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變化讓胖警官不知所措,也不知道是該嗬斥薑若還是去扶那農婦。


    馬褂男也是手足無措,其實在農婦衝過去的時候,他就緊張地想要阻止,並不是擔心薑若而是擔心農婦,畢竟他們這種人不能以外觀斷強弱,農婦敢跟一個邪術師鬥絕對吃虧。


    可農婦的動作太快,薑若的動作也太快,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農婦都已經飛出去了。


    “你……你這個妖道你竟敢……”馬褂男怒視薑若。


    可是馬褂男的話沒有說完,就聽審訊室裏傳來另一道猙獰怒吼,正是農婦的殺馬特兒子:“你殺了我哥還打了我媽,你這個賤*去死吧……”


    殺馬特少年怒吼著衝了過去,讓人驚恐的是他手中居然捏著一柄細長的水果刀。


    “你不行……”胖警官瞧見事態變化,頓時焦急地衝了過去,就要攔在薑若身前,不願意讓這小姑娘血濺當場。


    然而薑若卻伸出手指輕輕一推,胖警官就感受到一股巨力湧來,然後他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就飛了,直到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胖警官都沒有回過神來。


    然後胖警官眼睜睜地看著殺馬特男衝了過去,怒吼著伸手一捅。


    想象中那妖道小姑娘血濺三尺的場麵並沒有出現,在殺馬特少年衝上來的時候,薑若輕描淡寫地一腳踹了過去。


    殺馬特男比他媽還慘,直接撞碎了桌子趴在了木頭碎片中,半晌都抬不起頭,水果刀更是直接劃傷了自己手臂,變成他自己血流三尺了。


    薑若回身坐在了椅子上,翹著腿低頭俯視著地上的兩個,語氣平平地道:“你們家還有誰要上?”


    地上趴著的兩個疼的根本無法回應,維持著狗吃屎的姿勢久久無法動作。


    薑若把目光挪向了那個縮脖子老頭:“你也要上嗎?”


    縮脖子老頭把腦袋縮的更緊了,畏畏縮縮地蜷在牆角,撥浪鼓似得搖頭。


    胖警官張大了嘴,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一時間竟無語凝噎。


    馬褂男一臉嚴陣以待,直接從腰間抽出了銅錢劍,怒視薑若渾身正氣地道:“你竟敢如此囂張,殺了人家兒子不夠,在警察局在我麵前,居然都敢重傷受害者家屬,我今日必要將你這妖道抓起來,好讓你知道什麽叫天道有眼,也讓你好好地為這家人贖罪!”


    聽到馬褂男要為自己伸張正義,地上的農婦和她的殺馬特兒子感受到了希望,掙紮著抬起頭,眼睛發亮地盯著馬褂男。


    “妖道,受死吧!”


    然而馬褂男剛剛做出飛奔的姿勢,就被金手鐲重重地砸在臉上,砸的他頭暈眼花鼻血橫流,一個趔趄就趴在了地上與狗啃屎二人組作伴了。


    而他手中的銅錢劍也直接飛到了薑若手心,瞧上去真是好不淒慘狼狽。


    看到那道長也被瞬間秒殺,農婦和殺馬特男眼中的星光漸漸消失。


    馬褂男甩了甩腦袋努力在眩暈中穩住自己。


    還沒回過神,就聽薑若意味不明語調奇怪地道:“你不知道方旭的事情?”


    馬褂男哪怕狼狽也維持住了自己正義的人設,他朝著薑若冷笑:“方旭不就是你用妖術殺死的嗎,你這種心狠手辣的妖女,我已經親眼看見你行事何等歹毒了,我還要知道什麽?”


    薑若把玩著馬褂男的銅錢劍,目光帶著冷冷的譏誚,她看向馬褂男:“你在道協怕不是個小嘍囉吧?”


    “你……你……”


    馬褂男的臉頓時一陣紅一陣白,薑若的話實在太紮心,感覺像被當眾剝光了衣服受刑。


    薑若的猜測並沒有錯,他是在同門的幫襯下勉強擠入了道協,平時道協任何重要的事情都參與不了,屬於最末流的那種,平時也就隻能在普通人麵前抖抖威風,跟片警似得處理一些玄學大師眼中貓貓狗狗的小事。


    因為在同行中實在沒地位,所以馬褂男特別享受被普通人尊捧的感覺。


    “我道協之中能者如雲,那些神仙般的人物豈容你這種妖邪之輩惦記,不管我地位如何,斬妖除魔還天下一個太平,就是我正道之人行事準則,路遇不平之事,哪怕要我犧牲自己,我也義不容辭,妖道,任你再信口雌黃也沒用!”


    薑若輕哼一聲,也不等馬褂男再說什麽,她直接指向了地上趴著的農婦和殺馬特男。


    “我問你,你從他們身上看出什麽了?”


    馬褂男不解地看向地上趴著的二人,不知道薑若這麽一問是什麽意思,但是他左看右看也看不出東西,於是惱羞成怒地道:“不過是兩個被欺負的可憐人能有什麽?”


    “連這個也看不出來你還要維持正義,我真是為正義心疼,不敢想象你學術不精害死了誰。”


    薑若不客氣地‘嘖’了一聲,‘嘖’的那馬褂男臉上火辣辣地疼。


    他羞怒不堪嘴唇哆嗦:“你這個妖道怎麽可以汙蔑我為正義獻身的精神,你休想動搖我的心智……”


    薑若深深地看了那馬褂男一眼,揮手兩道黑氣打了過去。


    黑氣過後審訊室的溫度猛一涼,那是一種讓人骨子裏畏懼的冷,就連胖警官都驚疑不定地哆嗦著縮了起來。


    他做刑警多年,對危險比旁人更敏銳,這會兒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並不妨礙他想要拔腿逃跑。


    然而下一秒,審訊室的眾人就知道發生什麽了。


    隻聽農婦和殺馬特男同時尖叫起來,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就見農婦脖子上騎著一個五孔流血的女童,嘻嘻嘻地把長舌頭探進了農婦嘴裏。


    而殺馬特的身邊依偎著一個白裙的女人,女人長發遮臉垂著眼,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


    然而她掐著殺馬特脖子的手指甲卻讓人根本不會錯辨她的身份,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是人!


    更糟糕的是殺馬特頭上肩膀上還飄著嬰孩,那些麵容青紫的嬰孩伸出手分別捂住了他的鼻子嘴巴,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格外詭異恐怖。,


    作者有話要說:


    修了下文。


    本來今天是想寫有個證多重要的,結果寫啊寫啊也沒寫到%>_明天就是三月一號了,我最後一天短更也結束了,嗚嗚嗚,懷念可以短更的日子,從明天起就要日六千了,從頭發絲到腳趾間都寫滿了拒絕。


    薑香香正奔赴在將要被鬼王小姐姐一根手指碾死的路上。


    我們欣賞了這麽多花樣蹦躂的人人鬼鬼,想一想要給香香安排個什麽樣明明白白的結局呢~


    香香的內心就是她動力的源泉,當然要了解一下啦


    第44章


    “救……命……救命……”


    農婦和殺馬特男臉上同時露出痛苦的表情,求助的目光落在了馬褂男身上。


    纏在農婦和殺馬特男身上的鬼魂顯然也意識到了變化。


    以前她們就算再恨這兩人,無數次地掐著他們的脖子想讓他們去死,可也隻能徒勞無用從他們身上穿過去。


    然而不甘的怨氣讓她們無法放棄,就這樣一次次地纏上去,一次次地失敗卻又緊追不舍。


    就在這些鬼魂以為自己隻能不甘地等待農婦和殺馬特男死亡,才能去找對方的靈魂尋仇時,她們突然感到一股力量湧入,居然能實打實地接觸到兩人了。


    驚喜之下伴隨著極致的怨恨,鬼魂們狂笑著奔向了自己的複仇盛宴。


    “這……這……”


    馬褂男也被懾人的怨氣所震,他驚懼地盯著眼前的一幕,臉上震驚與恐懼交織,而後變成了正氣的憤恨,他瞪著薑若:“你竟然招來惡鬼噬人,果然報複心極重,我告訴你不要以為你殺了我,殺了這裏所有人就可以逃之夭夭了,我們道協的每一位弟子身上都有自己的銘牌,一旦我在這裏出了事,道協中的前輩們就會立刻知曉,到時候天羅地網你根本逃不掉!”


    薑若:“……”


    薑若:“你是學渣嗎,你授業師父還在嗎,是不是被你氣死了?”


    發自靈魂的三連拷問讓馬褂男一時間被打擊的精神恍惚,他瞬間氣急叫道:“你居然還人身攻擊還詛咒我師父,你太過分了!”


    薑若也挺詫異,眼神奇怪地看著對方:“你師父沒被氣死真是奇跡。”


    說完她起身踱步走到了農婦和殺馬特男麵前:“若是有鬼惡意糾纏無辜活人就是惡鬼,然而有怨未平出於因果則是複仇的怨鬼,你二人愚昧貪婪自私惡毒,一個身上背負著親生女兒的性命,一個則是蠻橫耍狠毀壞無辜女孩兒,你們一家行事無度,身上遲早會落下報應,方旭會死是他作惡自受,你們會死也是天道輪回冥冥注定。”


    原本還一臉懵逼找不回狀態的胖警官,敏銳地捕捉到了薑若話中的意思,頓時眼神銳利地看向了地上的農婦和殺馬特男:“你是說他們兩個殺過人身上有命案?”


    農婦和殺馬特男聞言頓時漲紅了臉掙紮了起來。


    薑若頜首示意兩人身邊的鬼魂鬆手,礙於薑若的威儀,纏著農婦和殺馬特的小鬼們哪怕心有不甘,也諾諾地鬆了手,垂首飄在兩人身旁。


    “她胡說她胡說,我根本沒有殺人,我怎麽可能會殺我的親生女兒,那我還是人嗎,是她在栽贓嫁禍,好甩脫殺了我家小旭的罪名,這都是她的陰謀詭計,你們千萬不要相信啊,大師,大師,你不是說你要主持正義嗎,你不會也相信這個妖怪的話吧,那你還是個什麽大師啊!”


    “我根本沒有殺那個賤*,是那個賤*自己犯賤自殺的,關我屁事,他媽比的還給我戴綠帽子,我沒剁死這騷*喂狗已經很仁慈大度了,她居然還有臉纏我!”


    農婦和殺馬特男的話音剛落,兩人身旁的女童和女人目光就變得愈發怨毒陰冷,如果不是薑若在場,隻怕早已經生吞此二人血肉了。


    被農婦和殺馬特男注視著的馬褂男有些羞愧地垂下眼,此時此刻縱然是這二人再說什麽,也無法遮掩鬼魂最直接的情緒反應了。


    農婦最先察覺到馬褂男的變化,當下臉色猛一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嚎嚎道:“大師,你不能見死不救啊,大師,你不是斬妖除魔嗎,我們現在被這個女人害的,那可是被鬼纏上了啊,人鬼殊途啊,你為什麽不幫我們把這些鬼趕走啊,最好打的魂飛魄散,讓她們不要再出來害人最好了。”


    隨著農婦的嗷嗷,那鬼的怨氣已經壓不住了,鬼相愈發凶殘,居然要進階成厲鬼了。


    馬褂男雖然學渣但再渣也是天師,還是感受到了鬼魂的異常,農婦的話雖然難聽,但是也有一定道理,馬褂男還是抬起頭看向薑若正色道:“人走人的陽關道,鬼走鬼的獨木橋,既然死了就該老老實實去投胎,不管什麽理由都不是他們滯留人間的原因,人有法律製裁鬼也該遵守陰間的規矩,這樣隨意纏上活人報複就是違背綱常。”


    “你雖然道術比我厲害,但是行事卻沒有半分規矩,怎麽能隨心所欲縱容鬼傷人,你若真是斬盡邪魔的正統天師,就該現在把這幾個小鬼收走送他們投胎,若是不服就該直接魂飛魄散,才能震懾鬼道,讓他們不敢仗著自己的力量肆意妄為。”


    “對,對對,大師說的對,就該這樣的,鬼怎麽能跟我們大活人相提並論啊,死了就死了就該走了,哪能攪和到我們活人的事中啊,要是都讓這些惡鬼複仇,那我們人間還製定法律幹什麽,更何況我又沒殺人,憑什麽就讓這小鬼纏著啊。”


    農婦一雙眯眯眼左右搖擺,一副奸猾的樣子配和著馬褂男的話。


    農婦身邊的女童被農婦的話刺激,尖叫一聲直接化成了凶煞厲鬼。


    馬褂男看到女童厲鬼相,驚恐地朝後麵縮了縮,從兜裏掏出幾張黃符,看也不看地撒了過去。


    可是這個舉動卻愈發激怒了厲鬼,厲鬼女童直接將黃符撕成破紙,洋洋灑灑地跌落一地。


    眼見厲鬼張開血盆大口,馬褂男驚恐地大叫道:“她……她都已經是厲鬼了,以後肯定會害死更多的人,你為什麽不阻止她啊,你不是說比我厲害嗎,趕緊用我的銅錢劍滅了她啊,那是凶殘嗜血的厲鬼啊,快啊,快啊,別讓她吞了自己的血親,不然她陰氣大漲,我們所有人都會死的,還是說你果真是邪道之流,縱容厲鬼害人啊!”


    薑若輕輕喟歎了一聲,撫摸著馬褂男的銅錢劍,帶了點憐憫又含著冰冷地道:“道家正統的除魔道就是被你這種半瓶子亂撞的帶歪了吧,你這樣愚直的學渣多了,也難怪會搞的大家都緊張,好好說話不行嗎?”


    隨著薑若話音落下,她指甲輕輕一劃手中銅錢劍,馬褂男的銅錢劍直接斷成了兩截,薑若竟然是直接廢了馬褂男的玄術憑仗。


    馬褂男瞪大了眼睛,氣急敗壞地指著薑若,半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仿佛扔掉什麽不入眼的垃圾一般,薑若把馬褂男珍而重之的銅錢劍隨手一拋,扔到了馬褂男腳邊。


    馬褂男再也無法維持自己的大俠形象,憋了半天的痛嚎聲終於奔騰而出,捧著手中的斷劍大哭了起來:“我的寶貝,我的劍,我的劍啊,你為什麽要這樣,憑什麽,憑什麽斷我的劍啊!”


    薑若冷淡地瞥了馬褂男一眼,輕輕搖了搖頭:“果然是痛不在自己身上誰都會說大話。”


    “好了。”薑若拉過椅子坐了下來,看了看胖警官又看向了農婦和殺馬特身邊的鬼:“既然你們說要有法律有規矩,沒有人能逃脫法律的製裁,活人該走陽關道,鬼魂應當獨木橋,那我們就說一說這兩個人犯了什麽罪吧,警官同誌,一會兒還要麻煩你告訴這兩位鬼小姐,害死了她們的人能夠得到什麽懲罰,希望你的話能讓鬼姑娘們滿意,讓這兩位能享受到活人法律的製裁。”


    胖警官這會兒也情緒複雜,苦笑著點了點頭。


    “說吧,讓警官同誌好好為你們的冤屈伸張正義,最好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害人的凶手哦。”


    胖警官隻能苦笑,覺得薑若的話中滿滿地都是對他的反諷。


    聽到薑若的話,原本要一口吞掉農婦腦袋的厲鬼女童也慢慢縮回了自己的嘴,她看了看薑若又看了看胖警官,最後哇地一聲哭了。


    這一聲哭震住了所有人,也讓原本情緒緊張戒備的胖警官手足無措。


    因為厲鬼女童收斂了本相之後,看起來也就是個十二歲的女娃娃,女娃娃生前過的大概十分不如意,整個人幹幹瘦瘦的,一副畏縮沉默的受氣樣,如果不是鬼氣加成,看上去就是那種十分好欺負的農村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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