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客棧處於休止期。落落和苗甜決定白天在後院練功,幽然無所事事,也沒打算好做什麽,於是就跑到了桑虞的房間。


    “師尊。”


    “什麽事?”


    “我來想請教一些功法上的事情。”


    “哪裏不明白。”


    “不知道哪裏不明白,總之不是很通透。”


    “……”


    幽然大搖大擺地跑到桑虞身邊坐下了。桑虞看著她說:“你要注意點影響。”


    “什麽影響?”


    “上次你打水母娘娘的時候,陣法上是有漏洞的。”桑虞轉移了話題。


    “其實我也知道,但是我就是沒辦法把這些法術形成一個完整的法陣,沒什麽章法。”


    “所以呢?”


    “所以還得你來教,我不太行。你這個師尊該盡一點責任了。我最近特別火大,蔽日之月這麽燥的天氣,我怕壓不住火氣殺人。”


    “你嚇唬誰呢?”


    “你呀。”


    “……”


    於是桑虞真的做了一次好師尊,在剩下的蔽日裏用心教授幽然陣法的組合,變幻和使用。幽然的法術自此馬上升了幾個層次,內心更加招搖起來。


    蔽日之月終於過了,客棧重新開張,又恢複了往昔的熱鬧。


    這天,征喚帶著落落過來,對其他人說:“我要走一階段。回淨山辦點事情,落落和我回去,怎麽也得認一下師門啊。”


    “那早去早回吧。”幽然說。


    又過了兩天,有蘇雋說:“我得回一次緣何峰,還得回一趟塗山。”


    “帶苗甜嗎?”幽然問。


    “我會帶她回緣何峰的。”


    “早去早回。”幽然說。


    幽然重新分配了一下客棧的事務,把這些都分攤給夥計們去辦了,自己也偷了個清閑。


    安排好一切後,幽然飛一樣地跑到了桑虞的屋子裏,然後撲倒了桑虞。


    “幹什麽?”桑虞嚇了一跳。


    “全都走了,該安排的也安排了。”


    “所以呢?”


    “所以,我宣布,從現在開始,把你會的都教給我吧。”


    “學成之後呢?”


    “打人!”


    “打誰?”


    “那些該我的,欠我的,對不住我的,以及我看不順眼的,通通都得被打。”


    “你給我滾出去!”


    “怎麽地,你現在開始和我擺師尊的譜了是嗎?”幽然說。


    “你給我隨便找個人問問,有沒有你這樣當徒弟的。”桑虞又氣又笑地說。


    “拜托你也出去打聽一下,有你這樣對待自己弟子的嗎。”幽然說。


    “都走了,那我也想回六元山了。”桑虞說。


    幽然一賭氣坐起來說:“那走吧。我願意自己玩,別回來了。”


    桑虞看著她無可奈何,沒辦法,自己慣的,於是說:“那你想學萬物輪回?”


    “不想,這是你傳授給師姐的,我不希望還有一個人會,哪怕是我自己。”


    “嗬,你倒是真的對幻樂好。”


    “這是必須的。”


    “那如果有一天我和幻樂同時出事了,你會救誰?”桑虞問。


    這個問題,額,從古到今都讓人頭疼,完全可以媲美:我和你媽同時掉河裏了,你先救誰?


    幽然想了半天,最後說到:“你確定你們都出事了,我還能活著嗎?”


    桑虞笑笑,不再追問這個問題。


    “你現在誠懇地回答我,你到底還有什麽看家本事沒教給我和幻樂師姐?”幽然湊上前眨著眼睛問。


    “你是探我家底來了,是嗎?我就算有什麽保留也很正常,難道我要死了嗎?”


    “誒,師尊誤會了,我的意思是我們神木這一脈到底有多強?”


    “不強,沒多強。特別一般。”桑虞半笑著說。


    幽然看出來桑虞故意逗她,然後撇撇嘴說:“還師尊呢,我從來都沒看過水長仙旭川那麽雞賊過,人家也是兩個弟子,毫無保留而且不偏不倚。還有碧水殿的水長殿也幫著教學。哪像某人啊?”


    桑虞笑出了聲:“我怎麽了?我對你們不好啊?”


    “唉!命苦。人家都說你喜愛師姐,可每每想來,你教會她萬物輪回後,出去打個妖怪的你就再也沒有出過力。師姐嘛,從來都是接受了一些不鹹不淡的口頭表揚,連個獎勵都沒有。不像我,好歹也有個千葉布袋啊。”


    桑虞笑著看她:“繼續,繼續說,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少不滿。”


    幽然白了他一眼:“你逗貓呐!”


    桑虞說:“我的兩套傳承分別教給了你們,你還想怎樣,我就算還會什麽,也得適合你們學啊。”


    “那你還會什麽?”幽然抓住機會問。


    “我會衝破化樂天到其他世界去。”


    “教我啊!”


    “有條件。”


    “什麽條件?”


    “此法真身必須是扶桑神樹,你是嗎?幻樂是嗎?”


    幽然一聽,說:“算了吧。你別再說了,我還是要點法寶更實在一些。”


    “你再說我生氣了,幽然。”桑虞真的有些介意了。


    “自從落落跟了舅爺做徒弟後,我就沒有坐騎了。”幽然自言自語道。


    “你已經學會了禦風飛翔的本事,有沒有坐騎有什麽關係呢。”


    “師尊,你那七彩神鹿,我看你也不經常用啊。”幽然說。


    “你給我出去。”桑虞嚴肅地說。


    “你現在是煩我了嗎,小氣鬼!”


    “對,你自從進來後不停地盤算我。這也就算了,半點恭敬心也沒有,還指望從我這裏套走什麽,你覺得我好說話是嗎?”桑虞嚴肅地問她。


    幽然一看,這老家夥真的有點生氣了,連忙一臉陪笑地說:“師尊,我就是想借幾樣東西,您的法術那麽強大,那些寶貝都用不上,借我防身不行嗎?畢竟我現在的法術還沒有純熟,您看呢?”


    桑虞閉目打坐不再理她。


    哎呀!這下是真生氣了,幽然想。


    “師尊,師尊!”幽然湊過去喚著,然後用手在桑虞麵前揮了揮,沒有反應。


    “真入定了?!”幽然說,本來想走的,可是突然覺得好不甘心。


    於是,變出個小樹枝在手裏,去捅桑虞的臉。


    桑虞實在不堪其擾,手中突然飛出蔓藤去捆綁幽然。這小丫頭片子還算機靈,馬上躲了過去。


    桑虞睜開了眼睛。幽然想,不如和師尊打一場,試試自己的進步程度。然後,就扔出了陰陽環。


    桑虞打回陰陽環,突然真的動怒了,這簡直是目無尊長。


    幽然接過陰陽環飛到了院中,桑虞緊跟其後。


    “你想和我動手?”桑虞問。


    “對呀,難道你不想檢驗一下自己教授的成果嗎?”幽然說。


    於是,兩個人真的就打了起來。幽然打的很認真,她就是想知道遇見了師尊這樣的神,自己可以過多少招。


    桑虞見她招招狠辣,心裏難免更生氣。不消一刻功夫,他突然彈出一片扶桑葉子打向幽然。


    這葉子看著輕,落到身上就是一掌的法力,直接把幽然打飛了很遠。幽然倒地後,渾身和散架了一樣,站不起來了。


    幽然嘴裏嘟囔了一句:“特麽的,老東西果然心狠手辣,虛偽至極。”


    那桑虞是神啊,那是什麽樣的耳力,能聽不到嗎?於是更加生氣,走了過來說:“你再說一遍試試。”


    “啊嗬嗬,師尊,我沒說什麽啊。”幽然也挺識趣的。


    “你到底是仗著什麽敢和我這麽說話的?大鵬鳥征喚?還是有蘇雋?”桑虞問。


    “看您說的,當然是仗著您的寵愛了,嗬嗬嗬。”幽然說。


    “胡說八道,滿嘴跑舌頭,哪一句是真話?”桑虞見她油嘴滑舌的,心裏難免有些焦躁。


    “我不就衝您要點東西,你摳歸摳,怎麽下死手打人呢。”幽然說。


    “下死手?我要下死手你還有命在嗎,笑話。”桑虞。


    “是,我也知道,您最厲害了。”


    “那你好自為之吧。”桑虞說完就要往回走。


    “我起不來啊。”幽然喊著。


    桑虞沒理她,直接上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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