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啊薑小姐,這個薑若怎麽和你說的情況完全不一樣啊,她為什麽不是個素質低的low逼醜星啊,她這是個本事高強的大師啊薑小姐,你是想害死我嗎?”


    “當初說好了我出手幫你拆穿她真麵目的,讓她不能再胡亂造假騙人,可是現在所有人都告訴我,我以為我揭穿的騙子low貨其實是個實打實的真大師,還是名氣不小本事特大脾氣也大的那種。”


    “現在我朋友都在問我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好端端地插手這種渾水幹什麽,白白地上了人家大師的黑名單,淪落成了全網笑柄,還笑話我說活膩了就安安靜靜地去死,花樣作死什麽的最要不得了,我說薑小姐,你想死能不能別拉著我一起共沉淪啊,我真是消受不起啊!”


    “薑小姐,你為什麽不說話?”


    “薑小姐,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你到底在不在,你在你別裝死行不行啊,你還沒有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薑小姐,我最後問一次,你要是再假裝聽不見我說話,我們就沒完了!”


    薑香香這才反應過來,她麻木地點開了視頻,在對方接通視頻之前就崩潰地哭了起來。


    等到對方氣急敗壞地想要怒罵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薑香香一直哭一直哭的那張臉。


    對方瞬間有種炮火都被這水給衝啞火的崩潰感:“我說薑小姐,該哭的人是我吧,你哭什麽哭啊。”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我真的對不起……”


    薑香香哭的嗓子都啞了,一點名門淑女的形象都沒了,她一邊用紙巾擦著眼淚鼻涕,一邊哽咽著:“我真的不知情,我不知道阿姐她現在是什麽樣子,她從來沒有說她有什麽本事,之前她真的是一點都不聽爸媽的話,又沒有什麽謀生能力,我怎麽可能想到她是真的會那些奇怪的東西,我真的以為她是在騙人,我隻想揭穿她的騙局讓她不要再騙人,然後回家踏踏實實地做事,我沒有想到會給你帶來這樣的困擾,對不起,我隻是想要對我阿姐好,想要讓她走上正途……”


    “我的天呐。”對方一副焦躁到要崩潰的表情:“薑小公主,我真是拜托你了,你以後做事別想當然了好嗎,這世界不是圍著你轉的,我也不是你媽,你也千萬別對誰好了,你這對誰好是要害死人吧!”


    薑香香弱弱地還要哭訴解釋,可是對方已經崩潰地直接掛斷了電話,拉黑了薑香香。


    措手不及的結果讓薑香香哭的嗝出了聲,她擦了擦眼淚,盯著電腦上薑若的微博,咬牙哭道:“為什麽你要這樣害我出醜,為什麽你總是不放過我,一直一直都害我像小醜一樣跳!”


    “我在薑家生活了二十多年,一切都好好的,爸爸媽媽也愛我,哥哥也愛我,你一出現就什麽都變了,你為什麽要破壞我的生活?”


    想到自己一直活在身份被揭穿的恐懼中,想到別人知道她不是薑家真千金後看她的眼神,薑香香就有種無法承受的恐懼。


    尤其是許家人的生活狀態,薑香香根本無法忍受,想到自己曾經來自那裏,並且因為薑若的出現有可能回去許家,薑香香就恐懼地想要把眼前的一切全都毀掉。


    這種恐懼最一開始就有了,但是因為薑若的表現太糟糕,薑香香那種無時無刻被威脅的感覺才稍稍淡下去了一些。


    尤其是看到薑若在薑家表現的一無是處,處處出醜丟人,家裏人從剛開始的心疼變得嫌棄,直到最後的厭惡,這不隻讓薑香香鬆了口氣,更是讓她因為與薑若的對比更受寵愛。


    而到了最後,薑家父母也是認了命,意識到薑若永遠不可能成為真公主,唯有他們親手培養的薑香香才是刻在骨子裏的薑家人,能為薑家撐起門麵的人。


    所以到了最後,薑家父母也就不再試圖扶起薑若這個阿鬥,隻是隨意地滿足薑若的物質需求,任由薑若自由生長,隻要別給薑家惹事就行。


    可是現在……


    薑香香看向了微博,看到薑若微博下一片抱大腿求寵幸的評論,隻覺得一陣紮眼。


    仿佛這些評論不是在誇讚薑若,而是在諷刺她薑香香,在叫囂她的死期。


    薑若越來越優秀了,如果她一直優秀下去,壓在了自己頭上,那麽爸爸媽媽會不會改變想法,把她扔到許家那種不堪忍受的地方,歡天喜地讓薑若這個真千金回來。


    被薑若比下去的恐懼支配了薑香香。


    想到薑若以後會住她的房間,占她的位置,搶了她的爸爸媽媽,搶了她的哥哥,把她從薑家趕走攆到許家那種臭泥腿子家庭裏,薑香香就無比崩潰。


    “不,不會的,不可能的,薑若怎麽可能是本事高強的真大師,不可能,這不可能……”


    隻不過稍稍幻想了一下,薑香香就不能忍耐地搖著頭,大滴的淚水盈滿了雙眼。


    “她一定是在騙人,一定是個騙子,她就是為了引起爸爸媽媽還有哥哥的注意力,讓大家以為她有本事了,然後讓大家哄著她捧著她,她再回來對付我陷害我,讓我被大家笑話,讓我在薑家站不住腳,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


    “不行,她對付我不是什麽大事,可是她不能再這樣騙下去,我也不能讓她繼續騙人,我要揭穿她的真麵目,不然她騙到了不能招惹的人,給薑家招來禍端怎麽辦,她一個農女能知道什麽,港城可不是小漁村,名媛的圈子也沒有她以為的那麽簡單,萬一她招了事,薑家出了事我們就都完了。”


    “對,我是為了她好,是為了保護薑家,為了保護我們的家才這樣做的,我沒有錯,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家。”


    “是她太不安分了,為什麽不能老老實實地呆在家裏,家裏又不缺她吃喝錢財,她就老實地隨便混混,當個私生女不行嗎,為什麽非要出來蹦躂,讓大家察覺到家裏不能宣揚的家醜,一切都是她的錯,都是她的錯!”


    滑坐在地上哭泣的薑香香眼神越來越堅定,她握緊了拳頭下定了決心,她要親自去阻止薑若繼續犯錯。


    另一邊好端端坐在家中的薑若被港城楊樹路片區的警局傳喚了。


    第43章


    之前薑若就去過幾次方隊長所在的槐花裏派出所,對派出所也不算陌生,可是這一次來的楊樹路派出所,卻非常地不對勁。


    派出所從頭到尾就沒一個正眼看她的,工作人員的態度算得上冷漠,甚至可以稱為防備,薑若一進來就被安排坐在長廊凳子上,來來往往的人沒有一個搭理她的。


    這樣的態度讓薑若皺起眉,不過她也沒有說什麽,隻是安靜地在凳子上坐了一會兒。


    過了一會兒,有個警員喊了薑若的名字,把薑若引進了一間空著的房間中,房間標牌上寫著審訊室。


    警員也沒有同薑若解釋,隻是臨走前看了薑若一眼,那一眼中有好奇也有估量,但總歸不是什麽和善的目光。


    薑若在隻有一張大桌子的房間中坐了一會兒,就聽到門口傳來說話的聲音。


    “……心理素質很好……”


    “……嗯,在屋裏坐著呢……”


    外麵的人又交談了兩句,接著審訊室的房門就被打開了,一個穿著製服的胖警官走了進來,身旁還跟著一個神色倨傲的馬褂中年男。


    進來之後那馬褂中年男就先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他的目光一直緊盯著薑若,目光中帶著鄙夷厭惡。


    坐在薑若對麵的胖警官倒是滿臉笑,然而說出的話卻半點也不客氣。


    “小姑娘挺年輕的呀,不好奇為什麽把你喊進警察局嗎,讓你坐在這裏,一點都不害怕?”


    薑若反而詫異了,她抬眼看向對方:“我又沒有犯罪,為什麽要害怕?”


    “這話說的好,很多人坐在這裏的時候都非常堅決地說過自己沒犯罪,直到我們出示了證據。”


    胖警官拍了拍手,一副為薑若的反應稱讚,實則滿是諷刺意味地道。


    薑若不說話了。


    胖警官見薑若不說話,以為薑若是被震住了,於是繼續敲打薑若的心理防線:“看起來你也覺得我說的有道理,不過嘛,我們單位有句話,雖說不中聽可對你們來說也是句好話,我覺得你可以聽一聽,就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當然我們不可能對尚未定罪的公民進行違紀的逼供,但是你自己坦誠和我們拿出證據定罪以後再坦誠,結果可不一樣,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說實話薑若不明白,胖警官的話讓她直接懵了一下。


    她仔細回想回想,除了打鬼打的凶一點她蘇醒以來貌似也沒做過什麽過分的事吧,難道現在人間的法律連鬼都管了,她不記得鬼有人權啊???


    所以除了鬼王這個上了正道黑名單的身份外,她一直以來難道不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嗎?


    那麽這個楊樹路派出所的胖警官為什麽一副她肯定犯事兒的模樣?


    奉公守法好公民薑若有點不高興了。


    胖警官見薑若盯著自己不說話,以為薑若的沉默是在猶豫動搖,還想要再接再厲地繼續撬動薑若心神。


    可是這時旁邊的馬褂中年男突然不客氣地上前:“跟她囉嗦這麽多幹什麽,直接拉過來逼問就行了,你們那套對付我們這種人根本沒用,對於這種用術法為禍人間的邪道,就應該廢了她作惡的招子,再把她關到鎮惡塔中為自己的罪行懺悔,付出應有的代價。”


    馬褂中年男的話音未落,薑若就豁地抬起頭,冷涔涔的目光直接射向那馬褂中年男。


    馬褂中年男撞上薑若黑黢黢的眸子,心下猛地打了個突,囂張的氣焰竟然滅了半截,整個人的氣勢就被壓矮了幾分。


    意識到自己竟然被這個邪道壓製,馬褂中年男臉色紅紅白白,惱羞成怒地指著薑若厲聲喝道:“你這妖道莫非還想反抗,我告訴你,你做的惡事早已經被我們察覺了,我也早已經把此事報給了張道長,哪怕你跑出這個警局,也會受到全城正道人士的聯合搜捕,你若敢再興風作浪,小心我現在就將你斃於掌下!”


    薑若麵露奇怪,一字一句地問道:“誰說的我是妖道?”


    “哼!”馬褂中年男神色得意又不屑:“到了現在你以為你還能遮掩嗎,那小明星的死難道不是你做的,正是你為了證明自己邪術過人,誆騙普通群眾,好收取信徒斂財,所以才將那小明星當做祭品,成就自己的名聲!”


    薑若的表情更奇怪了。


    就在這會兒,外麵傳來一陣噪雜的哭罵聲,接著審訊室的門被人十分不客氣地撞開,一老一小兩個男人還有一個農婦衝進了審訊室中。


    “我的兒,我的兒死的好慘呀,你們不是把那個害死我兒的凶手抓來了嗎,為什麽不趕緊把那個壞蛋槍斃了,難道是要包庇那個殺我們家小旭的凶手嗎?”


    農婦一邊撒潑地哭著,一邊用眯眯眼瞄著審訊室的人,看到薑若的時候,這農婦更是蠻橫地指著薑若嚎道:“就是她,就是這個女人對吧,我看到過她的照片,她就是那個在網上搞邪術的妖道,肯定是我家小旭得罪了她,她才這樣害我家小旭的,媽的小旭啊,你走的這麽早,丟下爸媽和小幺怎麽搞哦,小幺到現在還沒娶到媳婦,家裏就指望著你呢,你怎麽就被害死了啊。”


    “我不管我不管,今天你們必須給我個結果,讓她給我們家小旭賠命,要不然就是你們官官相護包庇壞蛋,到時候我就去上訪去,讓你們誰都好不了,嗚嗚嗚……”


    後麵的農夫老頭縮著脖子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樣,倒是那個殺馬特男也特別橫地指著薑若道:“就是你害死我哥的對吧,你必須給我哥償命,還要賠償我們家的損失,要不然我就恁死你這個騷*!”


    胖警官也被驚了一下,扭頭看向門口的警察:“怎麽回事,他們怎麽進來的?”


    跟在三人身後的警察也是滿臉羞愧:“對不起啊老大,他們情緒太激動了,我們根本攔不住,一攔就在地上打滾,你知道的,我們動作也不能太過分了,外麵都有人看著呢。”


    胖警官也一臉頭痛,他們這些當警察的最是害怕輿論幹涉斷案了。


    旁邊的馬褂男倒是特別正氣地站出來:“大娘你們放心,這妖道既然用邪術害人,就是我們道協管轄的範圍,我一定會主持公道,讓邪魔伏法,替你們做主的!”


    原來方旭死後,方旭的父母不知道聽誰提了一嘴,知道了網上發生的事情。


    農村老人本來就特別信這些,方旭父母就認定了是方旭得罪薑若,被薑若用邪術害死祭天了。


    哪怕警局的人解釋這不科學,可是耐不住方旭父母特別會鬧,居然還扯了兩句探案的流行話,說方旭死前隻和薑若發生了衝突,並且被薑若警告過,最後聯係的人也是薑若,所以薑若最有可能是凶手。


    警局沒有辦法,隻能暫時立了案,說會排查嫌疑。


    可是糟糕的是,警方還沒開始調查,半路蹦出來個馬褂男,說自己是玄學大師,道協正兒八經的成員,聽聞了這家人的哭訴,分析三兩句就認定是薑若用邪術害人。


    本來警局的人嗤之以鼻,要把這馬褂男趕出去,可誰知這馬褂男竟然掏出了國家機關頒發的證件,並且這證件還具有臨時征用警局人員配合調查異常事件的調用權。


    警局的負責人胖警官也在內部係統中查到了馬褂男的證件,再加上馬褂男展示的神通,這下警局的人不信也不行了。


    這也就是薑若好端端地被喊到警局的原因。


    聽到馬褂男正義凜然的回答,農婦一行就像有了靠山一般,對著馬褂男就嚎啕哭了起來。


    “求道長為我們做主啊,我們小旭真的死的好冤啊!”


    “道長一定要好好斬妖除魔,殺了這個害人的妖道為我們小旭報仇。”


    馬褂男頜首承諾:“放心吧,一定會的。”


    胖警官在旁邊有些尷尬地道:“那個……殺人犯法望周知,犯了罪有法律製裁的,如果這小姑娘真是殺人凶手,也會有法庭來定她的罪,希望你們能冷靜一下。”


    “你們覺得是我殺了方旭?”薑若這才搞清楚是怎麽回事,居然是方旭的家人鬧事。


    知道這一場無妄之災的來由,薑若頓時氣笑了:“方旭明明是自作自受,用邪術賺錢聚攏名氣,最終遭到反噬才死的,可以說是咎由自取,你們什麽都不了解上來就遷怒我,難怪會教出方旭這樣貪婪害人的人。”


    “呸,妖道,你殺了我家小旭居然還想把髒水潑到小旭身上,我家小旭多好的一個孩子,就因為得罪了你,說了幾句錯話,你就這麽狠心用妖術害死他了,還讓他死的這麽難看,你惡毒下賤爛心腸……”


    農婦一邊唾沫橫飛地怒罵著,一邊張牙舞爪地撲向薑若。


    她大概是習慣了耍橫發刁,平時更是沒少仗著自己的體型在打架中占便宜,哪怕知道薑若是有妖術的妖道,但看到薑若細細瘦瘦的,打心底就覺得薑若跟她平時欺負的那些小姑娘沒兩樣。


    誰知道薑若隻是臉上閃過冷笑,甚至連動都沒動,隻是輕輕抬起手接著一巴掌扇了過去。


    在胖警官還有馬褂男震驚的表情中,農婦左半邊臉的肥肉直接被打的歪到了一邊,然後整個人橫飛了出去,如果不是有審訊室的牆壁擋著,怕不是要飛上天了。


    那農婦被打懵了,趴在地上半天都反應不過來,打遍小姑娘無敵手的她第一次慘遭敗北。


    “這……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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