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不用那麽直接。”劉盈可聽到劉元方才說的讓他來見識女人的話。


    “為何不能直接,人本來都是從不懂到懂的,有什麽見不得的人?你潔身自好還成了錯了?”劉元一眼掃過劉盈而問之,劉盈無可反駁,潔身自好怎麽能是錯。


    劉元指著上頭道:“走,我們上去看看。”


    “對,幾位郎君快請,快請。”連連請人上去,劉元自然是走在最前麵的,還是張良多顧忌劉盈一些,想著劉盈第一次來,本來就是想來看看,長長見識的,還得嗬護著點,千萬不能把人嚇壞了。


    “阿兄好像很熟悉。”劉盈跟在他們的身後,小聲地與張良嘀咕,沒能忍住地問道:“阿兄經常來嗎?”


    “久寧並不常來,來過一次就夠了。”來一次便能明白這些人都是什麽模樣,一個連朝中的官員都能搞定的人,還會應付不了教坊裏的這些人。


    劉元叫管事領在前麵走著,與之閑聊地問著教坊裏都有哪些不錯的姑娘,最擅長什麽,全然一個流戀花叢,知之甚多的模樣,怪不得劉盈沒能忍住地詢問張良劉元是不是常來。


    “那姐夫也常來嗎?”劉盈都問了自家阿姐的事,張良看起來波瀾不驚的,他也好奇張良來與不來。


    “宮中有專門的歌舞伎,各家其實也都有,良見識得多,也懂得其中的事。”一通百通,似乎與方才說起劉元隻需要來一趟便能明白諸多的事一樣的道理,劉盈再一次意識到自己的蠢,不是一般的蠢!


    好想哭怎麽辦,能哭嗎?


    劉盈雖然內心是崩潰的,總還是沒有露出來,隻能跟著人乖乖的上了一間房。


    “幾位郎君請安坐,我這就去安排姑娘們來。”管事叫劉元一袋子的錢哄得十分高興,打定主意要好好地招待人,難得見到這樣好看又闊氣的郎君,最重要的是沒有外麵那些臭男人既想睡她們這些人,卻又一副看不上她們的態度,無端叫人不喜。


    “有勞了。”劉元笑著朝著人客氣道謝。


    因著出來教坊這樣的地方,劉元隻帶了席寒和菱青,菱青安排了幾個男暗衛,張良有自己的人,也就是劉盈一個自己的人都沒帶!


    本來知道呂雉與審其食的事他的心情極是不好,匆匆出宮來尋劉元是想讓劉元想辦法打消呂雉的主意的,結果卻變成了他平生第一回 來教坊長見識,凡事真應了一句:計劃趕不上變化。


    “坐。”劉元隨意地坐下,也讓劉盈與張良都坐下,張良道:“久寧想聽曲還是看舞?”


    “自然是要雙管齊下的。”劉元才不會二選一,她是都要,而且都能要得。


    張良能說什麽,隻是衝著劉元無奈地搖了搖頭,劉盈道:“舞好看,曲好聽嗎?”


    “你覺得以前的好聽還是不好聽?”劉元沒有點出宮中,隻問劉盈從前聽覺得好聽還是不好聽,劉盈想了想認真地道:“一般。都是楚國的歌,舞,總難見到其他的。”


    說來劉邦本也是楚國人,雖說楚亡了,但是他們都是聽著楚國的歌,跳著楚國的舞長大的,從前的戚姬最擅長的也是唱楚歌跳楚舞,以至於宮中便隻有楚國的歌舞。


    劉元道:“從前秦國有一位丞相看著各國的歌舞想的卻是天下山河,你可知何人?”


    看個歌舞還能想到山河社稷的人,劉盈立刻答道:“張儀。”


    “然也。”劉元肯定地告訴劉盈正是此人,“而也正是此人幫著變法成功的後的秦國成功東出。今天下已經一統,有些話旁人能說得,你卻不能說得,再也沒有所謂的楚國,也沒有燕國,隻有一個大漢,你喜歡什麽都可以,或許還能海納百川,縱觀天下,隻要你不會把自己限製住,你就可以看到任何你想看的。”


    提醒劉盈方才說錯了話,劉盈也意識到了,“是,我記下了,以後不會再犯。”


    總的來說劉盈還是聽得進勸的,劉元隻要說得在理,他便都聽劉元的。


    劉元道:“你這麽乖,放心,我們會護著你的。”


    一臉讚賞地告訴劉盈,劉盈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他也是習慣了聽劉元的話,那麽多年都是劉元護著他,而且也從未拋棄過他,他最相信的人是劉元,從前是,到現在為止也一直都是。


    “好。”劉盈也喜歡劉元能夠護著他,歡喜地點點頭。


    “郎君,姑娘們來了。”說話到這兒,一群女郎走了進來,每一個都不一樣,劉元道:“怎麽樣,不比你身邊的幾個差吧?”


    想當年瓊容就料到劉盈將來會麵對各種各樣的女人,所以早早地將女人都放到劉盈的身邊,各色各樣的。


    可是似乎劉盈一個都看不上,倒是在劉盈登基之後人都到年紀了,當時劉盈又沒有其他的心思,便將人全都放了出去許配人,眼下身邊又添了新人,卻也是與從前的四人完全不同的。


    “那麽多個,你一個都不喜歡,沒有動過心思?”都把人帶到教坊來了,從前不好問的問題,現在倒是不妨問到底。


    劉元麵帶笑容,引得劉盈連連地搖頭道:“阿姐,我那時候還小,都拿她們當了姐姐妹妹,我完全沒往那裏想。”


    力證自己是一個好孩子,一個極好的孩子,沒有半點的歪心思,劉元道:“現在你可以隨便的想,本來就是讓你想的。你要是再什麽都不想,我們該著急了。”


    “咳咳。”張良咳嗽提醒了一聲,劉元輕挑眉而問道:“當年沒有人操心你?”


    想想張良是什麽歲數才娶的劉元,在沒娶劉元之前難道沒有人擔心張良不舉?


    劉盈未必能明白劉元的意思,可是張良絕對明白。再一次輕輕地咳了起來,“久寧。”


    雖然不明白劉元的意思,但是不妨礙劉盈感覺到他們之間流動的異樣。


    “你們要與我解釋?”劉盈本著不懂就要問的想法,朝著劉元和張良提出問題,劉元道:“我就不用了,讓這些女郎為你解惑吧。”


    “久寧。”張良顯得有些尷尬地再喚劉元,一邊的女郎們卻是輕笑出聲來,“郎君果然是第一次來,還什麽都不懂,你家兄長一片好心帶你來玩,看你的年紀也應該了。”


    方才沒進房前管事已經和她們解釋,這是兄長帶著弟弟來長見識的,隻是這位兄長看起來身體不太好,卻似乎一行人都聽他的。


    進來就聽到劉元與張良的打趣,未經事的人自是不知何意,經了事的人卻明白何意。


    劉盈沒想到就一句話便讓人看透了他的本質,尷尬得不知道怎麽說話。


    “郎君不必難為情,如郎君這樣潔身自好的人實屬難得,必是家中管得嚴,而且也是本性純厚。”教坊中的女郎見過太多形形色色的人,每一個到來的人都是什麽模樣她們都見過。


    潔身自好的郎君其實也不是沒有來過的,但兄長帶人來,莫不是又是什麽家族相爭,有意教壞人的?


    “你們好好地教教他,讓他知道女人對付男人的辦法有多少樣,好叫他長長見識。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瞧著各位女郎的樣子,不知有多少人願意叫你們騙?”教坊的女郎們在腦補的時候,劉元卻開口提醒她們。


    女郎們一頓,本以為是想借刀殺人的,卻不是?


    “郎君的意思?”管事都說了,他們這一行都是聽這位看著病弱的郎君的,女郎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誤會了,這才會急於詢問,想知道是她們理解錯了,還是另有深意。


    “我這個弟弟不懂女人,我不想讓他將來叫女人騙,這樣說你們還有什麽問題?”聽不懂那就說白了。


    “女人的手段女人最清楚,你們若是做得好,這就是你們的。”財大氣粗的人丟出一袋金子來,揮金如土的叫一群女郎的眼睛都亮了。


    “先說好,做好了才是你們的,若是做得不好,自然都不是你們的。”劉元指著案上金子提醒著他們,女郎們確定了劉元是真想讓她們說說女人的手段,讓眼前的郎君長長見識,自是要使出渾身解數。


    “你去尋管事與她說……”劉元與一旁的菱青吩咐,說好要帶劉盈來見識的,不僅僅是女人的手段,還有現場版的春宮圖。


    菱青聽著吩咐臉上閃過異樣,但很快恢複平靜,不就是男女那點事,當年她也學過。


    隻是劉元不說找他們自己人來教劉盈,反而尋到教坊來,劉元的心思越發不好猜。


    不過劉盈那裏叫女郎圍著,總也有人往張良和劉元懷裏揍,劉元本能就想拉過一個女郎,當一回調戲女郎的男人,然而張良道:“你們去與小郎君說話,我們不必。”


    板著一張臉的張良還是挺可怕,明明還是溫和地說著話,但是卻無端讓人不敢靠近,連帶著想往劉元懷裏湊的人都不敢去了,趕緊的走向劉盈的方向,還是讓劉盈見識女郎的手段為重。


    “良郎可真……”好些年沒有喚一聲良郎了,此時一喚,眼波流轉,哪怕在場的都是女郎,一時也看得癡了。


    “久寧知?”話都各說一半,但是各自的意思各自明白,劉元輕輕笑出聲來,“明白,明白。隻是難得來一趟,良郎既然還是想與我對坐相望,便如此吧。”


    頗是惋惜的語氣,怎麽聽著都讓人想入非非,他們明明都是郎君,郎君好吧,還是這麽好看又有風度的郎君,怎麽可以成了一對?


    “不能飲酒。”張良提醒劉元一句,才給劉元倒了一斟酒的人都不知道該怎麽是好。


    “放著吧,我不喝。”倒酒的女郎長了一張蘋果臉,甚是可愛,憐香惜玉劉元自然是第一人,哄著小女郎也一樣安撫著張良,不就是不喝酒而已,酒倒了不見得就要喝。


    再說這些酒和水都差不多,半點酒味都沒有,也就張良如此酒量極差的人才會喝醉。


    “我不喝,你喝?”故意地為難人,劉元明知張良不喜歡喝酒,酒量也不行,卻提出如此要求。


    “喝完了酒你才好解說。”劉元壞心的想看看張良喝醉了之後看著春宮圖會怎麽跟劉盈解說。


    此時的腦海中閃過無數的念頭,每一個都在叫囂著想看,想聽。


    被劉元眼睛放光的盯著,張良道:“殿下莫要後悔。”


    警告哎,竟然是警告,劉元難得聽到張良說出警告的話,還是對她。所以喝醉酒的張良會是什麽樣子?劉元都好奇死了,“不後悔不後悔,不管怎麽樣我都不會後悔。”


    能看到另一個模樣的張良,劉元求之不得,哪裏會後悔。死也不能後悔。


    表明決心,張良都出言提醒了,劉元卻沒有後退的意思,那就喝吧,隻要喝來,總能讓劉元看到他的樣子,有了第一回 ,往後劉元也不會再想嚐試。


    張良端起酒飲下,劉元卻是興奮的,她想看看張良喝醉酒會是什麽樣子,因此在張良禁女郎與她靠近的時候,她隻好去給張良續酒,看著張良將酒一杯杯的喝下,而眼睛越來越亮,劉元期待啊!


    “阿兄。”人家夫妻感情好,不像劉盈叫女郎們圍著使出渾身解數,他就是想應付她們都不容易,卻也因此讓劉盈確定,他才不要像劉邦一樣要那麽多的女人,女人一多事情也多,太吵了。


    “怎麽樣?”劉元雖然與張良積極的倒酒,卻也聽了一耳朵女郎們七嘴八舌的說著話,見著劉盈的臉色並不好,她卻好像沒有看到,隻是朝著劉盈笑著問。


    “往後我不養那麽多人,自然沒有太多的事。”劉盈說來,引得劉元笑出聲來。


    “確實如此。可是你想想我們在舅父家發生的事,不是你不想就沒有人靠近你的,要是再發生同樣的事,你確定你能應付?”


    劉元那麽一問,劉盈頓了半響不作聲了,彼時他隻是一個太子都有人上趕著想跟他在一起,為此不惜一切代價。


    到現在他成皇帝,還不知有多少人想算計他,劉盈以為自己不喜歡太多的女人就沒有人靠近他了?


    “大禹治水在疏不在堵,想疏也得明白河流的走向,你懂?”把女人比喻成治水,委實讓劉盈不知如何接話,卻還是認真地衝著劉元道:“阿姐比起阿娘來會用方法多了。”


    雖說呂雉同樣讓他小心女人,因這世上的女人心思太多,多得若是一個不慎完全可能將自己賠進去,呂雉卻隻是不斷地讓劉盈小心再小心,最好不要和她不認同的女人在一起。


    然而劉元卻相反,她不攔著劉盈想跟哪個女人在一起,隻是要劉盈知道女人的手段不至於叫人蒙蔽。


    一個在疏一個在堵,不得不說劉元說的大禹治水的比喻其實也貼切。


    “郎君,事情都安排好了,是不是現在就過去?”菱青一去就半天,回來看到張良因喝酒而變成越發俊美的麵容,頓了半響,卻趕緊的收回目光與劉元回稟。


    “去啊。”劉元叫菱青去安排什麽她清楚,故而既然安排妥當了,當然要立刻去。


    “盈兒走。”劉元叫上劉盈,事到臨頭劉盈卻顯得有些慫了,“真的要去看?”


    “怕什麽,有我和良郎在,你隻管看,良郎君還會為你講解。”瞧著張良的目光再無往日的清明,劉元在想張良是醉了吧。


    張良也站了起來一臉肯定地道:“去,立刻去,不就是男歡女愛,作為一個郎君如何能不懂?”


    這要是不晃上一晃說這話就更有說服力了。劉元趕緊的將人扶住,而張良捉住劉元而問道:“久寧也想學?”


    “不用吧,要學也是良郎學。”別有所指的一番話,張良卻煞有其事的道:“是啊,當為卿悅之,傾我所能。”


    ……劉元聽著那麽文藝耍流氓的話,一本正經地衝著劉盈道:“不是去看嗎?不想去我們就回去。”


    劉盈一聽不敢豎著耳朵聽張良說話了,隻是連忙地道:“去,當然去。”


    都到這裏了再縮著回去像什麽樣,肯定地點頭要去。劉元道:“良郎走?”


    扶著張良往一邊的屋子去,他們這突然要去的,一群女郎皆是莫名,還在想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劉元衝著她們說道:“你們的事情辦得不錯,這一袋金子是你們的,一塊分了吧。”


    辛苦人家半天說起女人的手段,皆是顯露女郎的可怕也是不容易,劉元先前就說好要給人的東西必須得給。


    “多謝郎君。”隻要賞錢到手,他們愛往哪裏去就往哪裏去,看得出來這樣的郎君不是她們能想的。


    菱青在前麵引路,沒一會兒就走到了一間房,教坊的管事已經在那兒等著,見著他們走過來低聲地道:“諸位小聲點,裏麵正好開始。”


    劉元束起耳朵聽,倒是劉盈顯得十分緊張,著急地看向劉元,張良一手落在劉盈的肩上,“不必緊張,早晚有一天你得上。”


    從來沒有經過如此事,人家緊張是真緊張。


    “進去。”劉元衝著管事說話,管事得了好處不過是讓人看一場活春宮,不算事。


    因而推開小門,裏麵放著一個屏風,隔著屏風能夠看到兩個不著片縷的男女在榻上,劉元隻看到影子已經叫人擋住了視線。


    “說好的。”某人擋著劉元的視線時候一本正經地提醒劉元,劉元道:“行行行,我不看。我不看那你為盈兒講解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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