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未來有什麽打算嗎?”


    “我現在沒想太多,反正現在年紀小,什麽也做不成,就慢慢享受這個和原來不一樣的童年吧。你呢。”


    “我想考大學,以後隻有考上大學,才能有更好的機會。”


    “那以後就拜托你了,喬巧媽媽。”


    兩人在屋裏坦誠相待,還說了一些後世的事,樓下的曾誌國圍著樓在走路,轉一圈,就可以看到南向房間裏的燈光。


    也不知道兩人在說什麽,思源那麽黏喬巧,大概這是天生的緣分吧,不知道兩人談得好不好。曾誌國越想心裏越著急,恨不得早點上去,可下來之後兒子說了,要等到叫他的時候他才能回去。


    他感覺等了一個世界那麽久。曾思源終於下來了,不過他忽然起了促狹的心,把臉崩得緊緊的。


    果然,曾誌國緊張地問“兒子,你們談的什麽?到底怎麽樣了?“


    “回去再說吧。“


    父子兩個一前一後上了樓進屋。


    曾思源給曾誌國了一個鄙視的小眼神,“喬巧阿姨同意啦!老曾同誌,關鍵時候還是要靠我啊!“


    曾誌國顧不上去思考兒子這種語氣到底對不對,一把抱起了曾思源,把他拋得高高的又接住,“太好了,太好了!”


    曾思源被嚇得要命,唯恐曾誌國沒接住把他摔到地上,“把我放下!”


    曾誌國停下了把他放在地下,曾思源忍不住拍拍曾誌國的頭,“老曾,你就像我幼兒園的小朋友吃到了糖一樣。”


    不過,他也咧開嘴笑了起來。經過和喬巧談話,許多的問題總算放下了心,媽媽是現在的喬巧,但喬巧並不是媽媽,這個結論他已經很滿足了。


    哈哈,曾思源好可愛。喬巧也覺得內心喜悅,同這樣的人組成一個家,她覺得沒錯。


    曾誌國突然過來也一把抱起了喬巧,“巧兒,謝謝你答應同我組成一個家。“


    喬巧看一邊的曾誌源,有些臉紅,推開了曾誌國。


    曾誌國嘿嘿笑著回屋拿出來一個雕花的木頭盒子打開,從中拿出一個晶瑩剔透的玉件,雕的是一朵玉蘭花的形狀,難得的是,花柄是墨綠色的,花葉是翠綠色的,顯得栩栩如生。


    曾誌國有些赫然,“回頭我們兩個挑塊手表,當作咱們的訂親禮物,現在,這個先給你吧,雖然不值當什麽,但這是我祖上傳下來的,有紀念價值。”


    也就是這個年代,值錢的是自行車、收音機、手表這樣的工業用品,這樣的玉在後世怕要值一幢房了,怎麽能不值錢?


    喬巧接過這塊玉欣賞了半天,還是依依不舍還給曾誌國,“你先替我放著,回頭我戴。“


    “你戴上肯定非常好看。“曾誌國已經無師自通學會了拍馬屁,”不過現在戴這個容易被人說成小資產階級思想,那我就先放著了。“


    他還和喬巧商量,“那你看咱們什麽時候去領個證?”


    好不容易一次婚姻,沒有鮮花,好吧,這個時代根本沒有買花的意識,這是小資產階段思想。沒有鑽戒,好吧,這個時代也沒有鑽戒的概念,那是後世商業營銷策略。


    可這樣就要去領證,這也沒有儀式感了。 “我答應是答應,先生活一段試試看再說領證的事。”


    曾思源翻個白眼,便宜老爸真是太直男思想了,也就喬巧媽媽好說話,才讓他這麽輕鬆就過關。


    “爸爸,你回頭怎麽也得請喬巧阿姨吃個飯啊,這麽大的喜事。“


    “對,對,擇日不如撞日,明天正好是周末,我們一起去吃頓好的。你說去哪裏好呢?“


    喬巧說“全聚德。”


    曾誌國眉頭皺了起來,雖然在燕京的第一頓飯就是在全聚德吃的,可他的相親飯也是在這裏吃的,總覺得喬巧說這話時別有深意啊。


    “我們要不換個地方去吃?我覺得全聚德的鴨也就一般,我們完全可以去嚐試個新的菜式,以慶賀我們的新生活嘛。”


    喬巧有些遺憾地說“我想你第一次在燕京請我吃飯就在全聚德,很有紀念意義嘛,難道你不想去?”


    “想去,當然想去。”曾誌國忙點頭投降。


    小樣,就是要去那個地方,讓曾誌國覺得他的相親不對,以對她懷有愧疚。


    一邊的曾思源聽了想,看來便宜老爸完全不占上風嘛,好,喬巧媽媽幹得好!


    說定這件事,曾誌國拿出了那塊帶竹子的布料遞給喬巧,“那天我去商店看到這塊布,覺得非常適合你。”現在正好是個機會。


    喬巧看了布,滌棉的料子,上麵印的是竹葉,比起身上現在穿的小碎花衣服,顯得洋氣許多。謝過了曾誌國,她收了起來,準備回頭去做件上衣穿。


    第二天,三個人一起去了全聚德,正好上次他們吃時那個位置沒人,喬巧直接向那個方向走。


    不知怎麽曾誌國覺得有些心虛,“我們去那個方向行不行?“他指了個相反的方向。


    “我覺得這裏挺好的,窗明椅淨,我們就坐這裏吧。“喬巧直接走了過去,曾思源偷笑,”上次爸爸相親就坐在這裏。“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好想打這個兒子一頓好不好,他可真是拆台小能手,曾誌國如坐針氈。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們不再提了好嗎?”好在喬巧解放了他。


    “對啊,過去的事啦,你看你們吃什麽?”


    三人湊在一了菜開吃。和後世被人非議的不一樣,這時的鴨確實不錯,肉嫩皮脆。正吃著,突然,外麵響起了大喇叭的聲音。


    “這裏是中央人民廣播電台,各位聽眾,本台今天下午4點鍾有重要廣播,請注意收聽。”說完之後,又重複了一次。


    曾誌國神情嚴肅地站了起來,“巧兒,思源,你們兩個慢慢吃,不要慌,我要去公安局了。”


    喬巧和曾思源交換了下眼神,“行,你去吧。我會帶好思源,你不要擔心。”


    曾誌國匆匆走了。全聚德大堂裏的不少人也匆匆站了起來,大家都默不作聲,神情嚴肅。


    喬巧也無心吃了,幹脆把沒吃完的打包帶走,一直回到家,想到曆史上的一個大事,她才問曾思源“是不是領袖去世了?”


    “沒錯。”


    這是一個見證曆史的時刻,兩人都無心做別的事,等到下午四點,打開家裏的收音機,收音機裏準時傳來了播音員沉痛、比平時更慢的聲音,念了對全國各界人民書,然後放了哀樂。


    兩人一起站著聽著哀樂,對著安安門的方向深深鞠了躬。


    接下來幾天,整個燕京城都陷入了一片哀痛中,單位裏人人都在袖子上戴上了黑紗,


    大家都是一臉肅穆,臉帶戚容。


    喬巧甚至見一個老工人痛哭流涕地喊,“領袖啊領袖,您走了我們可怎麽活啊!”


    明顯大街上也開始戒嚴,走在路上,大家都行色匆匆,低頭疾行。大概因為這個原因,曾誌國有兩天沒回家了。


    喬巧送曾思源去幼兒園前,吩咐他,“你們是小孩子,沒多少人關注你們,但在幼兒園裏,仍是要少說,別的孩子怎麽樣,你也就怎麽樣,這時候平庸是最好的。”


    兩個人說透之後,有種朋友相處的感覺,曾思源很享受這種關懷,看喬巧一眼,“是,喬巧媽媽。”


    喬巧白他一眼,“怎麽叫的?”


    “嘿嘿,我說你好像一個護著小雞崽的雞媽媽似的。”


    “曾思源,你真是皮癢癢了啊!”


    兩人鬥了幾句嘴,把自行車搬到樓下,曾思源說“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就可以去幼兒園。”


    “那可不行,做戲做全套,再說小雞崽要被狼叼走了呢?”


    “那好吧。”


    把曾思源送走,去自行車廠工作了一會兒,胡斌帶了個四十來歲的男人過來,喬巧正忙著,就衝兩人點點頭,繼續畫她的畫。


    她這次畫的是一幅自行車廠宣傳畫,在一邊寫上“大幹一百天,創自行車產量高峰!”


    雖然隻是幅宣傳畫,但喬巧用色妙巧,畫技傳神,給人一種積極、昂然向上的感覺。


    胡斌想要對喬巧說什麽,男人擺擺手,站在桌子一邊看喬巧畫畫,待喬巧放下筆,胡斌說“喬巧,這位同誌找你。”


    來人一臉和氣,率先伸出手來和喬巧握手,“喬巧同誌,你好,我是燕京郵電總局的,姓黃,是這樣。”他一臉悲戚,“領袖去世了,我們心情無比沉痛,無比難過,為了紀念偉大的領袖,好讓大家能更深刻地緬懷他老人家,繼承革命遺誌,我們決定發行一套有關他老人家的郵票。”


    喬巧不知來人意思,隻得說“這樣的事非常有意義,如果有這樣的郵票,我一定會好好珍藏的。”


    黃同誌眼睛一亮,“你也能認可這件事的重要意義就太好了,我看了你發表在報紙上的畫,覺得你的畫人物生動傳神,想由你來設計這套郵票,喬巧同誌,你願意接下這個光榮的任務嗎?”


    胡斌在男人身邊衝喬巧猛點頭,意思是快答應啊。


    喬巧知道這個機會難得,如果她能畫出這套郵票,可就青史留名了,不過,她仍是沉靜地問“我當然非常樂意,為紀念領袖他老人家盡一份心力,我想問下您有什麽要求嗎?”


    就衝喬巧這不驕不躁的樣子,來人又高看她一眼,“郵票一套四張,最好分別反映不同曆史時期的領袖。”


    喬巧想了下,“青年、中年、建國後,開國大典時各一張可以嗎?”


    “你先畫出來看看吧。”


    “那我需要一些領袖不同時期的照片,好能更好地表現出領袖不同時期的風采。”


    黃同誌表態,“這個不成問題,回頭我讓人給你送過來。”


    兩人又交流了一番,黃同誌告辭走了。


    胡斌不由說“我覺得自己運氣真是不錯。”


    能在這場運動中毫毛無損,生活得好好的,胡斌運氣自然不錯,喬巧深以為然,“你真是運氣不錯,工作得體,家庭和睦,生活和順。”


    胡斌笑著歎息一聲,“你們都沒理會到我的意思好不好?”


    侯華則像個專職的捧哏,問“為什麽這麽說?”


    胡斌嘴角上翹一點,又忙收了起來,“那是因為我們第一次出去幹活,就遇上了喬巧這個高手啊,你看,現在連郵政局的人都來找喬巧畫領袖像了,以後這是要畫史留名的啊。”


    “哎,真是,恭喜喬巧!”


    原來怎麽沒發現胡斌這麽貧呢,轉了一大圈,就是為了表揚她一句。不過,真心的讚美總讓人愉悅也就是了。


    第40章


    過了一天, 黃同誌,即黃處長就讓人把和領袖有關的兩大紙箱子材料運了過來, 喬巧拿了一些回了曾誌國家。


    曾思源見她拿這麽多,就問她是怎麽回事。


    “郵政總局要出一套領袖的紀念郵票,他們的人想讓我設計, 所以我就找他們要了這些材料。我還要看下領袖不同時間段的主要文章,才能更從思想上貼近他老人家,反映出他的特質。”


    曾思源給喬巧伸了個大拇指,“你在現代也是有名的畫家吧, 不然不會這麽厲害。”


    “有名算不上,也不過賣出過幾幅畫罷了。主要是現在的技巧與那時有些區別。”在形象逼真上,自然是西方流派的更有優勢, 她更多了幾分西方畫派的技巧罷了。


    喬巧有正事要忙, 曾思源也不打擾她, 也找了些書看,兩人各據飯桌一端,氣氛極為靜謐安寧。


    楊利娟進來的時候,看到攤在外麵過道飯桌上的書,不由問他們在忙什麽。


    “我在畫畫,思源在看書學認字。”


    曾思源極為自豪地替喬巧說“郵政總局想出關於領袖的紀念郵票,請喬巧阿姨來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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