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還可以挑院落,本來還以為會被隨便打發的雲府眾人受寵若驚,連忙低頭謝恩,心道世人皆稱景帝寬厚仁慈, 果真名不虛傳, 對前來打秋風的異姓王後人都如此優容。


    殷明麓小臉也有些驚訝, 但馬上順杆兒道謝,小身子微拱, 做了一個小揖:“謝皇兄。”


    這一句皇兄就換來一個院子, 他們可真占了便宜, 難怪原主記憶裏, 皇帝堂哥的形象如此光輝偉岸。殷明麓深感美滋滋,麵上不由帶上了幾分眉開眼笑。


    這情緒明顯得讓謝厭都難以忽略,眸光微深,嘴角閃過了一絲漫不經心的笑。他心想,這孩子看上去倒是個十分容易滿足的,也不知是年齡太小不諳世事,還是之前的生長環境沒有培養出他的那份野心。


    皇家人就喜歡度量來度量去,殊不知雲府諸人一個個從主子到奴仆,還真的沒心眼,邊陲小城來的人,也許是真的沒見過世麵,但那淳樸耿直和樂天知命的心性卻是可貴。此時此刻一個個都在想,新君真好啊,比先帝還好。


    殷奶娘也是大喜過望,本來她都做好了,回雲城的打算,現在院子大了,她倒是可以住下,近身伺候小主子了。


    年輕的帝王隨便掃了她一眼,很快就從對方束胸的衣著判斷出對方的身份,然後對殷明麓笑道:“原來明麓至今還有喝奶的習慣。”不然怎麽會隨身還不忘帶一奶娘呢。


    倒還真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古人覺得母乳有營養,普遍斷奶晚,富貴人家或者皇室子弟,到了十歲還喝母乳的大有人在,但這其中絕對不包括殷明麓,被人這樣誤解,他眨巴著眼睛,臉皺成小苦瓜。


    畢竟他該怎麽跟這個長於深宮的帝王解釋說,對方真的低估了窮人家是怎麽把奴仆的作用發揮到最大的。有些人胸脯豐滿,表麵職業是奶娘,其實還兼職繡娘、燒火、做飯等等,是全能型的務實人才。


    可他也不能說帝王不對。小腦袋過了一遍,沒找到好的說辭,殷明麓隻好作罷。


    年輕的帝王親自帶領著殷明麓,沒有乘坐禦輦,而是如同逛後花園似的,逛起了各處宮殿。他徑直走在前頭,口氣疏淡地介紹起那些院子,速度不緊不慢,所到之處,宮女太監們皆跪地叩首,充分彰顯了權勢的力量。


    而殷明麓一行人跟劉姥姥般,對著樓台殿宇、高閣廊腰左顧右盼,小嘴時不時彎成“o”型。怎麽形容他們此刻的姿態呢?差不多就跟後世人在導遊的帶領下遊覽故宮時候的表現是一模一樣的。


    隻除了現在這名導遊身份十分尊貴,乃是權傾天下的九五之尊之外。


    不過才走了幾段路,殷明麓已經氣喘籲籲,想扶著膝蓋和自己的小短腿坐下了。


    “明麓是不是累了?”景帝停下腳步,明知故問。


    本以為聽到帝王如此發問,那小腦袋會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沒曾想那小孩兒卻直接發出奶聲奶氣的一聲:“嗯。”


    竟回答得絲毫不客氣,讓帝王身後的太監總管王公公差點腳下一滑,栽一跟頭。他扶了扶自己的帽簷,心想這雲王世子果真是年紀小,天生缺了那根筋,不然正常人會這樣跟帝王回話嗎?


    景帝倒是神色不變,道:“是朕思慮不周了,這宮殿大,你人又小,下次該同朕一起乘坐攆車來的。”


    這帝王的攆車是人可以隨便坐的嗎?哪怕是未來的寵妃和最得帝王看重的朝臣也未必有資格。


    如果換了個人來,此時此刻肯定惶恐至極地跪地推辭,或說此舉不合規矩,但殷明麓是什麽人?身子骨嬌生慣養,他可不想自己累死累活的,當即將裝傻充愣繼續發揮到底,忙不迭地就將小腦袋點得歡快,繼續熟練地作揖,嗓音嫩生生地道:“謝皇兄。”


    反正這車子他上去了,就別想他下去。


    不知道是否因為疲憊,小孩兒的聲音青澀中充斥著微微沙啞,仔細一看,那白淨的額頭布了一層細細的汗珠,更襯那眉毛有無邊的秀氣,是景帝向來最喜歡的青黛顏色。本來殷紅的小嘴兒也泛了幾分白,此刻,小手扶膝,呼吸微喘的模樣竟可憐又可愛。


    看上去是真的累了。


    本來隻是隨口說說的謝厭,此時倒沒了把話語收回的想法,反正天子張嘴,便是金口玉言,反悔也不太像話,便從此這樣定了下去。饒是後宮諸人多有驚訝,也沒有改變。


    “明麓,一路走來,你看中了哪間院子?可以同朕說說。”


    王公公也把這話聽了進去,他把拂塵換了個姿勢,心想如果自己是雲王世子,該如何回答,是回答“陛下的宮殿無處不美,看得臣子應接不暇,不知該如何選擇,一切全憑陛下做主。”


    或者回答,“所到之處,宮廷殿宇皆合臣子心意,無論何屋,臣等皆隨遇而安。”


    誰料雲王世子就是不一樣,還低著小腦袋瓜子,當真挑選了起來,麵上還帶了幾分大人似的沉思。


    半晌後才選了一個距離帝王寢宮最遠、但離後宮較近的院子,一路走來那處院子並不打眼。


    沒料到是這個選擇,帝王挑眉。


    殷明麓自然有自己的考量,經過那個門,就是後宮。


    現在裏麵冷冷清清,除了灑掃的宮女之外,幾乎沒有女眷,因此殷明麓選了那處院子,也不算犯了忌諱。原新君繼位,本該廣納秀女,不至於淪到現在小花都沒有兩三朵,可事情就是趕巧,太上皇先逝世,因為先帝的豐功偉業,國喪風風光光大辦了三年。終於等臣子們熬過這三年,結果太後和先帝那些高等級妃嬪緊跟著前後腳,攜手去世了。


    喪禮一年又一年,後宮諸人吃齋茹素都快麻木了。好不容易,今年才得以解放,帝王登基以來的初次大選就定在來年開春。


    等明年大選到來,他選的院落離後宮越近,就越能接近任務目標女主秦曼曼。


    王公公對於殷明麓的選擇是恨鐵不成鋼,要知道,宅邸院落離帝王越近,能輻射到的福澤就越大,能得到的寵幸自然也越大。再怎麽說,拍馬屁也近點啊!這雲王世子真是不通人情世故,麵對帝王的恩賜,還白白浪費了一個好機會。


    而景帝謝厭看著麵前的人,身體瘦瘦小小,瞳眸烏黑,正仰著小臉兒眼巴巴地望著他,仿佛他是什麽善會撫恤臣子的好皇帝,絕對會滿足他那小小的要求似的,那全然的信任,讓謝厭說不出自己心裏什麽感受,隻是下意識起了逗弄的心思,不想滿足眼前人的要求。


    於是他略一沉吟,拐了個彎兒,以“你身體孱弱、而後宮之地陰氣太重,此處選址不妥”為由,駁回了殷明麓的請求。


    另給安置了一個院落,好巧不巧,就在帝王辦公歇息的地方隔壁。無視小家夥如晴天霹靂般的表情,就這樣決定下來了。


    殷明麓想吐槽,既然景帝這樣自顧自的決定了,那一開始幹什麽還拉著他來看房啊,看到最後還不能選。


    那院子的環境自然是頂好的,滿院的四季鮮花,中間還有一汪清澈見底的池塘和假山幾許,除了就在皇帝隔壁之外,沒什麽不好。


    小滿甚至還驚呼,在他耳邊嘰嘰咕咕道:“世子、世子,你平時最愛吃鮮花餅了,這裏好多花瓣,我們可以自己動手做了。”要知道,他們這些雲城出身的人,本來還怕來到京城吃不慣這裏的甜食,現在院子裏居然就有原材料,那他們大可以動手做了。


    但殷明麓臉蛋上還是悶悶不樂,扛著包袱唉聲歎氣,覺得自己替原主重來一次,竟然還是沒有擺脫原主的命運,依然被“監督”了。


    而此時在宮外的秦曼曼,也一身男裝英姿颯爽地出入各種才子雲集的詩會上,無論是“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的清麗,還是“一年好景君須記,最是橙黃橘綠時”的豁朗,都讓她收獲了一筐子的才名。


    哪怕沒有完整的詩篇,隨隨便便的幾聯金句,照樣令人驚豔。


    看著被才子們眾星捧月的秦曼曼,不乏有些官家小姐吃味,發出質疑聲,類似於一個人的靈感才氣怎麽會如此充沛外露,一天一首詩,跟大街產的似的?風格還從婉約的閨怨詞到豪邁的邊塞詩,這風格跨越得也太遠了吧?


    但對此,秦曼曼微笑,表示這是自己性情所致,如果她真的找了槍手,這詩宴上哪一首不是驚才絕豔的詞曲,槍手自己寫的能不知道其中價值?怎麽一個兩個都不站出來,而是任由她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子冒領了?


    所以得出結論,這些都是她親手創作的。


    有些人不信,但大多數人還是信了。


    第86章


    雲王府一行人便如此定下來了,寬敞的院落收拾得明淨整潔, 幾乎可以拎包入住。一天到頭, 殷明麓隻需混吃混喝便可。


    這一天, 他最期待的午膳環節又來了,衝禦膳房前來送餐的宮人招了招小手,對方立即打開食盒, 擺上一樣樣精美豐盛的菜肴。


    七八道大菜,三四樣小菜, 外加兩份燉湯,擺在桌子上看得人眼花繚亂, 殷明麓自己就吃了三年的清水白豆腐,當即眼睛一亮,夾起筷子吃了起來,心想自己好久沒吃到肉了,進宮被監視就被監視吧,抱緊皇帝大腿才是真的。


    見主子開心,小滿這些雲府侍從拿了一個荷包遞過去, 充作感謝。


    宮人雙手接過, 不著痕跡地捏了捏厚度後, 才笑著道謝,暗地裏卻在腹誹這雲王世子也未免太過摳門, 賞個下人居然才給三四枚銅板, 真是前所未聞, 也不知怎麽得了陛下的青睞。


    不知宮人的想法, 不然殷明麓估計會反手掏出自己的,賣可憐道:你看我的荷包,它又癟又窮。伸手抖一抖,還掉不出三四個銅板呢。


    午膳用畢,小滿想伺候殷明麓更衣歇息。他知道,小主子年紀小,精力不夠,經常吃飽喝足後,就困倦地想小眯一會兒。屆時,他就會在旁邊給主子打扇,製造點自然風,讓主子安眠得更加舒坦。


    至於扇子打著打著,他也跟著睡過去了,也是常有的事情,但主子向來不會罰他,主仆二人感情極為深厚。再加上如今住在宮裏,衣食住行比之在雲府無處不美,還沒什麽拘束,活兒又輕鬆,景帝也沒拘著他們,他們可以自由出宮,這宛若神仙般的日子,讓小滿已經樂陶陶好幾天了,恨不得從此就跟主子在這裏紮根下來。


    今日也照樣,殷明麓打了個香噴噴的嗝後,又打了個小哈欠,似乎已有睡意,但他小手微抬,阻止了小滿為他脫衣的動作,道:“先不急著,我們去覲見陛下,打個招呼回來再睡。”


    哪怕是去說句午安也好。


    吃水不忘挖井人。他們享受到了好日子,自然要時不時去感激(拍馬屁)一下了。


    頂著毒辣的日頭,主仆二人拔腿走了段路,在養心殿前沒多等候就得到了景帝的傳召。


    一進去,看到暖閣處擺放的菜席,小家夥就發現壞事了,怎麽那麽久了,景帝還沒開始吃飯?


    餐桌上滿滿當當都是精美的菜肴,一樣樣鋪稱開,擺在金銀器盤或者白瓷碗中,看著分外誘人。本來他們以為自己的夥食已經頂頂好了,結果跟皇帝的膳食一比,還是有了落差,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更別說旁邊還有各種點心、粥膳和果品,難道民間的人呢都恨不得投胎到帝王家,能天天享用這般龍肝鳳髓和山珍海味。


    顯然擺了有些時間了,但景帝就是索然無味,半點筷子也沒沾。問題是他自己不吃,但那些伺候的宮人們卻依然在,還有一些膳房等著聽賞的人,都眼盼著皇帝能動一筷子。


    本來景帝謝厭還在疑惑殷明麓的來意,那漆黑的鳳眸略帶詢問,隨即在小少年的馬屁聲中得到了答案。


    作為禮尚往來,他放下手中的奏折,看向殿下的小人,“這段日子,明麓你可過得好?”


    隨即他發現自己似乎問了一句廢話。因為雲王世子殷明麓今年十歲,在宮廷待了些天後,那本來瘦瘦的臉兒,肉眼可見的圓潤了一圈,看著更加白嫩可愛,顯然好吃好住,日子過得極好。


    “皇兄何不用膳,沒有胃口嗎?您平時日理萬機,身體重要,可千萬不能虧待了自己的胃啊!”小少年作揖後,關切地問了,畢竟這些菜不吃可就浪費了啊!


    聽到用膳,謝厭嘴角本來噙著的笑意,也淡了幾分。他沒有胃口的事不是一天兩天了,麵對滿桌子的宮廷菜,隻覺得厭煩和歪膩,但他居高臨下時,看到雲世子那眼神,沒由來有幾分好笑。


    小少年說罷,自以為眼神很隱蔽,但卻往菜席上瞄了幾眼。一個沒忍住,差點口水飛流直下三千尺,大眼流露了些渴望。


    讓本來沒什麽胃口的他,瞬間有了欲望。


    太監總管王公公沒留意皇帝的表情,他隻在心想:雲王世子淨說些廢話,這些好話,他們這些平時在帝王身邊伺候的,誰沒勸過?可陛下就是沒有胃口,他們能怎麽辦!估計過了半個時辰,這一桌子就要被完好無損地撤下了。


    誰料,景帝卻突然一反常態道:“來人,伺候朕用膳。”


    ???好一個猝不及防,王公公足足慢了一拍才回神,然後連忙喚殿下早已等候多時的宮人進來給陛下洗帕淨手,伺候用膳。等一係列事宜有條不紊後,王公公還是沒懂陛下怎麽突然想動筷了,隻能將功勞歸到雲王世子身上,心想這小世子不得了啊,這麽小就知道拍馬屁了,結果還拍上了,肯定是因為對方年紀小,拍起馬屁來有天然的優勢。


    帝王想用膳了,整個屋子的人都得立馬圍上去伺候,包括殷明麓。


    景帝意思意思地動了動筷子,見餐桌旁杵著的小人,客氣地詢問:“明麓來之前可用過餐了?”


    小人滿臉寫滿了饞,仿佛隻要他恩準與對方同席,對方能一口氣吞下全桌,但麵對帝王問話,還是艱難地點了點頭。其實他不是餓,但他見到這一大桌子宮廷美食,嗅著這飄在空氣中的飯菜香,還是有些饞了。


    景帝咳嗽了幾聲,故作遺憾道:“那真是不湊巧,不能留你用膳了。”


    小家夥再艱難地搖搖頭,仿佛真的不遺憾似的,不過他的筷子停留在哪裏,雲王世子的眼神也跟著飄了過去,他的筷子往左邊的涼菜沾了沾,雲王世子的眼神不知不覺也跟了過去,令謝厭心裏暗笑,覺得逗弄一孩童的滋味挺好。


    他給身邊人使了使眼色,作為伺候帝王的老人了,王公公最會揣度帝心了,接收到眼神後瞬間心領神會,開始唱戲:“陛下,這道香酥鴨是禦膳房的廚子,特地按著祖傳菜譜醃製,那酥脆鬆嫩的口感可是京都一絕。”


    香酥鴨、香酥、香,仿佛沒被誘惑,小少年盯著那隻外皮色澤紅亮的鴨子,麵上一本正經,隻是在沒人注意到的時候,嘴角閃爍了一道可疑的亮光。


    帝王頷首,筷子自發地前往了下一道菜。


    王公公道:“陛下真有眼光,這道金黃的菜品叫炸佛手,選材極為講究,是用崤山上養得膘肥體壯的山豬,取筋骨上最精壯的部位,按肥四瘦六製成的,您嚐嚐,是不是外香裏嫩,有嚼勁得很?”


    帝王淺嚐,給出評價:“果真如此。”


    “您再嚐嚐這道茄子,雖是素菜,但也是膳房管總拿三十道雞湯親手煨,想必滋味鮮美得令人也不知是雞湯的味兒重還是茄子的味重。”


    聽到這裏,小少年的臉已經徹底垮了,開始低著腦袋瓜子,玩起了自己的衣角。後悔自己沒事專趕帝王用膳時分來了。


    而對著他那張臉,謝厭表示還真有些下飯,平時他飯量極少,今日卻意外地胃口大開了,吃了足足兩大碗,還打賞了禦膳房眾人,令身邊的人受寵若驚。


    王公公看在眼底,特地吩咐身旁伺候的人,以後午膳時分,可以多喊雲王世子前來觀摩。


    另一邊詩宴上,一梳著美髻、明豔動人的妙齡少女登場後,大家的目光都忍不住為其吸引,為對方出色的姿容儀態所折服,心想:秦大小姐果真容顏姝麗、閉月羞花。


    秦大小姐成了全場的焦點。


    見狀,秦曼曼眉黛似蹙非蹙,對著窗外的景色隨口拋了一句道:“唉,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當即又轉移了所有人的目光,那些才子細細咀嚼了一番詞句後,激動得滿目紅光,當即拋下漂亮的秦大小姐,重新圍繞起了才氣縱橫的秦二小姐。


    畢竟,美麗的皮囊遍地可尋,但有才氣的靈魂卻獨一無二。


    在這些人中,尚書之子李公子的感官最為複雜和糾結,誠然,他與秦大小姐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兩家之間早有了口頭婚約,他也愛極了秦大小姐絕倫的姿容,但情感上,他卻漸漸被秦大小姐的妹妹所吸引。


    尤其是,對方私下曾給他寄過一封書信,上言道:“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無畔。”他當即就癡癡地出神了,想到了秦二小姐經常在回廊處,悄悄注視著他的幽怨目光,對方的容貌也許不如親姐姐美豔,卻也嬌俏靈動,十分惹人憐愛。


    當夜,他站立在芭蕉樹前,發神靜思良久,開始考慮如何向父母推拒這段婚事。辜負了秦大小姐,是他不對,但他的一生,應該勇於去追求自己想要的、愛慕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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