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分離的重逢沒有讓呂雉感受到來自丈夫的溫暖,她吃的那些苦,受的那些罪,隻得了他一句辛苦了。


    從此以後卻再也沒有其他。不,在劉邦的眼裏,他給了她皇後的位子啊,這樣一個位子難道不是對她受的那些苦的補償?


    可是權利這些東西如何能比得上丈夫的一聲溫柔的詢問,尤其在她親看眼看到劉邦不會對她露出一絲溫柔,卻對旁的女人露出她想要卻一直都得不到的東西,呂雉的內心是何等的煎熬。


    她有千言萬語想和要吼出來,可是她卻不能,因為她比任何人都更清楚這個男人既然如今的眼裏再也沒有了她,不管她說什麽做什麽,他都不會在意。


    劉元為她委屈,為她不斷地為難戚姬,也同樣在不斷地讓她看清劉邦的真麵目。


    比起劉元為劉邦做的那些事來,呂雉為劉邦做的那些又算得了什麽,可是劉邦呢,劉邦呢?


    他罵了劉元啊,他為著一個女人還要給劉元臉色看。不,如今看來那並不是因為一個女人,而是因為他自己,他從骨子裏就是一個隻為自己的人,劉元是看破了他是個什麽樣的人,因此叫他難堪了,他便連最基本的模樣都不裝了。


    更甚者,在他選擇忘記劉元為他做的一切的時候,他竟然還讓劉元去吸引對他不滿的人,想把他從的皇位上拉下來的人的殺意,讓那些人把對他的恨都朝劉元發泄。


    正是因為這樣,他更不願意看到她,更不願意從她的嘴裏聽到關於劉元的任何事。


    一個這樣的人,他的心裏如今隻有這天下,隻有他自己,再也沒有其他的任何人,任何人呐。


    “皇後,你得立起來。”瓊容看著呂雉的神情在不斷的變化,身上的氣息同樣也在變著,如今朝著呂雉吐了一句,呂雉會明白她的意思的。


    “放心,同樣的事不會再有第二次了,我的孩子從今往後由我來守著。沒有任何人再能當著我的麵傷害我的孩子,包括孩子的父親。”呂雉心裏最後一絲對劉邦的期盼,在得知劉邦拿了劉元作餌之後消失得一幹二淨,從今往後,呂雉隻為自己的孩子活著,為劉元,為劉盈,她也一定讓劉邦再也不能輕視他們母子。


    “皇後想明白了就好,今日之事,出我之口入你之耳,不可再讓第三個人知道,包括呂家的人。”瓊容會對呂雉說明白事情隻是為了讓呂雉認清劉邦這個人,連一絲的奢望都不必再存,這樣一來,如果劉元去了封地,就算劉邦想給劉元做什麽小動作,有呂雉在一切都沒那麽不容易。


    “多謝先生。”呂雉是真心與瓊容感謝的,不管是對她還是對劉元,瓊容都相助頗多,要不是瓊容將一切點醒了,呂雉還蒙在鼓裏,這會兒還會為著劉邦沒有見她,沒有關心關心劉元而傷心,如何也想不到,這一切的策劃者會是劉邦。


    瓊容道:“皇後不必謝我,我做的一切也是為了自己。”


    她選擇了劉元,就是跟劉元走同一路的人,劉元能走多遠也決定著她能走多遠,瓊容自然希望劉元能走得越遠越好,那麽劉元身邊所有的人她是能拉的也就要拉。


    “劉家的那些女郎,先前久寧就動了心將她們收為己用,眼下久寧不在,皇後閑來無事倒也不妨將她們都叫了來,這些人不管怎麽樣最低也會是一個郡主。”瓊容提醒呂雉要聯合一切可以聯合的人力量,女郎們,那些沒有出嫁的女郎,身為皇後的呂雉也有責任將她們教好。


    人教好了,知道感恩了,往後若是嫁了出去,她的夫家也將成為呂雉和劉元助力。


    呂雉想得沒有瓊容那麽多,聽到瓊空的話還頓了半響,反應過來了,瓊容道:“宮裏不欠使呼的人,請一些心正的嬤嬤,讓她們教規矩,讀書識字,一年兩年的下來,早晚都會有成效的。”


    “也是,劉家從前就是一般的人家,沒有能力也就罷了,如今是該教著她們一些規矩,總不能元兒一個女郎甚好,旁的人卻大字不識一個,說了出去笑話的隻能是我們劉家。”呂雉恢複得不是一般的快,瓊容的話一落下她已經把話接上來了。


    “閑時我也能給她們上上課。”瓊容這會兒是為了劉元什麽都能幹,這不已經吐了一句,呂雉自是樂意之極,“有勞先生了。”


    “最最要緊的還是太子殿下。”瓊容提醒呂雉,這是可是太子,未來的天子,這一個太子若是砸在她們手裏了,那才是真正的虧大了。


    呂雉道:“可是如今教盈兒的先生都是陛下說了算。”


    “久寧早說過會為太子準備先生了,我催著她捉緊些,再不然,我毛遂自薦。”從前瓊容也是教過劉盈的人,而劉盈的性子和劉元一比,仁厚不假,但被劉元護得太好,苦都沒吃過,完全不知什麽叫人心。


    想當年她是在劉盈這般年紀的時候遇到的劉元,那時候的劉元都已經想著怎麽培養自己的人,可是劉盈卻還一心隻撲在讀書上,讀的書,那也是隻讀了表麵的,壓根就不像劉元那樣看著一本書她能想到的所有的關聯,讀書並不僅僅隻是讀書。


    差距太大,瓊容不是沒想過要讓劉盈改改,然而這聰明是天生的,劉盈和劉元本就不是一樣的人,瓊容想讓劉盈變得跟劉元一樣又怎麽可能。


    “有勞瓊先生了。”瓊容幫得她們夠多的了,呂雉再一次朝著瓊容道謝,瓊容衝著呂雉道:“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我先行告退。”


    瓊容站起來就要走,呂雉捉住瓊容的手問道:“元兒會平平安安的回來嗎?”


    這是無數回劉元出征的時候,呂雉的心不定便會這樣詢問瓊容,瓊容肯定地告訴呂雉,“皇後放心,會的。”


    每一次瓊容肯定地告訴呂雉會的,到最後劉元都會平平安安的歸來,呂雉連連點頭,“會的,沒錯,會的。”


    如果劉元有半點差池,她就算拚了性命不要也一定要和那罪魁禍首同歸於盡。


    “皇後在宮中一切小心,隻要你好,久寧一切都會好。”瓊容看透呂雉的打算,還真怕呂雉會做出什麽事情來,到頭來逼得劉元落入那被人控製的地步。


    “好。”呂雉隻是做了最壞打算,並不是現在就要去跟劉邦拚命。


    瓊容這回是真的走了,呂雉送著瓊容出去,再回去,呂雉呆坐在室內直到天黑都沒讓人進來。


    倒是劉盈下了課回來聽到宮人說呂雉在裏麵已經坐了一天,燈也沒讓人去點,劉盈推著門進去,呂雉還沒有回過神來,劉盈摸黑走到呂雉的身邊去,“阿娘。”


    呂雉聽到劉盈的叫喚終於是回過了神,一眼看向劉盈問道:“啊,盈兒回來了。”


    “阿娘你怎麽了?是阿姐出了長安你想阿姐了嗎?”劉盈想了想他們現在遇到的事,最有可能讓呂雉掛心的就是劉元,劉元出了長安回沛縣,他倒是連辭行都沒能跟劉元辭呢。


    “是啊,你阿姐才出長安就遇刺了。”呂雉想了想,最終還是把劉元遇刺的告訴劉盈,劉盈大驚,“啊,是誰要傷害阿姐?”


    “你說呢?”劉盈本能就問出想要從呂雉的嘴裏得到答案,可是呂雉卻第一次沒有直接回答劉盈的問題,而是劉盈去想這個答案。


    劉盈微微一頓,還是開始了思考,“項羽已經被阿姐所殺,這個時候還想對阿姐動手的人,難道是項羽的舊部?”


    這一個答案倒也是有可能,呂雉道:“你阿姐回到長安之後做的事你都知道?”


    “你說當日在你阿姐的公主府裏,想殺你阿爹的又是些什麽人?”呂雉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問出去,聽起來似乎沒有關聯,卻又存在著必然的聯係。


    劉盈皺起了眉頭,這些問題對他來說很在難度。


    “這些想讓你父皇死,想讓你阿姐死的人,他們也會想讓我們死。隻是因為有你父皇和阿姐擋在前麵,他們還沒有騰出手來對付我們,如果你父皇和阿姐有什麽閃失,下一個他們要對付的就是會你。”呂雉冷酷地提醒劉盈。


    “不會的,阿姐那麽厲害,阿姐肯定不會有事的。”劉盈連想都不想地肯定回答,呂雉瞧著他問道:“你是想讓你阿姐護你一輩子?”


    劉盈沉吟了半響,呂雉冷洌地問道:“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太子,你是太子,肩負的是天下的重擔,你將來不僅要護著我們,還要護著天下人。”


    “阿娘,我沒有阿姐那麽厲害,我護不住。”劉盈忍了忍最終還是沒能忍住把心裏的話吐了出來,呂雉險些跳了起來,她也是第一次真正的意識到,劉盈是和劉元完全不同的兩個孩子。


    劉元從來不認自己能做什麽不能做什麽,可是劉盈連做都沒去做,直接就認定了自己做不到。呂雉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你連做都沒做,竟然就認輸了,我是這麽教你的,你阿姐是這麽教你的,你的先生又是這樣教你的?”


    “阿娘,人貴自知,我原就比不上阿姐,阿姐能做的事我都做不到,請阿娘莫要再對我抱著讓我學著阿姐一般的想法。”劉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衝著呂雉宣告。


    呂雉怎麽也想不到劉盈竟然存了這樣想法,怔怔地看向劉盈,“所以你想如何?”


    問到這裏劉盈顯然也被問住了,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是想要做什麽,他以為自己可以做些什麽,但是呂雉問出來之後他卻答不上來,他是真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麽 。


    “不要輕易把放棄說出口,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你怎麽就能隨意地放棄了呢?”呂雉問出這個問題就是想要劉盈知難而退,劉盈答不上來她並不咄咄逼人,相反還會寬慰他,讓他往後都不要輕易將放棄說出來,可是劉盈究竟能聽進多少呢?


    “你阿姐眼下在外不知還有多少危險等著她,我們幫不上忙,記著也絕對不能給你阿姐惹麻煩。”呂雉也不確定劉盈究竟聽沒聽進去,劉盈不說話她也隻當他是聽進去了,因此再特意叮囑了一句。


    “阿娘,我在宮裏一直都安安份份的,不會給阿姐惹事的。”劉盈遲疑了一會兒終是吐出這一句,他一直都是乖巧懂事的孩子,從來不會主動去招惹誰,就算是麵對來招惹他的人,他也一直都是客客氣氣的。


    “那就好。”呂雉伸手撫過劉盈的頭,倒是想再跟他多說幾句話的,但是劉盈顯然並不願意。


    “阿娘,阿姐離開長安了,你再擔心阿姐也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我們去用膳吧。”劉盈牽著呂雉的手想將這個話題轉移開來,呂雉看了看外麵都都已經黑透,劉盈讀了一天的書了,確實也累了。


    “來人,掌燈。”呂雉都已經想了一天了,該想明白的也已經想明白,接下來要怎麽做她也心裏有了數,既然無意告訴劉盈這些事,呂雉便也隻能自己扛著。


    第168章 女人心


    至於劉元一路往沛縣去,一波一波的殺手冒出來,手段也是由明轉暗,有一回直接趁天黑在劉元安營的時候學著劉元放一把火想將劉元他們全都解決了。


    這一場大火算是劉元自出長安以來吃過最大的虧,傷了十幾個士兵,死了一個人。


    所以拿下這些的人時候韓駒問劉元刺客如何的處置,劉元二話不說地吐道:“殺了。”


    韓駒本來看著兄弟們受了傷心裏也是憋了一肚子火,得劉元一聲令下,立刻提了人到一邊去殺。


    “殿下,我們的人送來了消息,前麵還有很多人等著我們。”一心的暗衛總算是訓練用上了,打探來的消息立刻給劉元將信遞了上來,劉元伸手接過一看,“這些人真是瘋了。”


    一心在收到消息得知這些人接二連三出手,都使出人海戰術的時候何嚐不是和劉元現在的心情一樣。


    這些人都瘋了嗎?他們竟然這麽一致的要劉元死。


    “你們瘋難道以為劉元就不會瘋了?”劉元感慨一句他們都瘋了,一個轉身又冒出一句,她從來不是好欺負的人,他們不怕死的殺過來,劉元就怕死不敢對付他們不成?


    “給我挑出幾個好手,他們不是來暗殺嗎?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沒道理隻許他們不動手不許我動。山高皇帝遠,不就以為隔得遠長安裏的人管不著因此放肆到底,行,我不怕不講理的,就怕講理的,動手,我與你們奉陪到底。”他們用明的手段,劉元就用明的對付他們,他們要是想用暗的,好啊,劉元同樣也會奉陪到底。


    “查清楚都是哪家出手,先拿出力最狠出氣。”劉元冷聲道來。


    “諾。”一心立刻答應著去辦,出力最狠的是哪一家,劉元便挑最硬的動手,隻為震懾。


    一心趕緊去查。瓊華終於是教會了八彩和向陽騎馬,趕緊利落的把人帶到劉元的麵前。


    “殿下,她們現在的騎術都不錯了。”瓊華倒也知道一路不太平,她在後頭都看到情況了,要不是劉元有吩咐讓她教好八彩和向陽,瓊華早就忍不住衝到劉元的身側幫忙了。


    “很好,你還帶著她們,要做什麽不做什麽,你都跟她們說清楚了。”劉元繼續把人交到瓊華手裏,一眼看過去發現這兩個人看著地上的血臉色並不好。


    “沒見過血?”劉元注意到立刻問上一句,八彩不甚好意思地道:“上一次在村裏第一次,最近已經在努力習慣。”


    “不急,慢慢就會習慣了。若是習慣不了可以告訴瓊華。”劉元想了想也不能強人所難,不是每一個女郎都能強大如斯。


    “是!”得了劉元的話兩人都應是,劉元揚聲地道:“準備準備,我們要在三天之內趕到下座大城,然後讓他們看看我們的厲害。”


    吐露一句,表明了此時此刻劉元的心情是真不好。挨了那麽多次打,接下來也該到她出手了,不把打她主意的人那皮剝下三層來,對不起死去的將士。


    “諾。”劉元要去為兄弟們報仇,他們怎麽可能會不答應,這紛紛朗聲地答應了。


    劉元帶著兵馬再次上路,一心那裏很快得到了消息,確定了對方的情況,劉元在進城之前又讓一心進城弄清楚情況,她等在城外,消息確定,位置也探好了,連夜摸黑進了城,她也不動旁的人,直接就把他們做主的那位給殺了。


    冤有頭債有主,要殺就該殺他們的主家。


    一連殺了三家,她也不說進城,倒是聽到她回沛縣路過的官吏想來迎劉元的,劉元笑眯眯地朝著來迎的人道:“急著趕回沛縣我就不進城了,大漢初定天下,百廢待興,得要辛苦你們了。”


    身為官吏者豈敢言苦呢,連道著不敢。


    隨後再遇刺殺,劉元還是隻管查出是誰所為,然後同樣帶人去殺了那謀劃殺她的人。


    一次兩次的還能說是湊巧,謀算殺劉元的貴族慢慢發現了一切都不是湊巧,被殺的貴族真是和劉元脫不不幹係,所有人都不好了。


    可是他們暗殺劉元的事不敢說出去,劉元暗殺他們各家的人同樣尋不到任何的證據。他們之所以知道不過是因為他們派去殺劉元的時候劉元給提醒了他們。


    “殺我沒殺著,你們損失的人不少啊,瞧瞧一個個主謀出力也死了不少,你們倒是還敢動手啊。”


    留了一口氣的人回來轉達劉元的話,所有人都不好了,最近遭遇刺殺還找不到凶手的貴族皆死於劉元之手?


    他們當然想控訴,可你無憑無據的就想告一個公主,還是一個位同諸王,手掌實權的公主,劉邦這個親爹對劉元實際如何到現在外人不可窺探,理所當然的覺得劉邦和劉元他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無論如何也不會做出自毀江山的事。


    然後,雖然很想讓劉元死,然而他們一直都動不得劉元,而行刺劉元的人卻接二連三死在劉元手裏。


    殺雞儆猴的效果總是分外明顯的,劉元也厭了他們不斷的小動作,幹脆出手讓他們看到她的厲害。擺明告訴他們想要讓她死的也得是他們有那樣的本事,還得有若是殺不死她需要付出代價的準備。


    果不其然,在劉元出手殺人的之後,刺殺可見變少了,到最後劉元再一次取了刺殺她人的性命後,直接再也沒有了刺殺。


    他們以為自己做的事神不知鬼不覺?他們以為自己那點手段能瞞過劉元?


    劉元就讓他們看到,對付他們她有多少的辦法。他們若是想要光明正大的贏劉元一回,劉元也不介意光明正大和他們較量,他們如何不想,而是非要跟劉元動手殺人,劉元也會如他們所願,他們用什麽手段,她就還回去什麽手段。


    隻是蕭何在聽到接二連三報來的命案這之後,那些人都隱晦地提起事情似乎和劉元有什麽關係時,蕭何問起劉元在他們各自管轄的境內遇刺的事,他們查得怎麽樣?


    這樣的一問立刻讓他們把嘴都閉上了,案子與劉元有關他們是沒有半分的證據,倒是劉元遇刺的事一路上發生的次數未免太多了,關心境內的人命,怎麽不思查查清楚劉元所遇的刺殺?


    誰的命都是命,千萬別不拿劉元的命當命。


    蕭何雖然也覺得各縣出出現多樁命案都和劉元脫不了幹係,但想到劉元遇到的刺殺比她殺的人還要多,如今刺殺停了,命案也再沒有出現,很多話都說不出來。


    他們來者不善,劉元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有什麽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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