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李凝玉先開了口。


    蕭軒沒有開口也沒看她,隻是垂眸盯著案桌上的折子,卻半點都沒有看進去。這半個月他很冷靜的把所有的事情都捋了一遍,從頭到尾。


    很多以前刻意忽略的事也都再次想起,還有她的怪異之處,她對他隱瞞的事,絕不在少數。


    “軒哥哥~”李凝玉換了一個稱呼,紅著眼睛站在那裏獨自委屈。


    到底,還是心軟了!蕭軒歎息一聲。


    “過來!”


    李凝玉一臉激動的抬頭,眼角的還噙著淚,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生怕又會惹來他的不悅。


    “別哭了!”


    也就是這句話,讓她再也抑製不住,眼淚啪啦啪啦的往下掉。


    看得人更是不忍心。


    “軒哥哥為何突然冷落了玉兒,是不是玉兒哪裏做的不對惹了軒哥哥的不高興?若是這般軒哥哥你隻管說,玉兒一定改,就是,就是別冷落了玉兒,在這王宮裏,玉兒隻有你了!”


    蕭軒苦笑一陣。


    玉兒並不知道他為了登上帝位所做的事,想來這種事曹顯也不會告知一個後宅女子。且玉兒一直都是真心待他的,她得了的那些奇妙法子都交給了他,就連曹家和孟家都不知道,足可見她的真心。


    自己不該遷怒於她!


    豁然想通的蕭軒心情莫名輕鬆不少,抬手幫她把眼淚擦掉:“好了,不哭了。你現在是朕的王後,一國之母可不能動不動就落淚。”


    李凝玉也不是不知情不知趣的,見他軟了姿態,也就沒有再繼續哭下。女子適當的眼淚是奇招,哭鬧太過就是潑婦,沒有哪個男子會憐惜一個潑婦。


    “軒哥哥到底為何惱了玉兒?是不是那日玉兒醉酒後失了儀態,讓您不快了?”李凝玉咬著唇又問到。


    不哭不鬧,但是原因總還是要弄清楚的,若不然就跟一個結一般,時時刻刻橫隔在他們中間。


    “不怪你,是朕的原因,蕭屹敗了四大部族,朕雖派了人去接管邊關一切事宜。但,隻怕不是易事!朕隻是太過憂慮此事,你不要介懷,朕以後會注意些不會再這般了。”


    蕭軒垂著眸子,隨口解釋幾句。


    聽不出他說的是真是假,李凝玉總覺得不止是因為這事,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因為她看出來他已經無意再說這事。


    她要是再繼續糾纏隻會徒惹他不快。


    “那軒哥哥可要記住了,玉兒一想到軒哥哥冷落了玉兒,心裏就難受得緊!”李凝玉靠在他懷裏嬌嬌俏俏一句。


    蕭軒後宮的妃子並不多,這些日子心事太多,他也沒心思去想什麽男女之事,現在抱著李凝玉倒是有些心猿意馬,抱起懷中的人便往一旁的榻上去。


    陷入男歡女愛中的李凝玉早就忘了曹氏進宮與她說的事。


    之後一段日子,兩人雖和好了,但是李凝玉總覺得他們之間還隔著一層。可也比之前好多了,尤其是之後她被診斷出已經懷了龍嗣,蕭軒對她更是寵愛有加。


    期間曹氏也沒再進過宮,李凝玉也隻以為誤會都說開了,已經沒事了。


    卻不知道,曹氏不是沒有進宮,隻是遞進來的帖子都被回拒了,她進不去。所以李凝玉並不知道,蕭軒不止沒有放過曹家,反而是打壓得更厲害,曹顯提拔上來的人也都被擼了下去,依附他的那些小官也看出了陛下的意思,全都漸漸疏遠。


    曹家風光不再,滿朝文武誰人不知!


    ……


    大殿之上。


    蕭軒手上拿的是一封密折,是他派去邊關中的探子遞回來的消息。


    黃忠已經被斬殺,屹王叛變,明目張膽的行謀逆之事與他叫板。


    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大軍確實獲得了充足的糧草。食的還都是土豆玉米麵等新發現的糧食,數量竟然比他手裏的還多。


    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蕭軒有些不明白,東西的圖樣是玉兒給他的,也是他派人去尋的,所有能收集到的都被他買下,別人不可能有。


    “陛下,恕臣直言,都說新的高產糧食是王後娘娘無意發現的。可現如今屹王那亂臣賊子手中竟然也有,還更多,隻怕這中間有什麽我等不知道的事。既是娘娘無意發現的,先前從未有過,必定是有人泄了密,暗地裏偷偷幫助那亂黨起勢。還望陛下嚴查此事,不能姑息放過……”


    一個大臣站了出來,義正言辭說的。


    餘下的大臣也跟著附和。


    落井下石的人從來都不缺,尤其是把人從後宮之主的位置拉下,於他們也是有益處的,畢竟誰家還沒個年歲正好的女子,若是能入主後宮自然是極好的。


    “此事暫且放下,眼下最重要的是屹王謀逆之事,諸卿可有什麽法子平定此事!”蕭軒沉著臉打斷了他們的議論紛紛。


    他們的意思他知道,但他並沒有懷疑過李凝玉,因為從糧種的尋找到種植他的人都有參與。


    但他同樣的,他疑惑蕭屹到底是怎麽得到那些糧食的。


    “臣以為,詔撫更為穩妥……”戶部尚書站了出來。


    這些年國庫是充盈了一些,可之前邊關戰事又損耗了不少。再加上先帝禮喪也是一處,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各地減賦一年,若是再有兵禍,國庫其實支撐不了多久就得掏空。


    “不妥,對待此等謀逆應當出兵清剿斬殺,以儆效尤,這般才能震懾天下!”


    就此兩個提議,大臣們反反複複爭辯議論不斷,卻始終沒個結果。


    人派出去的時候,蕭軒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所以兵將早就到位。


    詔安還是清剿他心裏早就做了決定。


    是夜。


    曹府內秘密聚集了一群人,這都是自蕭軒登基後就被被罷免或者貶斥的大臣,他們心裏一直存了不甘。


    “想不到就連曹大人竟也叫他貶斥了,這人當真是無半點容人之度,這樣一個人怎能坐上那個位置呢。簡直是禍亂朝綱……”


    “就是,曹大人雖說我們之前不是一個陣營,都是各為其主。可我們也看得很清楚,若是沒有曹大人在背後支持,他一個不受寵的皇子怎麽可能有如今的威風。”


    “隻可惜,還是落了一個飛鳥盡良弓藏的下場。”


    “我們心裏都替大人委屈……”


    一眾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說著,仿佛說到了曹顯的心坎上,他的臉色更是難看。


    曹顯重重地哼了一聲,抬眼看著說話的幾人。


    “我知道你們是五殿下的人,有什麽就直說吧!”


    “曹大人果真是辦大事的人……”幾人互看一眼,馬屁一拍,就把打算與他說了。


    “就憑這些,隻怕不夠!”曹顯並沒有失去理智貿然答應。


    “自然不止。”說話的人神秘一笑,又衝著他帶來的人喊了一聲:“出來吧!”


    下人裝扮的禁軍統領劉麒,大步上前,朝著曹顯拱手笑到:“有些日子不見,別來無恙啊,曹大人。”


    “劉麒?”曹顯眼眸微動看著來人,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禁軍統領劉麒。


    “你是五殿下的人?”


    “自然。”劉麒接過杯盞,豪邁的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哈哈哈……好,好,好!”曹顯大笑,連說三個好字。又哼道:“既然他不仁不義,也莫怪老夫翻臉不認人。”


    曹顯將杯中的酒飲盡,手中的杯盞重重的砸在了桌上。


    先前他隻是有些意動,現如今,知道五殿下還有這麽一大助力,當下便做了決定。


    “德不配位就該退位讓賢,咱們這麽做也是為了江山永固,幹!”其中一人說了一句,又舉起酒杯。


    眾人也是激動不已,痛飲了杯中酒。


    自那夜後,曹家便投靠了五殿下,至於李凝玉,在曹顯心裏到底隻是一個外姓人。隻覺得,最多事成之後幫她安置一個妥當的身份,活她一命就是。


    李凝玉懷孕的事,消息一開始就被封鎖,一直沒有傳出去,所以曹顯並不知道已經她懷孕了。


    如果他知道的話,或許就不會走這一步險棋。


    ……


    五殿下不在京城,一眾人便暫時推舉曹家為首,暗地裏謀劃著一場宮變。


    沒過多久,便傳出蕭軒病重,所有太醫素手無策的消息。


    所有的計劃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但曹顯還是有些不放心,便又派人實實在在的確認蕭軒的病情,得知的結果跟預期的相差不離,他這才放心些。


    夜半三更。


    按照約定的時辰,曹顯帶著人順利進入了王宮,一路上暢通無阻。


    也是因為太過順利,走到大殿前的曹顯,頓覺不對。


    此時的王宮,安靜得過分,竟毫不設防一般,順利的太過不可思議,即便又劉麒掩護,也不該……


    “不對!”


    明白過來的曹顯,想要抽身卻已經來不及。


    “速速拿下這些試圖宮變行謀逆之事的亂臣賊子!”禁軍統領劉麒帶著人突然闖了出來,曹顯一眾人被包圍,逃脫不得。


    “劉麒。”曹顯狼狽的被人用刀架著脖子,恨恨的瞪著來人,咬牙切齒的喊了一聲。


    “陛下,所有亂臣賊子皆被拿下,還請陛下定奪!”劉麒並不理會他,而是朝著蕭軒跪了下去。


    “全都壓下天牢,膽敢反抗著殺!”


    ……


    當夜


    春風一醉。


    不管世道多亂,每到夜裏,煙柳之地依舊都是熱熱鬧鬧的。


    鳴煙閣內一身男裝的孟回坐在哪裏,眼尾噙著一抹笑。


    青袖推門走了進去。


    “來了啊!”


    孟回輕笑一聲,又朝她舉了舉酒杯。


    “你知道我要來?”青袖挑眉,有些詫異。


    這女子可還真是不知道怎麽說,刀架在脖子上她都能平靜無波。


    冷靜的叫人不由生怯。


    搖了搖頭將門帶上後,便走了進去。


    “曹家該垮了!”孟回看了她一眼,低眸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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