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利娟雖然知道喬巧畫得好,但一般畫得好與畫領袖郵票, 這又不一樣了,不由對兒子眼光滿意得不行, 也慶幸上次她及時發現自己錯誤並彌補了,不然因此讓喬巧對兒子有了不好的看法,那該多麻煩。


    她一心想和喬巧處好關係,既然要討好,就要投其所好,楊利娟說“上次你去家時,我看你注意了家裏牆上掛的潘教授的畫,你喜歡他的作品嗎?”


    喬巧忙點頭,“很喜歡,潘先生融中西畫技於一體,形成自己流派,是一代大家。”


    “他聽到你這麽說肯定會高興的,你看你哪天有空,我帶你去見他。”


    “真的可以嗎?”喬巧驚喜不已。


    “這個還是沒問題的。他老婆是商務部的,大家也算比較熟悉。”


    後世,不光潘教授,連他的徒弟都是一代名家了,外人想見一麵都不易,沒想到了這個時代,竟然有了機會,喬巧迫不及待地說“看您和潘先生時間,我都可以的。對了,您過來有什麽吩咐嗎?”


    楊利娟自然有滿腹的話,喬巧這麽好,又住在一套房內,她就怕兒子血氣方剛,把持不住,但這話她又不好和喬巧說,想起另一件事,她說“我這幾天忙,也沒顧上你們,看你把思源帶得很好,我就放心了。開追悼會之前這段時間,大家都謹慎一些,思源盡量也不要去外麵玩了,放學就回家好嗎?”


    曾思源點點頭, “放心吧奶奶,我本來也不喜歡去外麵玩的,我更喜歡看書。”


    他這話把楊利娟希罕得不行,“喬巧,感謝你啊,你看你把這孩子帶得多好。”


    雖然便宜爸爸很喜歡喬巧媽媽,便宜奶奶看起來也喜歡,曾思源仍是替喬巧說好話,在楊利娟那裏刷好感,“喬巧阿姨是非常棒,我跟著她就覺得自己懂的東西更多了。”


    喬巧聽得有些臉紅,那是因為曾思源是穿的,裏麵裝了個成人的靈魂呢,自然比一般小孩懂事。可她沒法解釋,隻得冒領了這個功。


    楊利娟看她臉微紅,更覺得喬巧人品出眾,看,這一點都不倨傲,吩咐曾思源, “那你就好好聽你喬巧阿姨的話啊。”


    楊利娟又說了幾句話,送了他們5斤糧票這才走了,想想不放心,出來後還是去找了曾誌國。曾誌國要維護治安,已兩天沒好好睡覺,下巴上的胡子都露頭了,讓楊利娟心疼不已。


    “媽,您怎麽來了?”曾誌國聲音都有些啞了,看到楊利娟不由問。


    “你要保重身體啊,別累著了,有空能休息了就休息一會兒。我回頭給你煮些飯帶過來,補補身子。”


    “喬巧給我送飯了呢,您放心吧。”


    看到兒子說起喬巧時忍不住的喜悅,楊利娟又拉著他叮囑一句,“在這個特殊時期,你們兩個一定得注意分寸,別過界了啊。”


    曾誌國被自家媽的話說得臉一熱,“您想到哪裏了。”他連親都沒親過呢,媽媽想得實在是太遠了。


    “反正你知道就好,有喬巧給你送飯,我就放心了。”


    楊利娟回去後和曾雄說起了拜訪潘教授的事,曾雄極為支持,楊利娟就打了潘教授的電話,和他約好到了追悼會後見麵。


    9月18日,自行車廠整個停工,全體群眾胳膊上戴著黑紗,胸前戴著白花,共同參加了追悼會。


    直到9月19日晚,曾誌國終於回來了,可和喬巧說了沒幾句話, 他頭一低,沒了聲息。


    喬巧嚇了一跳,顫抖著手去探他的鼻息,微微的熱氣打在她的手上,還好,原來曾誌國隻是睡著了。


    這樣睡也太難受了,喬巧去拉他,“曾誌國,起來去床上睡!”


    曾誌國恍若未聞。


    推他幾下,曾誌國根本沒反應,曾思源也一起叫,都沒用。


    竟然累成了這樣,多少天沒睡了啊,喬巧看著他,原來堅毅英俊的臉上,此時胡子都冒出了頭,有種滄桑的美感。


    再美曾誌國這樣也不是辦法,喬巧湊在他耳邊,“曾誌國,結婚去啦!”


    曾誌國一躍而起,揉揉眼睛,“走!”


    “你不是聽不見我叫你嗎?”


    曾誌國笑了,“再聽不見,這樣的話潛意識也會告訴我的。”


    曾思源在一邊刺了他一句,“看來,你的潛意識比你本人還厲害呢。”竟然當著他這個小孩子的麵,就想勾引他的喬巧媽媽,真是不可忍,哼!


    曾誌國氣得想拍曾思源一巴掌,又舍不得,把他的頭發揉得像堆亂草,忍不住看向喬巧,“什麽時候去?我覺得我再有十天不睡覺也可以。”


    雖然曾誌國這麽說,但喬巧看到他眼下一片青黑,不知道熬了多久,不然也不會坐在凳子上就睡著了。


    “你先去睡,就是我們去領證,也要挑個好日子,換身幹淨的衣服啊,還有,得等我把領袖的郵票設計出來之後。” 既然覺得曾誌國這個人不錯,她也對他常有心動的感覺,喬巧自然就不再矯情。


    “那你答應了不能反悔!我們來拉鉤,思源作見證。”總算得到了確信,曾誌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來他以為是在夢裏,沒想到他忙了這一段回來,竟然得到了天大的喜訊。


    喬巧沒想到曾誌國還有這麽無賴的一麵,失笑道“行,拉鉤!”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兩人手拉在了一起,喬巧好像聽到了心快要跳出胸外的聲音。


    拉完鉤,曾誌國才依依不舍地去睡了,很快就發出了輕微的鼾聲。喬巧輕輕把門替他關上,又拿出了領袖的文集開始看,不知怎麽,半天也沒看下去。


    “你真要和他結婚了?”曾思源不由問。


    喬巧點點頭。


    “放心吧,我會和你統一戰線的。”


    “思源,謝謝你。”這一聲謝,喬巧說得特別真摯,“我會和以前一樣對待你的。”


    曾誌國晚上連飯都沒吃,這一覺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是被一陣撲鼻的香味給喚醒的。他一躍而起衝到喬巧麵前說“我好像做夢夢到你說要結婚,你掐我一下,讓我清醒下。”


    “哈哈哈!”一邊的曾思源不由笑了起來,平時便宜老爸總是一付正經樣,沒想到也有這樣犯傻的舉動,竟然以為昨天喬巧媽媽說的話是他在做夢。


    喬巧也不由莞爾,她忍笑掐了曾誌國胳膊一把,好硬,掐不動,越想越覺得他太有意思了,再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曾誌國被笑得有些掛不住臉,“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太好笑了,夢裏也光想好事。”


    曾思源捂住了肚子,“媽啊!算了,我再笑要叉氣了,我回屋去,你們兩個談。”他哧溜從凳子上下來,回了自己屋關上了門。


    曾誌國搔搔自己頭發,“到底怎麽回事?”他回想了下兩人的話,眼睛越來越亮,“你真的同意了,不是我做夢!”


    喬巧點點頭,“你沒做夢!”


    曾誌國一把抱住了喬巧,“今天肯定是我有生之年特別值得紀念的日子,謝謝你,巧兒!”


    喬巧被他摟在懷裏,聽到心跳聲越來越大,恍然她和曾誌國的心跳聲重合到了一起,她有一種奇妙的感覺。


    曾思源還在房間裏,喬巧推開曾誌國,“我剛接了任務,要為領袖他老人家設計一套紀念郵票。等我完成這個任務,再說我們兩個的事好嗎?”


    “行,你說了算,任務要緊。那我們再去吃一頓好的,慶賀下好嗎?”


    “出去就算了,我們買斤肉,自己做吧。”


    “行,那我去買肉。”曾誌國樂陶陶地拿著錢及票準備出去,喬巧又加一句,“再買兩斤好麵,我給你們包餃子。”


    曾誌國很快回來了,把肉及菜洗了剁了,喬巧和了麵,調了餡,連曾思源都出來幫著剝蔥。


    三人合力,很快餃子就包好了。看著鍋排上那一排排細白中透著綠的精致餃子,曾誌國說“怪不得你叫巧,畫畫也好,連做的餃子,都這麽精巧。”


    喬巧不知怎麽有些眼酸,前世她喜歡吃餃子,她媽媽百忙之中,總是不嫌費事親自剁餡,調餡,再擀皮包出來。有一次還打趣她,“巧兒以後有了喜歡的人,就給對方包餃子,這個做起來,最有家的感覺。”


    喬巧默默地想,媽媽,我將要在這個時空有自己的家啦。


    第41章


    很快到了和潘教授約定的時間, 喬巧穿上了新衣,臨走之前還用油把有些淩亂的頭發又抿了下, 曾誌國有些吃味,“你去見潘教授,我覺得比見我時還要鄭重。”


    喬巧有些啼笑皆非, “曾誌國,你今年多大了?“


    曾誌國老實回答說“哦,我沒有告訴過你嗎?我今年27歲,咱們兩個年紀正相當。“


    “哦, 你不說我還以為你隻有3歲呢,你怎麽比思源還幼稚啊。我去見外人,當然是要鄭重才顯得尊重人家, 和你又不一樣。”


    這一句話說得曾誌國眉開眼笑。


    曾思源翻了個白眼, 原來他還擔心喬巧媽媽會被便宜爸爸哄住了呢, 現在看,明明是便宜爸爸被哄得死心踏地才是。


    就是他這樣一個寶寶,為什麽要被喂一嘴狗糧?他找了個話題,“喬巧阿姨,你這麽重視那個潘教授,但我覺得你畫的不比他差啊。“


    因為那是她的祖師啊,她前世的師傅就是潘教授的徒孫,現在竟然見到祖師, 自然心中激動。


    喬巧不由道“思源,你愛屋及烏, 自然覺得我畫得好,在外麵可不能這麽說了啊,不然別人會覺得我狂妄的。“


    “好的。“曾思源用手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我會把我的嘴給閉得嚴嚴的。“


    曾誌國見兒子聽話,和喬巧相處融洽,心裏更是愉悅,他按下了自行車的鈴鐺,“走嘍!“他騎一輛帶著曾思源,喬巧自己騎一輛,一起去了楊利娟家。


    楊利娟也早已收拾好了,她拿了一盒餅幹出來,看了比肩站在一起的喬巧及曾誌國,心裏極為滿意,“我重,誌國你帶我,巧兒你帶著思源好嗎?“


    喬巧抱起曾思源讓他坐到了後座上,“行,咱們走吧。“


    商務部大院與潘教授美院的家屬院離得並不遠,他們很快就到了。潘教授與他老婆李老師氣質都很好,見到楊利娟熱情地迎了上來,引著眾人一起去了屋內坐下。


    李老師端了糖塊給大家吃,曾思源很有禮貌地道謝,讓李老師喜歡得不行。客套了一會兒,楊利娟說“這個就是喬巧,非常喜歡潘教授你的畫,我就帶她來見識一下。


    喬巧也忙向他示意,現在的潘教授,年經了些,不過已經長須飄飄,那種儒雅的風度和後世在照片上見到的如出一轍。


    曾思源忙不迭地說“喬巧阿姨可厲害了,她的畫還在《工人日報》上登了呢,並且郵政局的人還請她畫領袖的畫像,準備出一套郵票呢。“


    這種表揚的話大人們都不合適說出來,不然好像在炫耀似的,反而童言無忌,曾思源說出是最恰當的。曾誌國給了兒子讚賞的一眼,沒白把他帶來。


    潘教授本來覺得,喬巧是熟人帶來的,真想畫畫,他隨意指點下就行了,沒想到喬巧這麽有實力。


    頓時眼睛就亮了,“在報紙上登的是哪幅?”


    喬巧來的時候就帶了幾幅畫,聽到潘教授的話,就拿了出來。


    潘教授一看就笑了,“我看過你在報紙上畫的那幅像,還有畫誌國的那幅,你的人物和現在我們國家的國畫並不同,和西方國家的也不一樣,你是怎麽想的呢?“


    這個話題要發散聊的話,可以寫一篇長長的論文了,潘教授想必並不是想聽她說那些的,喬巧想了想,說“簡單地說,其實不管是我們傳統的畫,還是西方的畫,對美學的追求是一樣的,不過我們傳統的國畫講究意韻,西方的畫更講究寫實。在畫的時候,我就加強了點寫實,從而更突出個性的神韻。”


    潘教授聽得津津有味,不停地摸他的長須。


    等喬巧說完,他點評了幾句,讓喬巧很有收獲。喬巧正感慨著,就聽潘教授問“你願不願意拜我為師?”


    楊利娟楞了,她隻是看喬巧實在喜歡畫畫,才想著讓她來見潘月明,不過是為了得到喬巧的好感。潘月明可是幾年前就說了,以後再不收徒,沒想到竟然對喬巧破例。潘月明脾氣一向剛直,她不覺得是她夫妻兩人的麵子,那就是說喬巧的畫技確實非常好。


    李老師也楞了,她捅了潘教授一下,老伴是瘋了不成,竟然要收這個喬巧為徒!


    隻有曾誌國及曾思源對此事沒有一點意外,兩人都想,喬巧都這麽厲害了,潘教授當她老師,太占便宜了。


    潘教授沒管老伴的示意,又問了喬巧一遍,“你願意拜我為師嗎?”


    喬巧隻是有些意外,她前世的老師是潘教授的徒孫,現在她成了潘教授的徒弟,未來她的老師豈非要叫她師姑?


    可聽到潘教授這麽說,她當然極為高興,恭敬給他鞠了三躬,“您願意收我,我當然極為高興。”


    潘教授撫了撫他的長須,“老李,擇日不如撞日,你再去倒碗茶,今天喝了這杯小喬敬的茶,我就算正式收下她了。”


    李老師並不同意,不過她也知道潘教授脾氣倔,和老伴硬頂不行,想了個借口,“雖然話是這麽說,但今天就拜師也太簡陋了,你總得讓你那些老朋友們知道下,收到了個得意弟子啊。”


    如果有潘教授的朋友觀禮,當然對喬巧以後發展更好,也更為隆重,楊利娟也覺得李老師說的話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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