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氣人的是,明明她才是以高流量著稱,粉絲卻杠不過彭思嘉。而由於這場腥風血雨的撕逼,彭思嘉粉絲還把戲裏的她做成表情包廣為流傳,讓她生生從一個正經的演員變成大眾笑料。


    這深深的打擊了裴友兒的自尊心。


    但彭思嘉又不是她隨便能拿捏的人。


    那之後她閉關學習了一段時間,雖然中途困難重重,但最後表演老師對她給予了肯定,說她進步很大。


    恰逢她聽說彭思嘉剛接了一部新電影,便準備砸錢進組,跟彭思嘉演一場對手戲,狠狠地打她的臉!


    裴友兒演員充滿了鬥誌,然而她帶著一群人氣勢洶洶地闖進化妝間後,卻發現彭思嘉根本連眼神都沒給她一個。


    她咳了一聲,試圖昭顯自己的存在感。


    杜清嘉翻了一頁劇本,頭也沒回:“來了就趕緊化妝,一會兒輪到我們拍戲。”


    裴友兒瞪大了眼,難道她背後長了一雙眼嗎?


    杜清嘉透過化妝鏡看到她還在身後愣著,皺了皺眉,“怎麽還站著。”


    裴友兒滯了一下,以前都隻能她對別人這麽吆五喝六,倒沒人這麽嗬斥過她。她心情複雜,但也知道如今形勢不由人,彭思嘉不僅咖位比她大的多,聽說背景也深厚且神秘,她不一定能杠得過。


    她冷哼一聲,開始期待等會兒對戲的時候在專業上對彭思嘉進行碾壓,讓她見識一下自己的厲害!


    裴友兒坐到化妝鏡前的時候,注意到旁邊的一個小助理一直在盯著自己看,她皺了皺眉,忍不住毛病犯了朝她瞪眼,斥道:“看什麽呢!”


    杜清眠挪開目光。


    化妝的時候陳導把裴友兒叫出去了一下,跟她說了些什麽,裴友兒回來時臉色難看——陳導竟然說要給她三天時間試用期,這是看不起她的演技?


    雖然他說的委婉,什麽劇組辛苦可能適應不了,什麽彭思嘉脾氣大怕委屈大,可剝開那層皮,不就是想讓她走嘛。


    她偏不。


    裴友兒對自己現在的演技很有自信。


    化妝完畢,兩人的對手戲便要開拍了。


    杜清眠在一旁百無聊賴地看著,她們拍的是一場武俠戲,杜清嘉此刻是個稍顯年輕的妝容,她飾演的向淩霜為複仇千方百計進入門派學武,裴友兒表麵上是門派裏對她幫助甚多的師叔,其實跟她所遭遇的滅門慘案有扯不清的關係。


    現在進行的這場戲是兩人初見,向淩霜因女子身份在門派裏不受重視,所學劍法幾天不得要領,正處於低穀階段,而同為女子的師叔忽然出現,開解並教她劍法。


    一看人設就知道了,裴友兒直白又不矯揉造作的演技顯然hold不住這個角色。


    果然,開機沒幾分鍾陳導就臉色難看的喊了一聲卡。


    裴友兒演得仿佛一個天真智障,跟女主的心靈導師武學啟蒙八竿子打不著,他大概是腦抽了才會想向金錢勢力妥協。


    杜清嘉作為直麵暴擊的人,更是猛然灌了好幾口水才安撫下自己受傷的心靈。她覺得裴友兒哪怕做個靜止的浮雕可能也比動起來演技更出色一些。


    陳導現在無比慶幸杜清嘉逼了他一把,否則他現在可能會當場昏厥。


    照這個情形,拍攝顯然無法繼續下去了,陳導為了讚助費還想再努努力,親自指導裴友兒演戲,幫她捋順劇本,杜清嘉這一天莫名就清閑下來。


    陳導作為一個頗有名氣的導演,就算他再缺錢,碰上演技不好的演員,也難免脾氣不好嗬斥了幾句,裴友兒自尊心接連受打擊,眼淚咯嘣咯嘣掉下來,被陳導勒令好好回去鑽研劇本。


    她回到酒店,劇本往化妝桌上一扔,便開始對著鏡子欣賞起自己的絕世美貌。


    教導演的老師說了,她這是電影臉,上鏡得很,而且演技也好了很多,足以吊打過去的自己。裴友兒覺得自己的演技不至於被嫌棄到這個地步,她猜想今天可能是彭思嘉因為之前的撕逼結怨,故意夥同陳導羞辱她。


    隨著怒氣值的蹭蹭上漲,她的心境隱隱有了些變化,對著鏡子比劃了比劃,倏忽笑了一下。


    -


    杜清嘉經曆過今天的事情後,覺得杜清眠的話可能是無稽之談。


    裴友兒確實算是她工作裏的一個變數,但她雖然有點不好的小心思,整個人卻有些蠢鈍傻白,除了業務能力實在不好之外也沒有什麽大毛病了。


    在把杜清眠的話丟到腦後的同時,她開始迫切覺得自家妹妹需要接受科學的現代知識教育。


    就憑杜清眠拿出的破舊信封,杜清嘉絕不相信那會是傳說中天衍學院的通知書。她最近已經托人打聽好比較好的高中,準備把杜清眠直接送過去就讀。


    把這個打算告知杜清眠後,杜清眠有些驚訝:“我已經有去處了,不用再幫我找學校。”


    “又是你口中的天衍?”杜清嘉輕皺眉頭,“你還沒成年,心智不成熟,我理當對你負責。就憑一封信,實在沒法讓我放心。”


    杜清眠擅長觀人麵相,自然能看出來杜清嘉對她隻是關心,沒有別的意思,所以態度從始至終都很平和,被她多次質疑也沒有叛逆生氣。


    但她確實想不出什麽說辭搪塞杜清嘉。


    在山上的時候,她不用跟人打交道,也沒什麽事需要瞞著師父。正猶豫著,她猛然抬起頭,仿佛發現什麽異狀。


    杜清嘉問:“怎麽了?”


    杜清眠沒應答,像是在判斷什麽,然而下一刻,酒店裏的燈劈裏啪啦一陣閃爍,滅了。


    杜清嘉打開手機站了起來:“是不是停電了?”


    與此同時,房門被人敲響,似乎是裴友兒的聲音:“嘉姐,我過來跟你對戲。”


    裴友兒看起來不像是這麽勤奮的人,杜清嘉有些驚訝,她走到門邊通過貓眼往外看了看,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見,走廊好像也停電了。


    黑乎乎的,對什麽戲呢。


    她疑惑著想打開門,卻被杜清眠製止:“別開門。”


    她的聲音有點嚴肅,杜清嘉回頭:“怎麽了?”


    她站在門邊,聽見敲門聲又響起來,不急不緩的三聲,剛好響在她耳邊,“嘉姐,開門。”


    離得近了,杜清嘉才體會出點不同尋常來,裴友兒說話是帶點高音調的,不像現在這麽遲緩又有節奏,再加上同樣緩慢的敲門聲,身處漆黑,她忽然覺得有點毛骨悚然。


    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她拿起了桌子上放著的花瓶。


    貓眼上忽然懟過來一隻眼珠子,緩緩轉動著往裏看,彎成微笑的模樣。


    杜清嘉握著手機,絲毫不覺這光芒已經出賣了她,也沒注意到貓眼上的眼珠子,還想著要不要出門看看是什麽牛鬼蛇神,趁著半夜停電跑出來嚇人。


    杜清眠沒料到她這麽生猛,無奈之下一張定身符拍上去,把她弄到沙發後麵。


    手機的光滅了,敲門聲第三次響起來,杜清眠不急不慢的從背包裏掏出吃飯的家夥,開門。


    所有的燈都熄了,為防偷拍,全遮光窗簾拉得嚴實,所以現在的屋子裏是完全黑暗的。


    杜清眠站在裴友兒麵前,有淺淺的呼吸聲。


    裴友兒低低的笑起來,聲音飄蕩在寂靜的室內,無比詭異。沙發後麵不能動彈的杜清嘉頭一次不淡定了,卻沒辦法重新尋回對身體的掌控權。


    一片黑暗裏,裴友兒腕上的玉鐲還散發出微弱的熒光,她的雙手往前掐過來的時候,杜清眠能看到玉鐲也朝著自己的方向過來,等它的熒光接近到能照亮杜清眠的時候,裴友兒看清了她的臉,也發現了她不是自己目標。


    她瞳孔有些意外的放大,但還是掐了過來。


    杜清眠不閃不躲,在呼嘯而來的風聲中從容地揚起一把金錢劍。


    朝著裴友兒的天靈蓋劈了下去。


    金錢劍是用銅錢和紅線串起來的,可以用來降妖伏魔,避煞擋邪,跟普通寶劍最大的不同就是沒有劍刃,不至於把人劈死,但直接劈到天靈蓋上,還是挺疼的。


    銅錢碰上硬邦邦的實物,杜清眠聽見咚的一聲悶響,裴友兒的身子向前栽了過來。而她腕上的玉鐲驟然失去光亮,黑夜裏一縷黑霧向外急急飄散。


    杜清眠躲開裴友兒,手指夾起一疊符篆,迅疾地向前拋出,那疊符篆登時分散開一張張立在半空中,圍成一個圓形,散發出淡淡金光。


    走廊裏其它住客正在責問發生了什麽,杜清眠把門關上,屋裏再次變得寂靜。金光裏的黑霧仿佛受到灼燙,冒出蒸發似的白霧,一個女鬼也漸漸顯形。


    杜清嘉從沙發後露在外麵的一雙眼剛好看到這一幕,表麵無法有任何波動,內心卻掀起軒然大波——


    她覺得需要被保護的小白花妹妹,竟然在捉鬼!


    她的三觀被震碎了。


    明顯超自然的畫麵出現在她眼前,讓她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這個妹妹。


    女鬼的身影在金光中忽明忽暗,還在斷斷續續朝杜清眠告饒。


    杜清眠置若未聞,手中掐起指訣,那疊符篆迅速地往中間圍攏,金光熄滅時,也將女鬼絞殺幹淨。


    師父教她捉鬼的時候說過,鬼像人一樣,有好有壞,因為生前怨氣逗留人間的,放他一馬也罷,恩怨自有地府了結。但碰上作惡修煉的,必須滅掉。


    很顯然,剛才的女鬼就是後者。


    女鬼消失後,酒店裏的磁場也漸趨穩定下來,燈具全都亮了。


    杜清嘉被杜清眠放開,從沙發後麵出來,看見額頭紅腫的裴友兒正昏迷不醒躺在地上。


    對著杜清眠,她竟然一時無言,索性佯作淡定道:“等會兒我先把她弄回去。”


    蹲到地上準備扛起裴友兒的時候又忍不住問了句:“你這本事是你師父教的?”


    杜清眠見她態度有所緩和,點頭。


    杜清嘉若有所思。


    第二天裴友兒還是沒醒,陳導仿佛甩掉一個大包袱,趁機謝絕了那筆資金,說電影趕進度等不及,又換回原來的女二號。


    女二號雖然心裏有些不滿,但陳導的戲一般人沒機會拿,又承諾了下部戲還給她預留角色,便硬著頭皮接了下來。


    劇組的工作走上章程,杜清眠看杜清嘉近期再沒什麽困難,就抽身回杜家了。


    下山這麽久,杜國華也醒了,該考慮去學院入職了。


    第18章


    就在杜清眠離家的這段時間,齊修彥來杜家附近逡巡過好幾次。


    因為找不到杜清眠的聯係方式,他隻能寄希望於碰運氣。可杜清眠沒讓他等到,杜清寧倒是看到幾遭。


    杜清寧以為他是來專程找自己的,不由心中微漾。她本來因為杜清眠的態度對齊修彥冷落了幾天,以為兩人會慢慢冷淡下去,可沒想到齊修彥會對她這麽重視,還專程來找她。


    以前齊修彥對她若即若離,她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一廂情願,對方是不是吊著自己。可現在看來,齊修彥對她也愛的深切。明明優秀到擁有那麽多追捧者,卻親自來找她,這一舉動狠狠地滿足了她的虛榮心。


    杜清寧聽過母親的勸告,見齊修彥露出委婉態度,覺得時機到了,開始跟他提公開的事。


    談戀愛時杜清寧一直愛黏著他,最近卻對他幾乎不理不睬,齊修彥本以為她可能對自己失去興趣了,正慶幸自己運氣好擺脫掉一個隱患,卻忽然被她要求公開戀情。


    齊修彥:??


    齊修彥覺得她行事沒有邏輯,給他帶來了致命的麻煩,杜清寧卻絲毫沒有意識到他的不耐煩,仍舊興衝衝的給他發微信暢想未來,還準備約他出來約會順便詳談。


    他癱在沙發裏,眼睛無神的看著聊天界麵,一邊為見不到杜清眠頭疼,一邊為不能輕易擺脫杜清寧而煩惱。


    如果杜清寧是個普通女孩兒,他大可以給筆分手費一走了之,可她不僅是杜家的女兒,性格還有點難纏。齊修彥覺得她簡直就是他瀟灑人生中的敗筆,當初怎麽就被她偽裝出來的溫柔大度給騙了呢?


    分手絕對不能他提,他提了杜清寧怕是要炸,隻能讓杜清寧自己提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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