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放好尚有些冰涼,唐蜜一個猛子紮進水中,不適感隨身體適應水溫逐漸不複。


    喬影看唐蜜像條大白魚兒一樣遊動,也嚐試下水,按照記憶中的動作鳧水,格外生疏遲鈍。


    唐蜜遊過來,拖來了沈燁充起來的大黃鴨,喬影扶著把手,勉強能在水池裏浮著。


    “看你的膚色,是南域那邊的人?哪國的?”


    提起“國”,南域喬影神色為之一黯,道:“南域佛國,病毒爆發滅國了……”


    唐蜜斂起笑容:“你有民族認同感,不像我,自家屬國,亡國了我心裏都沒什麽波瀾。”


    “談不上為國感傷,我是見的一些事較多,心底遺憾吧,”喬影舉例道:“官家在處理病毒爆發惹來的諸般問題上,由開始的積極,到大規模爆發的頹靡……最後官家宣布亡國,這種事可以說是聞者悲傷。那種深入人心的絕望,摧毀了佛國,他們本可以自救的。”


    “佛國人口眾多,落得這般結果,的確令人唏噓。”


    喬影強笑道:“說來可笑,佛國自身窺測宙斯盾的實驗,在九渡爆發行屍病毒還沒有到佛國境內前——佛國的東部大城曲澤即出現了感染者。”


    “佛國接到九渡狀況的實報,早期都沒能建立有效的防患措施?”


    “愚昧無知,”喬影歎道:“平民愚昧,媒體跟著起哄,辦正事兒效率低下,遇到危急情況主事人拿不來主意。聽說佛國決定封鎖全境,議會就開了兩天。”


    佛國滅國的過往唐蜜沒什麽同感,待喬影心情平複了一些,好奇問:“你在麻瓜國做事,目的是?”


    “麻瓜國在研製一種能醫治行屍病毒的基因藥物……我知道天方夜譚了點,可誰又肯定他們研製不出來呢?”


    唐蜜篤定喬影沒有說實話,然喬影的確沒理由對她交底,隨後唐蜜享受起遊泳,時不時與喬影交遞一句兩句的閑話。


    喬影的一些話可以信,唐蜜、沈燁都心知肚明。


    在九渡的事結束前,喬影可以視為一個合作者,交易偏頗些都不會有事。


    若事況沒有改變,待到事了,他們必得防著喬影鳥盡弓藏。


    這個能出賣上司的女人有著某種意圖,大致與麻瓜國的機要研究有關,她的野心毫無疑問,會隨升遷壯大。


    “燁哥,發聲器防水的吧?”


    “你戴著潛水都沒問題,吸一口氣,下水了。”


    莫滌被沈燁半抱著躍進泳池,不會遊泳的原因,莫滌在水裏摟著沈燁的脖頸一下不敢放鬆。


    唐蜜冗雜的心思在看到二人後得到緩解,遊近了笑道:“別扭捏,好好學著!”


    “蜜蜜姐,燁哥他欺負我……”


    唐蜜壞笑道:“今兒我不管他,你要給人吃幹抹淨了,那是你沒本事,怨不得我嘍。”


    莫滌待要再求,唐蜜扭身遊開了,身子擺動,在水中輕盈自若。


    看著麵前的沈燁,感受臀兒上的手,莫滌知道“煎熬”剛開頭。


    “軟語溫言你不受著,偏喜歡告狀,”沈燁得意道:“小妮子,我們來學遊泳吧——”


    莫滌視野要能具象化,現在的沈燁即是一隻奸笑的灰狼,餓了三天食兒沒過肚,他已經盯死了自己這頓“飽餐”。


    ……


    水光粼粼間,久違的歡快出現在每個人臉上。


    “你們喝紅酒、白水、啤酒,還是飲料?”


    要去取飲品的唐蜜走前問三人。


    沈燁撩了一下白發,禮讓道:“喬小姐,你來決定好了。”


    喬影微微點頭,“紅酒,謝謝。”


    唐蜜自行去尋會所存放的紅酒,莫滌氣籲籲地躺在沈燁懷裏,一手抓住蕾絲丁字的係繩,死守最後的矜持。


    沈燁掰開莫滌的手,失笑道:“我不嚇唬你了,看給你緊張的,一頭汗……”


    “你保證,不然人家不在你跟前兒待了。”


    沈燁伸出三根指頭賭誓道:“我沈燁對三角土地神瑪卡巴卡發誓,絕不主動扯莫滌的小褲,有違此誓,人神——”


    話都沒說完,莫滌已經捂了沈燁的嘴,斂首低眉,盡顯小家碧玉的嬌羞。


    “你答應我就好,萬一你出格了,我又能拿你怎樣?”


    沈燁那個自得,捧住莫滌啄了兩口,莫滌再呆的姑娘,有過接吻經曆,也知道伸舌頭回應。


    兩人當場上演法式濕吻,喬影看得甚是專注。


    她想知道沈燁身上的秘密,譬如沈燁為什麽少白頭到這種程度,為什麽他可以在漆黑的夜裏如履平地,他又怎麽一段時間內快速愈合傷口。


    喬影幾乎能肯定沈燁後腰腹部的傷是貫穿傷,一般人身上有這種傷口,少也要元氣大傷,不可能像沈燁似的戲水,不見一絲不適。


    除非他注射有基因藥劑,自藥劑上得到了如喬爺手底那個中川康一般的自愈能力。


    根據喬影知道的消息,沈燁是個無籍市民,宙斯盾的實驗者名單裏也不存在這麽一個人物,喬影想不通哪兒出了問題,致使一個可能左右時事的人沒受到重視。


    宙斯盾、喬爺那些呆瓜,居然還想著利用這個人拿到“k3”病毒,做夢都沒有這麽做的。


    “喬小姐?我很帥嗎?”


    喬影回神兒,訕笑道:“沈先生身材健美,五官溫柔端正,屬那種少有的帥哥。我沒忍住思量,沈先生是不幸得了什麽皮膚病嗎?”


    沈燁指著心口,“事實如你心裏想的那般,我可以告訴你,我身上的東西與宙斯盾無關。”


    “哦……”


    什麽都沒說,也什麽都說了,喬影暗歎沈燁答話時的高明。


    宙斯盾對各方來說都是基因類藥物的伊始,一場基因實驗耗資無數,宙斯盾擁有基礎,才能進行大量實驗。


    沈燁體內的藥物若與宙斯盾無關,那真可算是身家斐然。


    “喬小姐似乎對‘k3’病毒的興趣並不濃鬱,具你提到的,你‘另有目的’,我是不是可以認為在你那個意願達成前,你一心一意撲在那上邊?”


    “可以這麽說,”喬影悵然道:“各方勢力對基因藥物的實驗五花八門,一些項目沒有像宙斯盾一樣在繁榮的地區進行……他們的成果一方麵不可思議,另一方麵慘無人道。”


    沈燁不以為然道:“有宙斯盾開得好頭,各方不會講善惡仁義,苦的隻能是無辜平民。”


    “聽沈先生的意思,對這些事有些知解?”


    沈燁坦率道:“一無所知,都是我猜的,人性自古已然,不難猜。”


    “有恃無恐”,是沈燁給喬影的最大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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