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嗎?動靜倒是挺大的,有好也有不好。不好的是劉元回沛縣的一路不得安寧;好的是劉元心裏憋著那一肚子的火,送上門找死的人正好讓劉元全都可以發泄出來,劍起落下,一劍一個。


    阿花的反應是最快的,劉元才一衝出去她已經跟在了劉元的身後一道衝出去,一心反應更要慢一些,卻也連忙地亮劍跟著殺出去。


    劉元都身先士卒的殺敵了,季布與韓駒他們連一絲猶豫都沒有,亮著劍也不說什麽防護不防護的,全都朝著四麵八方殺出去。


    “殿下,他們來的人有近千之數。”斥候探得了人數連忙再與劉元來報,剛剛落下的箭雨要不是因為人多也不會有那麽大的陣勢,劉元也不奇怪。


    “兄弟們,與我一道殺敵,將這些見不得人的人一網打盡。”


    劉元一麵殺過去一邊喊著,所有的將士也都大聲地喊了起來,“殺,殺!”


    有劉元這個主心骨親自領的兵,正好讓這些人好好地看一看劉元的兵馬是有多強悍,別以為劉元隻是嘴皮子腦子厲害,人家武力值也是極高的。


    一千的人馬,不說他們之中有多少的高手,哪怕是人數也不是劉元的對手,一殺起來,最後隻跑了幾個,餘下的全都叫劉元的兵馬殺光了。


    第167章 罪魁禍首


    “殿下,這些人來得也太快了。”殺完了敵,所有人的身上都染了血,一心衝著劉元提了一句醒,劉元不以為然地道:“想取我的性命出心中的惡氣,不快一些怎麽行。”


    一心皺起了眉頭,她倒是想到了另一件事,卻是不敢和劉元,劉元這會兒朝著一幹將士道:“這一次殺手想殺我們一個措手不及,連個地方也不好好選選,我們才能迅速地反擊取得了勝利,回到沛縣還有不少的日子,往後大家更得小心。”


    “殿下,這麽叫人一味的設伏不是辦法。”季布還想趕緊的回到沛縣,把孩子光明正大的帶回來。


    劉元道:“確實不是。一向隻有我設伏人的份,還沒有人設伏於我的時候,所以接下來我們這樣……”


    行軍打仗的事劉元一向不含糊,一會兒的功夫已經想好了主意,招手讓韓駒和季布都來,他們手裏的兵馬得分一分,一明一暗,還得反設伏人才是。


    這樣的事情劉元算是駕輕就熟了,所以韓駒和季布聽著,一個滿臉的舉奮,最是喜歡這樣打仗了,一個卻是一臉的不知所謂。


    打仗嘛,從前他們都是明火執仗地打,哪裏會像劉元這樣,都不知道要費多少腦和心。


    “季布將軍打仗都是為什麽?”劉元看到季布那一臉不認同的樣子,因此這般問了季布,季布張了張嘴想說來著,卻又覺得好像那樣的話是不應該說的。


    劉元搖了搖頭,“季布將軍說不出來了是吧。”


    一臉無奈地看著季布,劉元道:“打仗是為了贏,從前你季布將軍是如此,其實我也是如此。但是在打仗一場戰的時候如果可以讓我手裏的兵不用死或是死少一些,這樣不好?”


    季布哪裏能說不好,將士的性命那也都是命啊,他們自然也是都放在心上的。


    “那如果設伏可以輕鬆打贏一場仗又能避免我們的戰士少死,為什麽不能設?”劉元很想剖開季布的腦子好好看看他那裏麵到底都裝了什麽,要不要這麽坑人的呢?


    這樣想著劉元就更是衝著季布肯定地道:“季布將軍啊,我們現在的敵人你都知道有誰嗎?”


    “不知。”季布完全不知道突然出現的刺客都是怎麽哪裏來的,又為什麽會要置劉元於死地,而且看起來刺客都是經過專門訓練的,明擺著就不是一般的人。


    “在我剛剛說出那些計劃之前,你總不會以為事情就這麽結束了嗎?這一波刺客是第一波也會是最後一波?”劉元繼續提出問題,季布嘴角在止不住的抽搐,“季布原以為真是第一波也是最後一波。”


    “但是絕對不會是。”劉元十分肯定地告訴季布,季布其實不太相信的,但這句話該怎麽樣的說出去?


    額,季布皺起眉頭來,劉元道:“你連要殺我的是什麽人都不知道,你怎麽就確定這是第一波也會是最後一波刺客?”


    季布……再次被問住了,答不上來了怎麽辦?


    “將軍,上戰場打仗其實相對挺好的,你這樣的人啊要是碰上那些玩心眼的人,不知你是要吃多少的虧你才能長長記性。”季布這種一看就知道是隻會打仗的人,人心什麽的他都不屑一顧,也是覺得都不需要放在眼裏。


    因此被劉元那麽一說,季布雖然不是特別的認可,也沒敢再吱聲。


    “我說後麵還會有源源不斷的人想來殺我,你一定也是不認可的對吧?”劉元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也不介意再多說一點,問起季布來,季布沉吟半響道:“我雖然會打仗,但我也是殿下的手下敗將。”


    喲,這麽突然的和劉元認慫,劉元其實真是不太習慣,點了點頭道:“難為將軍你還記得這回事,真是不容易。”


    ……也就是客氣地說一句的季布真是被紮心了,可是他確實是敗了,不管是和劉元真刀真槍的打,還是鬥智他都不是劉元的對手,那在這樣的情況下,似乎也由不得他不承認劉元的打法。


    心塞了啊,難過了啊!季布哪怕心裏再難過再心塞的,最後還是朝著劉元道:“一切都聽殿下的。”


    都是手下敗將了,人家說什麽你還不能不聽嗎?


    “事情要是一如我所預料的那樣,往後將軍能不能變一變你打仗的套路,咱們還是以自家的將士性命為重吧,仗是要打贏的,能少死一個兄弟就少死一個兄弟,那於你我都是為將者該做事。”劉元指出這一點,本來季布其實還是不太同意這些事的,然而聽著劉元那樣鄭重的拿著旁人的性命當一回事,季布點了點頭。


    “就這麽說好,我在前麵引人,你們在後麵,一個前堵,一個後堵。”劉元見季布終於點頭鬆動了,立刻順竿子爬的表示這件事就那麽定下了。


    “殿下放心,我一定辦好了。”韓駒那是拍小胸脯朝著劉元保證,季布瞧著他那動作吧,怎麽看都透著鄙視,可惜的是,韓駒壓根沒看見,反倒是高高興興轉頭就去挑人。


    季布覺得劉元不是一般人,跟著她的那些人也不是一般人。


    他這樣的人,這樣的眼神竟然完全被人無視,好吧,他也立刻去辦事。


    得,兩位將軍都動了,劉元也鬆了一口氣,作為誘餌,還是要繼續往前去的,不過……


    “阿花,從現在開始隻要四周出現陌生人的氣息就跟斥候們說,讓他們去查探。”劉元甚是以為阿花的鼻子在重要的關頭是非常有用的,如同被人設伏,也就是打得劉元一個措手不及而已,劉元也沒想到他們急成這樣子,這才出長安城多遠啊,他們竟然迫不及待的動手了。


    “嗯。”阿花一如既往那樣高冷的應了一聲。


    劉元一向算無遺漏,尤其人心更是一算一個準,她這不斷的往前,前撲後繼都是想取她性命的人,但是吧,劉元站在他們的麵前,那也不是那麽好殺的,不說劉元自己本身的能力,前前後後是有多少人護著的,難道他們覺得劉元的人都是擺設?


    長安在劉元遇刺殺之後,劉元不僅把消息傳回去給劉邦,更是讓人告訴瓊容,瓊容都已經明白了明麵的內情,自然是將事情鬧得人盡皆知的,哪怕劉邦想把事情捂住,這個時候的長安還沒有叫劉邦完全控製,是他想捂就能捂的?


    呂雉乍然聽到直接將案幾都給打翻了,“什麽,刺殺?”


    劉元才剛出長安多久,這才不到一天的路程,劉元竟然就遇到了刺刹,“走,去見陛下。”


    本能的呂雉就要去尋劉邦,沒想到了劉邦的寢殿門口竟然被內侍攔下了,“皇後殿下,陛下已經安歇了,傳令我們暫時什麽人都不見,皇後請回。”


    內侍話說得十分的客氣,呂雉乍然一聽立刻問道:“陛下可知元兒離開長安便遇刺的消息?”


    乍被問到這個問題,內侍一頓,呂雉卻拿眼看著他,“我在問你話。”


    呂雉心急如焚,才一出長安的劉元就遇到了刺殺,那麽此行歸於沛縣的路上還會遇到多少的行刺,但凡一想還會有更多的人想取劉元的性命,呂雉就止不住頭皮發麻,本能就想來尋劉邦討個主意,讓他想想辦法如何幫助劉元。


    “這個,奴隻是伺候陛下的人,陛下沒有吩咐提及的事,奴不能多嘴,還請皇後勿怪。請回。”內侍說的都是實話,劉邦知道還是不知道劉元遇刺的事哪裏是他說了能算的,他可不敢代劉邦回答。


    呂雉一聽總算覺出不對了,這話的意思聽起來意味深長啊,再一想自己都能知道的事,劉邦怎麽可能會不知道?


    所以,劉邦是知道劉元遇刺的事,可是知道了卻不願意見她,這是為什麽?


    “皇後,請你回去吧,陛下已經歇下了。”內侍是一句話都不敢多說,隻怕惹了劉邦不高興,也怕惹了呂雉不高興。


    如今天下最尊貴的夫妻倆啊,誰知道他們各自都是什麽樣的心思,萬一他說錯了什麽話,給自己招了麻煩那該怎麽辦。


    呂雉本來思考著,一時想不通問題,抬腳是想進去的,卻叫人死死地攔住了,“皇後,你不能進去。”


    “啊,皇後也在這裏。”呂雉想進卻不能進的時候,戚姬的聲音傳來,呂雉一下子回頭看過去,戚姬朝著呂雉福了福身算是見禮,呂雉的臉色並不好,“你怎麽會在這裏?”


    “自然是陛下召妾過來的,若無陛下的吩咐,妾怎麽敢到這裏來?”戚姬笑著與呂雉回答,呂雉的心情自是翻江倒海的。


    “戚夫人,陛下在等夫人,夫人快請,快請。”方才攔著呂雉的人,這會兒卻請著戚姬進去,呂雉的臉更是黑了。


    “皇後,妾告退了。”戚姬再一次與呂雉福了福身,語氣中的挑釁意味十足,可是呂雉看著戚姬那張臉,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她的孩子在外麵被人刺殺,那也是劉邦的孩子,還是為著他們劉家出力孩子。


    在孩子性命垂危之際,劉邦連見都不想見她一眼,不願與她說多一句話,哪怕假裝關心那孩子安危都不曾,卻有心思與旁的女人尋歡作樂,呂雉猛地轉過了頭,她死死的握緊自己的拳手,控製住自己不會衝上去做出什麽不當之舉。


    “皇後。”她這樣突然的轉身卻不曾往前走驚得隨她而來的宮人都一頓,呂雉大步離開,腳下的腳步一步未停,腦子也在飛轉著。


    劉元遇刺的消息劉邦一定知道得比他更早,但是他卻沒有告訴她,甚至料到她如果聽說了劉元遇刺的消息會在第一時間趕過來尋他,卻已經先命令人攔住她不許她入寢殿之內,這是為什麽,為什麽?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丟出來,都是讓呂雉去深究,去問清楚了一切究竟都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事情會變成了這個樣子。


    對,或許劉元的所做所為讓劉邦很生氣,劉邦是想給劉元一個教訓,那也應該是對劉元的,而不是對她的。


    他們是劉元的父母,在與劉元的性命有所關係之前,劉邦應該像她這樣關心劉元好與不好,甚至想辦法讓劉元好才是。


    “皇後,麗和侯進宮來了,道是要見皇後,正在宮中等著皇後。”呂雉滿腦子亂想,千思萬慮卻是怎麽都捋不順,一路上跌跌撞撞,縱然叫不少的的宮人看到都十分的詫異,她卻顧不上,她隻想弄清楚了為什麽劉邦在知道劉元被人行刺之後竟然連見都不肯見她?


    從前的時候無論劉邦是真心或是假意,他至少都還會裝出一副慈父的樣子,就因為劉元說了不敬他的話,所以他跟劉元生氣了,連劉元的生死都不想再管?


    宮人自宮中而來,報是瓊容進宮了,一下子讓呂雉驚醒了過來。


    “麗和侯,瓊容先生,對,找瓊容先生,讓她想想辦法,讓她一定要想想辦法怎麽樣才能讓元兒平平安安的。”呂雉此刻隻心急於如何讓劉元平平安安的回來,以至於都顧不上來人說了瓊容什麽。


    “皇後,麗和侯既然進了宮,我們有什麽事回到宮再說。”伺候呂雉的人看著呂雉從出了劉邦的宮殿之後就一直都魂不守舍,她們心裏也急,但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呂雉的好,好在他們不成,可以的那一位立刻出現了,瓊容啊。


    “回宮,回宮。”呂雉想破了腦袋都想不明白,聽說瓊容進宮了,立刻急急地往自家的寢宮趕去。


    “皇後。”回到宮殿果然看到了瓊容,瓊容見著呂雉朝著呂雉福了福身。


    呂雉立刻上前緊緊地握住瓊容的手,心急如焚地喚了一聲“瓊先生。”


    瓊容安撫地拍白地呂雉的手,“皇後莫急,久寧一切安好,你隻管放心。”


    “可是她才剛出宮就遇到了刺殺,不知這一路上還會有多少人想要她死。”呂雉是不想說出這樣的話,卻不得不說出來,這是他們都無法忽視的一個事實。


    “皇後不必擔憂,久寧沒出長安之前就已經知道了離開長安會麵臨什麽樣的局麵,隻是她不能退,也沒人會讓她退,她便隻能像從前那樣一往無前。”瓊容專門進宮一趟是要與呂雉說個明白的,這隻是開場。


    “先生既然知道元兒回沛縣危險為何不勸阻元兒?”呂雉並非是怪罪瓊容,隻是想不明白瓊容怎麽會不勸,怎麽會由著劉元走一條充滿荊棘的路。


    瓊容拉住呂雉的手,無聲地安撫了呂雉,隻有呂雉平靜了下來,她們才好說話。


    呂雉被瓊容那樣安撫著,也好像一下子清醒了過來,朝著瓊容道:“瓊先生勿怪,我太心急了,一時失了禮數。”


    “為人母者都是一樣的心情,皇後的心情我明白。”瓊容也是有女兒的人,她怎麽會不知道呂雉是什麽樣的心情,想必聽著她把接下來的話後,呂雉的心情會更加的複雜的。


    “先生是有什麽話要跟我說?”瓊容的目光接二連三的看向了一旁的宮人,呂雉怎麽說也是跟瓊容相處多年的人,哪怕瓊容沒有把話說出來,她還是看出來了。


    瓊容幹脆地應道:“是。”


    呂雉聽完這一聲是又再沒有聽到瓊容的話,立刻明白了,朝著宮人們道:“你們都退下吧。”


    得了呂雉的吩咐,宮人們哪一個都不敢停留,應聲退了出去,直到整個宮殿隻有瓊容與呂雉二人。


    “這裏沒有外人了,瓊先生有什麽話不妨直說。”呂雉如瓊容所願的將人打發了。


    瓊容與呂雉輕聲地道:“皇後得答應我,不管從我嘴裏聽到了什麽,你都要鎮定下來,就好像什麽都沒有聽見。”


    呂雉第一次聽到瓊容鄭重叮囑的語氣,遲疑了半響還是點了點頭,瓊容湊近呂雉的耳邊,更用手擋住了她的唇,把她想說的話全都說給了呂雉聽。


    聽完瓊容所言如同五雷轟頂的呂雉猛地就要站起來,滿目皆是不可置信,她想要喊出來,瓊容卻提醒地道:“皇後莫忘了我一開始就提醒你的話,你得當作什麽都沒聽見。”


    睜大了眼睛,呂雉此時已經說不出話來,她滿心的質疑,滿心的不可置信,她想不明白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原來,原來這一切都是那一個人主導的,難怪他不肯見她,他是不敢見她啊,他不敢!


    呂雉想要笑,卻笑不出聲來,隻是眼角的眼淚無聲地落了下來,她跪坐在地,伸手拉住瓊容的手,她無法想像知道一切的劉元是懷著怎麽樣的一種心情離開長安的。她呢,她這個當娘的啊,享受劉元拚死為她討來的一切,沒幫上一點忙,就連她受了那麽大的委屈都不知道。


    “皇後,你記住自己是皇後,拿出你皇後的氣度了。子以母貴,母以子貴,這本是相互的,內宮本該是你的天下,若是不想讓同樣的事情再發生,得靠你。”瓊容這般地提醒了呂雉,讓她好好地想清楚了。


    “從前你如何,往後你還得如何,當然,你可以做得更好,有一些,適合無聲無息地去做,不宜亂來。”瓊容叮囑了呂雉這一句,也是怕呂雉突然犯傻,若是犯起了傻,最後吃虧的隻能是她們自己。


    呂雉本來是說不出話的,待聽著瓊容說到了這裏,拭過眼角落下無聲的淚,沙啞地道:“我知道了。”


    瓊容自是放心呂雉的,呂雉這些年的表現雖說多是劉元護著,因而倒還保存著一份善心,但是劉邦自登基之後的表現她一定都看在眼裏,她以為的依靠無論是在在她最難的時候還是已經可以享受榮華的時候都從來不是她的依靠。


    如果隻是她自己一個人,或許她隻會難過傷心,畢竟在她為了劉邦吃了那麽多苦的時候,劉邦卻左擁右抱著一個又一個的女人,她們哪一個都比她還要年輕貌美,哪一個都比她更叫劉邦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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