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前兩個就夠了,他做曲子安那麽久的助理了,陸林清絕對是第一個。


    曲子安並不知道身後的助理已經一把辛酸淚,他換下校服外套,一把扔給了小姚,“晚上我回去一趟,不用等。”


    平淡的語調裏沒有什麽情緒,小姚低著頭應了一聲,曲家啊,一個他甚是不喜歡的地方,每次從曲家回來二少的臉都要臭上好一陣子,有時候還會帶著三少,兩個人一個比一個臉黑。


    作者有話要說:  曲子慕:從人的心理角度上來講,有一個詞叫做患得患失,我們看這裏,陸林清為什麽因為二哥的靠近背地裏欣喜,表麵上卻僵硬?因為她潛意識裏希望靠近,理智上又覺得不得到就不會失去。說白了就是缺乏安全感。


    曲子慕:所以陸林清是個很矛盾的人,一方麵被二哥吸引,一方麵又要保持距離,若即若離的態度卻一直是人與人之間相處的大忌,就問你,我要捅你一刀,直接捅你,罵你一頓,你肯定知道我恨死你,但如果我捅你一刀再救你再捅捅,再救,什麽感受?差不多可以讓我死全家了吧。


    曲子慕:然後我二哥吧,又是不裝逼會死星人,不確定的事情不會輕易出手,這就變成了一個死循環。你追,我就跑,你不追,我又失望。


    曲子慕:綜上所述,這兩個人都是作的。完全不需要同情。還有什麽問題嗎?


    作者柒:您為什麽把名片塞在零零的衣服裏?


    曲子慕:好了,我們的課堂到此結束。


    作者柒:您還沒有回到我的問題。


    曲子慕:同學們再見。


    第20章


    曲子安見多了, 其實也就這樣。


    自從那一天頻繁的ng之後, 陸林清想了很多很多,在片場的發揮也穩定了許多。


    副導最近過的很順心,校園裏的戲碼基本上都殺青了, 陸林清躲在曲子安身後那無線渴求的眼神簡直完美, 很多演員演繹一時的深情都很拿手, 可演繹這種循序漸進的感情十分生疏, 這也是為什麽國內許多片子都是一見鍾情, 讓整個劇從編劇到演員一起被詬病。


    不是大家不想扣人心弦, 而是太難。


    可陸林清表現的十足完美,副導早就忘記了剛開組時,她簡直就是事兒精這件事, 每天都過過過喊的很順心。


    可是這種順遂裏, 副導還帶了點小小的擔憂,影後暗戀日記是從女主的角度演繹的一份純情又深刻的愛戀,那麽相對的,男主角的戲份以及表現力都比女主角要少上一大截。


    這本沒什麽,在許多影片裏單主角都不是稀奇事兒,可男主角是曲子安啊!享譽海內外的影帝巴巴的入股來這部戲當個巨型的配角?


    他不止一次跟羅導提,希望再增加一點男主角的地位, 可羅導也是固執,劇本是原作作者寫的,定稿以後曲子安也看過,人家曲子安都沒叫, 你嗶嗶什麽?


    這事兒就一直拖呀拖,和副導一樣看出端倪的人不少,都說曲子安和陸林清關係不睦,兩個人在片場也幾乎沒什麽交流,明明住在隔壁,平日裏卻說個話都少有。可這部片子,卻仿佛是曲二少特意投了錢和精力,在捧紅一個陸林清。


    奇怪嗎?特別奇怪,大家一個個在休息時間裏總瞅著曲子安,完全不明白有錢人腦子裏想的是什麽。


    越來越明目張膽的眼神,曲二少自然看得到,隻是他想的與他們相去甚遠。


    在他眼裏,這一個個烏雞眼兒一樣的人在休息時候巴望著自己,不就是想抱個大腿嗎?作為上位者,有時候是十分需要給他們一個親近機會的,當然他的視線沒忘記掃過在角落裏盯著台本的陸林清。


    這些日子雖然日日都化妝化的圓潤,可卸了妝以後,這小臉肉眼可見的瘦了,他細密的睫毛遮著眼眸裏隱隱的心疼,演員苦,他自己都清楚,可知道苦和看著她受苦,是兩碼事兒。


    他舍不得。


    於是,恰好這一天天公不作美,原來的拍攝任務被臨時打斷,他便以投資人的身份給大家夥兒放了個小假,並定了兩桌好酒好菜,讓辛苦了大半個月的劇組感受一把投資人爸爸的愛。


    學校附近沒什麽好的酒樓,曲子安就把地方訂在了一個小飯館,小飯館的老板很實在,本人也是曲子安的粉絲,知道這是影後劇組的人,當天把整個飯館都給關了,生意都不要做了,就專心接待劇組的人。


    曲子安沒說什麽,一個眼神掃給小姚,小姚自覺地往貴了點菜,好歹讓老板這一頓不算太虧。


    陸林清是跟著劇組的車一起來的,今天高敏的女兒發了高燒請假回去,陪著她來的是零零,零零作為陸林清的好友,時常在高敏沒空的時候來充當她的助理,一來二去的跟劇組的人早已熟悉,加上她人漂亮會說話,出手更是闊綽,才來就一人一件小禮物,說是陸林清送的,後頭卻貼著零零淘寶店的地址。


    這個銷售手段,讓一眾劇組工作人員都歎為觀止。


    很快,小禮物的使用頻率上去了,大家都發現零零家的東西真不錯,這會零零到了劇組,反而比陸林清還受歡迎,個個都是,“俞老板,最近有什麽新貨,好不好用啊!”


    陸林清長了張高冷的臉,又不愛主動搭話,有了零零的相輔相成,正正好。


    這會兒零零正在陸林清的耳朵邊上擠眉弄眼的說些什麽,微皺的眉頭可以想見,她在說的並不是什麽好事兒,“我真是受夠了那個男人,請我吃飯然後跟我說沒帶錢,沒帶就沒帶啊,那你直接跟我說,我付也不是什麽大事兒,非要裝個b,打電話給他朋友,嘰嘰歪歪說什麽,男人怎麽能讓女人付錢,要他朋友從老遠給他來送錢。”


    “我說了你都未必信!他愣是讓我在店裏等了兩個小時,他去買單!不知道姐姐一分鍾幾千萬上下嗎?你說他腦殼是不是有問題?”


    陸林清一邊聽一邊捂著嘴偷笑,零零是有男朋友的,作為一個富家女,她的婚姻和言情小說裏頗為相似,父母在她根本不知道的時候早就擅自給她敲定了人選,可人家父母沒有小說裏的傻,從大學開始就夥同男方開始給她編製天羅地網,等零零回過神,已經答應了做人家的女朋友。


    這也沒什麽,有人願意對你用心挺好的。


    可這兩年也不知道是零零淘寶店的生意越做越大,還是男人家底越來越弱,兩個人恩愛的日常裏開始充滿了爭吵。


    這樣雞毛蒜皮的事情陸林清每次遇見她都能聽到好幾樁,心情好的時候就勸勸零零,你們這十有八九是要結婚的,別鬧了。心情不好就聽著,自己也不太爽的時候就跟著一塊兒罵,反正又不是曲子安。


    劇組的人便是在這時候漸漸入了坐,陸林清一耳朵聽著零零講故事,一邊看著自己另一邊的空位,看架勢一共就開了兩桌,另一桌已經坐滿,這一桌的人也都差不多了,自己邊上會是誰?


    她心裏的名字還沒念出聲,吵雜的聲音忽然就靜了一個八度,副導頭一個站起身來,“曲總來了啊,這邊請這邊請!”他拉開了自己和羅導中間的位置,嘴角快咧到耳根了,標準的馬屁精模樣,他在場上罵的凶,場下必須要放低姿態。


    誰想曲子安隻是瞟了他一眼,擺擺手,“不了,還有個人,我去那邊吧。”


    食指的方向,便是陸林清的邊上。


    零零叨叨絮絮的話語聲停下了,抿了抿嘴,小酒窩停留在臉上,表情說不清道不明。陸林清則久違的感受到了心頭的狂跳。


    自從那一次曲子安找她單獨說過話以後,兩人幾乎沒有任何私下的交集,對話必然是在拍戲,不然就是要說句什麽,都是小姚卡在當中做傳話筒,並且表情一言難盡。


    她轉頭看了看四周,空位不知在何時隻剩下了三個,也就是說,曲子安選擇她邊上其實頗為無奈,可理智上清楚這個事實的陸林清,還是抑製不住身體僵硬,左右調整了一下坐姿卻覺得自己怎麽坐都是奇奇怪怪的。


    不停扭動的女人刺激著曲子安的視線,他拉開凳子坐下,默默的別開眼睛。方才看見隻有她邊上有空位的一絲欣喜隨著女人的無措而消散,心裏默念著非禮勿視,深沉的眼眸目標明確的瞪了小姚一眼。


    小姚低下頭,深藏功與名,他一個個的安排位置,容易嗎,還不討好。


    曲子安說有人,是真的有人,他的三弟曲子慕正巧在附近講座。


    不一會兒曲子慕到了,正式開席。


    開場話誰會講誰講,二少爺從來不做這種虛事兒,站在他的高度,沒必要,不說難道你們就不吃了嗎?說了,隻不過浪費唇舌。


    副導的聒噪大夥兒都習慣了,這開場話便是他說的,熱熱鬧鬧的氣氛從他幾杯酒開始便拉開了帷幕,在場誰也逃不了這幾杯黃湯下肚。


    陸林清很爽快,副導也好,總導也好,來者不拒,一次一杯,速度非常快,兩杯一過,便有熟識的劇組工作人員笑道,“陸老師還是一如既往的能喝,你們別去她那裏找虐了!哈哈哈。”


    又一杯黃湯下肚,陸林清站直了身體,居高臨下蔑視的望著一桌子的人,將酒杯翻轉往下,裏頭一滴酒水都未漏,端是一副好酒量的模樣。


    在劇組誰不是酒場老人,陸林清這拚命的架勢其實並不討人喜歡,很容易有後患,大家鼓著掌,後頭卻再沒人來找她喝酒了。


    陸林清安靜的吃著菜,她的酒量其實不好,可卻又千杯不倒的威名在外,這一招先幹為敬屢試不爽,隻需要忍上一會兒的肚脹,就能不失麵子又安心吃個飯,何樂不為。


    可今天她喝多了,不為別的,身邊坐著曲子安。


    她素來演技到位,能少喝就少喝,還要喝的從容,可今天愣是忘記數這是第幾杯,腦袋嗡嗡嗡的開始疼。她不是沒喝多過,高敏也怕她在外頭出事兒,給她掐好了這個點,啤的三瓶最多,黃的一斤,白的一杯,多了不行,然而這會兒黃的加白的,早就過了量不說,混酒更是後勁足。


    近在咫尺的蝦仁,陸林清夾了三次都沒有夾到,次次都是筷子落下,合上,拿到一半又折回去的。


    曲子安眉毛一跳,順著她捏著筷子的手往上瞧,方坐下那僵硬的姑娘此刻正正經的眯著眼睛,擰著眉頭,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和那無論如何都撈不回來的蝦仁作鬥爭。


    藏在桌子下另一隻手則揪著桌布,身體坐的筆直,修長的腿不知是不是要用力還碰到了曲子安。


    輕微的觸碰讓曲子安瞬間明了,他不動聲色的用勺子舀了一勺子蝦仁放在她碗邊,勺子還未撤走,就看見跟蝦仁杠上的姑娘幹脆的湊上了唇。


    水潤潤的大眼睛一副受了欺負的模樣,仿佛說著:這蝦它不給我吃的控訴。


    曲子安的眸子微沉,他怎麽忍得住?!瑩白色的勺子神差鬼使的便送進了她的唇。


    滿嘴的蝦仁,撐開了她的腮幫子,美豔的臉多了幾分的憨態可掬,陸林清滿足的彎著眼睛,給了曲子安一個大大的笑臉,她神秘兮兮的湊到他的耳邊,輕聲道,“這蝦好調皮的,你真厲害。”


    溫熱的氣息毫無預兆的噴在曲子安的耳背,他捏著勺的手一緊。


    這女人……醉了。


    第21章 (捉蟲)


    副導眨了眨眼睛, 入場他便覺得自己的位置極好, 饒是曲總沒坐在自己的旁邊,目前的位置他也在曲總的正對麵,刷臉熟的好位置。


    他為自己滿上了一杯酒, 略一抬眼剛想落落大方裝作自然的給曲總敬一杯酒, 曲二少很難親近, 能敬上一杯, 自己在劇組的地位就絕對穩固了, 可眼神才落在對麵, 人還沒站起來,他就看到了什麽?!


    難親近的曲總給陸林清喂蝦仁?!


    然後那個半紅不紫的女星整個人都靠到了曲子安身上,這事兒不是沒人做過, 各個失敗告終, 可曲子安沒躲開還伸手幫她擺正了頭?!


    副導手一抖,斟滿的酒杯直接撒了半杯。他趕緊用自己顫巍巍的老手扯了把紙巾胡亂擦了擦,再抬頭卻撞進了曲總萬年黑洞的眼眸裏。副導背後一涼,卻看到曲總將陸林清斜斜靠在凳子上,抬手對自己比了比酒杯。


    微翹的嘴角沒讓副導get到任何帥氣的影子,隻有滿滿的威脅,他苦澀的咽了咽口水, 自己為什麽要沒事兒想給曲子安敬酒?這會兒就看到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了吧。他深吸一口氣朝曲子安點了點頭,氣吞山河的氣勢,老子一定瞞的天衣無縫!曲總您放心!


    隔了一個桌子,曲子安收回視線, 他這一套做的夠明顯了吧?夠高調了嗎?雖然卑鄙了一點,但好歹能讓陸林清和自己扯上關係了吧,他見過不少圈裏人,其實本來沒什麽的,一個劇組撮合撮合也就在一起了,他尋思著這個未必靠譜,但既然有機會,可以一試。


    這也是忽然竄起來的想法,陸林清會醉完全在他意料之外。


    喝多了的陸林清看上去和平時沒什麽區別,可不安分的小手兒爬著爬著就會往自己的腿上來,這可是稀奇事兒,平時見到自己一蹦三尺高絕對不靠近十厘米的人,會主動碰自己?曲子安的嘴角控製不住的往上揚,大手悄悄鑽進了桌子底下,想著是逮著那隻不乖巧的柔荑,捏到了手心裏卻放不開了。


    陸林清長長的睫毛閃爍,眼裏全是水汽,竄上頭的酒氣將她的鼻尖都染成了細膩的紅色,她的小手被握在曲子安的掌心裏卻十足的不安分,指尖一繞著他的指腹一圈圈的玩的起勁,忽然她用力將手一抽,倒向了另一邊的零零。


    零零被忽然的重量一壓才發現今天的陸林清不太對勁,多年的好閨蜜,她清楚陸林清的酒量,等看到杯底淺淺的白色便明白了不少,她趕緊摸了摸陸林清的臉,果然已經滾燙。顧不上吃東西了,零零放下手上的食物,迅速的拉起陸林清,隻是俞老板今天其實也喝了不少,一下子居然沒把人拉起來。


    她跌坐下動靜有點大,鄰桌很快就轉過了頭來,“俞老板喝多了?”


    零零也不裝,她可沒有陸林清的偶像包袱,“是呀,不行了,頭疼的人都站不起來了,你們慢慢吃,我跟林清先回去了啊。”


    “陸老師也走了?俞老板再吃點呀,都吃點東西會舒服一點的。”


    零零笑著擺擺手,才想說什麽,就看到曲子安站起了身,“走吧,正好我有點事,送你們回去。”


    曲總說了話,誰還敢繼續勸,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氣氛正好的狀況下忽然都一滯。


    曲子慕向來吃飯快,他們喝酒的時候他早就把自己填飽了,於是他筷子一擺,跟著也往外跑。


    零零一個自己都走不穩的人扶著陸林清很累,陸祖宗喝多了人看著無事,其實腦袋已經沒有了,走路不至於倒,方向感卻是全無,這還不麻煩,麻煩的是今天晚上,她恐怕要鬧一夜。


    想到這個本就頭疼的零零,腦袋更疼了。她怎麽就沒照顧好這丫頭別喝多呢。


    曲子安皺了皺眉頭,零零的踉蹌他看在眼裏,幾乎是下意識的,他大手一攬就把陸林清從零零的肩頭塞進了自己的懷裏,高大的男人扶著纖細的女人,無論是正麵還是背影都十足的賞心悅目。


    零零肩頭一輕剛想說點什麽就看到本在另一邊的曲子慕不知什麽時候饒了過來,黑框眼鏡遮著他眼裏不懷好意的光芒,出口卻十分討人厭,“喲,平子小姐許久不見,男朋友的病看過了沒有?”


    零零本來就帶著酒意,易怒易燃,曲子慕這宛若挑釁一樣的話語立馬就把她的爆竹脾氣點燃了,“誰是平子小姐?我看你才要看病!見人就叫媽的毛病能不能好啊,兒子!”


    “我說我怎麽有點體虛呢,原來是平子小姐從小不給奶喝先天營養不良啊!”


    “放屁,你體虛難道不是因為縱欲過度嗎?”


    “那我是不如平子小姐會玩的,畢竟我沒有路上隨便一拽就有兒子。”


    零零瞪著曲子慕,這人話裏圈套一個接一個,她算的伶牙俐齒了,卻還是一不小心就掉在坑裏,上一次的帳都沒算清,這回又平白無故說她縱欲?!縱個蛋啊!她……明明經驗都沒有!


    烏雞眼兒似瞪著的兩人都沒發現曲子安已經叫來了車,把陸林清安穩的放在後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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