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雁停岔開腿,坐在蕭莨身上,抱著他的脖子低頭細細密密地親吻他。


    蕭莨仰頭倚在榻上,看著祝雁停的眼中有似笑非笑之意,就等著他動。


    親了一陣,見蕭莨不給反應,祝雁停有些泄氣,想要下去:“不想做算了。”


    蕭莨卻猛地勾過他的腰,一個翻身,將人壓到榻上。


    四目相對,看到蕭莨眼中不加掩飾的灼灼亮光,再聽到他逐漸加重的呼吸聲,祝雁停沒忍住笑,手指在他的心口處點了點:“表哥,你剛才是裝的啊。”


    “你想如何?”蕭莨輕眯起眼,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不想如何,就想做夫妻間該做的事情。”祝雁停坦然直言,笑意彌漫的眼中盡是勾人之意。


    蕭莨低下頭,凶狠地咬住他的唇。


    唇齒激烈交纏,來不及吞下的唾液黏糊了他們一下巴,倆人身上原本都隻穿了中衣,三兩下盡都撕開,蕭莨滿是薄繭的手在祝雁停身上遊走,又捏又掐,留下一個又一個深淺印記。


    再是用嘴,祝雁停身上每一處敏感點都被蕭莨咬過,顫顫巍巍挺立起地乳尖更是被蹂躪玩弄得腫脹不堪,留下蕭莨舔舐過後的晶亮水漬。


    細白的兩條腿被蕭莨掰開至最大,蕭莨的吻落至他大腿根處時,祝雁停終於忍不住放聲呻吟,再然後,蕭莨含住了他的。


    自重逢以後,蕭莨還是第一回 為他做這樣的事,被蕭莨的舌頭滑過頂端鈴口,快速地吞吐,祝雁停被刺激得幾乎要哭出來,心理上的快感更甚,幾乎沒多時就已顫抖著射在了蕭莨口中。


    蕭莨吐出口裏穢物,傾身上來,按著祝雁停深吻,鹹腥的屬於他自己的味道在唇齒間蔓延,祝雁停才發泄過的下身又顫顫巍巍地挺立起來。


    一記深吻之後,祝雁停的身體慢慢往下滑,跪蹲到榻下,低頭覆在蕭莨胯下,也含住了他早已一柱擎天的性器,賣力地吞吐,努力想要取悅他。


    蕭莨抓住他的頭發,壓著他後腦用力按向自己,挺動起腰身,頂進他深喉裏。


    聽到頭頂上蕭莨不斷加重的喘氣聲,祝雁停愈加興奮,一下一下吐著嘴裏脹大到極致的莖物,感覺到蕭莨就要到極限,已做好盡數將他射出來的東西吞下的準備,蕭莨卻陡然拔出去,不待祝雁停反應,已將他扯起,重新扔上榻,壓下身來。


    “嗯……”祝雁停的嘴裏發出甜膩的呻吟,蕭莨的手指插入他的穴中攪弄,那裏他先前自己就已經塗抹過脂膏,做好了充足的開拓。


    蕭莨顯然發現了這一點,滿是情欲的眼中眸光更沉,抽出手指,換上那根巨炮,凶狠地撞進祝雁停身體裏,插到最深處。


    最受不住地那點被狠狠擦過,祝雁停的呻吟聲陡然拔高,又盡數被蕭莨堵在嘴間,蕭莨一手捏著他的腰,不待他適應,已大力進出征伐起來。


    一進一出,每一次都是全根插到底再用力抽出,濕軟緊致的後穴包裹著腫脹的性器,將那物什咬得愈加硬脹,不斷地撞擊,幾要連那兩顆卵蛋都擠進去,肉體拍打聲隨著身下床榻的晃動聲響,交織在一起,淫靡萬分。


    祝雁停的手腳都纏在蕭莨的身上,熱情地迎合他,仰頭去與他索吻,他們緊緊交纏在一起,不斷地交換親吻,抵死纏綿。


    天亮,祝雁停醒來時,蕭莨已經不在。


    外頭有嘩啦落雨聲響,昨日夜裏還晴朗著的天氣說變就變。


    祝雁停身上還酸軟著,提不起勁來,又免不得擔憂,蕭莨應該天一亮就帶兵走了,也不知幾時能回。


    不知為何,他的眼皮子一直跳個不停,落雨聲更是讓他心煩意亂得很,隻能不斷提醒自己,不會有事,一定不會有事,不要自己嚇唬自己。


    蕭莨率軍,與徐氏兵馬在距離雲商城五十裏處的漉水畔相遇,大戰一觸即發。


    雨越下越大,將衝鋒號角聲壓抑得愈加渾厚,也叫那無止境地廝殺喊聲更顯淒厲。


    蕭莨劍指敵軍主帥,與之纏鬥不休,旁邊不斷有人湧上來,他的人,亦或是對方的人,時刻有溫熱腥臭的鮮血濺到他麵上,又迅速被雨水衝刷。


    每到這個時刻,蕭莨才能真正感覺到熱血沸騰的刺激,從他第一次上戰場起,他就覺得他天生屬於這裏。


    長劍洞穿敵軍主帥的心口,在對方大瞪著眼睛不可置信地轟然倒下時,蕭莨獰笑一聲,狠狠將劍抽出。


    劍柄下掛著的香囊在那一瞬間,被不知誰人劃過來的劍割斷了係繩,用力甩出去,堪堪落在河邊。


    蕭莨的瞳孔驟然一縮,不再與人糾纏,縱馬往前去,不管不顧地跳下馬,想要撿回他的香囊。


    身後是依舊在廝殺的戰場,不知從哪個方向刺出的劍直指向他,蕭莨感受到劍風,本能地側身避開,依舊被刺穿了肩膀,不待他反應,身後緊隨而來的是一聲厲馬嘶鳴,有馬蹄踹上了他的後背,他就這麽猝不及防地,被踹入河中。


    大雨中暴漲的河水滾滾,幾乎頃刻就將蕭莨卷入湍急的水流中,不見了人影。


    第109章 後悔莫及


    巳時。


    祝雁停不好的預感成真,收到消息時,他正在帳中心不在焉地看書,手裏的書掉落腳邊的火盆,濺起滾燙的火星都未有察覺,隻不可置信地瞪著來送信的蕭莨親衛,下意識地問:“……你說什麽?王爺怎麽了?”


    “王爺、王爺在混戰中下馬,被敵軍一副將偷襲,肩上中了一箭,後又掉入漉水中,失去蹤跡。”


    祝雁停白了臉,用力握緊拳頭,依舊止不住渾身的顫抖,他的腦中有一瞬間是全然空白的,陡然回神後又猛站起身,抬步就往外走。


    不顧外頭鋪天蓋地而下的瓢潑大雨,祝雁停翻身上馬,往戰場疾馳而去。


    戰事已停,他們這方大獲全勝,誅殺了敵軍主帥,斬首數千級,餘的殘兵也已盡數繳械投降,幾個副將被生擒,包括偷襲蕭莨、並縱馬將之踹下河中的那一個。


    漉水河畔遍地屍骸,暴雨磅礴不斷衝刷著滿地的血水。


    祝雁停在蕭莨落水處下馬,怔怔望著眼前在雨中洶湧翻滾的河水,混沌的腦子裏一片空白和迷茫,更多是壓抑不住而起的絕望。


    大雨迷朦了視線,祝雁停的眼裏似有不斷淌進的雨水,又或是別的什麽。


    蕭莨的親衛手忙腳亂上來給他打傘,祝雁停啞聲問:“王爺為何會下馬?”


    “應當是撿這個,”親衛將那滿是汙穢的香囊遞給他,“這個是從王爺的劍柄上掉下的,就落在這裏,王爺想撿起來,才會下馬。”


    祝雁停顫抖著手將之接過,……竟然是這個,蕭莨竟然就為了撿這麽一個自己送他的小玩意,他竟然為了撿這個在戰場上分神下馬。


    祝雁停閉起眼,緊攥著的手指在掌心中幾要掐出血來。


    在那一瞬間,他終於感覺到錐心刺骨的痛苦和後悔,又是他的錯,他害了蕭莨,他又害了蕭莨……


    “我等已經派人去沿河搜找了,”親衛安慰他,“或許、或許王爺吉人自有天相,並不會有什麽事。”


    可這話說出來,隻怕他自己都不信,更別提說服別人,這麽大的雨、這麽湍急的水流,蕭莨身上還有劍傷,掉入河中,很大可能,……已是凶多吉少。


    祝雁停一言不發地站在那裏,目視著前方,如同一尊佇立那裏不會動的雕像,那一柄小小的竹傘遮掩不了暴雨傾盆,他的渾身都已濕透,周身盡是悲涼。


    晌午之後,落了一早上的雨勢才終於轉小,祝雁停沒有回營,親自帶人沿河一路往下遊搜找,哪怕當真毫無希望,活要見人,死,也得見屍。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希望一天一天渺茫,沿河來回搜索數遍,始終沒有找到蕭莨的影子,生死俱不知。


    祝雁停整個人渾渾噩噩的,這些天他不吃不喝不睡,疲憊至極才能勉強合眼片刻,往往睡不到兩個時辰,又會被噩夢驚醒。


    蕭莨失蹤的消息暫時被壓下,軍中這兩萬兵馬都由跟隨前來的一個參將調令,隻好在雲商城的危機已經解除,小皇帝被救出,身邊之人盡被處死,小皇帝被接回軍營,押在軍中被嚴加看管。


    趙有平那邊已經帶兵過來匯合,將珩兒一並送來。


    蕭莨失蹤的第六日清早,趙有平的兵馬到達這邊的軍營,祝雁停這會兒還在外頭找人。


    一直到入夜,祝雁停才回到營中,珩兒見到數日未見的爹爹幾乎不敢認,祝雁停整個人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形容消瘦、青渣滿麵,眼瞼下烏青濃重,連神情都是呆滯木訥的。


    小孩撲到祝雁停身前抱住他,放聲大哭。


    聽到珩兒的哭聲,祝雁停在恍惚中回神,慢慢蹲下 身,抱住兒子,頭抵在他稚嫩的肩膀上,無聲哽咽。


    父子倆抱在一起哭,哪怕在外頭還能強撐著,這會兒麵對著珩兒,祝雁停當真已經累到極致,也痛苦無措到極致。


    哭了許久,珩兒抬手一抹眼睛,問他:“爹爹,父親不見了麽?”


    “……我不知道。”


    “那,父親會死麽?”


    祝雁停猛抬起頭,泛著血絲的赤紅雙目裏有一瞬間俱是氣怒,脫口而出:“你胡說八道什麽!”


    珩兒的身子抖了抖,小孩很明顯被嚇到了,一邊抽噎一邊伸手幫祝雁停擦眼睛:“爹爹不哭了,珩兒錯了,珩兒亂說的,嗚……”


    祝雁停頹然坐到地上,木楞半晌,又將兒子擁進懷裏,哽咽出聲:“爹爹不是故意凶你,爹爹就是害怕。”


    珩兒一抽一抽地安慰他:“爹爹不要怕,父親不會死,父親肯定會回來的。”


    祝雁停心裏愈發難受,珩兒的話其實安慰不了他絲毫,無邊際的絕望情緒幾乎要將他壓垮:“……嗯。”


    “爹爹要吃飯要睡覺。”小孩哭著求他。


    “……好。”


    小孩一邊哭,一邊幫祝雁停抹眼淚:“我陪爹爹,等父親回來。”


    有珩兒在,祝雁停再不願意,也終於勉強自己吃了些東西,抱著兒子一起入寢,他一直緊繃的心神才稍稍放鬆些許,珩兒摟著他,輕拍他的背,就像從前他哄珩兒一樣,這回輪到這小娃娃來哄他:“爹爹睡覺,明日父親就回來了。”


    祝雁停閉起眼,眼角依舊有淚水滑落。


    待到祝雁停的呼吸聲平穩,珩兒才輕手輕腳地爬下床,出了帳子,大嘴巴剛飛回來,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沒敢跟他說話。


    小孩很失望,自從知道父親不見了,這兩日他一直讓大嘴巴出去幫自己找,但沒有明確的目標,與大海撈針無異,大嘴巴這鳥雖有些通靈,終究不是神,它也找不著。


    小孩抬手揉了揉眼睛,不想讓眼淚流下來,問大嘴巴:“你說我父親是不是真的死了?”


    “崽崽胡說!笨蛋崽崽!”


    大嘴巴滑稽地在珩兒麵前扭,想要逗小孩高興。


    珩兒半點笑不出來:“爹爹好傷心,我從來沒見過爹爹這麽傷心,要是父親死了,爹爹也會死的。”


    “崽崽胡說!崽崽胡說!”


    大嘴巴隻不停重複這一句話,珩兒兩隻手抬起擋住眼睛,嗚嗚咽咽地哭:“要是父親爹爹都死了,珩兒也要死了,嗚……”


    翌日,祝雁停沒再出門去找人,依舊是那副消沉木然的模樣,在帳子中一坐一整日,不言不語,蒼白無血色的一張臉上沒有半點表情,連眼睛都很少眨動,任憑珩兒怎麽找話題與他說話,都鮮少有反應。


    下午,趙有平來求見,祝雁停聽聞傳報,呆愣半晌,啞聲開口:“請他進來吧。”


    趙有平進門來,見到祝雁停這副模樣,雖早已料到,依舊唏噓不已、憂心忡忡,低聲提醒他:“還請郎君節哀。”


    祝雁停的眉頭微蹙起,緩慢說道:“節哀?王爺還沒找著,是生是死都不知道,為何就要節哀了?”


    “是末將說錯話了,郎君恕罪。”趙有平趕緊改口,心下重重一歎,蕭莨一直未找著,其實他們心裏都有數,他能活著回來的機會,已十分渺茫。


    他們這些部下,又怎麽會盼著他出事,蕭莨不好了,他們更討不到好,可終究,得麵對現實。


    “……末將來,是想問郎君,那小皇帝已被關押多日,後頭的事情要如何處置?”


    安靜片刻,祝雁停問他:“為何要來問我?”


    趙有平低頭道:“郎君,這麽多天了,王爺都未回來,我知您心裏難受,末將等同樣不好受,可這事瞞得了外頭一時,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得早做打算,王爺辛苦打下的江山,……哪怕是為著世子,您也得幫之守住。”


    祝雁停漸攥緊拳,紅著眼睛憤恨地瞪向趙有平:“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是認定王爺回不來了是麽?”


    “末將不敢也不願,”趙有平硬著頭皮道,“可郎君,隻怕萬一,我等必須在事情傳得天下皆知之前,做好打算。”


    祝雁停仰起頭,將想要脫框而出的眼淚咽回去,一旁的珩兒不滿斥道:“你說什麽呢!我父親不會有事的!他肯定能回來!”


    趙有平單膝跪下地,低頭沉聲懇求:“末將懇請郎君和世子,不要辜負了王爺這些年的心血,無論如何都要守住王爺打下來的這些基業,為了世子,為了蕭家,還請郎君早做決斷。”


    珩兒氣呼呼地噘起嘴,抬頭去看祝雁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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