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談擺擺手,整個人窩在那裏,再也不見剛剛連著收拾了三個人的威風,顯得有些萎靡不振。


    清空連忙問道:“大王,您……您是哪裏不舒服嗎?”


    李談搖頭說道:“沒有,就是睏了,我這一晚上都沒怎麽睡。”


    好在這裏距離驛站並不遠,過了沒一會就到了,李談去泡了個澡,本來想要讓人將衣服燒掉的。


    結果賀知章趕來問道:“這些人是反賊?”


    李談點頭:“對,賀老,讓人審問一下那幾個人,問出暗巫教的地點,派人去將那裏給端了,切記一個人都不能跑。”


    賀知章也是第一次聽說暗巫教,他忍不住再問了一句:“他們真是分賊?”


    李談:……


    好吧,他還是說個實話吧。


    “應該不是,具體有沒有做什麽違法的事情我也不清楚,查一查總能查出來的。”


    賀知章:……


    賀知章忍氣說道:“大王!謀反是能隨便安的罪名嗎?這一不小心就是血流漂杵啊,您是要當第二個李林甫嗎?”


    當初李林甫對於任何政敵都是誣陷對方意圖謀反,基本上就是一次牽連一片,一死死一片,那段日子太過黑暗,賀知章都不願回想。


    如今好不容易李林甫死了,怎麽,李談又要來一波?


    李談一聽李林甫三個字就隻知道事情要不好,便說道:“這個真不是我胡說,哎,我原本不想說的,您真的以為他們是單純的刺殺我嗎?如果隻是刺殺的話,殺了就好了,為什麽還要帶我走?”


    賀知章當然知道這是個疑點,他還是苦口婆心說道:“那也要講證據,如今朝中風氣已經壞了,涼州百廢待興,如果一開始就壞了風氣,日後難以找補啊。”


    李談隻好乖乖表示:“我不會冤枉好人。”


    但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賀知章又補充了一句:“不要有戾氣,戾氣太盛與你無益!”


    李談立刻點頭,等賀知章走了之後才鬆了口氣。


    他忽然就覺得賀知章這次同意跟著過來,想必也不是真的被他說動去建學校,估計是看他太放飛自我不放心吧。


    不過也好,李談也擔心自己太放飛了,他又不是什麽偉人,就算是偉人還有出錯的時候呢。


    而在涼州,朱邪狸離得遠,就算他離得不遠,估計也隻會李談說什麽他就聽什麽,不僅不會反對,說不定還會幫忙。


    剩下的……李白雖然當過王傅,但是不知道為啥,他對李談有一種特殊的信任,而且李談真正堅持的事情他反對一次沒用之後,也就不會再反對。


    至於其他人……李談認真想了想好像也沒有這樣一個會諫上一諫的人。


    李談想著想著就睡著了,昨天晚上那可真是太折騰了,雖然他看上去很輕鬆,因為有樂器藏在身邊也比較放鬆,但是整個過程還是很緊張的。


    隻要阿虎細心一點,或者說是不疾不徐一點,將他手中握著的兩件樂器都弄走,估計他就算詐屍,想要活命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畢竟不用武器雖然也有一些技能可以用,但大多都是門派輕功之類的技能。


    那麽看看他擁有的這兩個門派輕功——一個飛上天當靶子,一個原地起跳,空中消失一分鍾,等一分鍾之後再出現。


    那麽問題來了,如果沒有樂器他要怎麽憑借著這兩個輕功跑路哦。


    更不要提還有個安曆凡,而且就算他跑出去了,大概也會凍死在外麵。


    因為想著這些,李談這一覺睡得極其不安穩,夢裏都是在跑路。


    在他醒過來的時候,看著房間內昏暗的光線,一時之間居然有些迷茫,不知道是早上還是晚上。


    不過,好在清空一直守在他身邊,在聽到動靜之後就從外間問道:“大王可是醒了?”


    李談長出了口氣,聲音沙啞問道:“什麽時候了?”


    清空一邊吩咐人準備洗漱用品一邊說道:“回大王,申時剛過。”


    李談坐起來揉了揉臉,隻覺得這一覺睡得比不睡還要疲憊。


    等伺候他洗漱完畢之後,清空便說道:“廚房有給大王熱著的膳食,大王可要用些?”


    李談也覺得有些餓了,便點點頭說道:“好。”


    說完這句話他便問道:“那三個人審問的怎麽樣了?”


    清空說道:“剛剛田將軍來過一趟,但您還在睡,就沒敢打擾您。”


    李談立刻說道:“等我用完膳,便讓他過來吧。”


    清空應了一聲,讓人去請田神功。


    李談這一餐飯吃的並不多,看的清空有些著急,小聲勸道:“大王,多用一些吧,您已經一天沒怎麽吃東西了。”


    李談擺手說道:“吃不下,等等再吃吧,田神功呢?”


    清空隻好去將田神功請過來。


    田神功進來的時候手上拿著一疊紙,呈上來說道:“大王,這是供狀。”


    李談接過來隨意掃了兩眼問道:“重點呢?”


    田神功麵色凝重說道:“這個暗巫教果然有謀反之意。”


    “嗯?”李談愣了一下,轉頭看向他問道:“什麽?他們真的謀反?”


    田神功點頭說道:“按照左護法的說法,暗巫教一直在接受著安祿山的資助。”


    李談有些意外:“安祿山從什麽時候開始資助這個暗巫教的?”


    田神功說道:“似乎是從三年前開始的。”


    李談皺眉:“三年前,三年前安祿山還算不上做大,為何要資助這個暗巫教?有什麽作用?”


    田神功搖了搖頭說道:“這個還不知道,袁哲還在審問,隻不過,最近來說的話,暗巫教的確是幫了他們不少忙,這一段時日暗巫教一直在大唐境內不停的遊走,以天神的名義招攬信眾,現在許多信眾都極其仇視朝廷。”


    李談頓時明白了,這種反動教派古今中外真是概莫能免,太正常了。


    而那些信眾有的是被蒙蔽,有的則是心裏清楚,隻不過可能覺得自己懷才不遇之類的,所以打算搞個“從龍之功”。


    李談將供狀往書案上一扔,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


    他應該是生氣的,然而一想到這之前他不過是隨口說一句這些人意圖謀反,結果他們就真的是要謀反,這也太準了點吧。


    “查出他們老窩在哪裏,通知當地官府,有一個算一個,全抓起來,聽候發落。”


    李談一邊說著一邊寫了一份手諭,將其交給田神功補充道:“拿著這個,最好再問清楚當地官服與暗巫教有沒有勾結,若有勾結,就拿著這份手諭去附近在折衝府調兵。”


    李談說完之後忽然想到,雖然他們現在已經進入了隴右道範圍,但暗巫教可未必在這裏啊。


    如果不在隴右道的話,他的調令還真的未必好用。


    是以他又補充了一句:“若是在其他地方便派人告知於我,我上奏朝廷。”


    田神功接了手令就領命離開。


    李談睡了一天,雖然身體還很疲憊卻一點也睡不著,便開始研究自己的技能。


    這個時候他就體會到了輸出心法其實也挺艱難的。


    當初他抽到治療心法的時候,給技能升級完全可以隨便刷刷刷,沒事兒的時候就對著自己刷刷刷,還免得自己生病受傷。


    可是輸出技能不能隨便用啊,所以很可能到最後他還是需要用師徒值來升級技能,如果那樣的話他需要的可不僅僅是一點點師徒值啊。


    李談頭痛的不行,幹脆就決定出去散散步。


    結果剛一出門就遇到了匆匆趕來的賀知章。


    李談有些驚訝:“賀老這麽晚了還不休息?”


    賀知章問道:“我聽聞暗巫教與安祿山有所牽扯?”


    李談點點頭說道:“目前看來是的,您還沒看過供狀吧?正好在我這裏,您來看看吧。”


    賀知章也沒有推辭,跟著李談去看了一眼供狀之後,歎了口氣說道:“哎,果然如此。”


    李談看他表情不太對,不由得問道:“怎麽?有哪裏不對嗎?”


    賀知章沒回答隻是問道:“你下令派人捉拿了?”


    李談搖了搖頭:“我隻是寫了一份手令,讓田神功他們繼續去問了,順便去查一查暗巫教的老巢在哪裏,如果在隴右這邊的話,就調兵捉拿,如果不在就上奏朝廷。”


    賀知章說道:“我勸你現在就寫奏疏,將這件事情報上去。”


    李談不由得坐直身體問道:“怎麽?賀老知道這個邪教?”


    賀知章說道:“你最近半年沒在長安,是以不知道,這個暗巫教在各地大肆興起,甚至以及快過年滲透進了長安,長安之中有許多達官貴人的親族都加入了這個教派,若是一個弄不好,隻怕要引起朝中動蕩。”


    李談有些震驚:“這個邪教有什麽魅力,居然能在長安大肆傳教?而且這剛多久?他們用的什麽方法?”


    賀知章低聲說道:“據說是賣一種藥,說什麽包治百病。”


    李談聽後就覺得這個操作怎麽這麽耳熟呢?


    他當初也是弄出了一枚丹藥,不過當時他是為了解釋自己能起死回生這件事情,而且也沒打算成立什麽教派。


    賀知章看著他的表情就說道:“你不在之時也的確有人將你那枚丹藥與暗巫教相比。”


    李談問道:“暗巫教那個是很麽丹藥真的能救人?”


    賀知章搖了搖頭說道:“沒有聽聞真的救活了誰。”


    李談嗤笑:“我當初可是真的救活人的,有現成的例子擺在麵前,他們也信?”


    賀知章說道:“可是你救治的都是什麽人呢?不是聖人就是朝中大員,許多普通富戶又哪裏敢去找你醫治?而暗巫教的丹丸,他們卻是買得起的。等買了發現不起作用,暗巫教還會有別的說辭,總之是讓他們深信不疑。”


    李談倒是十分明白這種心理,錢都花了,買了東西的人自然不願意承認上當受騙,那自然是選擇相信暗巫教的說法了。


    不過這個的確值得重視,雖然表麵上看信封暗巫教的人都是最不起眼的普通平民。


    可問題是能夠買得起這丹藥的普通平民也都身價不菲,而他們則是大唐的基石,畢竟這些人才是最多的那一部分。


    李談無奈說道:“我還真沒想到居然牽扯這麽廣,算了,這件事情我也不參與了,我寫一份奏疏,連同口供遞上去,就交給朝廷吧,不過……聖人怕是又要生氣了。”


    他真是擔心李隆基被氣出什麽毛病,不過,他在走之前給李隆基用了一個一指回鸞,應該不會有什麽太大問題吧。


    然而這也讓李談心裏有了些緊迫,恨不得立刻回到涼州,上下大檢查,看有沒有人也是暗巫教分子。


    賀知章仿佛知道他在緊張什麽,安慰說道:“你不用太著急,涼州那個地方,安祿山的爪牙伸不到那裏。”


    李談沉默了一下才說道:“您是不是想說涼州安祿山還看不上?”


    賀知章聽後放聲大笑,李談看他似乎並不是特別生氣或者擔心的樣子,便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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