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晟收起玉佩,躺到龍床上抱著容雙入睡。


    第二天一早,容雙醒來後發現姬晟已經去上朝了。她坐起來由著兩個小宮女伺候自己洗漱梳妝,獨自用了早膳,叫人搬來躺椅躺在陽光能照到的地方讓小宮女念遊記給她聽。


    轉眼到了中午,姬晟從勤政殿回來了。


    他看了眼懶洋洋窩在躺椅上享受小宮女服侍的容雙,叫人擺膳,自己立在不遠處狀似隨意地把玩著腰間的玉佩。


    容雙抬眼看去,隻見姬晟腰間懸著條在日光中泛著熠熠光澤的小胖龍。


    容雙:“…………”


    這不是她扔水裏那塊玉佩嗎?


    第39章 就一次


    容雙坐起來,讓兩個小宮女不用伺候自己了,她打量著姬晟的神色,發現姬晟難得心情不錯。


    撈起塊玉佩就這麽高興嗎?


    姬晟心情確實不錯,他走近,支著躺椅扶手親了親容雙。


    躺椅承受了第二個人的重量,咯吱咯吱作響。


    “皇姐,”姬晟說道,“你是我們姬家人。”


    容雙暗暗磨牙,這家夥還知道她姓姬啊,他不是一向最講禮義道德的嗎?是她失憶了,他又沒失憶,為什麽還和她攪和在一起?


    容雙說:“我知道,皇弟你最好也記住。”


    姬晟又不吱聲了,起身拉著容雙去用膳。


    吃過飯後,姬晟才說:“太醫說你經常待在屋裏也不好,可以去校場練練騎射,多曬曬太陽,對身體會好些。”


    容雙有些狐疑地看了眼姬晟,覺得他腦子可能又出了什麽毛病。不過天天悶在屋裏確實沒甚趣味,容雙也不介意去校場轉悠一下。


    姬晟仿佛沒政務在身,還親自領著容雙去校場。因為前兩代帝王都不好美色,有許多宮殿荒棄已久,當初有人來問容雙要不要翻修這些宮殿,容雙算了筆錢,大手一揮,叫人把它們全拆了,改成她習武用的校場。


    這幾年來哪怕政務纏身,容雙每天也會到校場練習騎射。


    這也是她回北疆遇到敵襲時能第一時間翻身上馬殺敵,還直接帶人殺到對方老巢的原因。


    姬晟想到那些觸目驚心的戰報,又緊抿著唇,好心情沒了大半。他甚至覺得哪怕不是蠻族突襲,容雙也會帶著“容家軍”直接殺過去,容雙那一係列果斷又決絕的決定,看著絕對不是臨時起意。


    她籌謀數年,或許為的就是那一戰。


    和姬晟不同,容雙到了校場,心情立即鬆快起來。


    她看著遼闊的校場非常滿意,在宮裏待久了,感覺哪裏都憋悶,這處倒是開闊得讓人身心舒暢。


    容雙催促姬晟:“皇弟還有政務要決斷吧?快些回去吧,不必在這裏陪我。”


    姬晟哼了一聲:“誰要陪你。”他看了眼徑直領著小宮女去馬廄挑馬的容雙、根本不打算再理會他的容雙,心裏更加不爽。


    這女人眼裏從來都沒有他。


    人已經走遠了,姬晟吩咐留守校場的人:“看著一些,別讓長公主在校場太久。”


    今時不同往日,容雙身體還沒完全康複,經不起折騰,哪怕她原來精於騎射也不能在校場待太久。


    姬晟叮囑完了,立在原地看著一身獵裝的容雙牽出她的馬來,輕輕鬆鬆上了馬,迎著日光騎馬在校場中奔馳。


    她的容顏依然如盛開的花兒般明豔。


    她一直都和其他人不一樣。


    如果她不要權柄,也不要當他的皇後,那她想要什麽?


    去年離開盛京的時候,她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回來?


    如果不是她受了重傷昏迷不醒,她是不是再也不會回到他身邊?


    姬晟靜靜站了一會,轉身往勤政殿的方向走去。


    姬晟才剛回到勤政殿中,李尚書又領著兩個侍郎來和他稟報親耕禮和親蠶禮的事。


    他們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隻等著姬晟和容雙前往先農壇那邊。


    姬晟點點頭,表示他知道了。


    接下來又有不少朝臣先後有事來商議,姬晟度過了一個忙碌的下午。


    傍晚姬晟踏著餘暉回了寢宮,被告知容雙從校場回來後就睡下了。


    姬晟叫人先不用擺膳,獨自走到塌前注視著容雙的睡顏。


    以前她練習兩個時辰騎射也隻是出些汗,如今不過是去校場溜了幾圈馬,竟就累得睡下了。


    他抬手輕撫容雙的臉頰。


    明明也是個溫溫軟軟的女孩兒,脾氣卻比誰都大,說翻臉就翻臉,說不要就不要。


    她若是嫁了別人,誰能製得住她,誰又能忍得了她。


    容雙感覺有人在摸自己的臉頰,皺了皺眉,慢慢睜開眼。


    她睡眼朦朧,隻看得清塌前之人的輪廓。


    容雙思索一會,才遲疑著喊道:“皇弟?”


    姬晟不吭聲。


    他伸手握住容雙的手。


    容雙嫌棄地說:“涼。”


    她一直在被窩裏,他剛從外麵回來,手自然冰冰涼涼。


    姬晟仍是握緊不鬆開。


    容雙坐起來看他。


    姬晟叫人上前伺候容雙洗漱更衣。


    容雙也沒了睡意,起身讓人擺弄。到要梳頭時,姬晟叫人去傳膳,自己接替了小宮女的工作,輕輕替容雙梳理烏黑順滑的長發。


    容雙本來還覺得姬晟是不是太閑了,連這種活都幹。轉念一想,大概是自己以前把他逼得不得不閑,隻能乖乖伺候她。


    她有點心虛。


    姬晟卻一臉自然地替她梳好發。


    接下來兩個人難得心平氣和地吃了頓飯。由於有點小心虛,期間容雙還把自己覺得好吃的菜夾了兩口給姬晟,說很好吃讓他也嚐嚐。


    姬晟繃著臉吃了,飯後還拉容雙出去散步消食。


    兩個人在禁苑中行走,兩旁都是當值的禁衛與太監宮女,沒有人上前說話。


    容雙和姬晟走了一段路,還是不適應這麽安靜的氣氛,平時兩個小宮女跟著她散步消食時可是一直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容雙隻能主動開口問:“皇弟的折子都批完了嗎?”


    她的意思很簡單,趕緊去批你的折子,有可可愛愛的小宮女陪著我就可以了。


    姬晟說道:“不急。”


    十萬火急的事大多當場就處理了,剩下的都是一些無關要緊的事,比如各地知府的請安折子之類的,大多隻寫著“最近陛下好嗎?身體怎麽樣?胃口好不好?一頓能吃多少碗?”。這些折子看吧,沒什麽意思,不看吧,又是人家的一片拳拳心意,不給個批複顯得他這個皇帝太薄情。


    所以他閑下來會給他們批複個“已閱”。


    容雙想踹他一腳。


    姬晟似有所感,腳步頓住,攥著她的手說:“你可以出麵主持親蠶禮嗎?”


    容雙一愣。


    “就一次。”月色下,姬晟容色更為i麗俊秀,且這份i麗俊秀之中還透著幾分難言的委屈和難過。他緊緊地握住容雙的手,“為我去一次。”


    並不是他給容雙機會去,是她為他去。


    如果她非走不可,他總得留下點什麽。


    第40章 怎麽罰


    完了完了。


    容雙感覺自己似乎明白自己過去幾年為什麽鬼迷心竅了。


    這樣一張臉配上點小委屈,誰不想好好安撫一番?安撫著安撫著安撫到榻上去,看起來不是多奇怪的事。這小子怎麽好好地正人君子不當,偏擺出這幅姿態來了?


    對於自己許許多多的臭毛病,容雙也是有點自知之明的,比方說要是柳侍郎長得不好看,她決計不會把他堵在牆上和他說話。


    聖人都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偏愛好看的、可愛的、美好的事物,好像也沒什麽不可以。


    容雙正想著,手腕又被姬晟扼住了。


    這家夥裝了一會可憐,又一副生氣惱火的模樣,真夠喜怒無常。


    容雙想到自己剛才還惦念著柳侍郎的美色,那種心虛感更強烈了,她覺得自己遲早要被自己這臭毛病害死。


    因著心裏發虛,她想了想,便沒拒絕姬晟的要求。


    左右她是要回北疆去的,到時就算皇後對這件事有什麽意見,隻管衝著姬晟發作去好了。


    至於姬晟搞不搞得定,那就和她沒關係了,那是他的枕邊人,該他自己去擺平。俗話不都說‘一屋不掃何以何以掃天下’嗎?


    容雙打定主意,便說:“好,我去就是了。”


    姬晟這才稍稍滿意。


    兩個人走了一圈,姬晟又趁著身上出了薄汗拉容雙泡湯池。姬晟不好酒色,每日處理完政務就是看書睡覺,日子過得單調得很,如今倒是省了推掉其他事的功夫,夜裏總能和容雙膩在一起。


    既然都躲不掉,容雙也不介意欣賞一下“出水芙蓉”。看著近在咫尺的裸美人,她腦中掠過一些場景,大抵是自己蠻橫霸道地把小可憐吃幹抹淨,小可憐隻能凶猛粗暴地報複回來。


    這可真是冤冤相報。


    泡過湯池,就該睡了,姬晟和容雙商量著不再和避子湯,用些別的法子防著懷上。


    這個容雙也懂,她好歹是研讀過不少避火圖的人,知道什麽羊腸啊魚腸啊之類的。反正用薄薄的套兒給姬晟那東西套住,便能擋住姬晟的萬子千孫。


    她對此沒意見,隻是隻看過畫兒上的,沒見過真玩意,頓時有了興趣,讓姬晟拿出來給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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