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二小姐身邊,他能感受到那種情感上的契合,仿佛他們的靈魂碰撞在了一起,對方注視他的眼神裏滿是崇拜,他們有共同的情趣愛好,可以一同咀嚼文字、彈琴唱曲、觀花賞鳥。


    所有人都圍著少女,包括秦大小姐的未婚夫。在少女麵前,所有做不出詩句的閨閣女子仿佛都變得庸俗、笨拙,空有美貌沒有靈氣。


    侍女看著沉默不言的大小姐,暗自為她心疼。二小姐明知道李公子是親姐姐的心上人,還跟人家打情罵俏得起勁,這不是故意的是什麽?明明知道自己明年就要入宮參加大選了,居然還如此不端莊!半分女子的矜持都沒有。


    “妹妹她難道是想把我逼進宮麽?”


    如果李家人真的退了這門婚事,那她真的隻有入宮參加大選這一項可選了。聯想到親妹落水後那大變的性情,秦善善歎了口氣,細白的手擰了一下帕子,眉眼透出幾分愁緒。更糟糕的是,妹妹貌似以為是她推對方落水的,醒來後便一直對她頗為針對。


    她還不知道,她的親妹妹確實是想把她逼進宮,甚至逼進宮還不算停止,還要讓這個姐姐,親眼看著她在宮廷內是如何風光恣意,備受寵愛的。


    第87章


    自從小世子讓景帝吃東西有了胃口後,小世子就成了景帝席上的座上客, 兄弟二人共嚐禦膳, 互相陪伴起來, 倒是有了幾分皇家溫情。


    一來二去,景帝心裏難免有了個影子。今日他在處理公文奏章,內侍在旁伺候著筆墨, 他漫不經心地看了眼案幾上一盤盤宮女擺上來的水果。


    一盤是嶺南的荔枝,顆顆玉雪晶瑩、色澤, 是那裏任職的官員,為了討好景帝, 不惜跑死五六匹快馬加急送來的;另一盤是石榴、葡萄等異域水果,已經豁開了個口子,露出其中飽滿剔透如寶石的漿果,正等人采擷品嚐。


    景帝不愛吃水果,這些水果是為誰備下的不言而喻,王公公腹誹了一句,還不是為了給沒見過世麵、肯定沒吃過這些的雲王世子準備的。


    謝厭放下手中正在審批的奏折, 垂下眼睫, 掩去了眸中的銳光, 隻用平常的口氣道:“世子沒來麽?”


    常來的人,忽然有幾日不來, 總會令人心頭泛起漣漪, 仿佛習慣被打破了。景帝也是如此, 難免留心一二, 想探聽幾分。


    他叫來門外一模樣不起眼的內侍,那內侍躬身走近,才低頭道:“世子前日出宮了一趟,直到宮門快落鑰了才回來;昨日倒是沒出去,卻跟身邊仆童在房頂放起了風箏,風箏被吹掉了,飄到禦花園,世子跑去撿了,結果在那裏玩得樂不思蜀,一個半時辰才回來;今日世子跟身邊仆童沒有出宮,也沒有放風箏,但在院子裏爬樹、搖花,把花園裏的花瓣全采了,貌似打算做餅製糕點,許是雲城那邊的特色。爬完樹後,小世子也許是累了,沐浴過後,半日沒有出院門,奴也不知世子在屋內做什麽。”


    他沒說的是,他假作宮門灑水、實則探聽的行為貌似被世子發現了,對方熱情地朝他招招手,問他吃不吃糕點。他躲避不及,隻能匆匆離開了。


    至於殷明麓是怎麽會發現,還不是這個看似其貌不揚的宮人,就是上輩子監視原主的人。輪到他來了,人選照樣不變。


    一句句聽完後,謝厭有些微訝異,沒想到殷明麓這小日子過得還真有些滋潤,他道:“世子平日經常出宮?”


    宮人斂眉稱是


    不過說起出宮,景帝眸色忽然轉暗了幾分,如一方幽黑的石墨,隻過了眨眼功夫,立刻又沒了蹤影,他從案牘中起身,笑了笑:“半日不出院門,恐是病了,那我們去看看吧。”


    能被宮外繁華的花花世界迷亂了眼並向往之,果然還是個心性不成熟之人,也是,民間多娛樂,自然令人流連忘返,比在帝王麵前杵著當木頭有意思多了。


    雖然並不覺得世子爺是病了,但帝王要以探望生病的臣子為由前去,為了尊重帝王的顏麵,王公公也不敢說世子爺沒病,於是保險起見,還是一個口令喚了太醫院的人隨行。


    一行人浩浩湯湯來到了雲王府的院子,守門的內侍看到景帝的攆車到來,詫異之下直接下跪行禮了,沒有來得及通報。


    長靴邁進院門,謝厭差點以為自己眼花了,雲府的侍從一個個都在爬樹,采花摘果,那野蠻勁兒似乎要把整棵樹給捋禿了,有幾個在修秋千,看來繼放風箏之後,小世子又有了新愛好。


    雖然這愛好過於女氣,更像是養在內廷的女眷們,閑得發慌的產物。


    謝厭盯著那些忙碌得絲毫沒有察覺他到來的侍從,一個兩個皮膚黝黑,臉頰上帶著高原氣候所養育的紅暈,氣質也頗為粗獷。他不動聲色地收回眼神,這才想起殷明麓那精致白淨的臉蛋,倒一點不像那個地方常年曝曬的人,更像是江南水土養育的嬌貴小公子。


    某種程度來說,也較符合他的審美。


    阻止了內侍的動作,他直接步入內院,也就是雲王世子歇息的地方。反正他是帝王,這宮廷內闈每一處都是他的地盤,他想去哪兒,沒有人能阻止,就是這般隨心所欲。


    如果讓殷明麓知道了,一定倍感無語。


    因為景帝謝厭,上輩子在廣納美人後,也是這樣不令人提前通報,便隨意地進入內闈,想看那些美人私底下的模樣性情,逮住了兩三個私底下說人壞話、虐待宮婢的美人,發現了一些與侍衛牽纏不清的秀女,於是這招便更加屢試不爽,甚至用在了朝臣身上,經常不打招呼便微服私訪去臣子家做客,看看對方私底下是否有結黨營私現象。


    說白了就是這人性子多疑,又不信任人,兼有幾分惡趣味。當人家是皇帝,自然可以隨心所欲,憑自己的喜好行事。


    這些人中唯有秦曼曼經住了這突擊考驗,因為她的係統自帶預警,能在帝王前腳剛踏出殿門,就提前通知宿主帝王的動向,於是她自然可以早做準備,掃掉房間裏的端倪,一邊梳理自己黑鴉鴉的美麗鬢發,一邊為自己畫眉點唇,用自己最美的姿態迎接帝王到來。


    連續好幾次發現秦曼曼私底下與平日行事“表裏如一”後,帝王就對她非常信任了,好感度也蹭蹭蹭上漲。


    殊不知,在強大的作弊器麵前,精明的帝王也會被蒙蔽其中。


    不知懷著什麽心思,景帝也踏入了雲王世子的房間,比起宮人遠遠的窺探,想自己親自探查對方的行蹤,青天白日的,躲在房間裏做什麽?


    結果一進去,差點二次麵露驚訝。


    已經申時了,對方居然還躺在榻上,沒有束發,穿著單薄的衣衫,小身子如蝦米般拱起,背對著他呼呼大睡,手邊放著一本自欺欺人的詩集。


    那小臉白嫩嫩,那紅潤的嘴唇,倒像是他先前所見過的那盤水靈靈的櫻桃,微張著一呼一吸,看上去睡得還挺香,完全感受不到帝王的注視。


    景帝眸色深如江水,他拿起了那本封皮名為漱玉集的詩集,隨意翻閱了幾頁後,便越發肯定這孩子肯定在拿著本書附庸風雅,不然一個十歲小兒,怎麽會對這些閨閣詩感興趣。


    他搖了搖頭,目光重新落在對方那如白麵饅頭般的臉上,一個沒忍住,伸出大掌往那白嫩的臉上捏了一把,不出意外,十分細膩滑嫩,手感很好。


    謝厭眯起雙眼,如此感慨道,隨後便收回了手。但被他捏的小家夥卻動了動,仿佛被他弄醒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謝厭一個低頭,就對上了一雙水霧彌漫的烏眸。有一個瞬間,他心思微動,覺得自己不該把人叫醒。


    仿佛沒料到一覺醒來就看到謝厭,殷明麓有些懵,沒來得及穿鞋,便赤著腳走過去迎駕,“皇兄怎麽來了?”來之前也不通知一下,萬一他怠慢了怎麽辦?


    麵前的人披散著一頭烏黑長發,襯著一雙還未完全清醒、迷迷瞪瞪的烏黑雙眸,在給他行禮的時候似乎還是滿臉懵逼,沒搞清楚情況,那份真實的無措,讓謝厭心情有幾分愉悅。


    “無事,朕隻是無意經過此處,便隨便過來坐坐,你無需拘束。”景帝如此解釋道,讓王公公的腦袋不自覺便低下去了一分。


    “哦。”不管殷明麓信不信,也隻能接受了這個說辭。


    “過來坐。”見他還赤著腳,景帝拍了拍自己的隔壁座,示意殷明麓別站著了,坐到位子上去。


    殷明麓照辦,一時間兄弟二人交談甚歡,殷明麓還興致勃勃地帶皇帝去看了,他做好的秋千,便表示這個秋千剛做好,沒有人坐過。


    本來還嫌此物女氣的帝王眉宇間瞬間帶上了幾分興致,提出想做第一人,換了尋常人來肯定覺得是一份榮幸,結果被小世子毫無自覺的拒絕了,“不行啊皇兄,你超重了。”


    這可是為他量身定做的,謝厭是成年人的體型,坐下去肯定直接垮了。


    此話一出,庭院一片死寂,所有人都不敢呼吸。


    超重了、超重了,居然敢說皇帝超重了,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帝王私底下那記仇且愛滅口的性子,王公公連白眼都不想翻了,差點口吐白沫當場暈過去。


    謝厭的笑容瞬間凝結在臉上,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他並沒有生氣,而是順勢道天色不早了,然後便直接留下來享用晚膳。


    所有人都道,雲王世子逃過一劫,唯獨殷明麓本人毫無知覺,倒是在用餐時候心想皇帝果然是來蹭飯的吧。


    等送走皇帝後,殷明麓回神才發現自己抄完的漱玉集沒了,在屋子裏搜尋了好幾遍皆無果,隻得放棄,自己重新抄了一本。


    然後想著,下一次他還得出宮去,他要親手捏造一個穿越者,跟秦曼曼打擂台。好讓秦曼曼震驚的發現,居然同一個時空還有個穿越者,而且那個穿越者十分無私奉獻,她拿一首,穿越者也拿一首,但都是署了名的,這樣也許能讓她稍微收斂一番自己高調的行為。


    這一日,人間又是殘缺的一輪月,月華清輝灑落人間。


    在這個以月為名的詩歌集會上,一個盛名滿京都的權貴子弟,走到秦曼曼麵前敬酒,在對方仰著胳膊喝酒時,眼神一直癡癡地注視對方姣美的臉龐。


    結果不到一刻鍾,那個權貴子弟突然臉色大變,驚叫道:“秦、秦二小姐,你、你的臉怎麽變了?”


    秦曼曼放下酒樽,臉上浮現著微醺的酒意,她不解且嗔怪道:“你做什麽大驚小怪,我的臉怎麽了?”此處沒有鏡子,她當然不知道自己的五官有什麽變化。


    那名權貴子弟也以為自己醉了,定睛再看幾眼後,發現自己確實沒眼花,於是驚嚇得落荒而逃。


    “哎等等,顧公子先別走,你說我的臉怎麽了?”


    從對方的態度,秦曼曼察覺到一絲不妙,想盡辦法找來了一麵鏡子,一看差點目眥欲裂,她本來擁有的“眉黛春山、秋水剪瞳”居然失效了,本來那水潤盈亮的眸子就是她最大的殺器,讓人看著她時會感受到幾分勾魂攝魄的楚楚可憐,從而情不自禁被吸引。


    現在居然沒了?!!


    她又變成了色澤稀疏的眉毛和毫無神采的死魚眼,一下子就平庸了起來,怎麽會這樣?


    第88章


    “係統!給我出來,我的臉是怎麽回事!?”秦曼曼手抓著鏡子, 避開持鏡侍女好奇且疑惑的目光, 咬牙切齒地在心頭暗喚。


    這個身體的臉本就一般, 好聽點可以說是清秀佳人,說難聽點就是樣樣不出彩,整合在一起算耐看罷了。唯一的優勢就是年紀小, 皮膚質地好,如剝了殼的煮雞蛋般滑嫩, 但在習慣了各種護膚品保養的後世女子看來,這什麽純天然的皮膚, 也不過如此。


    係統很快就出來冒泡了,冷靜地解釋道:“宿主,我都說過了,我是宮鬥寵妃係統,你的美麗得建立皇帝對你的寵愛身上,皇帝對你好感度越高,你就越貌美, 等你爬上了寵妃的位置, 你就是全天下最美的女人。所以, 你還是快入宮吧。”


    “這我當然知道!你綁定我的時候,都說過好幾遍了, 可我進宮也得有個流程, 最早也得是明年!”係統明明也知道, 還一個勁的催促, 聽得她耳朵都要長繭了,秦曼曼沒好氣地打斷它,指著自己的眼周部位道:“我是問,我的眼睛和眉毛怎麽沒了!”


    她原本指名的是電視劇裏那嬌嬌怯怯的林美人長相,對方不愧是古今眾多才子心目中的夢中情人,“兩彎似蹙非蹙罥煙眉,一雙似泣非泣含露目”,瞬間點亮了她那清秀的容貌,比去做了整容的效果還好,全程也毫無痛楚,不用在臉上動刀子。


    她自己照鏡子,有時候也會不由自主地沉醉在那雙水潤瑩亮的眼眸中。在擁有了這般動人的美麗之後,誰還願意回歸到之前的平平無奇?秦曼曼也是如此。


    係統冷冷道:“宿主,我之前都說了,你的美貌程度是取決於帝王對你的好感,好感值到達一百,就能解鎖商場裏第一排的‘眉黛春山、秋水剪瞳’,好感值到達五百,就可以解鎖商場第二排的‘櫻桃小嘴、弱柳細腰’,依次累加,你之前的罥煙眉和含露目,也是因為帝王對你的初始好感度。你的才情名動京城,他雖為深宮之主,但不可能毫無耳聞,也曾欣賞過你的詩歌,所以你還沒入宮參加大選,就對你有一百多的好感度,你才能擁有先前那般初級的美貌。”


    不然宿主至今還是個路人甲長相呢,要不是家境殷實,能穿華美的衣裙,不然跟稍有姿色的丫鬟站在一起,還會被奪去風采。


    而一百多的好感值,這已經很高了,秦曼曼這個宿主是他所見過的最有天賦的宿主,在未入宮之前,就能得到帝王的另眼青睞,擁有如此高的好感值。這點好感值雖不高,但已在帝王心目中留下一份影子,就相當於在宮鬥之路上,快人一步。他先前其他位麵的宿主,在入宮很長一段時間還默默無聞呢,帝王對他們根本毫無印象,所以可見秦曼曼的天賦多高。


    “這我知道!我是問,我的眉毛和眼睛好端端的,怎麽突然沒了!好感值提升了居然還能下降的嗎?”秦曼曼扶額,招來自己隨身伺候的婢女,想以身子不適為由提前離席。


    係統一本正經道:“這是當然了,帝王是人不是神,普通人認識結交一個人,都會因為各種原因,提高了印象分或者降低了印象分,更何況是帝王。他們也如普通人一般擁有七情六欲,自古最多情和薄情的也是帝王家,他們寵愛一個女人,許下海誓山盟,但未必會愛她一世。”隨著那女人容貌的衰老、體能的下降,哪怕曾經三千寵愛在一身,也遲早有一日色衰而愛馳,這種例子在曆史長河中不勝枚舉。


    所以這好感度自然會如升降梯一般起起伏伏,是自然的。它雖然經紀輪回公司產出的半成品,但它也懂得人情世故,雖然也正是如此,它才會被打成半成品。


    “那你看能出皇帝對我的好感值為什麽降低了嗎?”秦曼曼皺了皺眉。


    “不能……”誰讓它是個半成品,“我隻能幫你窺探帝王的部分行蹤,檢測到階段性好感值的起伏,但至於為什麽降低,我能力有限,暫且做不到。”而且這好感值是以階段性來的,總而言之便是,不到一個階段,它甚至看不出帝王的好感度有多少。比如說五百以下屬於一個階段,帝王對宿主的好感度有多少,不突破這個階段的話,它是檢測不到的。它還是看宿主的瞳眸靚眉在大庭廣眾之下突然失效了,才得出“帝王好感度下降”這一結論。


    “好吧。”秦曼曼不開心地癟了癟唇,心想自己的係統真是好生沒用,她以袖掩麵,想要悄然退場。


    就在這時,這個身體的親姐姐秦善善來了,對方擔憂地看著她,口氣輕柔地道:“曼曼,我聽杜鵑說你身體不舒服,我就趕過來看看,你身體怎麽了?要不要喚個大夫過來?”


    秦善善是大家公認的大美人,此刻身穿著一襲粉蝶長裙,外罩淡紫色薄紗,頭頂梳了個飛仙髻,顯得身姿窈窕。皓白的手腕上佩戴了一對碧綠通透的鐲子,更襯那肌膚吹彈可破,整個人明豔大方。


    饒是秦曼曼是女人,都忍不住要被這張臉吸引,然後湧起一股深深的嫉妒,同樣一個媽生的,怎麽基因差距如此之大?原主的命真是不好,上有一個姐姐,下有一個五歲的妹妹,小小年紀也是玉雪可愛,姐姐妹妹的長相皆隨了閉月羞花的母親,就原主的長相隨了其貌不揚的爹。


    更別說這個從小漂亮到大的姐姐,擅通琴棋書畫,是小有名氣的才女,連婚事都十分令人豔羨。


    “我沒事,就是有些乏了,想提早回去歇息。”秦曼曼拒絕她的好意,她接收過原主的記憶,知道原主一直都活在姐姐的陰影下,於是性格很是自卑羞澀。在落水之前也正是趕著去赴姐姐的約,雖然很大程度是因為想去瞅一眼那相貌堂堂、人中龍鳳的未來姐夫李公子,但不妨礙秦曼曼把罪狀安在對方身上,心想自己落水搞不好也是這個口蜜腹劍的好姐妹推的呢,不然怎麽會那麽巧,原主恰好失足落水。


    一朝醒來,就變成了她。


    “可是我聽杜鵑說,你身體突然不適時,就已提前喚好了周大夫,要不我再喚人把他遣走吧。”秦善善滿臉尷尬,一副考慮不周小題大做的模樣,很令周圍人感到憐惜。


    大家紛紛開口道:“不礙事,既然已經喚了大夫,就算沒病看看也是好的。”


    “是啊,秦二小姐借此診個平安脈吧,周大夫的平安脈,尋常人還不好約上呢。”也就如秦府這般達官貴人們才有這等能力了,能讓一大把年紀的周大夫隨傳隨到。


    “以周大夫的名氣,特地趕來還沒來得及看上一遭就要被遣走,怕是會開罪了對方,這樣做不值當,還是看看吧。”


    那個“通風報信”的杜鵑也是趁機進言道:“是啊二小姐,我們小姐也是因為突然聽到您要離席,以為您身子不舒服,畢竟前些日子您才落了水,身子骨可能沒好全,於是心下大亂,才趕緊叫了周大夫過來。您若沒事,讓周大夫看看也是好的,周大夫說沒事,那我們小姐自然也能安心了不是?”意思是,您就領了這份情吧。


    於是秦曼曼還沒來得及出聲拒絕,就被人三言兩語決定了,她氣得暗地磨牙,想把自己的好姐姐給撕了。她此時狀態不對,本就對曝光在眾人目光之下這件事唯恐避之不及,她的好姐姐三言兩語,就重新把她推回焦點了。她若拒絕了,反成了不領情。


    這內宅人的手段果然高明,她這個現代人在些精通宅鬥的古人麵前,還是生嫩了些。


    正好一花白老頭提著藥箱也趕到了現場,那渾濁蒼老的眼眸在周圍人巡視一圈後,才拱手道:“請問在座哪位是秦二小姐?”他在被喚的時候說是秦二小姐病了,最近秦二小姐風頭正大,大街小巷的幾乎都聽說過對方的“千裏共嬋娟”,那詞曲他還唱過呢,再加那“貴不可言”的批命,於是一聽是對方,連忙就撿起藥箱,收拾了些常用藥材,匆匆忙忙趕來了。


    但到了地方才發現,這些公子小姐人數太多了,身旁還一個個狡童美婢的,看得他眼花繚亂,根本不知道哪位是哪位,差點還錯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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