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隻見黑車的車窗搖下,曲子安麵無表情的扔了一句,“你們自己回吧。”


    在兩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絕塵而去。


    零零張了張嘴,這邊曲子慕已經讓她一個頭兩個大,那邊曲子安居然當著她的麵就擄了自己的好友?!一個個都不把她放在眼裏啊!這滿腔的怒火不可能去追車,隻能爆發在曲子慕的身上。


    小小的手捏緊了拳頭,毫無征兆的打在曲子慕的肚子上,她很有氣魄的站直了身體,剛想再來一拳,卻在下一秒就被人家抓住了手腕,曲子慕看著瘦弱,但作為醫生他最注重的就是養生鍛煉,怎麽可能真的瘦弱。單手提小姑娘還是沒問題的。


    “別給我撓癢癢,我哥不會對她怎麽樣的。”


    零零被限製住了手臂哪可能好好聽話,反嘴就嚷嚷,“鬼知道你們,知人知麵不知心!”


    曲子慕瞄了她一眼,單手將零零的手拉在頭頂上方,麵容迅速貼近她的臉,眯著眼睛輕輕道,“那你又能怎麽辦呢?”


    一句話把零零堵死,不知道是太近的距離還是他言語裏真實的無力。她也好,陸林清也好,其實都是對不上曲家的,人家給一份薄麵不過因為那段過去吧。零零想起了陸林清高燒時曲子安麵無愧色的親吻,卻在醒後絕口不提,癡纏的眼神她逮到了好幾次,都按下不提,說他知人知麵不知心,當真是冤枉的。曲子安的作風稱得上正人君子。


    倒是陸林清麵上冷著,背地裏天天嚷嚷著舔屏,她都沒眼看自己的好友,真的對上了誰比誰流氓啊!


    另一邊,曲子安摟著陸林清的背影給在座的劇組成員落下了什麽陰影暫且不提,副導這時候就感受到自己身上的責任了,曲總一杯酒不能白喝,立刻站起身來提醒大家:看到的全是浮雲,都是假的,你們看到也要當做沒看到。


    眾人意會,閉緊了自己的嘴,心裏卻對今天曲總請大家吃的飯找到了理由。


    曲子安是直接把人送回的劇組,雖然劇組住宿條件不好,可在w市他沒有房子,總不見得帶人去開房,也不是不可以,可曲總其實還是很尊重自己這個學校,以及學校裏遇見的她。


    陸林清的酒品不好,走路挺乖巧,可到了屋裏坐在床上就不成了,細巧的眉頭皺起很是不滿意,緊閉了一晚上的小嘴兒也撬了開來,“這床為什麽那麽硬!敏姐!我不要!換一個!”


    曲子安帶她回的是自己的寢室,小姚被他直接發配了邊疆,這會兒正在給她倒水,就聽到姑娘女王氣息十足的命令。


    本就抑製不住的嘴角高高上揚,在自己屋裏曲子安笑的舒心,特別是這屋裏還多了一個平時不怎麽敢想的人,“換個席夢思?”他講水杯送到陸林清的唇邊,高大的身軀有些委屈的彎下來,可他卻甘之如飴。


    陸林清認真的思考了一下,“要6尺的大床,席夢思可以。”


    曲子安也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這裏放不下,小點行嗎?”


    陸林清靠上杯沿,就著他的手乖巧喝水,眼神四下張望,“為什麽裝不下,那就換個大點的房間不就行了?”


    “行。”問題不大。曲子安眯著眼睛,好商量。


    陸林清可能很少得到滿意的答案,聞言詫異的轉過頭來,“哇,敏姐你今天怎麽那麽好!那我要吃羊蠍子火鍋!”


    “行。”這很難嗎?曲子安不覺得有什麽問題。


    “天哪!你是個假的敏姐,那我要睡了曲子安!”陸林清捧著腦袋,繼續道。


    “……”


    “行。”曲二少不知道自己該擺什麽表情,陸林清的一直以來都是躲著自己的,他總以為曾經的無疾而終讓她厭惡了自己的不回應,瘦了,改了名,完全是和過去生活告別的意思,這讓他想靠近都顯得小心翼翼,可現在這是什麽情況?


    床上的姑娘擺明了是不信,直接倒了下去,哈哈大笑,“敏姐!哈哈哈,你今天真是圓夢天使!但我碰到他就不會動了啊!讓他坐上來自己動嗎?!哈哈哈。”


    “……”


    “不成不成,那就不是我睡了他,是他睡了我。”


    “敏姐你女兒都生好了,你告訴我誰在上麵是不是感覺完全不一樣?!”


    “零零不靠譜的,我讓她先去試試,到現在還保持距離。”


    “零零,走走走,我們去找個鴨店先學習一點技巧,不然怎麽推到男神?”


    越說越離譜,曲子安把水杯重重擱在了台子上,女人喃喃自語的聲音還源源不斷,聽得他眼皮都在跳,誰睡誰不重要,出去練技術是什麽回事兒?


    男人一把抓住了撐著床杆子想要爬起來的姑娘,嘰嘰喳喳的,聲音是好聽,可再不住嘴,他懷疑自己會做出點什麽兩個人都後悔的事情。


    曲子安沿著床沿坐下將她拉在了自己的身上,想在上麵就在上麵啊,他很隨意的,然後目標明確的封住了她的嘴。


    略帶著酒精味的小嘴依舊香甜,曲子安捏著她的後腦勺,越探越深。


    似乎將這麽久的誤解全釋放在了此刻,曲子安深邃的眸子閉了起來,當初他選擇了這部影片,真好。


    第22章


    陸林清叨叨絮絮了大半夜才沉沉睡去。


    十句裏有九句是曲子安。


    曲二少吻了她一遍又一遍, 確定她隻會不停地說話不會做什麽危險的動作以後, 迅速去衝了個冷水澡。


    這一夜顛覆了曲二少一直以來對高冷影後陸林清的所有看法。他不知道,原來這姑娘心裏想法那麽多,還……如此的善於想象。


    第二天一早, 陸林清是被頭疼折磨醒的, 蔥白的手指貼著太陽穴一下下的摁著, 睡眼朦朧的看著學校床鋪清一色的白色屋頂, 轉頭才發現深藍色的床單並不是自己的床鋪。


    她猛然坐起了身, 卻抽痛了腦袋裏的神經, “嘶……”


    從內自外的疼讓她整張小臉都扭曲起來,好半晌才緩過神來。


    床頭有一杯溫水和一粒藥片,邊上還放著一張便條簽, 飄逸有力的字跡她很熟悉, 到底高中時沒少偷看曲子安的作業本。


    也就是說這是曲子安的房間,和……他的床!!!


    猛然認知到什麽的陸林清也顧不得頭疼了,小腦袋東張西望的把整個房間看了一圈,沒有梳洗過就睡著加上宿醉的不適都壓不下去心裏頭狂跳的興奮,一個沒人的曲子安的房間!


    她咧著嘴,踮起腳尖猛然把自己拋在了方才滾起來的那張床上,鼻尖埋在了被子裏, 深吸一口氣,把被子裹在身上左一圈右一圈的撲騰。


    被子上有她自己濃烈的酒味,更多的卻是曲子安身上一直能聞到的類似於沐浴露,卻攙著自身氣息的香味。


    她如倉鼠一般把自己整個人都纏了進去, 興奮勁兒過了才想起來去思考昨晚上發生了什麽,她才會在曲子安的床上醒來。


    奈何她是個喝多了保準會斷片的人。別說曲子安做了什麽,她自己做了什麽都完全想不起來,隻記得自己在撐不住的最後強行壓著自己往零零靠了過去。按照以往的默契,零零肯定會把她的後事處理好。


    可昨晚上明顯有了什麽意外,不然零零怎麽會把自己處理到曲子安的床上呢?


    床頭的便條簽上隻寫了曲子安去片場了,讓她休息一下,下午上場。


    陸林清趕緊看了看時間,她居然一覺睡到十一點多,下午的開工時間是一點,滿打滿算她都要來不及了,隻能迅速爬起來滾回自己的房間衝個澡再衝去片場。


    房間就在隔壁,陸林清從沒走錯過,但今天她走進去又退出來,看了看門牌才再次走進去,這一次她終於確定這是自己的房間,誰能告訴她為什麽木板床變成了席夢思?


    難道這就是昨晚上為什麽她會睡在隔壁的原因?大眼睛滴溜溜的轉了好幾圈,連洗澡的時候都在想這個問題。


    等洗完出來,她已經擅自把昨夜的事情補了全。


    到了片場,她就看到了amy和高敏在角落裏等著她,一同的還有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看見陸林清就熱情的跑了過來,“陸姐姐!”


    稚嫩的聲音讓陸林清的眉眼一柔,蹲下身來便迎接了肉彈小公主高悅悅姑娘。


    高悅悅是高敏的女兒,作為單親母親,昨天便是高悅悅發燒才讓高敏不得不請假離開,今天更是害怕女兒沒人照顧帶來了劇組。


    高悅悅一直很喜歡陸林清,年僅五歲就是陸林清的鐵粉,保證陸姐姐的每部戲她都看過,在陸姐姐拍戲的時候絕對乖巧,為了看陸姐姐的電視可以一口氣背掉五個英文單詞!


    陸林清湊上臉讓高悅悅在臉頰上muamua各一下,才放開小姑娘跟著amy去化妝間,高悅悅就跟在她身後給你個小尾巴一般,“陸姐姐這次演的是高中生嗎?好年輕呀,我看了劇照,你跟我一樣圓圓的誒!”


    “可我就圓的沒那麽好看了。”


    “是不是我瘦下來也能那麽漂亮?”


    陸林清閉著眼睛都能摸到高悅悅的腦袋,小姑娘不會離開她手邊五厘米,相當粘她,“你現在不能瘦哦,再長身體要多吃,不然就會多生病,跟你昨天一樣,打針疼不疼?”


    高悅悅把胖乎乎的手塞在陸林清的手掌心,讓她可以觸碰到自己的手背,手背上有一個紅點點,“不疼了!你摸到了嗎?”


    針孔哪裏是能摸到的,但陸林清還是回道,“摸到了,悅悅很勇敢哦!”


    高悅悅被偶像誇獎可高興了,說著昨天打吊針的種種,“今天我的手背已經不疼了,但是昨天好疼呀,手背紅紅的,針拔掉的時候還出血了,就……”她的小腦袋歪了歪,忽然看到陸林清雪白臉上那殷紅的唇,“就跟陸姐姐的嘴唇一樣紅!”


    陸林清聞言睜開了眼,amy還在為她打底妝,口紅都沒有用,能跟血一樣紅嗎?美目瞪著鏡子,她以為高悅悅是信口胡說,可入目那唇當真充血的厲害,本來算不上特別厚的紅唇這會兒看上去嬌豔欲滴,似乎比往日更豐盈一些?


    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拂過紅唇,觸手溫熱,觸碰卻有些疼。


    高悅悅一雙小眼睛正盯著她的嘴唇,小手指舉的高高的也想摸一摸,陸林清沒有阻止,小孩兒不知輕重,恨恨的戳了一下,才讓陸林清確定,自己的唇似乎真的有點疼,那感覺就像腫了一樣。


    她的手指放下,視線掃向amy,“amy姐,今天嘴上能少塗一些嗎?好像昨天吃東西過敏了,有點腫。”


    amy的手不停,點點頭沒有說什麽,倒是高敏湊了過來,“吃的什麽過敏?你又背著我吃羊肉?”


    陸林清趕緊擺手,解釋道,“哪有!昨天是曲總請了劇組的人吃飯,大家都在的,我才沒有背著你出去吃火鍋。”


    “那怎麽會過敏?以前也沒有過嘴唇腫了啊。奇怪。”高敏喃喃道,轉首她卻笑了,“還好今天遠景偏多,不然你一個高中女生的嘴,跟被人親了一夜一樣,哈哈哈。”


    陸林清回了她一個白眼,才想反駁,卻聽到不遠處有人劇烈的咳嗽聲。她的視線透著鏡子才發現曲子安已經下場,正在自己後麵不遠的地方休息,不知道怎麽回事仿佛嗆了水,小姚正給他順著背。


    看見他陸林清的思緒瞬間跳到了中午,這才想起來問,“零零呢?怎麽沒看到她。”


    高敏搖搖頭,“不知道啊,我中午才過來,她沒跟你在一起?”


    陸林清閉上了眼睛,腦袋裏疑惑一堆,麵上卻冷靜,“哦,大概有事兒吧。昨天我喝多了一點睡到中午。”


    高敏嗯了一聲,“我聽組裏人說零零也喝多了,大概回去了吧。”


    漫長的化妝時間,陸林清眯著眼睛又小睡了一會兒才施施然準備上場,高悅悅舉著小手擺了個加油的pose很時尚的嚷了一句,“陸姐姐加油!我幫你打call!”


    引來陸林清一聲失笑,她回身給高悅悅比了個愛你喲的手勢,腳步輕盈,轉圈的時候卻忘了自己現在是一個胖子,左腳右腳一纏,人便失去了平衡。


    搖搖欲墜的圓潤身體不知陸林清閉緊了眼睛屏住呼吸,高悅悅也是小手捂眼睛,大叫一聲,“陸姐姐!”


    “唔。”陸林清預想之中的跌倒沒有襲來,手臂被人有技巧的拉住了,繞著慣性轉了個圈很順勢的跌進了一個好聞的懷抱,男人的手臂很硬,緊致的胸膛更是撞的她背後一疼。


    可她來不及品味著疼痛,人都沒站穩就急急的往外褪去。


    曲子安的手心徒然一空,眉頭皺起的瞬間,那個靈活的胖子已經跳出了一米開外。


    她別扭的站著,白嫩的臉龐倔強的抿著嘴,殷紅的唇奪目,手指早就開始揪褲子,她清了清喉嚨,十足冷漠的道了聲謝,隔了一會兒才更冰涼的說了一句,“昨天晚上那個房間,也謝謝。”


    曲子安略有些心虛的眼神在她冷漠的道謝後,逐漸轉暗,酒後的她、病中的她都如此可愛,偏偏慶幸的陸林清宛若一隻長滿了尖刺的刺蝟,半步都靠近不得。若不是昨晚上她整夜的胡言亂語,他還是會信了她的邪,以為陸林清相當討厭自己。


    “房間?”曲子安似乎想到了什麽,嘴角微微揚起,低沉的聲音顯得很有深意,“不是床嗎?”


    陸林清抬起頭,又往後退了一步,才直視麵前的男人,揪著褲子的手已經把布料全擰在了一起,“那謝謝你的床。”


    “隻有床嗎?”身高有絕對優勢的曲子安沒放過已經在後退的陸林清,大步子一踏就縮小了她小心翼翼拉開的距離,晦暗不明的眼神不知裏頭藏著什麽。


    陸林清的眼珠子四下轉著,不隻有床?


    曲子安似乎不在意她能不能猜到答案,越來越靠近的身軀把她逼到了牆邊,退無可退,終於輕笑出聲,俊顏在她無路可逃的惶恐中湊到了她耳邊,低沉的聲音帶著他獨有的致命吸引力,“還有我。”


    三個字,卻震耳欲聾。


    陸林清腦袋裏一片空白,她捂住了自己的嘴,總覺得心髒跳的太過劇烈,會從嘴裏蹦出來。


    曲子安將她的驚慌失措全都看在眼裏,很想戳破她這搖搖欲墜的麵具,可那雙泫然欲泣的眼如此的無措,終究是不忍心。


    陸林清另一隻手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猛然一推,將曲子安推開,拔腿就跑。


    曲子安沒有阻止,隻有聲音從後頭悠然傳來,“過兩天就有這個距離的戲,你要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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