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寒繼承了原身的所有記憶,這些日子也都全數吸納了,還對原身的某些做法進行了深思。所以這些話他隱約透給兒子,也是想要讓他慢慢接受自己跟他記憶中父親的不同。


    “之前我跟你娘都想讓你們兄妹平平安安的長大就好,但是你的誌向既然不止於此,那麽為父自然也該將你應該學習的慢慢教導於你了。”


    傅立文畢竟也隻是個十一歲的孩子,原本很穩重的性格在聽到父親說的那些之後,也壓抑不住激動。


    他不敢像父親一樣博學多才,隻求能循著父親的腳步追趕一二。


    傅子寒讓兩孩子將未畫完的畫繼續完成,而他則又開始輕撚慢挑,一曲陽關三疊讓小院裏外的人都聽得如癡如醉。


    “這裏麵是哪位大家在彈琴?”


    路過此處的尹家大少爺停下腳步,偏頭去看,卻被一樹梅花擋住了視線,隻能看到樹下有兩個半大的孩子跪坐在一處畫畫。


    “大少爺,是傅秀才帶著他家的公子小姐在裏麵休息。”


    此處園子的管家趕緊上前回答:“之前傅秀才一家在外麵涼亭,二少夫人怕冷著傅小姐,才特意邀請了傅秀才一家到此處休息。”


    大少爺也是知道自家二弟跟二弟妹的打算的,之前他也勉強同意,卻總有點疙瘩。傅秀才雖然不錯,可自家妹子嫁過去畢竟還是續弦,這名聲實在不算好聽。


    “既然是傅秀才,那倒要好生會一會了。”大少爺想了想,反正這會兒去前院也隻是跟那些生意上的夥伴打個招呼應酬一下,跟自家妹子的將來相比,這些都可以不用去管,“小昌去準備些禮物,我們進去。”


    園子管家著人先進去給傅秀才知會了一聲,之後大少爺才帶著禮物進了這個小院。


    傅子寒一家子跟大少爺見了禮,兩個孩子依舊到一旁畫畫,大少則跟傅子寒去了另一邊的書軒說話。


    “早前就聽我二弟提起傅先生,可惜一直沒能一見。今日倒是巧了,能有幸聆聽先生琴音,真當是一大幸事。”


    尹家雖然是富豪之家,可也隻是本地乃至本州的富豪,而且家裏世代經商,論起風雅二字,他們連邊都摸不著。


    傅子寒也是個半吊子,可總歸見得多了,應對起來雖然還是有些拘束,可三兩句話之後,也就放開態度自然應對。


    論商,傅子寒雖然沒有親自做過,可他也是爸爸家的常客了,看也看會了不少。論文,打小經過十數年的熏陶,哪怕骨子裏還有著俗氣,但裝也能裝點仙氣出來。。論口才,他一堂堂哲學係畢業的還怕說不過人?隻是論心機的話,他肯定是拍馬也比不上經商的尹大少。但問題是,這會兒也用不上心機對吧。


    一席話談了半個多時辰,讓大少對傅子寒的好感那是蹭蹭蹭的往上漲,若不是管事來請,說前麵有人求見,大少都想要拉著傅子寒來個秉燭夜談。


    送走了大少,傅子寒跟兒子對視一眼,眼中的無奈滿滿當當。這個時候他還不知道尹家在打什麽主意的話,那他就是個傻子。


    傅子寒不介意尹家相看他,這年頭,有錢有權的人有優勢,他沒辦法抗拒,但他也不會因為對方的錢財家世就輕易點頭。他是有孩子的人了,哪怕其實到現在都還是不太能將這倆孩子視為親生,但就算是當做學生,他也得考慮孩子們的感受。大不了,搬家就是。


    不過話說回來,他其實對尹小姐挺好奇的。這個時代能這麽心疼閨女的也不多見,特別是這閨女據說還是個腦袋有問題的。


    當然,傅子寒也不是那種人雲亦雲的人,他之前就覺得尹小姐肯定不傻,不然就算尹家再疼女兒,也不會想方設法的給女兒找夫家。隻是若真要相看的話,他必須慎重再慎重。結親一事,自古到今都不僅僅隻是兩個人的事,那是兩個家族的事。


    第12章 欺負靜姝


    等到大少離開,二少跟二少夫人,三少跟三少夫人又相攜上了門。他這個暫居的小院倒是賓客盈門。


    男人們自然到一旁說話,立文也跟著父親,旁聽叔叔們的見聞。而另一邊,兩位夫人則在看傅靜姝的畫。


    她們倆都是小富之家出身,能認識幾個字,畫畫是肯定不會的。女紅也僅限於小件的東西,反正家裏也不需要她們親自做什麽。所有的技巧都用在了當初出嫁繡嫁妝上了。


    兩人同樣沒有女兒,看到乖乖巧巧的靜姝本就心生好感,再一看靜姝畫的那些看似很簡單卻充滿童稚的畫,心裏恨不得這就是自己的女兒,可以拿到外麵炫耀的那種。


    書案上的畫是傅子寒給女兒勾的骨架,讓她學著在上麵添加來著,所以很明顯的有著兩種不同的風格。


    而另外一些小幅的畫就是傅靜姝自己想的圖案了。


    “這些畫這麽小,靜姝是打算拿來當繡樣的?”


    相比三少夫人,二少夫人畢竟跟著丈夫待的時間長,也被書香熏陶了一些,加上她刺繡的手藝也強於幾個妯娌,一眼就看出這是傅靜姝畫的花樣子。


    “好漂亮的梅花。”二少夫人本就喜歡梅花,衣服的裙擺上也多是梅花圖案,“這個圖我很喜歡,好靜姝給了嬸嬸吧。”


    靜姝抿嘴笑,點頭:“嬸嬸喜歡就拿去好了,靜姝也是隨手畫畫,畫得不好,還請嬸嬸多包涵了。”


    “靜姝好偏心。”三少夫人也不甘寂寞的開口,“給你二嬸嬸就不管三嬸嬸了?不行,你得給我畫一幅,我喜歡牡丹。”


    靜姝眨巴眼,她沒怎麽見過牡丹花,這沒辦法畫啊。不過她突然間憶起父親教她畫過的一幅花團錦簇的圖來,還說讓她練習好了,以後給自己繡嫁妝可以用上。那圖不像是尋常的花卉,可好看的很,她一直很珍惜的用書冊夾住放在床頭暗格裏,沒事兒就要拿出來描摹一下。


    想到這裏,靜姝拿起畫筆,小心翼翼的調了顏色,循著記憶中的圖案開始下筆。


    靜姝畫畫的時候很專心,她身後,二少夫人和三少夫人互視一眼,同時點頭。


    這個女孩子被教得很好,她們小姑子真嫁過去當人繼母的話,應該也不會受欺負。最好是再找個機會,讓小姑跟這丫頭也相處相處,看看情況再說下一步。畢竟都是女子,多見幾次也不礙事兒。可貿然讓小姑跟傅子寒見麵的話,成了還好說,這要不成,傳出去可就難聽了。


    二人想得多了些,也頗有默契,不著痕跡的就開始朝小姑娘套話。


    傅靜姝又要畫畫又要回答她們兩的問題,不多會兒,就顯得有點焦躁了。


    “靜姝,父親讓你休息一下,別一直畫,仔細傷了眼睛。”過來傳話的傅立文聽了幾句,也沒什麽表示,隻是朝兩位夫人行禮之後,就拿過妹子手中的筆放下,“二夫人,三夫人,爹爹讓我陪妹子走一走,告罪了。”


    她們倆咋可能去攔著人家,而且傅靜姝人小不懂,傅立文可不是不懂的人,她們倆剛才那些話也不知道讓傅立文聽了多少去,隻怕對方這會兒心裏還在腹誹她們呢。


    “唉,倒是嬸嬸疏忽了,這園子頗大,你們兄妹也沒怎麽來過,讓胭脂跟著你們吧。”


    對於二少夫人的好意,傅立文當然不會拒絕,這怎麽說也是尹家的產業,人家主家讓丫頭跟隨伺候,還是看得起你,要不懂事的拒絕了,才是不給主家麵子。


    讓丫頭給傅靜姝換了手爐,二少夫人親手給靜姝整理了外衣和鬢發,才放她跟立文出去。


    “這靜姝丫頭真是個好姑娘,我以後若是能生個這樣的女兒出來,那是做夢都得笑醒。”


    見了自家丈夫和三弟跟傅子寒,二少夫人大大方方的表達了對傅靜姝的好感。


    “傅先生,剛才我還跟弟妹說呢,這正月裏無事,可否讓靜姝去我家裏住兩天,她畫的那些花樣子太好看了,害得我都手癢了呢。”


    說著就獻寶一般的把梅花圖拿了出來,當然得到了自家丈夫的連聲誇讚。


    三少夫人也跟著道:“咱們家都是些小子,就缺這麽個嬌嬌軟軟的小姑娘,讓她去咱們家住兩天,說不準來年咱家也能添個小姑娘。”


    傅子寒簡直哭笑不得,這到底是有多想生閨女啊,連人家家的都不放過。當然,兩位少夫人能這麽看得起自家閨女,他這個當爹的,也能驕傲的挺起胸脯自豪微笑了呢。


    不過這大正月的讓閨女去別人家住是不可能的,他得找個理由婉拒掉。


    隻是他這邊還在分心他顧的應酬著二少三少他們,另一邊就有丫頭急急忙忙跑過來,說是前麵園子裏,向家的少爺攔著傅小姐想要輕薄。


    這還了得?傅子寒當場就黑了臉,都來不及告罪一聲,直接撒丫子就往前院衝過去。他家嬌嬌弱弱的小女兒可不是拿給那些紈絝糟蹋的,想要伸爪子,當心他操刀子!


    傅子寒不願意惹事,但也不會怕事。這個向家他也知道,是商賈之家,早些年還挺紅火的,這兩年老當家的身體不好,幾個兒子爭權奪利把偌大個向家弄得馬屎表麵光,就這樣了,那些向家的少爺小姐們還不肯收斂,依舊一副欺行霸市的紈絝樣。在傅子寒看來,他們向家遲早完蛋。


    平時向家怎麽橫都跟他無關,可現在居然敢把主意打到他閨女身上,這就不能忍了。


    傅子寒氣衝衝的過去,尹家兩位少爺肯定不可能置身事外,而且他們更明白,向家這樣做,無非是聽到風聲說他家看中了傅子寒,於是想要給傅子寒一點顏色看而已。算起來傅靜姝還是被他們尹家給帶累的。


    等到他們趕到前麵園子的時候,就看到傅立文一腳踹翻了向家那個紈絝少爺,而向家的侍衛家丁們正想一擁而上揍傅立文。


    “給我住手。”尹三少跑得快,上去就是連扇帶踹的將向家的惡奴們踢翻好幾個,“這可是我尹家的地盤,你們膽敢對我尹家的嬌客無力,還真以為我尹家怕了你們向家?”


    尹三少橫眉怒目的看著被小廝扶著的向家紈絝孫少爺:“來人,去請向三老爺過來,本少倒要問問,向家是不是欺我尹家無人!”


    紈絝孫少爺敢對傅家兄妹出手,可不敢對尹三少出手,但是這個時候他也不願意退縮,不然說出去豈不是掉了他向家的麵子。再有,他今天就是存心給傅家惡心的,他還想著尹家就算再看重傅子寒,也不可能為了個鄉下丫頭跟他向家對上。


    這個時候傅子寒也趕到了,讓傅立文帶著女兒先回去壓壓驚,畢竟這裏都是男人,她一個姑娘家雖然年紀小,卻也不太適合呆下去,最重要的是,他還想著出手收拾向家,不願意讓女兒心中溫柔慈父的形象崩塌。


    向少爺還想攔下傅靜姝,卻被尹家的丫頭小廝們給攔下,還沒來得及發火,就聽到傅子寒涼颼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向少爺好威風。”傅子寒冷著臉說話的時候,自有一股威嚴氣勢,“這是覺得我傅子寒可以任由你向家拿捏?明兒學道大人宴請,在下倒是想要去請教一下學道大人,無官身無功名之人,欺壓侮辱有功名在身的學子,這朝廷會如何處置。”


    這話一出,連尹三少都愣了。說實話,大宴朝開國至今,雖然也很重視文人,但對商戶工匠並不是特別的歧視,所以平日裏有功名沒錢財的學子還不如商家子弟的日子好過,隻是在某些時候會有點優勢罷了。但是傅子寒很顯然不是那種寒門學子,他的來曆誰都不知道,雖然隻是個秀才,可他所會的東西,便是一般的世家子弟都拍馬不及,不然尹家也不會看上這麽一個帶著孩子的鰥夫了。


    尹家還有底氣說不懼傅子寒,但向家不一樣。


    換成幾年前的向家,就算真欺負了傅子寒,學道大人也不會出頭給他討回公道的,但現在的向家不一樣,內鬥之後已經隻剩表麵光鮮了,大部分的生意都無以為繼,連上麵的關係也沒有辦法維係,而傅子寒真要去官府告狀,學道大人恐怕會真的為他出頭。當然,這必須得是傅子寒願意出錢。


    並且更重要的是,向家在本地的名聲可不好,他之前就欺壓了不少寒門學子,隻不過那些人沒辦法跟向家硬抗。但傅子寒要是願意出麵承頭,學子們聯合起來對付這也一個向家,勝數至少在七成以上。


    尹家肯定是不會讓事態走到這一步的,這是尹家的園子,而他們若是不作為,傳出去,以後還有誰肯來這裏?那些學子們隻怕更會遷怒於他們,但凡其中有一個能金榜題名,日後哪怕提起尹家的時候撇撇嘴角,尹家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當即尹二少就直接出麵,讓人找來躲在一旁看戲的向家的其他人,還特別讓人去了向府跟他家大老爺稟明事態,並說這事兒尹家會站在傅家這邊,讓向家給個說法。


    第13章 求助不丟人


    向家還想著鬧大就鬧大,他們家的紈絝早就沒名聲了,拉著傅家的丫頭一起沒了名聲,這事情就不算吃虧,而且鬧成這樣的話,尹家肯定沒辦法和傅子寒結親,向家的打算就還有成功的可能。


    但尹家怎麽可能讓向家的盤算成真呢,在向家想要拖著的時候,尹家就直接派人去了官府報案,並說是向家紈絝少爺嫉妒傅家少爺的文名,趁人不備,帶著家丁小廝想要謀害對方。


    反正話是這樣放出去的,將焦點集中在了傅立文跟向家孫少爺的爭執上,年僅七歲的傅家小姐成功的淪為陪襯,最多旁人議論的時候回歎息一句,那小姑娘一定被嚇壞了雲雲,任誰都不會將那些惡心的念頭往傅靜姝身上套。


    被尹家這麽一引導,傅子寒也回過神來,他是想岔了,這年頭可不比他那個時代,這樣的言語調戲擱他那時候壓根兒就不是事,再加上靜姝年紀小,輿論肯定會站在靜姝這邊,向家少爺一定被罵死。但現在不同,哪怕沒有的事兒,隻要沾上了名聲貞潔,那就是天都能塌下來的大事兒,他是無所謂養女兒一輩子了,可女兒不可能隻在家裏關著吧,被人指指點點絕對能逼死一個可憐的女孩子。


    一想通這點,傅子寒背脊上的冷汗都下來了,對向家的恨意也更深了不少。現在他沒辦法,但不代表他一直都沒辦法,這個向家,遲早要讓他們一家自嚐苦果。


    出了這事兒,傅子寒肯定不會帶著孩子繼續留下來。匆匆跟尹家二少爺告辭,他領了尹家的好意,坐著二少給安排的馬車回了家。一回家之後就關緊大門。


    “這個向家簡直無恥。”傅立文安慰了妹子兩句,出來找到父親,“爹,我們就這麽算了,讓尹家出麵?”


    “暫時隻能這樣。”傅子寒這會兒怒氣已經消減不少,也冷靜了下來,“向家雖然不如以往了,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們父子一時半會兒還沒辦法對付他們,先讓尹家抵著,這筆賬遲早要算。”


    兩父子靜坐片刻後,傅子寒安排立文早一點去石經寺,那裏是本州巡撫何大人的夫人娘家寡居姑姑清修之地,等閑之人是不敢去那邊鬧事的。而且何夫人的娘家是書香門第,對學子的態度比對普通人好得多,她姑姑早逝的丈夫也是名門大儒,傅立文去了那邊安心讀書備考,若是向家敢去惹事,何夫人都不會放過他們。


    家這邊也打算將靜姝送去尹二少夫人那裏暫住,他則要去州府一趟,一是拜見當年的恩師,二是要去見一個老朋友。若是處理好了,他就可等立文府試之後,將他送入州府的書院讀書,而自己則帶著女兒同去州府備考秋闈。


    原本他是沒打算找以前的老友的,連恩師那裏都不太願意過去拜見,這裏麵的情況很複雜,跟立文也解釋不清。但是現在的話就不行了,向家不是個規矩的人家,尹家就算願意出頭,他如果不能展示一下自己的力量,隻怕日後受製於人的情況比現在得罪向家還難受。


    傅立文本想說自己跟著父親一起去,可再想想,年後不久就是縣試,自己當務之急是要考中童生,在最短的時間裏取得秀才的功名,這樣子哪怕尹家不肯再幫忙,一家兩位秀才,向家也得掂量著點。


    傅子寒的動作很快,第二天就直接送走了一雙兒女,第三天他人就到了州府。


    州府這邊跟縣城簡直就不可同日而語,便是傅子寒有原身的記憶,但在看到熱鬧喧囂的州府之後,也不僅感到一絲激動。


    循著記憶來到一處安靜的巷子裏,質樸的大門緊閉,門口沒有小廝門房值守。他上前叩響門環,沒一會兒,青衣小廝就開了側門,露出半張臉來。


    “來客有何貴幹?”


    “在下傅子寒,特來拜見老師。”


    將名帖遞過去,順便塞了幾個銅板到小廝手裏。


    “我家大人正在會客,你且先等著,待小的進去通報。”


    門又被掩上。傅子寒也不著急,長身挺立的站在側門旁安靜等待。


    沒多會兒,小廝將門打開,帶上了幾分殷勤的笑容:“傅先生請,我家大人在花廳等您。”


    跟著小廝繞了一陣,就看到梅樹下的四角亭裏,有著長須的半百儒士正在執筆書寫。


    傅子寒頓了一頓,整了整衣袍袖角,對著那位儒士一躬到底。半響,儒士都沒出聲,傅子寒也不抬頭,就這麽維持著行禮的動作。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那人輕哼一聲,讓他抬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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