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銃若有所思,“是剛才那個雨裏的人嗎?沈硯欺負那姑娘,又求複合?”


    喬子執不多解釋,隻說:“溫燃的性格,不會是吃回頭草的人。”


    唐銃頷首下結論,“那沈硯慘了。”


    沈硯一步跨著兩三個台階大步走上樓,越接近溫燃的時候,越能看到溫燃的身體好像在眩暈似的晃。


    “溫……”燃字沈硯未說出口,忽然響起另一個男人的聲音,“溫燃!”


    一個陌生男人比沈硯更快地衝過去,用胸膛穩穩地擋住溫燃,沒有讓溫燃摔倒。


    溫燃隻是剛才閉眼弄得頭暈,隻眩暈兩秒就好了,忙從男人懷裏退出來,回頭說:“謝……”


    看清男人的臉,溫燃話停住。


    “老同學,”男人目光溫潤,對溫燃笑得溫和,“好久不見。”


    溫燃靜靜看著他,慢慢也笑了。


    心說今天什麽宜出行的日子啊,居然連著碰見兩個大學同學。


    女的是她大學同學兼大一室友莫琪,男的是她大學同學兼班長裴清林。


    三個同學碰麵,莫琪臉色最差,此時她對講機裏有人叫她去處理事。


    莫琪沒對裴清林說話,也沒對溫燃說話,深深地瞪了眼溫燃和裴清林,抬腳離開,卻突然看到裴清林身後的男人。


    男人很帥,他穿著一身簡單的淺灰色家居服,卻像是穿著高定,身高腿長,氣質清冷,一看便是出身不凡的貴公子。


    莫琪笑著迎上去,“這位先生,請問您需要什麽嗎?”


    沈硯淡淡睨她一眼,未說話,越過她走向溫燃。


    溫燃剛才那會兒冒出來的火,本隨著莫琪離開而消失,她也平靜下來。


    但隨即餘光瞥見一個頎長身影,身影肩平背直,身材與氣質好得讓人難以忽視,也同時讓溫燃心裏出現的煩躁的起伏波動。


    這人走到她跟前,低聲問她,“是生病了嗎?”


    原本清淡的聲音,不那麽淡,還有著毫不掩飾的關心與溫柔。


    溫燃:“……”


    什麽情況?沈硯剛才還在幫許小姐戴項鏈,現在又來關心她?


    溫燃一個字都沒和他說,皺眉退後,繞過他走到裴清林麵前,熟稔招呼,“確實好久沒見了,你也來出差的?你住幾樓,你包裏帶沒帶感冒藥什麽的?剛才謝謝你啊,不然我就摔那兒了。”


    裴清林跟在溫燃身邊往前走,手放在溫燃後腰虛扶著,關心問:“怎麽感冒了,發燒了嗎?頭暈嗎?”


    溫燃搖頭,絮絮叨叨說:“應該沒發燒吧,但是剛才腦袋突然暈了一下,就像那個低血壓低血糖蹲久了,猛地起身那種暈,你知道那種暈吧?你來出差還是在這邊工作……”


    第26章 追妻火葬場


    啟安市的暴雨未停, 溫燃的微信電話也雷電交加如暴雨狂襲, 朋友圈和微信群盡是錢戈雅給她下跪的視頻。


    溫燃起初被氣到了,錢戈雅真是沒完沒了挑戰她底線, 回客房躺進被窩後沒多久就心情平靜下來。


    既然錢戈雅想玩,那就玩唄, 看誰能玩過誰。


    溫燃趴在床上和楊淼視頻通話,說笑自若地交代楊淼, “這事兒再讓他們發酵一天,讓熱度再熱熱。我胳膊被狗咬的照片,還有你拍的那個我蹲在錢戈雅腳下哭的特淒慘的視頻,你明天晚上發出去。”


    楊淼擔心, “燃總, 這是公開撕了啊?對公司不太好吧?”


    溫燃嘴角咬著牛奶吸管, 感冒了也神采飛揚, “反正我可能一毛錢遺產都拿不到,公司怎樣和我有什麽關係?那就撕唄, 難道我還忍著?”


    溫燃感冒發燒身體不舒服, 但精神沒問題, 晚上還饒有興致地看了集了不起的麥瑟爾夫人,關機睡覺。


    沈硯和喬子執喝了酒, 手機調成靜音, 未接到電話,淩晨一點鍾準備睡覺時,沈硯收到郝樂發來的錢戈雅向溫燃下跪的匯總視頻文章。


    沈硯從床上坐起來, 倚著床頭,緊蹙著眉,一條一條點開鏈接。


    新海市新聞娛樂公眾號文章標題——溫城集團生女與繼女的恩怨。


    文章詳細描述溫誌成的發家事跡,並解釋溫燃和錢戈雅的關係,一個是董事長親生女兒,一個是二婚老婆帶來的繼女,繼女在公司辛勤工作,生女在公司為非作歹欺負人。


    評論裏都在字眼難聽地罵溫燃不得好死,罵溫燃怎麽還不死。


    再婚家庭公眾號文章標題——我嫁給了集團董事長,我的女兒卻遭受欺辱。


    文章以心靈雞湯口吻幻想錢戈雅從成為溫燃繼姐的那一刻開始,被溫燃長期打壓欺負的種種經曆。


    評論裏都是心疼錢戈雅,說看哭了,罵溫燃蠍蛇心腸惡心歹毒。


    抖音快手火山的短視頻也都傳播開——猜測溫城集團的新動態。


    網絡主播們像新聞播報一樣分析此次事件,據可靠小道消息稱,錢戈雅下跪是因為她拿到與霍氏企業的合作,溫燃實力弱未拿到,於是溫燃回到公司對錢戈雅撒潑打罵。


    沈硯未再看下去,立即起身換衣服,喬子執喝得躺在床上唧唧歪歪喊慕斯,影影綽綽地看見沈硯在穿衣服,“你去哪?”


    沈硯站在長衣鏡前係襯衫扣子,眉間已皺出川字,“我有事先回去,你明早記得叫溫燃吃早餐,我讓前台給她買藥,你記得把藥給她。”


    喬子執扶牆站起來,“怎麽回事,你現在對溫燃是什麽情況?”


    沈硯拿起西裝外套掛在手臂上,“沒什麽情況,我在追她。”


    喬子執:“???”


    沈硯將喬子執留在酒店,讓喬子執第二天早上陪溫燃吃早餐,他連夜坐車回去,直接去找沈冀董事長。


    淩晨五點,新海市大雨未停,沈硯敲響父母獨居別墅門。


    家裏阿姨看見沈硯這麽早就來了,連忙拽進來,“今天怎麽這麽早就來了?外麵還下雨呢啊。”


    沈硯接過毛巾,“阿姨,幫我倒杯熱茶,謝謝。”


    家裏阿姨以為是沈硯要喝熱茶,趕緊去衝茶。


    沈硯站在廚房門口等阿姨衝茶,窗外陰天下雨,廚房外未開廊燈,廚房內燈光明亮,沈硯背影黯淡,周邊卻散發暖光,整個人內斂而溫暖堅定。


    他端茶去父母臥室,在門外敲門,“爸,我有事和你談。”


    沈冀平時生物鍾是六點醒,此時還沒睡醒,徐嫚迷迷糊糊地起床去開門,看到沈硯在門口,嚇得頓時清醒,“怎麽了兒子?是誰死了,還是公司出事了?”


    沈冀聽見徐嫚的嗓門,也醒了,揉著眼睛坐起來,“出什麽事了?”


    沈硯雙手遞出熱茶,“我來通知您,我決定和溫城集團合作,科技方是商氏。”


    沈冀聞言掀眉向門口望過去,沈硯穿著墨色西裝,短發上有被雨淋到的水滴,看著心急焦灼風塵仆仆。


    “因為溫城集團昨晚出來的醜聞?”沈冀掀開被子下床,“我之前和你說的話,難道又忘了?我說過絕不同意你和溫氏合作。來我書房解釋解釋,是什麽讓你一早上犯病又要合作。”


    沈硯站在門口未動,並沒有要去書房談的意思,“一直和溫氏接觸的人是我,我對溫氏已經很了解。您從來沒有了解真實情況,您現在單憑空穴來風就妄下定論,您與井底之蛙有何區別?”


    沈冀正擦過他肩膀的動作停住,頓時勃然大怒,“你一大早上來和我吵架,說我是井底之蛙?!”


    沈硯仍端著茶,平靜淡道:“您同意合作,便不是。否則,您是。”


    徐嫚平時不摻和父子倆公司的事,但此時快要傷到父子感情了,連忙推開沈硯說:“冷靜點,怎麽和你爸說話呢?什麽井底之蛙啊,說的氣不氣人,有什麽事好好商量。”


    沈硯將茶放到徐嫚手中,話對沈冀說:“這件事我已經和您好好商量一個多月,我有我基於事實依據的判斷,您的判斷卻來自於不實傳聞。如果您最後仍不簽字,那麽我將退出沈氏,自立門戶。”


    說罷,沈硯轉身向外走,肩平背挺,氣場萬分堅定。


    沈冀已怒火中燒火冒三丈,抓起徐嫚手上的茶杯就向沈硯砸過去,“我死也不簽字!”


    沈硯未躲,茶杯不偏不倚地砸到沈硯腳下,茶杯頓碎,熱茶濺開,沈硯腳步未停,闊步離開。


    溫燃早上醒來噴嚏連天,鼻涕不斷,鼻頭都紅了。


    手機仍然沒開機,可以想象到老溫頭和董事會都將大發雷霆,但她有後續對策,仍然慢悠悠的。餓了要先吃早餐,不能餓到自己。


    溫燃出去吃早餐時,正遇上在她門口要敲門的喬子執。


    溫燃左鼻子塞著一團麵巾紙,形象不怎麽樣,她也沒把紙拿下來,仰頭看他,感冒的聲音粗啞,“喬少爺?有何貴幹?”


    喬子執拎起沈硯囑咐的一袋藥晃了晃,“請你吃早餐,請你吃藥。”


    溫燃警惕心冒出來,探頭看酒店走廊,“是你買的藥,還是沈硯買的藥?又要拿我在許小姐麵前表演什麽?”


    喬子執不清楚溫燃和沈硯之間具體怎麽回事,“表演什麽?許供春沒在酒店,和唐銃回家了。這是沈硯讓人給你買的藥,他昨天半夜有事回公司了,你怎麽像我要下藥毒死你似的?”


    溫燃思來想去也沒明白沈硯為什麽讓人給她買藥,但直覺有什麽陰謀,擺手道:“一起吃飯沒問題,藥就算了,我謝謝您。”


    喬子執問:“那這藥?”


    “隨便您處置,”溫燃晃著鼻孔的一團紙走向電梯,輕飄飄諷刺,“沈總的人情我可不敢接受,忒重。”


    吃過早飯後,喬子執準備開車回去,在溫燃房間門口叫她和他一起走,高速上能解個悶。


    溫燃已經化好妝,除了眼白布著紅血絲以外,妝容精致神氣十足,小嘴一翹,仍是一句譏笑,“謝謝喬少爺好意,坐您車我非常榮幸,但沈總的車,我可沒那福分坐,不敢坐。”


    喬子執和沈硯從小一起長大,從來不覺得沈硯在人品方麵有問題,直覺裏麵肯定有誤會,畢竟沈硯從小就是什麽都不說的性格,不過也沒替沈硯說話,以防引起溫燃的反感,倚著門笑,“沈硯真惹到你了啊,昨晚他走的時候還和我說他在追你,那你千萬別輕易原諒他。”


    溫燃抽門口房卡的動作停住,懷疑自己耳朵聾了,“誰追誰?”


    喬子執悠悠笑,“他追你啊。”


    溫燃:“……”


    要麽是她耳朵壞了,要麽是喬子執腦袋壞了,沈硯前一天還對小青梅一臉深情仿若這輩子隻愛小青梅情深不悔呢。


    無論這句話有多假,溫燃抽卡關門,微笑地表明立場,“喬少爺放心,就算全世界男人死光了,他也追不上我,我溫燃從不吃回頭草。”


    溫燃隻能下次拜訪商業大佬,一個人坐高鐵回去,發車後溫燃開機,收到楊淼的兩條信息。


    一條是溫誌成下命令,讓她立即回去,讓她中午之前到公司找他;另外是下午開董事會,一起研究這件事的解決方案。


    溫燃此時一個人坐高鐵,才有空琢磨監控視頻是誰放出去這件事,打電話問石磊,“監控室的人被我爸叫去問話了嗎?”


    石磊小聲回道:“燃總,我正在保安室調錄像問話。”


    溫燃掛了電話,有那麽點佩服錢戈雅,錢戈雅肯定是提前找好了監控室的替罪羔羊,今天肯定會開除一名監控室保安。


    下高鐵後,溫燃先去藥店給自己買藥。


    手術生病感冒手臂縫針,溫燃從來都沒等著別人照顧自己,身體是自己的,自己買藥自己吃了。


    回公司,一路上能聽到身後有議論她的低低私語,溫燃沒空製止,直奔溫誌成辦公室。


    錢戈雅也在溫誌成辦公室,一臉犯錯後的自責與後悔地坐在沙發上,見溫燃推門進來,立即起身過去急急道:“燃燃你回來了,姐先和你說聲對不起,你別生氣,我們先想解決辦法。”


    說著,錢戈雅還擋住了辦公室裏一名保安,“燃燃你別生氣,我們會開除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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