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為了大會而特意做了妝造搭理,所以比起手握大權的公司掌權人,反而更像是某個明星。


    “各位同行,我是許卿暉,今年遠通主辦行業大會的第十年……”


    商業性質的發言,基本都是由底下的員工擬的稿子,每年說來說去都是差不多的話,陳紫染聽了一會兒便直打哈欠。


    “話說現在聽許卿暉的陳詞濫調,我越來越覺得之前行業交流會那次楚南雋是真的水平,至少專業上的東西能抓得很準,讓人不會打瞌睡。”


    雖然吧,後來發生了讓人膈應的事情。


    “行業大會和交流會不同,來的人不僅是圈內人,還有不少圈外的人,你要說的太專業人家都聽不懂。”沈天萇開口道。


    陳紫染泄氣的把頭往沈天萇肩膀一靠:“萇兒啊~咱啥時候能走啊?”


    “不想看許卿暉變臉了?”


    陳紫染又坐直了身子:“想!”


    許卿暉發完言後,從台上走了下來。


    他先是巡視了一圈,目光才終於落到了沈天萇這邊。


    然後抬步朝沈天萇這邊走了過來。


    沈天萇抱著雙臂等著。


    但還沒走到沈天萇跟前,許卿暉的助理卻忽然衝到了他麵前,靠近許卿暉的耳朵說了幾句話。


    沈天萇看見許卿暉麵色瞬間變成了豬肝色,便知道盛嵐的舉報材料已經提交上去了。


    許卿暉握著拳頭狠狠地看了沈天萇一眼,最終轉身走了出去。


    而一直站在不遠處的許卿月看著許卿暉突然離開,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是她知道現在就是機會。


    於是她迅速將身旁的吳方草給推了出去。


    她看著吳方草端著香檳走到沈天萇和陳紫染跟前。


    然後沈天萇和陳紫染開心的碰了杯。


    再然後……順利喝下。


    那一刻許卿月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緊張,她的心幾乎都要跳到了嗓子眼。


    沈天萇和陳紫染喝了香檳,剛剛將剩下的酒放回吳方草的餐盤裏。


    吳方草低著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緊張,手忽然就滑了一下,兩杯香檳就順勢潑在了沈天萇和陳紫染身上。


    吳芳草慌亂撿起餐盤:“兩位小姐,實在是對不起,對不起。”


    陳紫染擦著身上被酒潑過的地方:“遠通找的服務員就這種水平,連盤子都拿不穩嗎!”


    吳芳草又鞠了幾個躬“對不起,實在對不起。”


    沈天萇揚了一下手:“算了,你走吧。”很明顯不打算再周旋下去。


    吳方草朝沈天萇鞠了一躬,才低著頭重新走了回來。


    才剛回到許卿月身邊,便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你怎麽搞得!你這樣很容易打草驚蛇的知不知道!”


    “我剛剛……剛剛也不知道為什麽,一時間沒拿穩盤子……”


    許卿月見她又要哭了,深吸了一口氣,想著反正酒已經被兩個人喝了,隻能先壓了怒氣:“你現在回去,跟她們說因為你不小心打濕她們的衣服,領班要罰你,所以你特別申請了一間房間,讓她們把衣服換洗一下,然後把她們帶到我說的房間。”


    “可是……”


    “吳方草我告訴你藥是你下的,你要是不按我說的做,警察立馬就會來抓你!”許卿月完全就是赤果果的威脅。


    528:天涯何處無芳草


    吳方草徹底被嚇住,隻能按照許卿月要求重新走了回去。


    一開始沈天萇和陳紫染聽了吳方草的話還推脫,但最後耐不住請求便跟著吳方草走了出去。


    許卿月跟在幾個人身後,一直到吳方草帶著幾人進了房間。


    許卿月也躲進自己早已準備好的房間,就在沈天萇他們房間的對麵。


    片刻之後,她透過貓眼看見吳方草一個人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吳方草神色慌張地站在門口張望了一會兒後才轉身離開。


    許卿月默默站在門後等了一會兒。


    視野裏忽然出現了一個人,她認識,是雲商所的中層劉子光。


    劉子光跌跌撞撞的走房門口,很明顯已經喝多了酒。


    許卿月看著劉子光掏出房卡推門走了進去。


    然後,門被關上。


    許卿月唇邊的笑意終於放到最大,她終於等到了這一刻!


    因為那枚膠囊裏,根本就不是什麽普通腹瀉藥,而是一種幾乎已經絕跡了的強效cuiqing藥。


    失落的夜鶯。


    隻需要沾上一點點,就能讓人失掉心智。


    這場行業大會,是遠通舉辦,也是她從一開始就精心為沈天萇準備的局。


    她清楚的知道會展中心每個方位,知道酒店安排的是哪些客人,更衣室裏的東西,她從一個月前遠通開始籌辦大會的時候就開始準備。


    她從小,就極其聰明,她甚至勝過她的親哥哥許卿暉。


    如果不是對公司不感興趣,她的父親許建中甚至會將公司交給她。


    她自命不凡,自詡卓越。


    她絲毫不費力就能碾壓盛嵐。


    她不動聲色就能把沈天歌踢出局。


    從頭到尾,她的完美計劃隻有一次失誤,就是她會錯了意,她以為懷孕的是沈天萇這個出生低賤的女人。


    當她看到他們兩個人在母嬰店裏,她幾乎要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她絕對不能讓那個孩子生下來,她絕對不能讓那個男人和任何人有孩子!


    於是,她精心策劃,將沙欏通過營養師放到賤人的餐食裏。


    可是,她還是大意了,她沒想到懷孕的人不是沈天萇,更沒想到沈天萇能這麽快就知道是她。


    明明,她根本不可能留下查到任何證據。


    她沒意料到沈天萇會在餐廳對她打大出手,所以她一不做二不休,用隨身攜帶的短匕在自己手臂上劃了一道,但是她低估了匕首的鋒利度,她沒想到傷口會那麽深。


    縫了整整十二針。


    她幾乎成了殘疾人。


    她好恨,為什麽沈天萇這種賤人偏偏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庇護。


    她犧牲了一隻手換來的卻是她被拘留兩次,甚至都不超過二十四小時!


    好在,好在。


    她未雨綢繆,準備了這次行業大會,隻要這一次成功,前麵的那些失敗又算什麽。


    而她,顯然已經成功了。


    她早就在房間裏提前準備好了紅外攝像,她要讓陸之汣知道,沈天萇,從今天晚上開始,會髒到令人作嘔。


    劉子光進房間以後。


    走廊沒再出現過任何一個人,而對麵的房間也再沒有任何一個人出來。


    許卿月興致昂揚,她拔下房卡重新打開房門。


    才剛踏出房間半步,手腕卻忽然被人握住。


    還沒來得及驚呼,人又重新扯回了房間裏。


    房門“砰——”的一聲被大力關上,房間的燈也徹底熄滅。


    許卿月想要大聲呼救,嘴巴卻被人死死的捂住。


    黑暗的房間裏,她像是被惡魔扼住了身體一般,一步步走向痛苦的深淵……


    幾分鍾後。


    一個身影重新出現在走廊的盡頭。


    是剛剛已經離開的吳方草。


    她一步一步走到離許卿月房間不遠的房間門口,抬手輕輕地的扣響了房門。


    連續敲擊了幾下之後,房門終於被打開。


    吳方草神色鎮定的走了進去。


    一個年輕的男人正坐在客廳裏。他雙腿交疊著,兩指正夾著一跟點燃的香煙。


    吳方草走到男人麵前,臉上已經全然沒了之前的驚恐與怯弱:“浩哥。”


    周浩撣了撣煙灰唇邊勾起一抹笑:“事情辦得不錯。”


    吳方草皺起眉頭:“你的手下有沒有輕重?別把人給弄死了。”


    “放心,死不了。”


    就算是自願想死,也沒那麽容易


    吳方草點了點頭:“天黑前我一定要帶她回許宅。”


    周浩歪頭示意她先坐下。


    “怎麽會用吳方草這個名字?”


    吳方草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天涯何處無芳草。”


    周浩愣了一下,隨即笑道:“不錯,想開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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