公主。她們將公主們教養的極好,也一並晉升了貴妃位。”


    皇後話落,緊接著又說:“後宮其它位分的妹妹們,也一並晉升一級,後宮喜事自是恩惠全體。”


    百裏綰綰快速掃視帝後一眼,皇後臉色平靜,眼神有些冷。趙清帝微微凝眉,臉上沒有笑意。


    這些事,不是自己所能知曉的,真想快速從這裏離開。百裏綰綰心裏焦慮,想著如何離開這裏。


    看到一旁的陳太醫,頭快縮到了胸前。唉,這場麵為難的,還是這幫下人。


    百裏綰綰目光投向太子,看到太子麵色平靜,深邃的眼神看不出喜怒。


    太子看了百裏綰綰一眼,站起身秉道:“父皇,母後,兒臣去探視皇妹。”


    “好,去吧。”皇後應道。


    “百裏小姐,你為公主檢查下傷勢。我們恰好順路,就一起吧。”


    這一刻,百裏綰綰有種解脫感,心裏激動不已,努力克製著,麵上不顯很是平靜。


    “是,太子殿下。”


    百裏綰綰回應完,她向趙清帝和皇後福身,立即跟著太子離開了寢室。


    兩人走出寢室,便聽到陳太醫開口,“陛下,皇後娘娘,微臣回去同太醫署同仁研究下配藥,爭取盡快醫治好皇後娘娘頭疾。”


    “去吧。”


    趙清帝開了口,聲音冷冷的。


    百裏綰綰跟著太子,出了坤寧宮。陳太醫向太子行過禮,也匆匆離開。


    太子身邊跟著安公公,也沒有其他人。


    剛才太子那番說辭,明顯是在幫她,這份情還得承的,百裏綰綰開口:“謝太子殿下。”


    “舉手之勞,綰綰同我這麽客氣,顯得很是疏遠哦。”趙思衡柔聲道,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說完頓了頓,歎了一口氣,“那個場麵,我也不喜歡,你何必拘在那裏聽著。”


    百裏綰綰聽後,心裏想反駁,她也不想拘在那裏,更不想聽那些事。她對後宮娘娘們晉升之事,沒有一絲一毫絲毫的興趣。


    她沉默了,並沒有反駁太子,覺得沒有那個必要。總歸是他幫了自己,他也是一番好心。


    “太子殿下,公主應該不在披香殿。民女來坤寧宮時,公主吩咐備軟轎抬她去看賞雪。”


    百裏綰綰怕太子走空,知道趙海棠此時不在披香殿,開口告訴趙思衡實情。


    趙思衡回過頭,一直盯著百裏綰綰看著,許久,他開口:“真漂亮。”說完,他立即補了句,“這白狐披肩,真漂亮。”


    百裏綰綰明知太子的本意,卻開口回應道:“民女,多謝太子殿下送來這麽漂亮的披肩,民女很喜歡,所以就披上了。”


    趙思衡聽後,笑了笑不在言。兩人一前一後走著,宮道上積雪下著,宮人冒著大雪清理著。


    大雪紛飛,百裏綰綰伸手接過雪花,落在手心裏瞬間融化了。


    趙思衡有意放慢腳步,回頭看到百裏綰綰伸手接雪花玩,他的嘴角微微揚了揚,溫聲問道:“綰綰喜歡雪?”


    “喜歡。”


    “皇宮最佳賞雪地方是紫金閣,恐怕此時被皇妹占了。不過宮外有一個不錯的地方,我帶你出宮去那裏。”太子說完,立即吩咐安公公,“小安子,為孤備車。”


    百裏綰綰匆匆開口:“太子殿下,今日民女答應了婢女春桃,等給皇後試完針讓她去藏經閣尋我,我帶她一起賞雪。那丫頭膽小,她找不見民女,定會急哭了眼。”


    一旁的安公公站在原地,謹慎的眼神看向太子。


    趙思衡迎著百裏綰真誠的眼神,沉默了片刻。春桃那丫鬟雖是她的婢女,其實跟她親如姐妹。她想帶上春桃,怕是避免兩人獨處吧。


    這場大雪,三五天也不會停。這些時日,她居住在皇宮,一些事急不得,徐徐圖之。


    趙思衡溫聲道:“明日吧,帶上你的丫鬟,一起出宮。”


    趙思衡聲音很溫柔的,但是語氣卻很堅定。若一日之內,連續拒絕他兩次提議,恐怕傷了太子的顏麵。


    “好的。”


    百裏綰綰輕輕應聲,看起來很是乖巧柔弱。趙思衡看著她,嘴角微微揚了揚。


    百裏綰綰福身離開。趙思衡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嬌小的身軀,迎著大雪走的很是堅毅,背影也越來越遠。


    那柔情的目光,久久無法收回。


    “殿下,百裏小姐走遠了。”


    安公公小心翼翼的提醒著,聲音輕的幾乎聽不到。他怕聲音大了,催的緊了,惹殿下不悅。


    但是,雪很大,他又擔心殿下的身子。


    趙思衡終於緩過身,嘴角噙著笑意,眉眼彎彎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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