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沒找到,算了,待會被導演看到就不好了。”


    除了米哈之外,劇組找的大部分演員都是剛畢業的學生,難免有個別比較心急想探探米哈的路子,但沒想到米哈跑的這麽快,一轉身就消失。


    坐在樹冠之中,米哈放開手裏剛才抓住的一隻胖麻雀,聽著下麵的對話有點無聊的撓了撓臉,拍戲的感覺挺不錯的,但是需要住在劇組這個就不太好了,如果條件允許,米哈喜歡住在家裏,每天早上還可以喊豆豆起床。


    但考慮到劇組在校園拍攝的需要,外出住也不是什麽難以接受的要求,米哈這點道理還是懂的,所以在樹冠上呆了一會兒就輕輕的躍下回房間,再看兩遍劇本希望拍攝順利,拍完就可以回家啦~


    這種名為歸屬感的情緒,讓米哈也學會了期待和想念。


    當然,未開拍就想回家的貓都是在耍流氓,工作還是要好好工作的,《重啟校園》講述的是主人公女高中生方豈在受到校園暴力之後,意外的發現她可以通過幫助別人,得到對方的一個能力,然後在一係列啼笑皆非的事情後徹底擺脫校園暴力,重新回到正常的學業生活。


    情節在現在看來可能有些俗套,但是在近十年前,杜行剛把這本書發表在網絡上的時候還是很驚豔的,再加上當時杜行本就是高中生,對一些行文細節的把控相當到位,所以直到多年後,《重啟校園》放出要改編拍攝的消息後,有很多已經步入社會甚至成家立業的書粉來關注劇組,希望改編不要讓讀者失望。


    【哎呀,這本書真的印象深刻,當時高一的時候住校,偷偷拿手機追更新,那個時候還不是智能手機,字都特別小看的眼睛痛,然後晚上在被窩裏一邊眼睛痛一邊感動的哭。】


    【樓上簡直是我的複製版,拿著小屏的黑白手機看小說真的太費眼睛了,網絡還是2g網有的時候刷不出後麵一半,急的去借同學手機看,哪怕沒有手機的同學也能在每周一次的微機課上偷偷看。】


    【這本書真的特別好,當時看的時候還蠻震撼的直到現在也是我的白月光,希望劇組認真改編。】


    書粉們的態度不錯,基本上都是鼓勵和支持,畢竟《重啟校園》這本書的亮點不在乎哪一個角色念念不忘,而是整個書傳達的那種感覺,曾經鼓勵了很多受到過傷害或是不公的學生甚至年輕人走下去。


    所以,知道《重啟校園》開拍的書粉們對米哈的態度很不錯,對其他新人演員也是鼓勵居多,希望這群年輕人好好演,不要辜負大家的期望。


    米哈在家裏的時候問過杜行,書裏麵主角方豈被霸淩的情節有沒有原型,雖然相隔多年,但方豈被欺負的時候真的和陶白的經曆有著高度吻合,讓米哈更難理解施暴者了,直白粗魯又沒有同理心,數十年不變的野蠻,感覺一點都沒有沾到人類社會特有的文明和秩序規則。


    隻是杜行給米哈的答案讓她有幾分低落,方豈的原型來自杜行高中時兩個跳樓身亡的高三生,她們在決定自殺之前受到了嚴重的霸淩和欺辱,杜行到現在還記得那個下午,周圍的學生圍在一起看熱鬧一樣的湊過去,警察和老師在驅散人群,然後炎熱的午後有著濃重的血腥味,兩個嬌小的女孩子怎麽會有那麽多的血量,讓杜行輾轉了好幾個夜晚,最後提筆寫下《重啟校園》這本書。


    和陶白不一樣,那兩個女孩子的生命永遠的停留在了那裏,就像是方豈的名字“放棄”一樣。


    米哈在知道故事背景之後,也說不上心裏是什麽感覺,但是她知道自己想要認真的、盡可能真實還原的把這部劇演出來,就像是杜行說的那樣,他救不了那兩個同學,但是希望小說能多多少少起些作用,給有著類似經曆的“他或她們”一束光。


    於是,開拍的前三天,米哈基本上都是以狼狽又瑟縮的形象出現,像是個影子一樣的出現在教室的角落,抽屜裏堆的全是垃圾,書本被塗髒剪損,臉上也帶著一些傷口。


    隻要鏡頭沒有拍到方豈,教室裏的歡聲笑語、同學玩鬧就和每一個理想的校園一樣充滿著陽光和希望,但這一切和方豈無關,她像是集體的情緒垃圾桶被蔑視、嫌惡包圍,有的時候老師不在的自習課,甚至會有後排的男生去拽方豈的頭發,把她後頸的吊帶綁繩扯開,看方豈邊發抖邊抱緊自己埋頭的模樣大笑出聲。


    這些未成年人在方豈的身邊,宛如一個又一個的惡魔。


    方豈為什麽被霸淩的原因有很多,可能和她父母是環衛工人的家庭環境有關,也可能和她並不太好的成績有關,更有可能和她有著一張根本配不上的漂亮容貌有關,總是在霸淩者這裏,總是能找到各種各樣的理由,沒有人在乎方豈的反抗和驚恐。


    雖然每個成年人都是從學生時代過來的,但是大眾認知裏對校園生活還是有著過度的美化,甚至很多家長根本不相信校園霸淩的存在,《重啟校園》一書剛發表的時候就受到了很多惡評,指責作者是故意誇大事實來博眼球,直到有個以青少年教育內容為主的出版社力挺《重啟校園》,以及越來越多的被霸淩者站出來支持小說,這些嚷嚷著‘我不聽我不信我不管’的聲音才漸漸消失。


    惡,本身就和年齡無關,方豈被戲弄被欺負的時候,也會被窺探和被惦記著,她作為團體之中最厭惡的存在沒有得到任何人的認可和接納,可這一切攔不住她是個青春妙齡少女的事實,所以漸漸的,在日常欺辱之中有些男霸淩者的眼神會停留在方豈的胸前、腰腹和腿部,甚至彼此之間的話題也容易帶上顏色。


    方豈之所以發現她可以通過‘幫助別人隨機得到一項對方能力’的轉機,也和這個有關,在一個尋常的晚自習之後,躲著別人走的方豈被兩個男生堵住,拉扯之中對方不知道動了什麽邪念開始扯方豈的衣服,嚇得她奪路而逃最後失足跌入人工湖裏,好在方豈的水性不錯她藏在冰冷的湖水裏根本不敢出來,知道兩個男生意興闌珊離開後才瑟瑟發抖的遊上來。


    不敢從落水點附近上岸,方豈就在夜色之中往遠處遊,結果越遊越偏意外遇到翻牆失敗意外落水的同學,她本能的害怕和抗拒著別人,但是看到對方落水後抽筋沒法自救的模樣還是咬牙遊過去,把對方拖上了岸。


    被救的男生就是‘一拳可以打翻兩個人’能力的提供者,身為校足球隊的主力,他算是拉開了方豈自救的序幕。


    而現在,飾演足球隊主力的演員已經做好落水的準備了,留米哈站在湖邊一臉的嚴肅。


    好、好多水!


    第二十九章


    下水?貓可以, 但是沒必要。


    大貓的字典裏沒有“怕”這個字, 米哈也是要麵子的, 她就是望著人工湖,這個腿有點邁不開, 和怕沒有半點關係,完全可以解釋為性格比較謹慎,對的, 謹慎。


    在野外,貓科動物厚絨絨的毛沾上水之後,如果不及時弄幹很容易失去體溫, 別說米哈這種花豹之中天生就有些不足的家夥,就是強壯如獅虎也扛不住失去體溫的後果。


    所以, 怕是不會怕的, 隻不過是求生欲讓米哈站在湖邊就是不肯動彈, 浴缸大小是正常標準,不超過五米寬的河流是極限, 人工湖和海洋完全沒有任何的區別, 這讓米哈怎麽下水?


    大力抱著暖寶寶和毛毯已經準備好了,等待會兒米哈從水裏出來就立刻衝上去把她裹住, 結果等了半天都不見米哈到位,一回頭看到米哈嚴肅的盯著人工湖。


    “米哈?”大力看米哈略帶幾分冷冽的表情,有點愣, 莫非是導演臨時改劇本需要米哈培養情緒?


    眼神掃過大力,米哈深吸一口氣安慰自己, 沒事,當年不願意下水是擔心弄濕毛毛,現在她不一樣了,她變禿了,也變強了,應該是可以下水的。


    然後慌不擇路的方豈跌入湖中,下意識想拚命掙紮往岸邊遊卻想到剛才撕扯自己衣服的兩個人,根本不敢發出什麽大的動靜,在一片夜色之中安靜的沉下水。


    為了便於拍攝,劇組並沒有真的等到深夜開拍,這個時候正是夕陽西下,陽光昏暗容易取景且方便後期調光的時候,原劇本之中方豈藏在水底之後隻需要躲過岸邊的兩個人,然後往遠處遊就夠了。


    但是米哈在水底忍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在兩個飾演霸淩者的群演離開之後,鬼魅一般的出現在湖麵上,臉上濕漉漉的水痕顯得少女臉色有點發青,但是眼底卻宛如火焰燃燒一般的恨,甚至攥緊拳頭無聲的呐喊,不斷的擊拍水麵來發泄內心的痛苦。


    憑什麽?憑什麽這麽對她?


    方豈好恨,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的無能,更恨那些欺辱她甚至想對她不軌侵犯的人。


    這一段劇本之外的表演本應該叫停,可是導演沒有發話,就任由米哈繼續演下去。


    然後,鏡頭下壓抑不住痛苦的方豈在冰冷的湖水之中被夜風一吹,渾身發抖好像也清醒了幾分,忙用手掌去撫平泛起漣漪的湖麵,又變回之前膽小怯懦甚至有幾分死氣沉沉的模樣,看了一眼霸淩者離去的方向,抿緊嘴角轉身往遠處遊。


    再怎麽被欺負,都會心有不甘的,米哈換了一種方式演繹,其實能更好的表達方豈的內心波動,導演沒有喊停就是說明這麽演沒問題。所以飾演足球隊主力的演員也準備落水了,他是晚自習翻牆出去上網,結果再翻回來的時候著陸點有點問題,沒看清路直接掉到人工湖裏的。


    雖然說是個身高體壯的年輕小夥,但大晚上跑的都是汗卻突然落入冰涼的湖水不抽筋才怪,足球隊主力也顧不上會不會被老師發現了,在自己快溺水之前拚命大喊,希望有巡邏的保安能聽到他的求救。


    可是連嗆了好幾口水都沒有人來,足球隊主力快撐不住了,連灌了好幾口湖水已經有些意識不清了,然後在昏迷之前被方豈從背後拖住後往岸邊遊。


    就像是陶白被欺負的渾身是傷抗拒別人的接近時,也會對‘口罩姐姐’被汙言穢語中傷而憤怒,有的時候,反倒是深陷泥潭的人更願意對別人伸出援手,方豈不認識足球隊主力,也不知道對方是誰,可是看到對方快溺水的模樣她還是咬咬牙遊了過去,用盡全力把人拖上了岸。


    在水中救人是件很消耗體力甚至有些危險的事情,方豈一個火柴棍一樣的女孩子拖拽足球隊主力時,累的都快渾身痙攣好幾次還差點遊不上來被連累沉底,等方豈成功救人之後,這個小姑娘已經累的和水鬼差不多了。


    她小心翼翼的摸了一下足球隊主力的頸動脈,看對方開始拚命咳嗽要轉醒之後立刻兔子一樣的逃跑,然後哆嗦著看到有保安舉著手電趕過來把男生扶走才失魂落魄的回宿舍。


    方豈渾身冰涼,也想找個地方洗熱水澡,可是她不太敢回宿舍,平時回去的晚一些沒來得及做衛生洗衣服,都會被同寢的女生拿水盆潑濕被褥,現在她不僅晚歸,渾身濕透還掛著水草和沾著湖邊的砂石,肯定會惹惱她們的。


    夜風一吹,方豈忍不住的發抖,慢慢的蹲下抱緊自己,她好冷啊,渾身冰透找不到歸處,甚至可能不到一個小時她就會受涼發高燒,然後病懨懨的模樣惹得同學們更為厭惡。


    走不動了,她走不動了。


    深夜的校園空無一人,隻有路燈在安靜的工作,方豈小心翼翼的蜷縮在冰涼的石凳之上,在微弱燈光下姣美的臉透出一絲僵硬,像是個假的人偶一般基本上失去了呼吸的微微起伏。


    然後,停頓了許久,方豈下意識摸了摸自己溫熱的手臂,有些難以置信,“沒發熱?”


    她的身體素質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了?家庭環境不佳再加上同學常常搶走她的飯卡,讓方豈已經很久沒有吃飽肚子了,營養跟不上體質自然也不太好,寒風一吹必然感冒。


    可是現在她渾身濕透在石凳上呆了這麽久,都沒有什麽不舒服的感覺,這就讓方豈很吃驚了。


    那、那她還是抓緊時間回宿舍吧,也不知道是不是方豈的錯覺,她突然感覺自己有力量了很多,離開時狼狽的背影也和之前有些不同。


    一口氣拍到這裏,導演再不喊停米哈都受不了身上的濕衣服了,被大力的毛毯裹住後,米哈皺眉,她果然還是很討厭水,尤其是人工湖還帶有一股水腥味,簡直是喜潔的大貓最討厭的。


    但導演很滿意米哈剛才的表現,讓她看了剛才的回放之後多聊了幾句,他很喜歡米哈調整之後的表現方式,讓方豈這個被霸淩者的形象更為立體,就算是隻兔子麵臨威脅的時候都會亮出板牙,更別說一個活生生的人,方豈從水裏浮出來的時候自然是恨的,隻不過理智回神之後又瑟縮起來,把內心矛盾表現的很好。


    米哈能如實告訴導演,她是在水底實在待不下去再加上想到陶白才臨時改戲嗎?不,之前背誦的訪談答案多多少少還是有點用的,她避開了真實理由和導演簡單的溝通了幾句後麵的戲要不要相應做些調整之後,立刻回去把身上的湖水味解決掉。


    不,她禿了也沒有變強,該討厭水還是討厭水。


    好在《重啟校園》接下來就沒有“水戲”了,米哈在陸地上又變成了劇情裏的方豈。


    到宿舍樓的時候已經快要熄燈了,方豈匆匆忙忙跑進來果然得到了同寢女生的冷哼,隻是她顧不上回應拿著早上洗幹淨的毛巾和換洗衣服去了公共浴室,隨便衝了熱水後趕在宿管老師要鎖浴室門之前快速套衣服往回趕。


    在回寢室的走廊上,方豈摸著自己的手掌有些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她好像真的有點不一樣了。


    沒等她確認是哪裏不一樣,方豈就看到一個被反鎖的寢室門,舍友們就像當她不存在一樣的把門鎖住不讓她進。


    已經熄燈的宿舍樓一下子陷入了安靜,方豈抱著臉盆在寢室門口急的不行,小聲的輕拍門讓她們把自己放進去,結果裏麵沒有回應,氣的方豈眼睛都紅了,‘哢嚓’一聲硬是把門拍開了。


    內鎖的螺絲脫落掉下,寢室門重重的拍在牆上,方豈嚇得原地跳起,裏麵惡意把方豈鎖在外麵的舍友也驚訝到不知道說什麽好。


    突然的巨響引來周圍寢室的不滿,很多同學剛剛入睡就被嚇醒,現在氣的到走廊上來看看是哪個寢室不睡覺折騰,破門而入的方豈早就把臉盆塞到床下鑽回被窩了,用力把剛才推門的手抱在胸前緊張到不敢呼吸。


    “你們宿舍有病啊,不睡覺就都出去!”


    “滾,要你管。”


    “切,天天欺負同學要點臉吧,別打擾我們睡覺。”


    方豈被欺負也不是什麽秘密,離得近的寢室基本上都知道一些,所以她們還以為是方豈又被欺負了,才弄出這麽大聲響的,還沒有和方豈的舍友爭論幾句,聽到異響趕來的宿管老師就上樓了,讓看熱鬧的女生全部回去睡覺,她拿著手電筒氣勢洶洶的看著顫顫巍巍的寢室門,點了最常欺負方豈的舍長名字,問她要不要睡覺了,不睡明天讓班主任過來和她談話。


    宿管老師是校長的老婆,懟個普通的班主任沒問題。


    舍長百口莫辯氣的指方豈,說這個門不是她弄壞的,宿舍裏的所有人都能作證是方豈推壞的。


    宿管老師對她們宿舍的彎彎繞繞不太了解,但看了一眼火柴棍一樣的方豈,露出了‘你糊弄誰’的表情,拿出本子把舍長的名字記下來明天算賬。


    她就算是不知道宿舍內的霸淩事件,看一眼方豈的神情和體型就能猜出對方是被推出來頂鍋的,當宿管老師這麽多年,她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不僅如此,宿管老師還注意到方豈隻有一層防潮墊的床鋪皺皺眉,“你沒有褥子嗎?”天氣已經開始轉涼了,睡在隻有防潮墊的床鋪上肯定很冷。


    方豈沒有和宿管老師說過話下意識縮起來搖頭,害怕嚴厲的宿管老師批評她,然後方豈看到手電筒餘光後宿管老師的嘴角更向下了,讓方豈出來和她下樓到值班室一趟。


    這個宿管老師是出了名的嚴厲,別說方豈這種小透明同學,就是比較驕橫霸道的學生都不敢輕易的惹她,所以在方豈穿著破舊睡衣哆哆嗦嗦的跟著宿管老師下樓的時候,宿舍裏其餘的女生心情不錯嗤笑起來,一臉等著看方豈熱鬧的模樣。


    隻不過方豈到值班室之後,看到宿管老師很不讚同的看了眼她入秋之後還穿著的破t恤和大短褲,然後去值班室她們老師休息的地方翻出一套備用的被褥,讓方豈全部抱上去用。


    “給、給我的?”方豈不敢相信,整個人都是懵的。


    宿管老師的表情沒有變,還是看著嚴厲又有幾分凶,揮揮手讓方豈趕緊上樓,穿的短袖短褲還在外麵呆這麽久會感冒的,被褥先不用還等到期末的時候洗幹淨送回來就行。


    “趕緊上去吧。”宿管老師揮手讓方豈趕緊回宿舍,走之前還多叮囑了一句,“要是舍友太霸道欺負你,到時候來值班室找我。”


    她不知道方豈受到了很嚴重的霸淩,但是通過同宿舍的女生可以毫不猶豫把她推出去頂鍋,宿管老師就能猜到一二,所以才會多說這麽一句話。


    抱著被褥,方豈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她想向老師承認寢室門是自己推壞的,可是又害怕宿管老師收回被褥,她不怕床硬濕冷,她就是舍不得別人對她好。


    寢室門報修也要等到明天了,方豈推門進來之後拿椅子把門抵住,然後小心翼翼的鋪上溫暖柔軟的被褥鑽進去,還沒有躺平就聽到同寢的女生開始奚落她。


    平時被罵也就算了,可是方豈今天不想,她突然變得很有力氣,也得到了一份關懷,這讓方豈有點不想聽到這些亂七八糟侮辱她的話,尤其是聽著上鋪的同學扯到了‘和男生廝混,還一次有兩個’的時候,她猛地反應過來是舍友把自己的消息說給那兩個男生的。


    這個早早回宿舍洗漱之後躺在床上玩手機的女生到底知不知道,她的惡意差點讓方豈慘遭毒手甚至可能失去性命,如果不是方豈意外跌入湖中,今天她都已經做好和那兩個男生同歸於盡的準備了。


    然後,在一片黑暗之中方豈從被窩裏爬出來,然後站在床邊雙手把上鋪的女生連人帶被褥的拖下來,用枕頭捂住對方的嘴開始瘋狂的砸拳頭。


    平時欺負方豈時顯得那麽傲慢的女生,被突然拽到地上蒙頭挨打也隻能發出驚恐的嗚咽聲,她們用來防止方豈大喊求救的辦法異常好用,根本聽不到什麽響,把剩餘的四個女生嚇得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


    方豈沒有用過拳頭,可是被救的足球隊主力是打架的好手,她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擁有了對方的‘一拳可以打翻兩個人’能力,收拾個比她稍微高壯一些的女生輕輕鬆鬆。


    突如其來的反抗,嚇得剩餘四個女生都不敢亂動,隻不過看著方豈沉默著一拳一拳砸下去的模樣,她們真的害怕了,想著以前欺負方豈的經曆給自己打氣,兩個女生鼓起勇氣靠近方豈準備把她搡開。


    於是,來一個揍一個,來一雙揍一雙,方豈也不下死手,把上鋪嚇到已經失禁之後,像是眼底發紅的鬥牛轉身撲了準備偷襲她的兩個女生,繼續摁著枕頭狂揍。


    連剩下兩個巴在上鋪死死不下去的女生,都被深陷報仇情緒的方豈硬是拖了下去,在尖叫之前被枕頭捂住了嘴。


    等方豈平時欺負她的五個女生全部收拾了一遍,已經夜裏三點多了,她也沒有什麽睡意了,踢開橫躺在地上裝死的舍友拉開窗簾把窗戶打開,月光照了進來。


    五個舍友到現在還是懵的,被揍到聽著方豈威脅‘要是敢出聲就繼續揍’之後更是捂住了嘴,現在看到方豈站在慘白的月光下把窗戶打開的模樣,嚇得瑟瑟發抖恨不得奪門而逃,但是方豈再也沒有別的動作了,她依靠在窗邊看著自己的手掌,已經猜到這份不屬於她的力量來自哪裏了。


    隻不過,揍完總欺負她的舍友並沒有讓方豈的心情好起來,反而更難過幾分,原本她一直被這樣的家夥踩在腳底,有些怔愣的看著掌心之後,方豈用手背抹了把眼睛深吸一口氣,然後沒有再說話鑽回了她的新被褥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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