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買了早餐就趕緊回薛家小宅,進門後緊鎖大門,直奔裏屋。


    還在看冥石的薛起說,“小胖你大清早就百米衝刺?”


    “哼。”柚子說,“真是一朝成名天下知,感覺附近八條街的人都知道我是77號的新買主,個個不是說我膽肥就是說我笨。”


    “那你要不要改行做主播,肯定有戲。”


    “才不。”柚子想起來了,“那張身份證我得還給裘飛,我估計他被你嚇怕了也不會來了,那隻能我送回去。”


    “真是個大好人。”薛起敲敲桌上那些冥石,說,“擺的真整齊,治好了我的強迫症。”


    “墊東西挺好的。”柚子把熱乎乎的豆漿放在上麵,“完美,不會燙壞桌子。”


    眾冥石:“????”想罵人!


    薛起一笑,“不會頭疼了?”


    “開始還有點,然後我努力集中精神,就不會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陳大師的藥,越擺越精神。”


    他的藥要是真的有效當年他就不會被石頭砸得那麽慘了。薛起心裏吐槽著,難不成是昨天他說了吃藥好,柚子這是心理作用?但他更偏向是柚子有天賦,他說,“剛才徐方舟給我來電話了,說他約好了朋友,想看看貨。”


    柚子一聽眼睛又明亮起來,“好啊,那你拿古玩去,我去送身份證。”


    “不用我陪你?”


    “不用。”柚子說,“以前我都是一個人過的,還整天跟著到處飛的明星背後跑,這點不算什麽事。”


    薛起微頓,柚子已經用吸管紮了一杯豆漿給他。他接了過來,說,“以後我陪著你。”


    柚子看看他,“祖宗你對我這麽好,我真的會以為你有什麽企圖的。”


    薛起一笑,“有,把你養胖了賣掉。”


    “……你好歹是個大佬,不要打我的主意,有點出息好不好?”


    薛起喝完了豆漿,又拿了個煎餅,說,“石頭已經能立起來了,那從今天起你練習澆花吧。不拿水管,讓它自己跳舞。”


    “嗯。”柚子應了聲,她不知道為什麽薛起要教她這些,但既然他不說,那大概是時候未到。想要“時候”早點到,那就要盡快學會薛起想要教她的。


    吃完早點,柚子就循著身份證上的地址去找裘飛了。薛起也帶著幾件玉器去找徐方舟,想到陳近西也在那,他的心情就好了起來。


    既能賺錢又能折磨老同學,多開心。


    裘飛身份證上的地址離薛家小宅大概有半個小時的路,柚子叫了輛車直接過去。


    到了一個巷子口,手機地圖顯示還有十分鍾的路,但司機說,“車進不去了,就在這下車吧。”


    柚子往窗外一看,巷子確實很窄,而且這是一條老巷子,街道隻有半米寬,不能容小車進去。


    這巷子又老又破,本來她以為77號的那條巷子就很破舊了,但這裏更破。外牆剝落不少,各種大小電線垂落外麵,有些地方捆紮在一起,看起來十分不安全。


    這裏像是有五六十年的曆史。


    一路走過去,還有幾棟房屋外牆寫了個“拆”字。


    她到了裘飛的住處,這也是一棟很老舊的房子,外麵大概是沒打掃過,青苔攀爬。


    柚子找了一圈沒看見門鈴,隻好敲門。


    敲半天都沒聲響,她還以為找錯地方了。正好隔壁出來個阿姨,她問,“阿姨您好,請問裘飛是住這裏嗎?”


    那阿姨瞧了她一眼,說,“那混小子是住這裏,但經常不在家。”


    “那他家裏沒其他人在嗎?”


    “他外婆在。”


    外婆?柚子皺了皺眉頭,跟外婆一起住?其他家人呢?


    大概是外婆終於聽見聲音了,門鎖開了,一個年紀近七十的阿婆扶著門框往外看,問,“你找誰啊?”


    柚子客氣說,“婆婆我找一個叫裘飛的人。”


    外婆立刻歎氣,邊歎氣邊掏口袋,摸出個洗得發白的小布包出來,“又闖禍了是吧,你不要罵他,也不要打他,錢我來賠。”


    “嗯?”柚子反應過來,急忙擺手,“不是的婆婆,我是在外麵撿到他的身份證,特地送過來的。”


    “人我會打的,就是打不聽,小飛還是很聽話的,就是調皮了點。”外婆自言自語地說著有些矛盾的話,已經從錢包裏拿出一些錢出來,有一百的,但大多都是五塊一塊的,甚至還有幾毛錢硬幣。


    柚子意識到她耳背,又湊近了大聲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外婆這回聽清楚了,可遠處的人沒聽清楚,隻看見柚子往阿婆那邊湊。


    裘飛急得大喊,“這件事跟我外婆沒關係!!!”


    柚子偏頭一瞧,那愣頭青飛快朝自己飛來,像是要揍人。


    裘飛飛奔到跟前,柚子眼一瞪,“幹嘛!”


    裘飛見自己外婆沒事,又見她怒氣洶洶,氣勢立刻被撲滅了。


    柚子示意他先讓他外婆進去。


    裘飛忙大聲對她說,“外婆我朋友來找我,你先進去吧,我餓了,想吃麵條。”


    外婆“哦哦”了兩聲,轉身進去煮麵條了。


    等老人家進去了,柚子才說,“你把身份證掉我院子裏了。”


    “還我。”


    裘飛要搶,柚子立刻躲過,哼了一聲,“你要給我寫保證書,說你以後再也不會私闖民宅了。”


    “那裏是個鬼屋,真的有鬼。”裘飛拿手機給她看,是昨晚的直播錄像,“你看,鬼!”


    柚子一瞧,一個無臉怪蹲在裘飛身後側盯他……她可算是知道為什麽昨晚裘飛會慘叫成那樣,“哦,那又怎麽樣?”


    裘飛急了,“有鬼你還敢住……小姐姐你不是以為這是我為了嚇唬你找人扮的吧?”


    “是啊。”柚子說,“你快去寫保證書,我還要回去收拾院子。”


    “……你……”裘飛也沒想到她的膽子這麽大,一肚子的話都被堵了回去。他隻好進去拿紙筆,寫了份不再進鬼宅的保證書給她。


    柚子確認無誤,這才把身份證交還。


    她收好保證書,走了幾步又回頭,“喂”了一聲。正鬱悶著的裘飛抬頭看她,柚子說,“好好念書,別再讓你外婆整天擔心你了。”


    裘飛欲言又止,最後沒答話,點了點頭。


    薛起已經拎著玉器出門,然後他發現大路那停了輛徐家的車。


    他打開車門上去,司機跟他打了招呼,又問,“薛小姐呢?”


    薛起笑問,“隻有我一個人。徐先生要是知道隻有我一個人,是不是要我自己打車過去?”


    司機禮貌地笑了笑,“當然不會。”


    不信。薛起心裏蓋下兩個大字。


    司機已經起步,車速不快,一會轉了大路,薛起說,“徐先生換新住址了?”


    “是。”


    薛起又問,“那位陳大師也在那?”


    “在的。”


    “那就好。” 薛起覺得手有點癢。


    半個小時後,車子駛入小區,又開了七八分鍾,穿過綠化林,終於到了徐方舟的新住處。


    徐方舟喜歡買房子,但不喜歡到處居住,總是換地方讓他缺少了幾分舒適感,倒更像是一個漂泊人。


    這次如果不是陳近西建議他挪地方,他也不會走,並不忌諱那裏曾經死過人。


    他和兩個朋友已經等在客廳,見薛起來了,柚子卻沒來,略有些失望。但心裏已經有所準備,片刻又有些高興,因為自己似乎越來越了解柚子了。


    陳近西一見薛起全身汗毛就一抖,跟他握手時又是一抖,坐下時被他瞧了一眼,又一抖。


    該死,他還能不能有點出息了。


    這絕對是童年被揍出來的陰影。


    徐方舟給他們互相做了介紹,說,“你們都是我的朋友,所以價錢上我不會說半句話,你們按自己的心理價位和市場價走,不必顧及我。”


    薛起拿了袋子出來,把裏麵的玉器一一拿出讓他們看。


    薛起趁著他們品玉說話間,低聲對旁人說,“你怎麽不逃了?”


    陳近西一臉認命地說,“反正也逃不掉。”


    薛起一笑,“這就對了。”他對徐方舟說,“我們太久沒見,想好好敘個舊,你們慢慢看,我們出去說說話。”


    “好,你們慢慢談。”


    陳近西咬了咬牙,知道他找自己準沒好事,硬著頭皮跟他出去。


    到了花園那,薛起回頭看看,客廳的人看不見這裏。


    陳近西慢步走了過來,問,“幹嘛?”


    薛起朝他伸手,兩眼一彎,“握手。”


    陳近西的腦袋“轟”地炸了,猜到他找自己要說什麽事了。他艱難一咽,“我錯了。”


    “不,握手。”


    “……我真的錯了,我不該在你的女人身上下追蹤咒,可我下追蹤咒的時候不知道她是你的人啊,你知道的,我不會在你麵前做那種事,我怎麽敢?你信我。”


    薛起臉色一變,“握、手。”


    陳近西冷汗涔涔,絕望了。顫顫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嗞啦——嗞啦——嗞啦啦——”


    如同觸電,強壓之下,陳近西全身都抖了起來,電流流竄在他每一條血管中,痛得他像直接被抽出筋骨用力鞭笞。


    “放過我……”


    他用僅存的力氣求饒。


    薛起見他快要被電死,這才鬆手。陳近西臉色慘白,強撐雙足,身上冷汗如豆粒滾落,可還是不忘說,“謝謝。”


    薛起轉身就走,一句廢話也不想跟他說。陳近西無力說道,“我聽說你去老閻那,把她的生死簿拿走了,你到底要做什麽?你還想再被關在地府一千年受刑嗎?”


    薛起停下腳步,說,“煉好你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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