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別的,紀鏡吟心裏知道自己的皮囊很有優勢,不僅被無數的人稱讚過,記憶中連向晚意都誇過他長得好看。


    所以說,他覺得她是肯定會答應的。


    眼角餘光有意無意地看著她,等待著她答應點頭。


    下一瞬,女子收回目光,她抿了抿唇,鼻子抽了抽,有點嫌棄地往邊上挪了一步,搖搖頭,一臉認真地說:“不要。”


    紀鏡吟:“......”他這是被拒絕了嗎?


    不僅如此,從她的眼神裏麵,他還能感受到來自靈魂深處赤i裸裸的嫌棄。


    他覺得,自己一直安安穩穩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心態突然有點崩。


    曾經的萬人迷,無數妖界的女子為他傾心,如今居然落得一個以身相許都沒人要的地步,這巨大的落差讓紀鏡吟的心靈受到了極大的傷害,精神彷佛在這一瞬之間崩潰。


    他這石化般的模像,沒有惹起女子半分的感覺。


    女子瞥了他一眼,很是疑惑地收回目光,抬起腳步,正欲往邊上走去時,麵前的路上突然冒出了一個人,高大的身影瞬間把她的去路攔住。


    紀鏡吟舔了舔唇瓣,桃花眼裏藏上了幾分複雜的情緒,雙手背在身後,目光堅定地鎖在她的身上,語氣帶著幾分迫切,他說:“你再仔細看看我。”


    女子眉頭一抽,似乎對他這個奇怪的舉動感到很奇怪,語氣淡淡的,聽著沒有太多波瀾:“不看,沒什麽意思的。”


    沒有意思。


    好像又來一道驚雷。


    劍眉擰到一塊去,紀鏡吟咽了咽口水,結實的喉結有力地上下滾動一下,接著,他伸手快如閃電,一把握著她的手腕,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


    似是沒想到他突然來這一下,女子愣愣地看著他,反應慢了半拍,回過神來時,掌心處傳來溫暖的觸感。


    他把她的手,放在他的胸腔上麵。


    她能夠感受到來自他胸前的暖意,還能感受到有力的心跳就這樣一下又一下的,傳到她的掌心。


    大腦似乎有一瞬間的迷亂。


    “你幹嘛?”語音剛落,她便欲把手抽回。


    他比她多用上兩分的力,壓製著她,強硬地逼她把手放在這裏。


    想到接下來要說的話,紀鏡吟臉上慢慢升起了兩抹紅暈,耳尖多了兩分燙燙的感覺,不受控地發紅,啞著聲音:“你摸摸看,你就摸摸,感受感受,我很強壯的。”


    “......”


    女子的目光訝異又錯愕,唇瓣微張,滿臉震驚地看著他,顫抖著唇瓣問道:“所......所以呢?”


    紀鏡吟眨了眨眼睛,把眼底的異樣壓下,說起來,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他也沒有什麽經驗,頓了頓,他急忙說道:“所以我身體健康,沒有任何的疾病,身強體壯,我敢說這天下間沒有比我好的男人了。”


    語音剛落,紀鏡吟怕她不相信,連忙做出了幾個表示強壯的動作,不時還用餘光偷瞄她的神情。


    女子點了點頭,很是敷衍地牽起嘴角笑了笑,她正欲把手抽回時,他又連忙拉了回來,安安穩穩地放在自己胸前。


    有點像小朋友抱著玩具不撤手時的模樣。


    女子心裏多了幾分無奈。


    眼見她好像不吃這招,腦海裏又在飛快地想著對策。


    過了會兒,腦裏突然現出一道靈光,桃花眼眼尾上揚輕挑,眼神亮了一分。


    下一瞬,她隻覺眼前閃過一道亮眼的金光,下意識地眯了眯眼睛,緩了會兒,待光黯時,她再睜開眼來,看到麵前的景像時,她猝不及防地驚呼出聲。


    隻見一條金燦燦的尾巴垂在他的身後,他的上半身依然是人身的狀態,見她看來,那條金燦燦的尾巴連忙晃了晃,像是小狗搖尾巴一般,求著別人的關注,他又說:“你看你看,好看不?威風不?想要摸摸看不?”


    女子嘴角一抽,下意識地想要往後去,用力從他的腕間抽回自己的手,悶聲問道:“你是龍還是蛇啊?”


    紀鏡吟多晃了幾下,讓她更加清晰地看清楚,他語氣帶著點驕傲和自信:“我當然是龍,還是這天上地下唯一一條金龍,騎在我的身上可威風了,你說對不對?”


    “所以你有興趣了解一下嗎?”


    女子眉頭快要皺成“川”字一般,空著那手擺擺手,語氣迫切:“行行行,可以了可以了,把它收回去吧,閃得我眼睛都花了。”


    紀鏡吟見她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他不情不願地把尾巴收回來。


    心裏不由得多了幾分深思。


    別人連他真身看一眼都不可,他都主動說讓她騎了,她居然還是不喜歡。


    他的魅力有這麽差嗎?


    他不禁對自己產生出了幾分懷疑的情緒。


    轉念一想,紀鏡吟又提起勁來,他覺得,既然看不上他這個人,他還有錢和權啊。


    用力握著女子的手,目光緊緊鎖在她的身上,語氣帶著些激動:“你知道我是誰嗎?”


    女子眨了眨眼睛,左瞧瞧右看看,隨後搖搖頭,茫然的小眼神青露無遺,她說:“不知道。”頓了頓,她先他一步開口:“也沒有興趣知道。”


    紀鏡吟顧不得三七二十一,好不容易把人找到,他這回可不會輕易地放手,他帶著幾分迫切,說:“我是妖界之主,整個妖界都是我的,隻要你跟我走,我都給你,我家裏還藏有一大堆寶物,要不要跟我回去看看,你看上什麽我都給你,還有,我可以帶上你去玩水、看出、郊遊,你想做什麽,我都陪你去,你跟我走好不好?”


    女子看著他,眼裏似乎在分析著他的話語。


    紀鏡吟打量著她的神情,心裏七上八下的,從來沒有試過像如今這般緊張。


    下一瞬,女子瞟了他一眼,她咬唇瓣,腳伸得飛快,重重地踏在他的腳背上麵。


    紀鏡吟沒想到她突然來這一下,一時之間沒有半點防備,加之她沒有留力,腳上傳來的痛意讓他不禁倒抽一口涼氣,女子趁著此機把手從他的手裏掙脫。


    “你這人怎麽奇怪,我都說了不要你,你還說這些有的沒的,想要幹嘛呢?”


    紀鏡吟往前一步,女子急忙把手藏在身後,遮得嚴嚴實實的,生怕他能碰到。


    一臉驚惕。


    想著要把降低她的防備,轉念一想,他歎了口氣,有點泄氣地問:“你在這裏生活不無聊嗎?”


    女子看著他,圓溜溜的眼睛轉了轉,似乎在認真的思考著這個問題,片刻,她有點遲疑地點點頭:“確實有點無聊。”


    紀鏡吟忽然覺得世界在他的麵前打開了一扇窗,溫暖的陽光穿透進來,把他內心的黑暗照亮,他說:“那就正好了,我可以給你作伴。”


    女子打量了他一眼,眼裏還是露出嫌棄的神情,忽然目光微挪,落在一旁坐在地上舔著毛的小狐狸身上,整個人語氣歡快了幾分,拍了拍手,還在原地蹦了蹦,“你剛才是不是說我要什麽,你都給我?”


    紀鏡吟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狐疑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又落在那隻忘情舔著爪子的狐狸身上,緩慢地點點頭:“我剛剛是這樣說過沒錯——”


    女子得到了滿意的答案,臉上瞬間洋溢著興奮的笑意,打斷了他將要說出口的話,她的語氣輕快還帶著一絲小激動:“那太好了,我喜歡這個,牠長得真好看,又白又滑的,手感肯定巨好。”


    語音剛落,她便蹲在地上伸手把牠一把抱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裏,小狐狸縮成小小的一團,白嫩的小手在牠身上輕輕撫著,柔軟細膩的觸感傳來,長長的尾巴垂在臂下,小白狐舒服的眯了眯眼,舌尖不時舔著她的手。


    紀鏡吟不由得想起自己剛才比弄了半天,在她的眼裏看來,居然都不及這團毛吸引。


    他感到自己好像不太開心,臉上的神情也難看了一分。


    女子抬頭看他的眼神多了分笑意,“謝謝你啊。”


    紀鏡吟的大腦在飛快地運轉著,在思考著要怎麽做才能把人留下來,或者讓他跟著女子回去。


    反正得待在她的視線範圍之內。


    扭過頭來,目光放在小狐狸的身上。


    悄悄地往女子身邊移動,伸出手來,袖子微微挽起,手臂上的流暢線條表露無遺,趁著小狐狸不注意,猛然把手從牠的爪子下麵劃過。


    伴隨著一聲“唉呀”,他的手臂上麵驟然多了幾道血痕。


    小狐狸疑惑地叫了聲,看著自己爪子的眼神滿是懷疑人生的錯愕,女子立馬抬頭,看著紀鏡吟的目光,滿滿的愣怔。


    紀鏡吟自個兒把戲給演全:“牠抓到我了,我好疼。”


    還適時“唉呀”幾聲,營造出一種他佷痛的氣氛。


    女子皺了皺眉頭,看著那幾道長長的血痕,又看了看紀鏡吟一臉委屈的神情,她說:“要不要包紮一下?”


    這回紀鏡吟倒是很快地點點頭,“要。”末了,他還補充道:“我好疼。”


    女子轉過身來,示意他跟在自己的身後。


    紀鏡吟垂眸看著她,嘴角噙著一抹笑意,在無人看見的角度,無聲地揚起。


    跟在女子的身後,走過了十幾個彎,終於在一處木屋停下。


    原來處的一棵參天大樹被砍下,砍下來的木材被女子做成了一間簡單的木屋,四周很是安靜,空氣裏泛著泥土的芳香,木屋就被這份獨有的靜謐包圍著。


    女子輕輕把門推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簡單的木床以及一套沒有任何款式的桌椅。


    紀鏡吟看在眼裏,不由得抿了抿唇,眼裏閃過一絲黯然的情緒,臉上的神情驟然變得有點嚴肅。


    心裏有點苦澀的感覺在無聲地蔓延開去。


    似是察覺到他情緒的低落,女子半垂眼眸,不著痕跡地看了他一眼,隨後又飛快地低下頭來,目光轉移到一旁的瓶瓶罐罐那裏。


    拉著他坐到椅子上麵,讓他等會兒。


    女子熟練地拿出其中一瓶,把裏麵一團黑黑的東西倒了出來,覆到他的手臂上麵的傷口上麵。


    紀鏡吟看著這團東西,本能地感到抗拒,味道還又臭又濃,但是想到女子還在看他,終是忍著沒有把手抽回。


    過了會兒,女子收回手,聲音歡快:“藥塗好了。”


    她單手抱著小狐狸,一邊撫著牠身上的毛,一邊笑意盈盈地看他。


    紀鏡吟輕輕地“嗯”了一聲,伸手想要給自己倒杯水,但是剛把水壺拿起來晃了晃,眉頭就不由得皺了起來。


    連水都沒有。


    她自己一個人,到底是怎麽過的?


    默默地壺放下,雙手扶在膝上,抬起頭來,臉色凝重,目光炯炯地看著她。


    女子眉頭一抽,問道:“你還有事嗎?”


    隱藏之意是:你為什麽還在這裏?還不走?


    紀鏡吟假裝沒有聽懂她話裏的意思,避開她的視線,半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屁股和椅子像是連在一起,整個人動也不動,就坐在椅上。


    身邊卷起了一陣微風,吹動著他們的衣。


    女子盯著他的發頂,沉默了好一會兒後,她伸出手來,輕輕戳了戳他的肩膀,見他依舊沒有半分離開的打算,她直接問道:“你為什麽還在這裏啊?”


    紀鏡吟抬起眸來,一向坦蕩蕩的眼神多了幾分閃爍,他抿了抿,薄唇繃成一道弦,隨後輕輕咬了咬唇瓣,像是給自己多加幾分底氣,他看著她,一臉坦承的神情,語氣認真又坦然:“腳抽筋,走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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